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均好整以暇地在旁邊看熱鬧,他此來西江本來就是鬧騰事的,最不怕惹麻煩。
這時,媽咪身後走來位一米八高的大漢,他眼神冷酷,臉上橫着一條猙獰刀疤。此人開了一瓶價值幾百塊的洋酒,然後當着張均的面一口吹了,倒過空酒瓶冷淡地道:“哥們,我是這裡管事的人,初次見面,先乾爲敬。同時向哥幾個求個方便,先讓秀秀離開,今天的酒水費用我請了。”
丁水根之前不放人,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大家不花錢白玩一次豈非更好?可當他準備順坡下驢時,張均突然冷冷道:“我兄弟說過,讓客人來見我,否則人不能走。”
刀疤漢子是夜總會鎮場子的人,一旦出現特別情況,他們就會出面解決。擔任這一職務的人往往都有豐富社會經驗,見多識廣,腦子快,眼皮活,能夠處理各種緊急情況。
張均的話讓刀疤的臉色陰沉下來,他走到張均面前,俯視着他,冷然道:“朋友,已經給足你面子,如果你不吃敬酒,那隻能吃罰酒。”
張均“呵呵”一笑,從沙發上站起,道:“我這個人最喜歡吃罰酒,我倒要嚐嚐,你的罰酒是什麼滋味。”
刀疤冷哼一聲,他身後的幾名壯漢立即圍了上來。
小趙和小劉瞬間嚇傻了,這是什麼情況?富貴哥剛纔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發飆了?
丁水根雖然不知道張均爲什麼這樣做,但他立刻也站起來,與張均並肩而立。他哪裡知道,張均剛纔通過透視,發現樓上的神仙級豪華包房裡有幾個頭面人物正在商量事情。
本來張均對這幾個人沒什麼興趣,不過他聽到其中一個人名叫陳杰。這讓他想起四號監獄老胡交待的話:你出去之後,找一個叫陳杰的人,並告訴他,你就是復仇者。
於是他上了心,又監控了片刻,便確定此人正是老胡口中的陳杰,而另外的幾個人都是南章市有頭有臉的人,他們都是受到了方君達的邀請過來談事情。
至於這個方君達,張均早有耳聞,他是方家之主方中樓的長孫,這家春滿人間夜總會便是他開的,其人是南章市一霸。
方君達三十多歲,個頭不高,張均和秀秀聊天的時候,他正板着臉向陳杰等人道:“自從姓胡的倒臺,你們幾個就瓜分了他在南章的勢力,這幾年也該吃飽了吧?”
陳杰眯起了眼睛,道:“方少,你早把腳踏進了南章,大家各吃各的食,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叫你們來是通知你們一聲,給你們一個月時間離開,一個月後我方家將全面接手南章。”方君達非常霸道地宣佈計劃。
算上陳杰在內,南章地下的四位大佬都來了,另外三人分別是馬元斌、黃四郎、鳳泰。四人聞言臉色大變,鳳泰是其中年紀最大的一個,已經七十多歲,他寒聲說:“方少,你們方家勢大,可想要欺壓我們這些老人,也得承受嚴重的後果!”
“是嗎?”方君達一臉不屑,“實話告訴你們,南章市公安局已經掌握你們的犯罪證據,包括你們下屬幹過的勾當。我提醒你們,早走早安全,走晚了可就晚了!”
雙方談判陷入僵局的時候,刀疤恰好進來,此時張均的強硬讓鎮場的刀疤很沒面子,他冷笑一聲,伸手抓向張均衣領,想要強行將之拖出夜總會。
哪知他一伸手,連張均怎麼出手都沒看到,整個人便飛了出去。隨之而來,刀疤的幾名手下也莫名其妙的被人震出包房,將結實的實木隔離牆都直接砸穿。
巨大的聲響驚動了不少人,更多人衝進來,但是他們連誰出手都沒看清,人便被打出去。張均冷漠地走到刀疤面前,腳踩在他的臉上,淡淡道:“做生意就要懂規矩,不能欺軟怕硬,去,把你們老闆叫來,讓他親自給我賠禮道歉。”
刀疤臉色漲紅,雙手拼命撐地,可怎麼也站不起身,怒吼道:“小子,你知道這是誰的場子嗎?”
