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弦梯,就有一名五十多歲的白人老者,頭戴一頂遮陽帽,穿着牛仔褲。 他身後跟着五名青年男女走了過來。他臉上帶着笑意,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打量張均。
張均與白人老者對視一眼,淡淡道:“你是那隻手?”
那隻手,自然就是上帝之手。當初二人在神靈平臺上遇到,對方願出價二百億美元,請求張均治療他的疾病。
“你是那個醫生?”白人老者問。
張均點頭:“上次你沒能來。”
“我正好與一個死對頭在股市遭遇,狠狠鬥了一場,所以錯過了來中國的機會,抱歉。爲了表達歉意,我這次特意前來緬甸與你會面。”白人老者彎腰一禮。
林輝好奇地打量着白人老者,他感覺對方身上有一股橫掃千軍,駕馭天下的氣度,這種氣度強大到連一國總統也未必能有。
“無妨,什麼時候都可以。我叫張均,你可以叫我小張。”張均淡淡道。
“約翰尼.德普,你可以稱我老德普。”然後又補充道,“小張你的英語不地道。”
張均笑了:“老德普的中文更差勁。”
二人相視一笑,互相扶着肩膀往前走。遠處的一名緬甸將軍看到這一幕,神色震驚,因爲他知道約翰尼的背景,這個世界上能夠讓他看上眼的人並不多。
這名緬甸將軍連忙迎過去,一臉諂媚地對老德普道:“尊敬的德普先生,這位是您的朋友嗎?”
老德普臉色一正,道:“這位是張均先生,我最重要的朋友,昆桑將軍,希望你能像對待我一樣對待這位貴客。”
昆桑將軍身子一挺,道:“德普先生放心!以後張先生就是我緬方的尊貴客人!”
老德普滿意地點點頭,道:“我的朋友這次過來,是爲了參加緬甸公盤。昆桑將軍,你是這次公盤的負責人,還請多多照顧。”
“一定一定。”昆桑連忙道,“我保證不會有任何問題!”
說着,他叫來兩輛軍車,將張均等人拉到附近最好的一家旅館。每年的這個時候是公盤開始的日子,附近的旅館往往在數月前就被預訂一空,沒有門路的人根本找不到住處。
不過有昆桑將軍打招呼,張均和老德普直接住進了最好旅館裡最好的房間。
這是一家四星級賓館,價格貴得離譜,套房住一晚需要上萬歐元。當然,老德普不會在意價格的高低。
和林輝說了幾句,張均便進入老德普的房間。
老德普見張均進來,神色居然有幾分緊張,他問:“小張,你看我的病能不能治?我看了歐美最好的醫生,他們都沒有辦法,希望你別讓我失望。”
張均走近了,溫和地說:“老德普,別緊張,讓我幫你檢查一下。”說着,他凝視看向對方。
佛眼看破萬事萬物,透視之下,就見老德普的身體之內有三道虛影生命在一起。如果給個通俗的說法,這三道虛影就是老德普的三個靈魂。
當然,世上到底有沒有靈魂,張均自己也不清楚,他只是能看到一些東西而已。
這三道虛影,一個是白色的,一個是黑色的,還有一個是灰色的。看了片刻,他判斷出灰色的人是上帝之手,白色的人應該就是那個警察德普,而黑色的則是殺人狂德普。三道虛影代表了三重人格。
張均看過之後,道:“老德普,你擁有三重人格,它們保持彼此獨立,不會互相影響。而且目前看來,殺人狂人已經要漸漸取代上帝之手的地位。”
老德普面露恐懼之色,道:“你能看出來?不錯,就在前天,我殺死了我最親愛的彼得。”
張均一愣:“他是你什麼人?”
“他是我兒子,一隻德國牧羊犬。”老德普非常哀傷。
張均嘆息一聲,他還以爲是人呢,說:“你不用傷心,我會治好你的病,讓你恢復正常人的生活。”
老德普臉色嚴肅地問:“張,你要怎樣治療?聽說你們中國的針炙很厲害,你是不是要這樣治療我呢?”
張均擺手:“不是 針炙,是另一種辦法。”說完,他臉色一板,“老德普,你現在是病人,我是醫生。所以接下來你必須完全服從我的命令,哪怕我讓你脫掉褲子露出你的黑菊。”
老德普被逗樂了,緊張的情緒稍稍緩解,道:“張,快閉上你那張缺德的嘴,我聽你的就是。”
張均笑道:“下面,你合上眼,不要抗拒,更不要說話,就像將睡未睡的狀態。”
他嘴裡這麼說,其實心中也沒譜。他從沒治過精神分裂的病人,也不知道怎麼治,現在只能慢慢摸索着做。
老德普乖乖閉上眼,非常安靜。
透視之下,張均就看到老德普體內的那個黑色虛影漸漸變得明亮起來,它漸漸有種要把灰色虛影和白色虛影排擠出去的跡象。
張均眉毛一揚,左眼死死盯住黑色虛影。霎時,虛空中遍佈誦經之聲,彷彿從宇宙八荒中傳達過來,全部降臨到黑色虛影上面。
黑色虛影立即躁動起來,老德普臉上的表情非常之痛苦。
張均吃了一驚,連忙將手掌按到他的額頭上,喝道:“去!”
一縷金光打入老德普眉心,那縷金光化作一根金杵,有壓塌萬古的氣勢,狠狠砸中黑色虛影。張均耳中似乎聽到一聲慘呼,黑色虛影化作絲絲黑線消散。
老德普神色安詳,似乎已經睡着了。
張均轉而又凝視那白色虛影,不料那虛影自行就消散了。他愣了一愣,隨即就明白過來。
“是了!兩個衍生出的人格,一個是惡人,一個是善人,一個代表邪惡,一個代表正義。如今邪惡消失了,正義也沒了存在下去的必要。”
想通此節,他微微一笑,對老德普道:“老德普,你現在可以睜開眼了,告訴我,你有什麼感覺。”
老德普張開雙眼,一雙眸子中古井無波,他長長嘆了口氣,說:“張,我感覺自己睡了一個很長很長的覺,應該有一百年時間。張,你的治療結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