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多半天的雨就沒有要停下的意思,狂風更是吹得院裡那棵幾十年的桂花樹都倒了一半。院子裡的雨水都漫過膝蓋了,人站在水裡不使點巧勁都容易被雨水沖走。
黃寧建議到到屋裡去審,蕭之夭沒同意。
她只要想到小魚他們三個現在生死未卜,她哪怕是站在遮雨的屋檐下都覺得罪惡。
五個黑衣人都扔在雨水裡。
有兩個死了的,爲了防止被雨水沖走,就把他們兩個的腰帶系在一起,然後綁在廊柱上。
有三個活着的,其中一個受傷嚴重,光泡在水裡因失血過多就已經奄奄一息了。另兩個人中就有一個是秦躍。
蕭之夭吩咐五美在屋檐下架起了火堆,又把秦躍拿繩子吊在火堆上面。
狂風不停地吹,秦躍就不停在雨中和屋檐下來回切換。
在雨中時,雨點打得臉疼,狂風吹得陰冷;在屋檐下時,倒是不冷了,可是屁股底下就是火,又被烤得肉疼。
五美心中暗暗豎大拇指:主子威武!這隨便哪一項都是嚴刑逼問的十佳上選,可是主子今天卻將二者完美地融合成一種了,這得是腦子有多大的坑纔想得出來啊!
佩服着又有點慶幸,還好投誠投的早。
可是身爲當事人的秦躍,卻半點不見緊張和恐慌。
他還很有心情的瘋狂大笑着,“蕭之夭,你以爲這樣就能問出什麼嗎?你太小看我秦家人了!老子告訴你,今天老子要是說一個字,老子就跟你姓!”
蕭之夭站在雨中冷笑,“別介,你說不說的都別跟我姓,我真養不起你這種沒有真本事只會用小人手段偷襲然後偷襲還失敗的蠢貨!”
“蠢貨”二字刺激得秦躍再次扭曲了五官,他這次來已經打定了主意,寧可死也絕不再讓別人有嘲笑他的可能。
“殺了我!有種你殺了我!不殺我你就是慫貨!”秦躍激蕭之夭。
“想死?沒那麼容易。”蕭之夭一點不受影響,“黃寧,佐料呢?”
“是。”黃寧閃開,露出了身後的一張桌子。在那上面早就擺好了各種烤肉需要的佐料。
就在秦躍再一次從火上穿過的時候,蕭之夭長劍一削,貼着秦躍的大腿削掉了他的褲子。
沒了布料的遮擋,皮膚一下子就感受到了火的熱浪,當下就燒紅了。
秦躍還沒來得及感受烤焦的疼痛,他唰一下又被迫回到了雨中。雨點打在光露在外的皮膚上,他小小舒服了一下。
同樣的,這種舒服還沒在大腦停留多長時間他又慣性地蕩回去了。
蕭之夭抓起刷子沾了點油,噌一下刷過了那塊露着的大腿。
火苗奔着油就撩上去了,秦躍“嗷”一嗓子,正好一個閃電劈下,照亮了他大腿上那塊見焦的肉,以及他疼到揪成一塊的五官。
五美齊齊哆嗦一下,不是被秦躍的慘樣嚇的,而是被蕭之夭那張臉嚇的。
Wωω⊙ тTk an⊙ ℃ O 閃電照亮了秦躍,同樣照亮了蕭之夭。
蕭之夭還是日常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可是平日裡就夠震懾人的,現在這種時候就更顯得驚悚。
偏偏她還舉止優雅,正經得不能再正經地做着烤肉的步驟動作。
爲了讓肉更入味,她揮劍就在肉上劃了幾道十字花。
手一揚,鹹鹽醬汁孜然,非常齊全的灑在了見焦的肉上。
秦躍的慘叫就像被踩了尾巴還踩着不放的貓,那叫一個悽慘,那叫一個尖厲。
他正前方看着此幕的那個黑衣人儘管已經被點了穴道,但還是止不住地全身顫慄。
