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全都怔住了。
席老太太和君墨霆只顧呈口舌之快了,哪裡想到這一茬。
至於夏利民和季新蘭就更不要說了。
如果不是跟切身的利益相關,他們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客廳裡各懷心思的幾個人面面相覷的對視着,不安分的小寶已經曲着小胖腿從沙發裡跳下來了。
赤着小腳的他煞有其事的揹着雙手走到了夏利民的面前站定。
俏皮的他故意朝着夏利民的背後張望了下,這才高仰着頭,嘆息着輕撇着嘴角,喃喃的輕搖着頭,“道歉禮物都不準備,你們很沒有誠意啊?”
“小寶說得對。”艾潤澤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樓梯的轉角處,他狡黠的挑了挑眉,“道歉要送禮物,這是三歲小孩都明白的道理,你們……”
他冷冷一笑,話說到這裡就戛然而止了。
冷不丁的被斜了一眼,渾身不自在的夏利民頓覺得芒針在背了。
過來的路上,他已經在心裡設想了很多種可能性。
不過讓他始料未及的是,最後居然讓一個小孩將他推入了無比尷尬的境地。
夏利民惡狠狠的咬着牙,臉上的表情幾欲崩裂。
“我們今天出來得匆忙,什麼都沒有來得及準備。”險些被逼入絕境的夏利民期期艾艾的說着,心思一轉,他突然用手肘在季新蘭的手臂上輕撞了下,沉着聲音,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詢問了一句,“昨天晚上我給你的支票呢?”
夏利民將主意到打到一千萬的支票上了?
心裡拉起了警報的季新蘭漲紅了臉,有些結結巴巴的道:“我……沒帶。”
看着她通紅如血的耳根子,男人清楚的知道,眼前的女人是在撒謊。
他們剛開始在一起的時候,他就注意到季新蘭說謊的時候會面紅耳赤的。
他們感情要好的時候,他還曾藉着這件事情調侃過。
真是沒有想到,今天他居然要藉着這個小細節拆穿季新蘭的謊言。
驀地,心思風起雲涌的夏利民頓時有了一種悲愴而無力的感覺。
“把支票給我。”他斂起了眸子的光,兀自朝着身側的女人攤開了手指,冷聲的道:“回去之後,我加百分之十還給你。”
百分之十?
心思一轉的季新蘭有些猶豫。
她不經意的朝着夏利民撇了一眼,企圖談出更好的條件。
反正,她和夏利民之間已經沒有感情而言了。
除了向“錢”看,她也沒有其他的指望了。
視線微垂的她清了清嗓子,正欲開口的時候,頭頂的斜上方傳來了淡淡的嗤笑聲,“你適可而止,別忘了我們今天過來的目的是什麼?”
話音未落,有些不情願的拉長了臉的女人用力將包裡的支票拍到了男人的手心裡。
“你是小寶,對嗎?”夏利民屈膝的蹲在了小寶的面前,神情和藹的將支票遞了上去,輕聲細語的道:“外公也不知道你們喜歡什麼,晚些時候讓媽咪帶你們去買,好嗎?”
小寶瞄了一眼支票上的數字,一臉矜持的點了點頭。
“這還差不多了。”輕啐了一聲的艾潤澤懶洋洋的用手掩着脣打了一個哈欠,隨意的看了一眼時間,“你們有什麼事情就快說吧,半個小時之後,我們就要出去玩了。”
“熙悅馬上就要結婚了。”夏利民來回的輕搓着手,“我們想要讓星星商量一下,讓她當伴娘。”
“伴娘?”艾潤澤的嘴角突然浮起了一抹冷冽的笑意,他的目光直勾勾的鎖定着夏利民和季新蘭,似是想要從他們的臉上看出端倪。
只是爲了讓夏星當伴娘,他們居然鬧出了這麼大的陣仗。
怎麼想,他都覺得這件事情裡透着蹊蹺。
不管怎麼樣,他一定要弄清楚這件事情,免得夏星再一次踩進他們的陷阱裡。
“是的。”季新蘭急急忙忙的插了一嘴,尬笑的解釋着,“說起來,這也是男方那邊的要求,他們要求伴娘是跟熙悅有血緣關係的姐妹。星星跟熙悅的關係最近,我們只能……”
瞳仁微縮着她半真半假的說着,一臉不好意思。
君墨霆的眉心裡擰起了一個小小的結,調整了一下坐姿的他不經意的跟樓梯上的艾潤澤交換了一個眼神,不徐不緩的開口了,“星星還在休息,這件事情,我們要晚一點才能夠答覆你們。”
沒有得到想要的結婚,季新蘭的眉頭狠狠一擰,“這麼晚了,星星還沒有起牀嗎?不如……”
“我們家沒有早起問安的規矩。”一直默不作聲的席老太太搶白的打斷了她的話,一邊用手掌輕撫着小寶的腦袋,一邊用平直的語氣道:“星星願意睡到幾點鐘就可以!在我們家,要是有人敢打攪星星睡覺,我立刻讓人把她趕出去。”
席老太太的這番話,分明就是說給季新蘭聽的。
剎時間,季新蘭傻了眼。
夏星的身上究竟有什麼魔力?
現在不止君墨霆處處維護着,就連眼前這位老太太也護犢子的要命。
也不知道等她的熙悅嫁出去之後,有沒有這樣的待遇?
想到這裡,季新蘭的心裡頓時有些酸溜溜的……
“老太太,我們不會打攪星星休息的。”眼見着說錯話的季新蘭惹得幾個人不高興了,虛掩着脣的夏利民輕咳了一聲,連忙道:“我們已經抽出了一整天的時間,星星什麼時候醒,我們就什麼時候談這件事情……”
樓梯上的艾潤澤眉頭輕輕一皺,徑直轉身上樓了。
他敲開門的時候,夏星正坐在梳妝檯前吹頭髮。
“星星。”他輕昂着下巴,雙手抱胸的倚在門框上,“夏利民和季新蘭過來了,他們說要邀請你當夏熙悅婚禮的伴娘。”
“我知道了。”顧情關掉了手裡呼呼作響的吹風機,不經意的彎脣一笑,“無事不登三寶殿,同類型的事情,之前早就已經發生過了。”
上一次,夏利民邀請她當夏熙悅的伴娘,是想要藉着第一豪門的名號撐腰。
那這一次呢?
夏利民和季新蘭的心裡又在打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