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縣是地北府轄下的一個小縣,由於這裡緊鄰大荒國,時不時地會遭到出來打草谷的大荒國騎兵的騷擾,百年影響之下,這裡的民風的彪悍程度,那就可想而知了。
牛家村則是清河縣下屬一十八村中的一個,地處清河縣以北的大荒山腳下。而牛家村之所以叫牛家村,則是因爲這個村子十之六七都姓牛的緣故。
北地乃苦寒之地,而極北的牛家村更甚。所幸這裡的人們可以忙時在家務農,閒時進山狩獵。日子雖然過的清苦,但是省吃簡用地,一年到頭倒也不至於遭那受冷捱餓的罪。
當楊無敵陪着大牛來到大牛家院門外的時候,卻意外地發現大牛家張燈結綵,喜氣沖天。好奇之下,拉住過往村民一問,才知道今天是大牛的妹妹牛金花出嫁的日子。
“牛德才,冰糖一斤,銀七錢。”
“李發貴,雞蛋三斤,銀五錢。”
“牛大根,臘肉五斤。銀三錢。”
………
當楊無敵和大牛走進牛家大門,便聽到一陣唱諾聲響起。這是客人包的禮金。給多給少,全憑客人的心意,然山裡人淳樸,碰到紅白之事,則有錢出錢,有物出物,總不能佔了主人家的便宜。
“大牛,今天可是你妹妹大喜的日子,準備了什麼禮物沒有。”楊無敵看着坐在院子邊上的唱禮的人,捅了捅滿臉激動地大牛,擠眉弄眼地問道。
“我,我身上沒銀子。”大牛臉色霎時漲了個通紅,的卻,現在的他由於相府被燒,已經身無分文。而楊無敵畢竟不是聖人,怎麼可能知道大牛身上會身無分文呢?他給大牛一天的時間準備,就是想讓大牛有足夠的時間給家裡人帶禮物。當他第二天看到兩手空空的大牛,他還納悶呢。畢竟這怎麼說也是衣錦還鄉啊。
“啊,疏忽了,是我疏忽了。”聽到大牛的回答,楊無敵頓時明白了過來。
“給。”從懷中摸索了一陣,楊無敵手中多出了一大疊的銀票。
“這,這如何使得。”看到楊無敵手中的銀票,大牛頓時感覺心中一熱。對於楊無敵,他的心裡也很矛盾。他是害死右相的元兇這是不爭的事實,他饒了自己一命也是不爭的事情。
“嗯,這些借給你先用着。以後是要還的。”楊無敵笑了笑。
“謝謝。”大牛收下銀票,狠狠地點了下頭。
“兩位這是?”
牛秀才是牛家村的唯一的一位秀才,相傳他本來是準備考舉人的,然而。連着考了三屆,卻都沒能考中,反把本來還比較殷實的家道給敗落了,看着家境越來越差,最後,實在過不下去了,他也就絕了那份心思,回到村裡,辦了個村學,成了一名私塾先生,由於他能寫會算,還曾得到過本縣太爺的親自接見,故,他在牛家村威望很高,一般村中有人有喜事,都會請他前來喝彩,一來增加點喜氣,而來也是沾沾牛家村文曲星的仙氣。
卻說牛秀才在唱完彩後,正準備喝上一碗清茶潤潤喉,卻發現自己的身邊多了兩位陌生人。在村裡呆了半輩子,老牛家是什麼底細他再清楚不過了,眼見這兩位都是一副大富大貴地穿着打扮,不由得有些愕然。
“三叔,我是大牛啊。您不認識了嗎?小時後,您還教過我讀書念字呢。”大牛神色激動。
“啊,大牛,你不是和京中來的貴人走了嗎?怎麼回來了。”對於大牛賣身爲奴的遭遇,牛秀才還是知道的。
“嗯,七八年沒有回家了。也不知家裡過的怎樣,回來看看。”大牛點了點頭。
“好,好,回來的好。今天可是你大妹大喜的日子。”牛秀才神色激動。那撮小山羊鬍子一個勁地亂顫。
“老牛,老牛,快出來看看,看看誰回來了。”牛秀才對着屋裡叫道。