他進軍營當兵的時候,軍營已經是秦長川的囊中之物了。他站隊站的早,自打跟了秦躍,一向是他們追殺別人,他們對別人嚴刑逼供。他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也會淪落到被嚴刑逼供方。
如果不是已經被點了穴道,他可能早就腿軟癱倒了。
看着的人都覺得肝顫,秦躍卻在慘叫的間隙怒吼,“賤人!你也就這點本事嗎?那就來吧!老子不怕你!你休想從老子這裡得知半個……啊--”
蕭之夭揚手又是一把辣椒麪,秦躍的慘叫當下拔高了八個調直衝雲霄,感覺像能把天空都撕開一個口子似的。
沒等他慘叫收尾,蕭之夭揮手又是一劍,烤好的大腿肉被削飛,她手腕翻轉,以劍尖輕拍烤好的肉,“Kitty,接着。”
這是自“烤肉”開始蕭之夭第一次說話,也是唯一一次說話。
整個過程就像人家的目的本就是單純地爲Kitty烤肉,反倒是秦躍嗷嗷叫個不停,好像被烤問有多英雄似的。
黃寧和五美,甚至唯一那個還有意識的黑衣人,現在都有點看不上秦躍了。話說得倒是漂亮,可是嗷嗷叫得厲害的還是他。
真要像你說的那麼有秦家人骨氣的話,你可一聲別吭啊!
慫貨!
Kitty纔不管人類的勾心鬥角,它只知道肉好了,可以吃了。幾大口吞下去後又落回了蕭之夭的肩上,嘴裡含糊地咕嚕着,意思很明顯,好吃,還要。
蕭之夭拍拍它的頭,轉身,繼續烤肉。
刷油,上醬,灑鹽,以及辣椒麪。
狂風暴雨還在繼續,風哭雨嘯喧囂熱鬧。可是黃寧,五美,以及黑衣人卻覺得周圍鴉雀無聲。
他們只看得到蕭之夭熟練且優雅的烤肉動作,甚至能自動過濾掉秦躍已經嘶啞的慘叫聲只聽到那肉被烤熟過程中的滋滋冒油聲。
瘮人!太瘮人了!
再殘暴的人也不會在殺人的過程中全程平靜,生命凌駕於一切之上讓誰都敬畏這話可不是說假的。
然而今天蕭之夭做到了。
儘管她從來都不是一個濫殺的人。
黃寧忽然覺得心酸。曾經那個因爲蕭江灼大開殺戒而選擇不告而別的善良女人哪裡去了?究竟是什麼讓這個女人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主子,剩下的我來吧!”黃寧上前兩步想接下蕭之夭手中的刷子。
“不必。”蕭之夭擺手讓黃寧退開,她一揮劍,割下了第二塊烤好的肉。但這次沒打飛出去,而是以劍尖插上了。
Kitty興奮地撲騰着翅膀,這是心疼它翅膀受傷所以準備餵它麼?
這個好這個好!
哥已張開嘴, Come-on,Baby!
蕭之夭卻反手一劍,將劍尖上的肉遞到了唯一意識清醒的黑衣人面前。
木然對上驚悚。
“你們今晚來了幾個人?什麼計劃?什麼目的?能回答你就眨眨眼,不能回答也沒關係,我一會兒再問。”
黑衣人整個都懵比了。
臥槽!這不對呀!“烤”問的不是校尉麼?怎麼說變就變成他了?
“三,二,一!好的,Kitty張嘴!”蕭之夭劍尖一拐,烤肉喂進了Kitty的嘴裡。
然後她再次轉身繼續烤肉的動作。
依然不說話。
依然動作優雅。
依然正經得不能更正經地烤。
秦躍:聲帶已經破損,慘叫還在,但只能算是有氣無聲了。
五美:今年一年份的膝蓋今晚一下都給主子了!大寫的服。
黃寧:秦長川!是你讓我的主子變成這樣的!有朝一日必將千刀萬剮你!
