方遠山這麼一說頓時勾起了程倩耀的回憶,想了一陣子,程倩耀幽幽地來了一句道:“師兄還是別揭人長短了……你自己還沒有梳理清楚呢~!”說完轉身離開。方遠山有些頭疼地想起之前跟這個師妹的過往,不由地苦笑連連。丹聖言安慰好王紫琴,踱步過師父這裡,有些埋怨道:“師父,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啊?怎麼這麼久都沒見你出來?”方遠山無奈道:“沒什麼事,只是現在等得有些煩躁而已~!”丹聖言接過話頭道:“那我現在能進去嗎?”方遠山點點頭道:“可以,你進來吧。”丹聖言推開方遠山的大門,進去道:“師父,你這是給誰寫了信,怎麼如此惆悵?”方遠山看着徒弟不懷好意的眼神,有些無奈道:“還能有誰,我們以後有可能會併入武當派……你早做準備的好~!”丹聖言有些異樣道:“那是爲什麼?”方遠山唉聲嘆氣道:“那還不是爲了今後我們能生存……要不然我也不會給張三丰寫信。”丹聖言瞭然道:“原來你在房裡這麼久,就是爲了這個?”方遠山奇道:“我不是爲了這個,還能有什麼?”丹聖言乾咳一聲道:“我剛纔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方遠山一愣隨即恍然道
:“你小子最好給我把這個秘密嚥下去,不然的話你在門派一天,我就會讓你好看~!”丹聖言假裝不清楚道:“你說的這話,怎麼感覺好像在威脅我呢?”方遠山氣不打一處來道:“你的小女友這樣,你怎麼也這樣?難道你們真是我命中的剋星……”
看着方遠山一副要殺人的眼神,丹聖言悻悻地笑嘆道:“師父你覺得我會是這麼八卦的人嗎?”方遠山這才讓丹聖言坐下道:“好嘛,這纔是我的乖徒兒~!”方遠山這態度轉變得這麼快,讓丹聖言始料不及,饒是如此丹聖言還是出了一身冷汗道:“師父你剛纔的眼神,好像要吃了我一樣……真嚇人啊~!”方遠山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有些吃驚道:“徒兒,你莫不是以爲爲師在恫嚇你?看來剛纔的話還是輕了一點啊……”丹聖言直呼吃不消道:“師父,別來這一套了,我認輸還不行嗎?”方遠山這才點點頭,有些滿意自己剛纔的表演。丹聖言放下心來道:“師父,你方纔說要寫信給張真人……爲何一定是他們武當派呢?”方遠山嘆了一口氣道:“我原本也想着投靠其他門派來着……但是,現在想來最合適我們的門派莫過於武當派了~!”丹聖言顯然不滿意這個答案,搖搖頭道:“我們難道不能自力更生嗎?”方遠山擺擺手,示意丹聖言不要多說道:“你啊,還是太年輕,你可知道當今世上最難得的是什麼嗎?”方遠山這句話問住了丹聖言,丹聖言思考片刻道:“難道是人心?”方遠山搖搖頭道:“最重要的當然是安定了,而武當派最能給我們這個。”丹聖言無奈搖搖頭道:“其實我們並不非要投靠他們,只是你現在急於求成而已~!”方遠山再次搖頭道:“這世道不是我急於求成,而是事逼人爲……你是沒看到其他地方的陷落,你也不知道什麼就叫做事在人爲……罷了,你現在還小,以後會理解我如今的考慮的~!”丹聖言也感覺到一股沉重的壓力,奈何丹聖言也找不到什麼好的辦法,只好說:“那我們就先這樣吧……你以後可不要輕易答應關於抗元的事,我們還是隻求自保而已~!”