“牛秀才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如果大呼小叫?他可是個斯文人啊。”村人們議論紛紛。
“唉,來了。來了。”屋內,聽到了牛秀才的喊叫聲,有人應和。接着,便見一個笑容滿面,滿帶春風的富態中年人從屋內走了出來。大牛賣身爲奴,得到了右相的賞識,連帶着他的家也受到了右相的照拂。成了牛家村的首富。
“大,大牛。”大老遠看見牛秀才身邊的兩個年輕後生,老牛一陣激動。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即使隔了七八年,即使隔着大老遠。他還是一眼就認出這人就是自己的大兒子,牛奔。
“爹。”看見出現在屋外的富態中年人,大牛熱淚盈眶。
……
“聽說了嗎?大牛回來了。還帶來一個京城裡的大官。”客人們議論紛紛。
“可不是,這大官那可不的了,我的個乖乖,你知道他包了多少彩禮嗎?”一牛家內親滿帶羨慕的表情。
“牛福,多少啊。他給了多少。有十兩紋銀沒有。”他那一圈的客人們頓時被牛福的話給吸引住了,有人小聲問道。
“十兩?切,那可是京城來的大官,我們的縣太爺就是想要和人家提鞋,人家都不稀罕啊,你說他老人家十兩出的了手?”牛福滿臉地不屑。
“啊,那,那是多大的官啊。”頓時,整個一圈的客人都倒吸了口冷氣。在他們的印象中,縣太爺可是個大的不能在大的官了。那可是掌管縣裡一切大小事務了啊。
“多大,說出來嚇死你。縣太爺是七品官吧?”牛福問道。
“是的,是的。牛福別賣關子了,快說,快說……”衆人一陣點頭。有急不可耐的人更是叫嚷了起來。
“五品,正五品啊,即便是我們的府臺大人見了他,也得稱上一聲上官。”牛福滿是羨慕地說道。
“啊,天啊。大牛這傢伙怎麼交到這麼一個貴人。看來老牛家要發達了。”有人感嘆道。
“福哥,你還沒說這大人給了多少彩金呢。”有人問道。
“彩金?呵呵,龍眼大的東珠一顆。”牛福笑道。
“啊。”人羣發出一聲驚呼。東珠啊,還龍眼大小,那一個最少也值上萬兩的白銀啊。
“赤足金,十鎰。”牛福笑了笑,繼續說道。
“天啊,那可是值五萬兩白銀啊。”人羣中的衆人都不由得長大了嘴巴。
“綢緞百…百匹。牛羊千…千頭……”牛福越說越興奮。
人羣開始麻木,這,這太震撼了。這還算是彩金嗎?這簡直就是在給老牛家一場百代富貴啊。
“楊大人,請喝茶。”私下裡從大牛口中得知楊無敵的真正身份後,老牛一家老老少少對楊無敵開始畢恭畢敬了起來,這可是京城中的大官啊,能來自己家裡那算是祖墳冒青煙了。況且人家還送了足以讓牛家成爲一縣首富的富貴。所以,雖然,楊無敵不是牛家的長輩,但是還是得到一對新人的敬茶。
“嗯,小夥子不錯,以後可要好好善待牛家的姑娘。”楊無敵笑眯眯地點了點頭,對着新郎官說道。
“一定一定,請大人放心。我劉全在此發誓,以後就是我受委屈了,也不讓阿花受委屈。”知道牛家有這麼個大靠山。劉全一家早就樂翻了天,那裡還敢不善待牛家的人。
“嗯。好,很好。”楊無敵接過了新人們雙手奉上的茶水,抿了一小口。
“很甜。”楊無敵笑哈哈地讚道。而後在兩新人羞捻的神態中,將一對龍鳳玉璧交到了兩新人的手中。
就在這時,一個牛家村村民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