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的反應各不相同,男生們內心既然羨慕又嫉妒,情緒複雜,想不通這樣高貴美麗的女人,怎麼會看上張均呢?
女生們則很震驚,她們心底早就對林嫺有了評判,這個女人必然出身世家豪門,氣質高貴,人又漂亮,而且非常有錢有地位。
這種女人已經不能簡單用“白富美”去形容了,她的層次凌駕於普通人,屬於真正的社會精英。
可這樣一個女人,居然自認是張均的女友,這說明了什麼?
胡曉慧像只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雞,一下子發不出聲來,她一臉的驚愕,目光散亂地看着林嫺和張均。她無疑是個極具攻擊力的女人,說話尖酸刻薄,此時卻完全喪失了鬥志。
事實勝於雄辯,林嫺對她之前蔑視張均的論點,做出了最有力回擊。她現在徹底的敗下陣來,無話可說,被人打臉打得“啪啪”作響,理屈詞窮。
葉倩的臉色最難看,林嫺這個可惡的女人居然把她說成“粗枝濫葉”,讓她無法忍受。可當盯住林嫺準備反駁之際,對方的美貌和高貴氣質,以及輕蔑的眼神,又讓她無處下口。
柳婷可以說是躺着中槍的人,她並不願意看到衆人針對張均,之前還試圖阻止周宏參與此事。所以她此刻低下了頭,默不作聲,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般難以形容。
要說心裡最不是滋味的要數陳富生和周宏了,兩人本意想讓張均出醜,揭開他的傷疤昭示天下,哪知道偷雞不成反蝕把米,把自己陷了進去。
他們立即就從情場得意的勝利者,變成了專門收留別人不要的粗枝濫葉類女人,顯得低級可笑。特別是陳富生,他對林嫺的那點小心思也一下子被現實澆滅了,內心也對張均憎惡到了極點。
要說心情最暢快的要數馬寶瑞了,他胸中一直憋着的那口惡氣終於釋放出來,不由“哈哈”大笑,而且還刻意對着還在發懵的胡曉慧笑,眼神裡全是嘲諷之意。
胡曉慧氣得渾身哆嗦,她是個無理爭三分的人,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虧?她冷冷一笑,笑聲就像三九天的北風一樣陰冷,輕蔑地道:“有什麼了不起,一個被富婆包養的小白臉而已,說不定還是做鴨的。”
不少人臉上都露出鄙夷之色,這個女人還真是條瘋狗,隨時都能亂咬人,居然說出這樣無恥的話來!
林嫺的目光掃到胡曉慧身上,她的眼神充滿了輕蔑和厭惡,像在看一隻卑賤且身上長滿了蛆蟲的母狗,迅速地移了開去。顯然,她對胡曉慧這種下乘女人,完全沒有鬥嘴的興趣。
路邊的一條瘋狗對人狂吠,人是不會罵回去的,這就是人和瘋狗的區別。這句話她沒說,但人人都能體會出這種意境。
胡曉慧頓時氣紅了眼睛,盯着林嫺咬牙切齒。
就在這時,酒店經理滿面笑容地走了過來,熱情地握住張均的手,非常客氣地道:“張先生大駕光臨,是我們酒店的榮幸,今天各位的消費一律免費,希望張先生能夠滿意。”
所有人都一呆,免費?
此時,張五正隱在了暗處,他已經看了很長時間的熱鬧,於是暗示經理過去處理此事。這家酒店正好屬於大義集團,他控制的產業之一。
經理對張均客氣完,然後又突然拉下臉看着胡曉慧,不客氣地道:“這位小姐,你對張先生如此無禮,我們酒店不歡迎你,請出去!”
衆人一下子震驚了,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這酒店的經理是張均的親戚,特意長他的面子?
胡曉慧在短暫的愕然之後,突然尖叫道:“你們這樣對待客人,我要投訴你們,我要……”
“來人,趕出去!”酒店經理冷酷地道,他身後立即走出兩名孔武有力的保安,漠無表情地像拖死狗一樣把尖叫的胡曉慧拖走。
張均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他弄不清這酒店經理爲什麼這樣做,所以只能點點頭。同時感覺到林嫺小手的柔膩溫暖,他心中一暖,輕輕握了握,感激之情盡在不言中。
他明白,林嫺這麼做,完全是爲了給他解圍。
陳富生的臉色陰晴不定,這酒店經理的腦袋是不是抽風了,怎麼跑過來巴結張均?他很清楚這家酒店的背景,是東海張五的產業,等閒人物根本不入酒店經理的眼。
不僅陳富生,其他人也在暗暗揣測,張均難道有什麼隱秘的身份?否則怎麼能有這麼大的面子,不僅讓酒店免費服務,而且還趕走胡曉慧,要知胡曉慧畢竟是酒店的客人,這樣做很犯忌諱。
拖走了胡曉慧,酒店經理客氣地道:“張先生,張五爺在天字一號包間設宴,想請您過去飲幾杯,請張先生賞光。”
張五爺!
