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說好是娶夏熙悅的,眼前的男人怎麼突然改變了主意?
心裡左右爲難的夏利民倏地將脣抿成了一條直線,似是不知道應該要怎麼回答了。
一陣心慌意亂之下,他眨了眨眼睛,忍不住朝着默不作聲的顏亦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是顏亦從中周旋的。
現下溫翎改變了主意,顏亦多少也是應該拿出一點態度的。
對於溫翎的心思,顏亦向來都是捉摸不準的。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只是相互借勢着達到自己的目的而已。
溫翎決定親自出面處理這件事情的時候,他是下定了決心要袖手旁觀的。
不過現在……
在夏利民的目光之下,他微微向前邁了一步,虛掩着脣咳嗽了起來,慢條斯理的衝着溫翎一頜首,語氣淡漠的道:“我想先跟夏總談談,可以嗎?”
聞言,溫翎的目光幽幽一轉。
動作慵懶的他在吊椅裡調整了一下姿勢,似笑非笑的做了一個放行的動作。
暗中鬆了一口氣的顏亦視線偏移,兀自朝着夏利民使了一個眼色。
四目相對,夏利民的臉色一陣青白交加。
眼見着顏亦轉身走了,他耷拉着頭,快步的跟了上去……
走了約莫三四分鐘之後,停住了腳步的顏亦轉身迎上了他的目光,直截了當的問道:“溫翎提的要求,你是怎麼想的?”
“什麼怎麼想的?”唉聲嘆氣的夏利民不斷的用手指在突突跳動的太陽穴上揉着,滿臉悻悻的抱怨着,“當初不是說好娶熙悅的嗎?你們這是……”
他撇着眼角的餘光朝着眼前人看了一眼,耷眉臊眼的說不下去了。
“不管是夏熙悅還是夏星,全都是你的女兒,不是嗎?”雙手抱胸的顏亦輕輕一歪頭,語氣裡帶着不甚在意的輕笑着,“總之,你拿到的好處沒有變就可以了。”
說到這,顏亦隨意的用手指在額前的碎髮上輕撥着,嘴裡嘖嘖有聲,“溫翎決定的事情,向來是很難動搖的。我之前就已經提醒過你了,跟他作對沒有好處。”
夏利民的臉色一白,有些如鯁在喉了。
“不如這樣吧。”漫不經心的掃了他一眼的男人擡起手重重的在肩上拍了拍,語重心長的道:“你想辦法搞定夏星,至於我們之前說好的條件,我試着讓溫翎再擡高一點。”
對於眼前人允諾的好處,夏利民是心動的。
但夏星的臉清晰的在腦海裡浮現的時候,他頓覺無福消受了。
自從夏星的身份被曝光之後,只有他這個當爸的去討好的份。
至於夏星……從來都沒有將他放在眼裡。
“不是條件的事。”一臉爲難的夏利民輕輕的將肩上的手撥了下來。
他向前邁了一步,壓低了音調,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夏星這個死妮子從來都不聽我的話。”
不要說是結婚那麼大的事情了,就是其他的小事,他都掌控不了……
他們正說着的時候,溫翎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
慵懶的將後背倚在牆上的他雙手揣兜,淡淡一笑,“我不需要你說服夏星嫁給我,只要你保證她能夠出現在婚禮上就夠了。”
只要出現在婚禮上就夠了。
夏利民怔怔的看着,頓覺得心頭大石落下了一半。
對於他來說,這樣的要求並不是高難度的挑戰。
要是試一試的話,說不定有七八成的可能性。
心思一轉,他的腦子立刻開始活躍了起來。
此時,他的瞳仁裡閃爍着熱烈的光芒,叫人心頭一震,有些難以轉開目光。
溫翎不經意的一撇,面無表情的收回了視線,繼續道:“另外,對外宣佈還是我跟夏熙悅結婚,等夏星上鉤之後,你再把夏熙悅帶走,明白嗎?”
夏利民眯眼看着,點頭如搗蒜。
說白了,溫翎使的這招就是障眼法。
如此一來,他的兩個女兒全都成了局中人。
不過要是這個辦法出了什麼紕漏,他恐怕會落得一個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下場。
見他面露猶豫,淡淡一笑的溫翎用一種很是漫不經心的語氣將之前談好的條件翻了兩倍。
在巨大的誘惑之下,雙眼放光的夏利民忙不迭的點頭答應了下來。
早就已經猜到結果的溫翎輕扯着脣,笑意裡帶着淡淡的譏誚。
關於這件事情,溫翎的心裡已經有了全盤的計劃。
他慢條斯理的說着,顏亦和夏利民一邊聽着,時不時的點頭答應……
這邊,他們正在密謀着。
另外一邊,夏星和君墨霆正藉着練字的旗號在書房裡竊竊私語着。
對於書法,夏星是一竅不通的。
君墨霆手把手的覆在她的手背上,認真的教着。
男人開口說話的時候,溫熱的呼吸輕輕的在白、皙的脖頸上拂過,引得夏星心裡一陣酥、麻和悸動。
她忍不住瑟縮的顫抖了下,男人的手輕輕在她的手腕上託了下,“手不要抖。”
“君墨霆!”忍耐了許久的夏星睜着一雙躥着小火苗的眸子咬牙切齒的輕喚了一聲。
她一回眸,緋紅的脣準確無誤的印在了男人的脣上。
剎那間,他們同時怔住了,絲絲縷縷的呼吸交纏着,難解難分。
正當他們維持着這樣的動作大眼瞪小眼的時候,席老太太牽着小寶的手從門口路過。
老太太不經意的用餘光一掃,一手蓋住了小寶的眼睛,另外一隻手則輕輕將書房的門帶上了。
“砰”的一聲,就像是被點穴的夏星驟然回神了。
面紅耳赤的她用力的在男人的胸口上搡了下,一雙手緊緊的抓住了通紅得可以滴出血的耳朵。
她斜瞪了男人一眼,恨恨的咬了咬牙,語氣既羞惱又分憤怒的呵斥着,“好端端的約我到書房學書法,還說什麼學會了有我的好處!”
說着,夏星用力別過了臉,硃紅的脣微微輕啓,“我早就應該猜到了,你這個人就是沒安好心!”
“剛纔的事情真的是意外。”君墨霆晃了晃身子,斂容正色道:“其實我是想要藉着練字跟你商量奶奶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