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聲嘶力竭的吼聲中往往蘊藏着兩種含義,一種是把生日置之度外,一往無前的勇者,另外一種是色厲內荏感覺到無比恐懼想要通過一聲怒吼給自己狀膽色的柔弱。
很顯然,這個叫做熊偉的傢伙不是第一種,因爲他奮鬥了大半輩子如今高官得坐駿馬得起,他犯不着因爲一點小事搭上自己的性命。
而面前的兩個人目光兇狠透漏着不弄死誰誓不罷休的意義讓他感覺手腳都沒有地方放,所以才喊出來這一嗓子。
手下的人聞聲而動,已經有兩個伸手極其敏捷的傢伙直接從鬼王,樑宇的側翼上來,試圖一擊斃命。
怎奈面對的是江湖上兩個狠的不能再狠的角色,還沒等知道怎麼會事情,就同時被一個漂亮的過肩摔扔出去十米之遙。
一切看起來行雲流水,沒有半點瑕疵,這個動作不僅讓熊偉吃驚,就是在場的蔡明雨也是非常佩服,不得不承認就是剛纔他上去結局也是一樣的。
與此同時,樑宇掩護,鬼王前衝,放在熊偉前面的十幾個人毫無徵兆的東倒西歪,熊偉在來不及做任何反抗的時候,感覺胸口一涼,熱乎乎的鮮血已經染紅了冷峻的着裝,雖然他不願意,可是事實就是這樣。
在他倒下去的那一瞬間,眼睛還恐怖的瞪着,太不可思議了,這是以後多少年這些人想起來今晚的事情給出來最多的幾個字。
槍聲響了,是兩聲清脆的槍響,一槍打在了鬼王的眉心,一槍打在了樑宇左心臟。
兄弟兩個在倒地的那一瞬間互相看了一眼,身體緩緩的倒下,兩隻手拉到了一起。
一切就這樣結束了,結束的有些悲壯,有些突然。
秦朗在牢房裡聽到了槍聲,但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感覺心劇痛,單膝跪地,好半天才緩過來。
門口值班的警察換崗,有人對秦朗說:“熊偉死了,被鬼王一刀致命,鬼王死了,近距離爆頭,樑宇死了,子彈幾乎從心臟位置貫穿。”
秦朗呆坐在地上,冰涼的地面絲毫不能讓他停下來痛苦的感覺。
兄弟,那是說好了一輩子的兄弟,怎麼說走就走了呢。
警報聲驟起,秦朗站起來,抓着鐵欄杆像外面張望,出了空蕩蕩的走廊,還有LED燈發出來的讓人討厭的燈光之外什麼都看不見。
秦朗不知道鬼王,樑宇爲啥突然就要殺了熊偉,是爲自己報仇,還是怎麼樣,腦袋裡又成了一鍋漿糊。
鬼王,樑宇,秦朗的公司,娛樂城,全部被封,除了秦朗手下的兩個人,鬼王手下的人,樑宇手下的人大部分都已經逃走。
命運就是這樣,原本以爲前途一片光明的時候,可能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每個人都不是先知,誰都無法預料,可能這句話說的並不完美,因爲是因爲沒有在足夠高的位置。
東海市在一夜暴風雨的洗禮以後,第二天依舊用平和的微笑迎來了出生的太陽。
黃詩詩已經知道了秦朗的事情,一反常態,黃詩詩沒有哭,堅強冷靜的有些嚇人。
黃萌萌甚至把姐姐摟在懷裡,說:“你要是難受就哭出來,我不會笑話你的。”
黃詩詩依舊沒有哭,而是非常平靜的把妹妹推到了一邊,說:“我要去鄉下。”
家裡人都知道她是什麼意思,鄉下還有秦朗的母親,對於這個剛剛從苦日子裡熬出來的女人,幸福顯得多麼珍貴與難得,秦朗的事情,可能會一下子摧毀她堅持多年的信念,一蹶不振,或者重病而亡都有可能,她不想讓秦朗出來以後看不見他的母親。
雖然外面傳聞,秦朗可能出不來了,儘管秦朗並沒有直接殺人,可是亂七八糟的帽子往頭上一頂一頂的帶,終生監禁應該差不多了。
“放心,我一定想辦法把秦朗救出來。”黃正德跟女兒保證。
黃詩詩沒有說話,說:“給我一支菸。”
黃正德遲疑了一下,還是拿出來一隻煙遞給了女兒。
黃詩詩的手冰涼,有些微微的發抖,煙霧在她面前縈繞,揮之不去,嬌媚的容顏依舊,就是感覺缺少了一點內容。
黃詩詩緩緩的走了出去,開的是秦朗的那臺沒有被沒收充公的帕薩特。
車子在大街上行走的非常緩慢,車內就躺着秦朗比較喜歡聽的一首老歌,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黃詩詩出了城,感覺秦朗彷彿就在自己的身邊,並沒有離開,甚至她能夠感覺到秦朗在耳邊誘人的呼吸。
黃正德在女兒走了以後,開車去了激情會所,在那裡面見到了剛剛起來的傾國傾城兩個美女。
黃正德給傾國一下子跪下了,老淚縱橫。
這過於突兀的舉動讓傾國一下子難以接受,傾城趕緊拉起來黃正德,說:“怎麼就這樣了呢,有事說,只要是我們姐妹能夠做到的。”
“求你了,救救秦朗。”黃正德雙手掩面而泣。
傾城雖然殺人如麻,但是看見黃正德哭的如此傷心,忍不住也掉下眼淚。
傾國說:“好了,你不要哭了。我給老大打電話。”
黃正德就像一個落水的人終於抓到了一根像樣的稻草,感覺可能不會死了,也就停止了哭聲,點了一支菸,默默的抽着。
傾國的電話打通了,原本一臉高傲的她瞬間就變得十分乖巧,說話柔和的像是在跟脾氣暴躁的老公溝通。
“您說秦朗不用死,但是有人要殺他,您看……”傾國說話很有分寸。
她不能直接就跟老大說自己的要求,老大當然也會明白她的意思,如果老大真的不一樣秦朗死,那麼他一定會伸出援手。
電話裡很長時間的靜默,這種靜默足以讓人痛苦的想死。
黃正德知道那個電話是打給誰的,秦朗的性命就在他的手裡攥着,黃正德緊張的手心裡全部都是汗水。
傾城也是一臉的凝重,雖然這件事好像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電話聽筒那邊終於傳出來聲音,說:“我說過,我不殺他,但是別人殺他我也懶得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