黑衣人:肉又快好了,又快好了,這次千萬不要再問我啊!
蕭之夭劍尖插上烤好的肉第二次遞到黑衣人的面前,“你們今晚來了幾個人?什麼計劃?什麼目的?能回答你就眨眨眼,不能回答也沒關係,我一會兒再問。”
黑衣人小松一口氣,跟剛纔一模一樣的話,看來這是在考驗我的承受力。
我要挺住!
校尉大人都挺住了,我也要挺住。
Kitty:快數數快數數,他不回答的,快餵我快餵我!
“三,二,一!好的,張嘴!”
Kitty張嘴。
可下一刻,蕭之夭卻把劍尖上的肉硬塞進了黑衣人的嘴裡。
黑衣人當即滿臉驚恐,每一個毛孔都寫明着拒絕。但在不能反抗的情況下依然被塞了滿滿一嘴。
嘔--五美吐了。
吃自己兄弟的肉,這事兒誰受得了。
黑衣人的眼淚嘩嘩向下淌,精神猝不及防崩得一地渣渣,幾乎是瞬間就眨了眨眼。
“混賬!你敢!蕭之夭,你沒人性!”秦躍怒吼。
蕭之夭長劍一揮,劍尖上剩下的那點肉飛進了秦躍的嘴裡。
自己吃自己的肉?意識到這一點的秦躍當即吐得唏哩嘩啦,最後沒得吐了,連胃都嚇點吐出來。
蕭之夭仰望他,“你的人追殺我的時候你問過自己有人性嗎?你帶人夜闖我家難道還是帶着人性來的?是想找我夜下共賞暴雨狂風?秦校尉,你這樣雙標的嚴重才叫沒人性!”
語氣平靜,好像是在說跟她完全無關的事實一樣。
但秦躍清楚地感受到了來自蕭之夭的不屑,唾棄,看他如看渺小的螻蟻一般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這可比活烤他的肉還讓他難受多了!
秦躍吐到再吐不出東西了,衝着蕭之夭嘶吼,“你憑什麼看不起我!你算什麼東西!我要殺了你!賤人!有種你跟我單挑!”
蕭之夭眉頭一動,重重補刀,“單挑?不是已經挑過了?結果還是你輸了!”
視線毫不顧忌地掃過秦躍的胯下,秦躍愣了一下,突然張嘴噴出了漫天的血。
五美擔心地給黃寧打眼色:那位不會被活活氣死吧?
黃寧卻在想:也許現在氣死了都會比後面還指不定有什麼折磨好過一些。
雖然他們絕對是站在蕭之夭這邊的,但經過了這一出之後,他們發現竟然對秦躍產生了一點同情。
落到眼前這位姑奶奶手裡,他就自求速死吧。
秦躍終於發現在嘴炮這一方面完全無法戰勝蕭之夭了,他將目標轉向了那個正在被移到屋檐下的黑衣人。
“你敢出賣我?你……啊--”
蕭之夭一劍削過,秦躍痛吼一聲。
接下來只要他發出有意義的字眼,蕭之夭二話不說擡手就是一劍,沒一會兒吊在半空的秦躍就變成了一個血人。
天上是下雨,他是在下血。
本來到了屋檐下的黑衣人已經在後悔自己沒挺住了,正想着是不是要翻供呢。可一看秦躍這樣,他不敢了。
如果秦躍死在了這兒,他一樣活不了。
倒不如現在伏個軟,就憑秦躍的身份,沒準他們還有活的可能。
這麼一想他又覺得自己很偉大,爲了救少主子不惜暫時叛變,主子得理解他啊!
“我說我說!求你放了我家少主子我就說!”
