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是個皆大歡喜的結果,但是有一個人在得知了大將軍如此處理這件事之後,異常的氣憤,那就是李春雪,原本她在照顧昏迷的葉天,這時也不管葉天了,氣沖沖的找到了正在指揮準備拔寨起行的父親,質問道:“李大將軍,爲什麼不處死李宇和李馬,他們動用私刑,目無軍紀,應該按軍法處置。”
李高現在正煩着呢,突然被沒大沒小的女兒質問,也不想解釋,道:“回去照顧葉天,這件事情輪不到你過問。”語氣甚是威嚴。
李春雪還想說什麼,便被李開拉到了一邊,不等李開解釋,扭頭便走了。
李開看着遠去的李春雪,搖搖頭嘟囔了一句:“和大將軍一個脾氣。”
其實李高這樣處理並無過錯,反而是保護了葉天,畢竟葉天將李四給打死了,要是真的追究起來,葉天也難逃一死,他沒有懲罰李宇和李馬,就是爲了保住葉天,這個平衡他掌握的很好。
在回去的路上,李春雪不再氣憤,反而平靜下來,她剛纔只是一時氣昏了頭,現在想想整個事情,她也就理解了父親的難處,李宇和李馬、李四可都是李家軍重點培養的對象,族裡的一些老人可都把他們當寶呢,所以這件事情能這麼算了,也算是個圓滿的結果,誰讓葉天是個外人呢。
李家軍拔寨啓程的時候,葉天還沒有甦醒,李高只好專門安排了一輛火雲戰車給他,李春雪寸步不離的跟着。
高大凶猛的火雲戰馬拉着一輛裝飾豪華的戰車,緩慢地跟在大部隊的後面,葉天躺在戰車裡,雙眼緊閉。
這一次戰鬥,對他的身體透支實在太大,導致他在監舍看到李高出現之後,便一頭栽倒了,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之中。
八十萬軍人的超級大遷徙,場面蔚然壯觀,光是軍用輜重就不下萬餘輛車,青宇帝國特有的國獸火雲戰馬拉着結實厚重的戰車,相間而行,整齊劃一,一眼望去,延綿不斷,猶如江河。
這樣的大軍轉移,是非常罕見地,在青宇帝國的歷史上也是僅有數次而已,所過之處,人皆蹴足而望,鳥獸驚散,揚起的灰塵更是遮天蔽日,宛如沙暴降臨。
李高身穿青灰色的戰甲,騎着一匹火雲戰馬走在最前端,猶如一尊戰神,威風凜凜,戰馬的四蹄和鬃毛如同火燒的紅色雲朵一般,將他的氣勢襯托的更加宏大,讓人有一種氣勢逼人的感覺。
轉移隊伍的中間是隨軍的煉藥師部隊,人數不多,卻也不下千人,他們的服飾與那些身着鎧甲的士兵截然不同,一襲黑色的藥袍,柔軟纏綿,隨風而動,在這長河般的隊伍中別具一格,特別顯眼。
隊伍的最後端,則是戰鬥力最強的天字軍,還有李開等幾個高層將領,這種安排就是爲了防範遭遇突襲。
李開騎着一匹火雲戰馬,緩慢地走在一輛戰車旁邊,看着坐在車頭愁眉苦臉的李春雪,安慰道:“小雪,莫要擔心,葉天那小子的身體強壯着呢,很快就會恢復的。”
李春雪眉頭依舊不展,深鎖着濃濃的擔心和一抹極淡的恨意,不過出於禮貌,她還是勉強的笑了笑,說道:“謝謝李叔,可是他已經昏迷了三天,連一點起色都沒有,真是讓人放心不下。”
“我相信他一定會好起來的,連五階武皇班斯都奈何不了他,別說李馬那混蛋小子了。”說到這裡,李開突然閉上了嘴巴,因爲他看到李春雪那陰沉的幾乎要吃人臉色。
李春雪現在最狠的就是李馬,還有那個平時一副正人君子模樣的李宇,只要是聽到他們的名字,她就直咬牙,恨不得立刻找到兩人,撕碎他們。
李開本想再說上兩句安慰的話語,結果張了張嘴,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嘆了口氣,駕馬離開了。
李宇倒是有些自知之明,行軍半月之久,竟然再也沒有出現在李春雪的面前,或許是經歷這一次事情之後,他想通了吧,李春雪的心裡壓根就沒有他,平時對他客氣都是出於禮貌而已。
至於李馬則是徹底的淹沒了,他早已在那次事件中被實力暴漲之後的葉天嚇破了膽,心裡留下了深深地陰影,恐怕這一次戰鬥之後,他的成就也不會有多高了,畢竟這樣的創傷不是那麼輕易就能痊癒的。
“唧……唧……”
尖利的警哨聲在空中刺耳的鳴叫着,所有將士聽到警哨聲,立馬收起原本放鬆的神色,變得異常警惕和嚴肅,手中的兵器握得更緊了,準備隨時應對突發的狀況,前行的大軍也立刻停止了。
急促的警哨聲牽動着每一個人的心,李春雪站與豪華戰車的車頭,向前遙望而去,身邊的幾個守衛早已利劍出鞘,緊緊地盯着四周,渾身的武氣都激盪着,氣勢凜然,這些可都是李高爲了保護女兒安排的精兵強將,至少都是武形級別的修武者,戰鬥力更是非同一般。