在場的人不是東海大學畢業的就是東海本地人,對於張五爺三個字如雷貫耳。那可是東海的傳奇人物啊,跺一下腳東海都要顫三顫的狠人,他居然要宴請張均?
這件事完全顛覆了他們對張均的舊印象,臉上顯露出難以掩飾的驚容。張五爺綽號人屠,心黑手辣,得罪他的人從沒有好下場。張均既然是這位黑道巨梟的座上客,那自然也是非常有身份的人吧?
他們中的不少人暗暗擦了把冷汗,還好方纔沒有落井下石奚落張均,否則豈非就得罪了張五爺?
陳富生臉色很難看,他倒沒被張五的名頭給嚇住,畢竟他的父親是東海的一名區長,實打實的副省級幹部,而且還是實權派,自然不懼怕地下勢力。
不等張均說話,陳富生冷冷道:“張五在這裡?好得很,我要去見見他。”
陳富生的父親陳志高,正是東海青龍區的區長,酒店經理自然認識這位地頭蛇,便陪笑道:“陳少,五爺沒說請您。”
陳富生臉色一變,正要發作,經理的耳機中傳來張五的聲音:“讓那小子過來。”
經理連忙換上笑臉,道:“陳少,五爺有請。”
陳富生冷哼一聲,他這樣做,無非是要證明給衆人看看,所謂的張五爺並沒什麼了不起,他陳富生無懼。
張均自然也聽說過張五的名字,心中猶豫,轉身看向林嫺。
林嫺對於東海的瞭解遠勝張均,深知張五的厲害,她雖不明他爲什麼要見張均,卻也不願張均得罪此人。想了想,她輕聲道:“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張均點點頭,對那經理道:“請你帶路。”
就這樣,張均和陳富生一起在酒店經理的引領下,前往天字一號包間。
這家五星級酒店的包間,劃分了三個級別,分別是天字號,地字號,人字號。其中的天字一號包間最爲昂貴,只有達官貴人,巨賈大商纔會光顧。
進入包間,張均的注意力並沒有被豪華的裝修風格吸引,因爲這裡面坐着的幾個人都很特別,每一個都與衆不同,氣質超凡。
第一個人他認識,正是在幸福公園醫治病老人的那名中年人,給他留下極深刻的印象。中年人身後,則是那位一拳轟碎車窗玻璃,將他從險境中解救出來的漢子,他的眼神依舊犀利冷酷。
中年人站了起來,對張均“呵呵”一笑,說:“小兄弟,我們又見面了,冒昧請你上來,莫要怪罪。”
張均心裡一下子明白了,那漢子救自己脫險,必然是受此人囑託。剛纔酒店經理出面解圍,恐怕也是此人的緣故。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欠下對方兩個人情。
“您客氣了。”張均道,神色平靜。
中年人自我介紹道:“我是華布衣,一介遊醫,今日請小兄弟過來,是爲了救治一位故人。”說着,他向張均介紹其他幾人。
包間中,除了中年人和他身後的漢子之外,還有三人,一位七旬老者,一對中年男女。
老者身穿一件寬鬆的對襟白色長衫,臉色看上去蠟黃一片,晦暗無光。只是,他雖看上去病怏怏的,周身卻透出一股凌厲無匹的氣勢,彷彿橫刀立馬,指點江山。
誰都能看出,這老者絕對是一位久居高位,曾經血戰疆場的上位者,來歷必然非同小可。
那對中年男女都有四十多歲年紀,男的穿着黑色的中山穿,溫文爾雅,有一種從容不迫的氣度。女的保養得非常好,氣質雍容,眉宇間亦英氣逼人,氣勢居然不在男子之下。
中年人華布衣介紹老者道:“小兄弟,這位是京城來的李老,他身患頑疾,因來東海是爲治病。”
然後又介紹中年人:“這兩位是李先生和李太太,都是李老的家人,陪同前來。”
張均對幾人點頭致意,當他看向老者的時候,總感覺有幾分面熟。細想之下,才記起這位老者,以前偶爾會在電視上出現。
他心中一驚,頓時知道這三位都是京城來的大人物,地位貴不可言,不是平民百姓可以觸及的。
比張均更震驚的是陳富生。他父親是體制內的人,耳濡目染之下對政界的瞭解要遠遠多於一般的平民百姓,因此一眼就看破了老者的身份,不禁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