張均“呵呵”一笑:“方君達就在樓上,你把他喊來。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方君達不來,我會拆掉春滿人間。”
刀疤心頭一凜,意識對方應該大有來頭,否則怎敢和方少作對?他大聲道:“朋友,我奉勸一句,得罪咱們方少不會有好下場。”
張均腳尖一挑,刀疤就挺起身,不由自主地站直了,驚得他目瞪口呆。
“上面有個叫陳杰的人,你順便告訴他一句,就說復仇者要見他。”張均又補充道。
作爲看場的人,刀疤不能獨自解決麻煩是非常沒面子的,必然會被老闆責罵。可是他確定自己根本搞不定眼前的鬧事者,因此只能硬着頭皮就上了二樓。
方君達正對陳杰等人威逼,忽然聽到敲門聲,他眉頭一皺,不耐煩地道:“進來。“
刀疤抱着胸口晃進客廳,慚愧地道:“方少,下面有人鬧事。這個人很厲害,所有兄弟都不是他對手,他非要見方少一面。”
方君達勃然大怒,將手中水杯“砰”得一聲砸在刀疤臉上,罵道:“你是吃屎的?這種小事也來麻煩老子!”
刀疤被罵得擡不起頭來,連額頭上的琉璃渣子也不敢抹去,站在那裡不動。
“滾!”方君達惱火地罵道。
刀疤渾身一抖,說道:“方少,那個人還讓我給陳老闆帶句話。”
“嗯?”方君達雙眉上挑,“他讓你說什麼?”
陳杰一愣,雙眼盯住了刀疤。
“那人說,他是復仇者。就這麼一句話。”說完,刀疤一咬牙退了下去,他決定拼了命也要拿下張均,否則過不了方少這關。
陳杰臉色大變,他立刻站起身對方君達道:“方少,今天的損失由我賠償,下面那個人是我的朋友,我馬上帶他走。”
方君達正要逼陳杰等人離開南章,因此也不在乎這點小事,擺擺手:“人可以帶走,但你要好好考慮我說的話,機會已經給了,把不把握全在你。”
陳杰一走,剩下的三人也陸續離開,他們個個心情沉重,知道自己在南章呼風喚雨的日子恐怕要到頭了。
刀疤帶着陳杰來到包間,後者第一眼就盯住了張均,他沒說什麼,只是摸出一張名片交到張均手裡,然後轉身就走。
張均沒再和夜總會過不去,他對早嚇傻了的秀秀道:“美女,再見。”然後就拉着幾人揚長而去,陳杰的屬下跟在屁股後面幫着付了賬。
回來的路上,小趙和小劉的臉色仍然發白,倒是丁水根神情興奮地說:“富貴哥,你太牛了!連春滿人間的人都敢打,那家夜總會可是方家的產業。”
張均微微一笑:“打都打了,他們又不認識我,又能把我怎麼樣?”
丁水根“嘿嘿”一笑,朝張均豎了豎大拇指:“富貴哥就是高!”
然後又奇怪地問,“富貴哥,那個給你名片的人是誰?爲什麼會出現在那裡?”
張均淡淡道:“以前的一個朋友。”說完他看了小趙和小劉一眼,“別害怕,夜總會的事過去了,沒人會找你們麻煩。”
小趙和小劉唯唯諾諾,不知道說什麼好,他們感覺和張均在一起實在是危險。第一天就打了有背景的幾個黃毛,第二天又砸了大人物的場子。他們決定以後打死也不會跟張均一起出門了,否則太危險了!
回到修車廠,等所有人都睡下之後,張均來到樓頂,用丁水根的手機撥通了陳杰的電話。
南章某座別墅裡,陳杰正焦急地等在手機旁,一會站起來一會又坐下,神色非常不安。他身後一名青年麗人問:“傑哥,你在等誰的電話?”
女人是陳杰的紅顏知己,他對她說話一向柔語細聲,此時卻粗暴地道:“女人家不要多問,回房間休息!”
女人眼中閃過一絲寒芒,應了一聲,人便離開了。
直到凌晨時分,電話鈴終於響起,陳杰立即抓起手機,人也跟着站了起來,沉聲道:“胡大哥怎麼樣了?”
“明知故問。”張均冷冷道,“他當然還在監獄裡。”
“你是什麼人?爲什麼會得到胡大哥的信賴?”陳杰的口氣中滿是懷疑。他之前一直認爲,老胡會把產業傳給他的後代,沒想到竟是一個陌生人。
張均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你要做的只是配合我,不是提問題。”
陳杰猶豫片刻,還是決定按照老胡當年的吩咐去做,他沉聲道:“好吧,你明天來找我。”
張均道:“是你來找我。”然後把地址告訴對方,“記住,不要遲到。”
張均掛斷電話,陳杰心中很惱火,暗道:“這個人狂得很啊!我雖然是大哥留下的棋子,可也不能聽憑此人擺佈,明天要給他個下馬威!”
想到這裡,他對身後一名青年人道:“杜海,你師兄還在南章嗎?”
杜海聽問,笑道:“我師兄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