“哄……”
不遠處一陣哄吵慌亂聲傳來,戰鬥開始了,位於末端的武皇李開,一記揚鞭策馬,飛快的向前奔跑而去,火雲戰馬猶如一隻火箭,四蹄和脖頸上的火紅色的鬃毛隨風而動,煞是耀眼。
來到戰亂之處,李開便看到數十個黑袍人手握粗黑的鐵鏈,對着戰士們瘋狂的抽打着,每天一次抽打都有數名戰士被打傷打死,就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戮,場面慘不忍睹,肢體亂飛,鮮-血淋漓。
翻身下馬,李開立馬加入了戰鬥之中,他就如同一隻發怒了的兇猛豹子,對着黑衣人招招死手。
這些黑衣人他是認識的,早在遠處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再加上靠近之後,看到那些標誌性的黑袍和手中的鐵鏈,他就知道這些是李家軍的老冤家——地獄門。
而且根據李開的感應,便知道這些黑袍人就是上次攻擊李家軍駐地的那批人,沒有想到這些傢伙竟然還敢來,這次定叫他們來無去回。
原本被突如其來的侵襲搞得混亂的戰場,隨着李開的到來逐漸變得穩定下來,並且開始有條不急的進行反擊了,大將穩定軍心的作用在這一刻發揮的異常顯突。
李開連續擊殺三個黑袍人之後,看着逐漸穩定反擊的軍隊,開始組織戰場,指揮軍隊開始進行更加強有力的反攻,優秀將領的霸氣淡定在這一刻顯露無疑。
整個現場迅速的穩定下來,黑袍人見到無法再次討到便宜,便是兇猛的攻擊了幾下之後,開始退卻了,他們的目的就是爲了擾亂李家軍的遷徙之路,所以這樣的攻擊只是騷擾性的。
李開見到黑袍人盡數退去,喝止住了那些打紅了眼要去追擊的士兵,他儼然已經看出了他們的目的,沒有必要追擊,不然只會增加無辜的傷害而已。
遷徙大軍稍稍做了一下整頓,就繼續上路了,那些受傷的士兵已經被煉藥師們救治了,而一些因此喪命的士兵,則是就地掩埋了。
因爲這次襲擊事件,所有的士兵都打起了精神,戒備的行走在滿是灰塵的道路上,不再像之前無精打采,畢竟誰也不想莫名其妙的就丟了性命。
由於士兵們提高了警惕之心,隨後的幾日裡,黑袍人也是多次的出現,可是根本沒有討到一絲便宜,甚至還因此喪失了幾名同夥,得不償失。
轉眼間,已經月餘之久了,遷徙部隊已過了半程路途,一切還算順利,沒有出現太大的事情,不過黑袍人卻像是蒼蠅一般,不斷地發動着規模極小的攻擊,令人異常煩躁,可是又無可奈何,只能每一次都給與最強力的反擊,發泄着心中的煩意。
這月餘時間,李春雪顯得憔悴了許多,因爲葉天還沒有甦醒過來,猶如一具死屍,要不是有着微弱的呼吸和心跳,恐怕沒有人會以爲他還活着,說不定早把他就地掩埋了。
每天看着侄女憂傷黯淡的臉龐和那緊皺未開的眉頭,李開心中就是一種傷痛,安慰的話不知道說了多少,可是沒有絲毫的效果,可是他又於心不忍,只能不停的給與安慰。
“小雪,真的無需擔心,葉天不會有事的,我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他體內的氣息,不僅沒有虛弱之感,反而有着一絲隱隱的增強之感,你就放心吧,相信不久他就會甦醒的。”李開重複着說了無數次的話語,盯着李春雪,希望可以化解那眉頭凝結的陰鬱和擔心。
“李叔,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早在一個月前你就說他快要甦醒了,可是到現在他都沒有絲毫的動靜,能不叫人擔心嗎?”李春雪扭頭看着緊閉雙眸躺身在戰車中的葉天,緩緩的說道,話語中的擔憂甚濃,若是讓心軟之人看見這一幕聽見這些話兒,一定會被染上傷悲的情緒。
李開動了動嘴,最終還是像以前無數的動作一般,暗歎一聲氣,不再說話。
此刻周圍除了走動的步伐聲,顯得極其安靜。
忽然,一陣微風催動,天地間的能量開始微微流動起來,好像有一個巨大的吸收機在緩慢的吸收他們一樣。
這樣的異動,自然是逃不過李開和那些護衛的感覺,霎時間,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李春雪所在的戰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