方遠山點點頭答應道:“好了,現在我們還是考慮一下眼前吧……”丹聖言擺擺手,直言道:“你明白就好,不然可別怪我到時候翻臉~!”說完丹聖言鬱悶離去。丹聖言走後,方遠山獨自算了一陣子丹聖言的卦象,不久之後黯然長嘆道:“也許我的選擇真的錯了吧……難道聖言他註定一輩子孤獨終老嗎?可是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我……哎,也罷,我到時候就算是折壽也要爲聖言開出一條路來~!”說完方遠山沉默坐倒在牀上。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還沒天亮,方遠山就聽到有人在敲門。一個峨眉弟子興沖沖地敲開方遠山的大門,方遠山急忙走出去看到了一個滿面紅光的老者,旁邊的峨眉弟子恭敬地佇立在一旁。方遠山看着有些熟悉的面容,震驚道:“敢問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張三丰,張真人嗎?”老者笑嘻嘻地道:“您就是那位天居功的遠山道人嗎?”方遠山顧不上震驚,直接開口道:“您怎麼會在這附近呢?”張三丰笑道:“我這次下山,碰巧遇到了……”說完張三丰將自己怎麼下山,然後如何遇到峨眉山的這個小姐姐,接着怎麼看到了她身上的那封書信……一一講出來。
眼見方遠山有些驚疑不定,張三丰也不怕別人笑話,直接說道:“其實不怕遠山笑話,我可以現場跟一些人比劃比劃……不知遠山你意下如何?”方遠山也是有一定眼光的,點頭答應了張三丰的要求。不管是真是假,方遠山首先沒有怠慢了張三丰,喊人準備好了早點。不久之後,天居功的衆人齊聚一堂,方遠山指着一個大胖子說道
:“聽聞張真人的太極拳出神入化,能以四兩撥千斤,在下也久仰多日,不知可否現場來一次?”張三丰看着眼前的那一個大胖子,再看看這個胖子的身材,點點頭道:“沒問題,就怕傷到這位小兄弟……來吧~!”那個胖子笑嘻嘻地上前,然後直接使出渾身牛勁,一個勁地想要推翻張三丰。張三丰笑嘻嘻地站在那裡,好像是一根木樁一般,一動不動!方遠山震驚道:“這……這世上還真的有這種神功?”張三丰看着有些吃力的胖子,隨意一撥,那胖子像是一個失控的大車一般摔倒在地上,臉上不斷地冒着熱汗!圍觀衆人無不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掌聲,方遠山這才終於信了,這世上還真有這麼神奇的武功。方遠山激動地抱着丹聖言道:“你看,我說什麼……我們投靠武當派沒錯吧?”丹聖言也被眼前這一幕震撼了好久,良久丹聖言激動地道:“看起來不難學,不知道張真人肯不肯教我?”張三丰看到一臉激動的衆人,示意衆人平復一下心情。良久之後,張三丰拉着方遠山說道:“聽聞天居功雖然是個小門派,但是鬥轉乾坤,識人辨物之法世所罕見……不知道長可否教我?”方遠山有些疑惑道:“張真人剛纔那一手纔是震撼我等的絕學……不知張真人可否傳授於我?”張三丰大笑道:“這個好說……也罷,我也不拐彎抹角,你們現在一共有多少人?”方遠山仔細一算道:“好說,我們現在算上做農活的粗人,一共十七人。您看……”
時間如梭,飛速流逝。轉眼丹聖言到了弱冠之年。此時的丹聖言不僅身上負有方遠山終身所學,還學會了很多武術中的多種搏擊之術。其中以張三丰的太極拳見長,而現在的王紫琴已經學會武當劍法裡面的陰陽劍法。丹聖言跟王紫琴約好了在成年之後,一起下山前去各地歷練。而此時的方遠山已經到了病入膏肓,日薄西山的境地了
。方遠山此時躺在病牀上,精神有些萎靡,但是方遠山還是放心不下丹聖言……早在丹聖言七歲之時就曾算過丹聖言的命相,此人不僅婚娶不順,而且還落得孤獨終老的下場。方遠山眼見自己時日無多,心生了要用自己時日無多的現狀,換取丹聖言一輩子的幸福。這天正好是丹聖言的成人禮,幾乎所有人都不在家中。方遠山獨自一人顫巍巍地出門,然後跟着拿了很多關於改命的工具。這天夜裡,方遠山拖着疲乏的身軀,來到了武當山的卸劍閣,準備開壇做法。這一次方遠山只帶了兩位老人家,協助自己做法。程倩耀跟霍正元一起陪伴着方遠山走完最後一程。方遠山看了看天色,然後拿起熟悉的法器,開始做法。
“呼呼呼……”忽然間方遠山的法壇風雨大作,方遠山失足跌落,看着無力改變的命數,方遠山黯然長嘆,忽然一把用法器扎進自己身體,疾呼道:“天地可憐我這一個孤寡老人吧……太上老君不助我,天道不鳥我……爲何天地也不可憐我……我不服,我要用我殘留的生命照亮丹聖言徒兒的剩餘一生……三聲不應,我就要身死道消了……一……”程倩耀淚流滿面,一把拉住師兄道:“掌教師兄,這又是何苦呢?今晚是聖言的成人禮啊……你參加不了就算了……爲何還要折騰自己呢?正所謂兒孫自有兒孫福啊~!”霍正元看着幾近癲狂的方遠山,暗歎一聲,直接拿出自己的破爛法器,指着天地道:“我恨天不公……我恨地不仁~!我霍正元要以殘留之命……正這天道……正這地道……正這人道~!恨啊……”說完霍正元的靈魂飄飛到了九天之外,整個人居然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