這人也很精,他在爲自己留後路。這話的意思就是:少主子你看着,我就是叛變也是爲的讓你活。
蕭之夭冷哼一聲,一劍削過秦躍的腳底。因爲秦躍一直在隨風搖擺,蕭之夭角度沒控制好,竟是削掉了秦躍半個腳掌。
腳掌掉落,被Kitty撲出吃進嘴裡。說餵它吃烤肉,結果只吃了兩塊,是要餓死它嗎?
黑衣人腿一軟癱坐在地,被這一幕嚇尿了。
他再不敢耍心思,將一切陰謀和盤托出。
“我們一共六個人,今晚潛進來爲的就是要你的命。”
“六個!”可是現場卻只有五個。黃寧眸子一縮,“走!”
五美也反應過來,三美跟着走了,留下兩美保護蕭之夭。
蕭之夭又旁敲側擊了一下今天發生在城外的事情,可是黑衣人一無所知。
蕭之夭喜憂參辦。
喜的是小魚他們並不是落到了秦躍的手裡,憂的是也許就是落到了秦長川的手裡。而秦長川可比秦躍不好對付多了。
黃寧很快帶着人回來了,“沒找到,今晚雨太大,他如果有心逃走的話我們很難發現蹤跡。”
蕭之夭感覺都要站不住了,沒能全抓到不說還讓跑了一個,如果那人回到軍營報告給秦長川的話,那小魚他們……
突然眼前一黑蕭之夭就要摔倒,黃寧本能地伸手去扶,就在此時一個更快的影子從他眼前劃過,將蕭之夭穩抱在懷。
蕭江灼回來了。
還帶回了宋陽和小魚。
可是沒有阿寧。
蕭之夭盯住宋陽的眼,“阿寧呢?爲什麼阿寧沒有一起回來?”
宋陽恨恨道,“她死了!我們就當她死了!”
他的臉上是蕭之夭從來沒見過的憤恨表情,蕭之夭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
感覺宋陽羞愧的都要自行了斷了。
“她把黃哥曾經託她保管的證據交給秦長川了!”
“什麼?”五美和黃寧齊齊驚訝出聲。
蕭之夭也想起黃寧說過他有秦長川當年作假誣陷楚遠騰的證據,她一直以爲那是黃寧自己保管着的,可聽現在這麼一說竟是在阿寧那裡?
“阿寧怎麼會……”黃寧不敢相信。
五美個個失望,他們加入進來本就爲的是扳倒秦長川,可如果證據都沒了,他們就算進了京也沒有確切的證據了!
蕭之夭覺得胃腹一通翻騰,“是因爲我嗎?是因爲我讓阿寧失望了所以阿寧才……嘔--”
話沒說完蕭之夭就吐在了蕭江灼的胸前,人也暈了過去。
“妖兒!”
“主子!”
“嘟嘟--”
現場人和獸都亂成一團。
大夫是被大喬連夜冒着暴雨背進府的。
快七十的老頭兒了,被人從被窩裡挖出來背上就走,嚇得臉色都跟鬍子一樣白了。
到了地兒,把上了脈,這才緩過來。
“啊,沒事兒,就是動了胎氣了。”
“胎胎胎胎……”蕭江灼人生第一次又無師自通了打擺子。
老頭兒白鬍子一捋,對此相當有經驗,“第一次吧,小夥子?放寬心,脈相還算穩,就是有點累着了,多休息就好。十個月後包你有個白白胖胖的孩子!”
“哎!”蕭江灼響亮地應了一聲,像是終於反應過來了,竟是騰空像個孩子一樣翻了個跟頭,“來人,賞!”
