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欺師滅祖”四個字,金興猛然吸了一口涼氣,驚愕問道:“你到底是誰?”
當初的事情,並不是無人知曉,但是這些年因爲鬼火丹聖的地位壓着,就算是知道的人,也不敢隨意說出去。
葉浩川既然知道這事,足以說明此人很不單純。
葉浩川還沒回話,便有一顆圓珠從他腰間飛出,飄逸出一縷煙魂來。
“小興子,可還認得爲師?”
那虛影神色複雜的盯着金興,沉聲發問。
“師……師傅,你怎麼會這兒,你不是已經……”
金興一臉驚恐之色。
“已經死了是吧?”
藥王冷笑:“放心,我確實已經死了,不能找你報仇了。”
金興這才猛然舒了一口氣,當初他設計害死師傅,可謂殫精竭慮到了極點,生怕藥王沒有死絕,就回來找他報仇。
現在他再仔細一看,藥王已經只剩下一縷煙魂,這才最終放下心來。
“老東西,你也別怪我,誰叫你當初不肯教我提升的法門,不然我又怎麼會出此下策?”
不再恐懼之後,金興的言語中,便多了一股硬氣。
“哈哈~”
藥王苦笑一聲,這才道:“這麼多年,你竟然還沒悟透,腳踏實地的修煉,纔是正途啊!”
“胡說!”
金興冷哼道:“若真如你所說,那爲何我拜入丹聖門下不久,便突破到神丹師了?”
藥王搖頭道:“你本可以走出自己的丹道,卻偏去窺探別人的,學了個四不像。你在中級神丹師下困了幾百年,其中原因你難道就沒想過?”
“丹聖說,我缺乏一個契機,讓我進行等候便可!”金興自得地道。
“呵呵!”
藥王扶着額頭苦嘆:“當初我讓你潛心修行,你完全不聽,芩宏俊只是換了個說辭,讓你耐心等候,你卻趨之若鶩。我養你教你數十年,視你如親子一般,到頭來你卻心向外人!”
越是說,藥王的神色就越是暗淡,這話聽起來像是在教訓金興,實則卻是在自嘲。
當初養了頭白眼狼,還傻傻的以之爲傲,怕是那件事後,他已經淪爲全天下的笑柄了吧。
“胡說,你胡說!”
金興全力嘶吼,卻難掩心中的落寞。
他也能發現藥王所說的是真的,但是他卻不願意去相信。
在他心中,藥王就是那個不把他當徒弟,各種本事都藏着掖着的自私傢伙,這樣他害死藥王,纔是名正言順的。
他不願意相信,自己是幹了一件欺師滅祖的事情。
“若是我當初聽了你的,現在怕是連神丹師都還沒突破。對,一定是這樣的!”
金興爲自己找了個非常合理的藉口。
“別自欺欺人了!”
藥王冷哼一聲,指着葉浩川道:“這是你半個師弟,比你煉丹時間少了幾百年,但是他的成就,已經不是你能比的了。”
之所以說半個,那是因爲葉浩川的煉丹手法出自華族,並非他親授。
“不,我還沒輸,我怎麼可能輸給一個後輩?”
金興感覺自尊心受到了眼中挑戰,也不再多言,直接盤腿坐在丹爐旁邊,開始煉製起丹藥來。
他拿來比試的丹藥,他以前不知煉製了幾百上千次,可謂熟悉到了極點。
然而,此時心浮氣躁的他,哪裡能夠將心安下?
丹藥還沒開始凝丹,便炸成了飛灰。
金興面上再次增添了幾分焦急,迫不及待的又取出一份藥材來。
這一爐,比上一爐還要不濟。
當他伸手準備去拿第三份藥材之時,藥王卻突然開口道:“調整心境,心如止水,纔是煉丹之道。”
還是無法徹底放下情感嗎?
葉浩川在一旁暗歎。
他看出了藥王眼中的慈愛,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父親,在教導自己的三歲孩子如何搭建積木。
即便是被眼前這個徒弟設計害死,藥王終究還是將其視若親子。
感受到了久違的教導,金興竟然真的冷靜了下來。
藥王似乎也回到了當初教導金興的時候,爲金興指點過失,講述經驗。
這次,金興奇蹟般的沒有發出任何反駁之聲,反而虛心接納。
很快,金興的第三爐丹藥,便開始煉製。
這一次非常順利,他很快便成功的煉製出了一枚四品玄丹,而且品質比葉浩川那顆還要好上一些。
“贏了,我贏了!”
金興興奮異常,手舞足蹈道:“我就說嘛,我怎麼可能會輸給一個後生晚輩。”
一旁的葉浩川實在看不下去他如此做派,出聲打擊道:“你傻了吧?我才煉了一次而已,你真覺得你會贏?”
葉浩川也不廢話,再次盤膝坐下,十餘分鐘之後,再次有一顆丹藥被煉製出來。
金興臉都綠了,瞪着藥王道:“都怪你,你爲何不早些出聲,害得我輸了比試!”
藥王頓時啞然,隨後苦笑一聲,也懶得爭辯了。
跟這種人爭論這些,有什麼意義,只能徒增鬱悶而已。
葉浩川卻沒那麼心善,冷笑道:“自己沒用,卻只會怨天尤人,真是糟蹋了你那一身天賦,和這麼一個好師傅!我要是你,就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混賬,這兒哪有你說話的份!”金興勃然大怒。
“你已經輸了,按照那我之前的約定,你的命現在是我的了!”葉浩川冷哼道。
金興咬了咬鋼牙,悶哼道:“還敢要我的性命,也不看你自己有幾斤幾兩!”
說罷,他伸手便要去抓葉浩川。
“無情又無義,如你這般的人渣,小爺我還真是好久沒有遇到過了!”
葉浩川一邊急速躲閃,一邊嘲諷道。
金興額頭上早已經青筋暴起,怒聲喝道:“等我殺了你,誰又會知道我曾經跟你有過賭約?”
越是暴怒,他的動作越是粗暴。
他雖然本沒有腳踏實地的修行,但是畢竟有中級神主的修爲支撐,對付葉浩川,可謂是手到擒來。
不多時,葉浩川便變得岌岌可危起來。
眼看着就要得手,金興的臉上已經掛起了獰笑。
他似乎已經想象出,在抓住葉浩川之後,要如何的百般凌辱了。
卻在此時,一柄長劍卻悄然刺入他的胸膛。
“怎麼會……”
金興不可思議的看着面前穿胸而過的長劍,很不甘心的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