大喬在門外聽到後早就備好了,兩百兩銀子捧進來,老頭兒這下一點沒有被人硬背來的怨氣了。這一次賞可趕上他半年收入了。
外面的暴雨還在下,可是府裡的人卻像過年一樣高興。
根本不用蕭江灼吩咐,五美們迅速把府裡的白燈籠換成了紅燈籠,嚴絲絲挺着失血過多的身體煮了一大鍋紅皮雞蛋給大家。
美其名曰:去晦氣沾喜氣。
Kitty不吃雞蛋都被尤小魚愣塞了兩個。
蕭江灼也要來了兩個,後來想了想又再要了一個。
嘿嘿,以後是一家三口了,想想都美。
燭光之下的男人第一次露出傻兮兮的笑容,可惜沒人看到。
熱乎乎的紅皮雞蛋就放在牀頭,蕭之夭翻身時碰着了一下,可能覺得暖暖的很舒服,她竟側着臉蹭了蹭雞蛋。
這要是平時蕭江灼早就妒嫉得把雞蛋撇出多遠去了,但今天他沒有。不僅沒有把雞蛋扔了,還扶着雞蛋讓它們更貼近了蕭之夭的臉。
燭光下的蕭之夭小臉睡得紅撲撲的,濃而長的睫毛隨着呼吸輕輕地顫動,像悄落花頭的蝶,輕盈嬌美,惹人憐愛。
蕭江灼從來都扛不住蕭之夭的睡臉,他總會想着讓這張臉生動起來,豐富起來,爲他展現所有的表情。
他其實最愛看她哭,看她水汪汪着眼睛,抽抽着鼻子,大顆眼淚掛在睫毛上要掉不掉,他總會有一種想死在這樣的蕭之夭身上的豪情壯志。
但他今天一點渴望都沒有。
她肚裡有他的孩子了!
他這麼些日子不分日夜地辛勤耕耘終於有了收穫!
他驕傲,感恩,對她愛意更深!
他是如此嚮往家人,她先給了他家,又給了他孩子,這讓他簡直手足無措,不知道應該如何做才能回報她。
他小心翼翼地摸過她的發旋,她的鼻樑,沿着她身體的曲線最後停留在了她的肚子上。
這裡面現在有他和她的下一代了,他現在光用看的就覺得渾身暖洋洋地幸福得不得了。
連日來的奔波也不覺得累了,跟人勾心鬥角沒完沒了也不覺得煩了,他又有一個爲之奮鬥的目標了。
真好啊!墨姨,啊不,娘,您看到了嗎?您沒有得到的幸福小妖兒得到了,我得到了,您的外孫也一定會得到!我以命起誓!
蕭江灼在蕭之夭的額頭上印上一吻,一滴淚水落進了蕭之夭的發間。
蕭之夭對此一無所知,一覺睡到了,天還黑。
意識清醒就先聽到了外面的雨聲,“什麼時候了?怎麼還在下?”
她有感覺到蕭江灼就在身邊,她一邊問一邊睜開了眼,在看到蕭江灼就側支着頭看着她時嚇了一跳,“怎麼了?沒睡?一直看着我來?”
蕭江灼湊上前印上溫柔地一吻,“睡的好嗎?”
語氣輕柔,目光深情,重點是不含一點慾念。
蕭之夭驚悚了,反射性地想,這貨又要作什麼妖?
“嗯,很好。”她戰戰兢兢地應。
蕭江灼毫無所覺,大手覆上蕭之夭的肚子,“肚子疼麼?”
肚子爲什麼要疼?
蕭之夭只覺得蕭江灼的舉止越來越嚇人了,但還是誠實地搖了搖頭。
蕭江灼摸了兩下她的肚子,突然俯身在肚皮上一吻。
蕭之夭的臉騰一下就紅了,一把揪住蕭江灼的頭髮就往外抻,“現在不許你發情啊!我有急事的!”
這貨自打開了葷後除非被事情耽誤,否則每一夜都在兢兢業業地弘揚着他潛在的肉文男主屬性。
但這次真的不行!
她還記得她暈過去前聽到的話。
阿寧背叛了她哥,背叛了黃寧,背叛了自己。
“不行,我不信!我要帶着秦躍去找秦長川,我要換回阿寧親自問她!”說着她就要起身下牀。
蕭江灼怎麼可能讓她下牀。
直接把人拉回來並壓在身下,但又小心地以手臂撐着自己不敢讓她感受到一點不適。
“你還有心管別人?你先管管自己吧!”
“我自己怎麼了?你是說我又暈的事情?放心,那是因爲我昨天又用精神力了。不是你說的,用猛了的話可能會暈倒嗎?”
“可這次不是那個原因。”
“那是什麼原因?”
蕭江灼嘆一口氣,忽然心疼自己還未出世的孩子。
昨天自己這個當爹的就沒反應過來,今天這個當孃的也沒任何感知,就這腦袋,生下來的孩子還能聰明嘛。
得,就算是個小傻子自己也喜歡。
“你這裡--”他拉着她的手一起貼上她的肚子。
蕭之夭莫名,“什麼?”
“有我們的孩子了!”
時間像是突然靜止了,蕭之夭也聽不見了,也看不見了,只感覺自己站在茫茫的大草原中,無所依,無所尋,沒有靈魂一般傻站着。
蕭江灼勾脣笑得那叫個燦爛,覺得自己一下子就有優越感了。
昨天的他至少沒傻成這樣,雖然打了人生的第一次擺子,但總算還有意識。
再看看眼前這個當孃的,還沒他表現好呢。
“寶貝兒,娘被你嚇傻了哦,你要不要動一下讓她感受感受你的存在?”蕭江灼對着肚皮說道。
蕭之夭一下子驚醒了,“你說什麼?你說我肚裡有……”
“孩子了!我們的孩子!”
“天啊!”蕭之夭看向自己的肚子,又很快捂住了自己的嘴,她怕自己哭出來。
她也向往擁有家人,可擁有蕭江灼和擁有孩子完全不是一個感覺。此刻有了孩子她才真正覺得一切圓滿了。
“啊!那他沒事吧?”她這纔想起自己昨天都做了什麼,趕場似的打了好幾場,還被秦躍拍中了肩膀吐了血,不會傷到孩子吧?
“你還說!以後不許你再出手!”蕭江灼假意輕拍了一下蕭之夭的肚皮,“你以後再做危險的動作,我就打兒子屁股!”
“你敢!那是我兒子,堅決拒絕任何形式的家暴!哎不對,誰說一定是兒子了?我就要生女兒!”
“我們先生個兒子。大哥先出來練好一身的本領,才能保護以後的弟弟妹妹啊。”
“女兒就不行了?大姐一樣可以保護弟弟妹妹。蕭江灼你這是性別歧視我跟你說……”
兩個成熟的大人就這麼展開了一場幼稚的無意義嘴炮交火。
直到嚴絲絲拖着受傷的身體通知他們二位吃飯。
“你們不覺得你們現在首先要考慮的是身體問題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王妃還沒有及笄吧?聽大夫說過還沒及笄的身體生產第一個孩子的時候會有些困難。”
嚴絲絲說的其實很保守,而事實上,在這個時代,太過年輕生孩子而使孩子夭折的比比皆是。
蕭江灼立馬緊張得坐立難安,“不行,我馬上派人送你回盛京,最好能讓皇上接你進皇宮。那裡有禁衛保護,又有太醫院守着,你纔會安全。”
沒一會兒他又推翻自己,“還是不行,皇宮裡更不安全。那在哪裡好呢?哪裡好呢?”
蕭江灼咬着手指原地轉圈圈。
差點把蕭之夭萌哭。
原來爲人父之後他是如此可愛麼?
她好像又愛上他了。
“孩兒他爹,我哪都不去,我就在你身邊。這樣的時候你不陪着寶寶不陪着我的嗎?小心孩子出來後不認你當爹!”
“他敢!他敢不認我我就打斷他的……啊!我自己掌嘴!拒絕家暴拒絕家暴,我記下了!”蕭江灼舉手做投降狀,又惹來蕭之夭一通笑。
從來沒有過的開懷大笑,蕭江灼看得心軟軟地,忍不住俯身過去將那笑吻進脣裡。
嚴絲絲:……
要死了要死了!昨晚沒被刀捅死今天要被虐死了!
“行了行了,快把口水擦一擦,衣服拉一拉!還吃不吃飯了?還審不審人了?還計不計劃了?秦長川可是還活得好好的呢,不先把他弄死的話,還留着他活到小寶貝出生給小寶貝添堵嗎?”
嚴絲絲也是個妙人,明明是十六的年紀,可總有種六十的潑氣,發作起來偶爾連蕭江灼都不怵。
也正因爲她能在蕭江灼面前也能自在自處,她才成了唯一一個能正常進出蕭江灼和蕭之夭臥房的人。
兩個人在嚴大嬤嬤的催促下穿戴整齊,終於走出了臥房門走向餐廳。
平日裡只有蕭江灼和蕭之夭用餐的餐廳內居然人滿爲患。
大紅燈籠掛着,大紅蠟燭點着,大桌子上擺滿了佳餚美味,大家全都一臉喜氣洋洋。
“恭喜王爺王妃,賀喜王爺王妃!”
蕭江灼掩飾不住地一臉傻氣,“嘿嘿,嘿嘿,同喜同喜,同喜同喜。”
他居然還挨個過去跟道喜的人一一握手,一邊握手還一邊說着“同喜”。
蕭之夭捂臉:丟人啊!除了他們,剩下的都是單身狗,人家同的屁喜。
衆單身狗們:呵呵,看在還未出世的小世子的面子上,忍了。
尤小魚也在列,只是臉上祝福的笑明顯沒有別人那麼真誠。
蕭之夭看到了便把他喊過去,“怎麼了?回來了不高興?在怨我昨晚沒能及時救你嗎?”
“不是,我知道夫子不是故意沒及時救我的。”小魚的目光粘在蕭之夭的肚皮上,“外婆說,外婆說……”你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會喜歡我了!
小魚到底沒敢說出後面的話,但蕭之夭一想就明白了。
她拉着小魚的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我很期待這個孩子,我想向他介紹小魚,想讓他像小魚一樣能幹,想讓他跟前跟後喊小魚哥哥,想讓小魚帶着他和我一起畫畫,一起烤肉,一起練拳。我相信小魚會是個好哥哥,你說對不對?”
“那……他會喜歡我嗎?”小魚鬆了口氣,但還有點遲疑。
“小魚這麼棒他爲什麼不喜歡?他不喜歡我們就不跟他好!”蕭之夭佯裝怒了一下。
尤小魚終於笑開了花,“我會讓他喜歡我的,我可以教他畫畫,可以教他練拳,還可以把Kitty借他玩。”
扒在門框上的Kitty睜開了一隻眼看了看,又閉上了。切,哥是隨便跟人玩的麼?先生出來看看顏值符不符合標準再說吧。
蕭江灼暗暗磨了磨牙:老子的兒子用得着你教畫畫和練拳?
但他也知道現在不便發作,只在心中下定了決心,等兒子生下來就加緊訓練。待到實力輾壓的那一天,看誰叫誰哥!
這邊一派喜氣洋洋,城外的軍營卻是愁雲慘淡人人自危。
暴雨出乎意料的大,地勢稍微有些低的營帳被水淹了,其中還包括一處糧草庫。所有將士不得不半夜起來搶救物資。
更嚴重的是,校尉大人失蹤了,聽說將軍氣得親手掐死了校尉大人的一個貼身近衛。
因爲秦長川自己知道,兒子失蹤那肯定是落到了二蕭的手裡。
“來人,備馬,本將軍要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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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聽到了一個新段子,我準備後半輩子就靠它活了!233333333
問:什麼東西最污?
答:風!
因爲風乾一切!
《十四以下的請自覺屏蔽深層含義》23333333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