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十三聞言,知道這童然子是想知道黑炎之力的奧秘,或者說是想奪得黑炎之力,不由冷聲道:“老山主何意?!”
童然子冷笑一聲,一甩袍袖,轉過身子,冷聲道:“你放心,本座何等身份,豈會貪圖你的神明傳承?!”
唐十三一聽這話,心中懸着的心不但沒有落下,反而更加驚恐,再看向身邊諸人,只見這些人的眼神,彷彿野獸一般,盯着自己,只需稍不小心,便是生命之危。
“這個老道,想除掉我,卻不肯親自動手!”唐十三暗喝一聲,心神和紫瀾卷相通,一旁的紫瀾戰傀身子一震,緊接着,一道光芒閃過,落在了他身側。
“紫瀾戰傀?!”有人驚呼。
之前霍玉成身死,這紫瀾戰傀又吸收了銘鼎上人的道河之力,神威大漲,童然子等人都沒有動手,旁人自然不敢。
不料,這戰傀竟然落在了唐十三身側,諸人心中又是一凜。
突然一位大漢闖出,盯着唐十三,冷聲喝道:“小子,你究竟在哪裡獲得的功法,告訴本大爺,饒你不死!”
這人是一介散修,雖然孤身一人,但一身修爲,卻也是元丹境八重天的實力,比之那藍博聞也絲毫不遑多讓,只是欠缺了幾分經驗而已。
這人一出,許多人都抱着看熱鬧的心態,只想着靠這人試探一下唐十三的水有多深。
畢竟唐十三之前的表現實在有些可疑,誰也不敢輕易上前,若是喪了性命,豈不是抓雞不成。
唐十三半垂眼皮,竟然不去看那人,也沒有作聲。
絃音微驚,正欲出聲,卻被身旁的辛雨阻住,只聽得辛雨低聲道:“瞧這小子有什麼後手?!”
那位大漢被唐十三這般輕視,更是惱怒,在童然子有意無意的暗示下,不由踏出一步,大聲喝道:“小子,你找死!”
唐十三身子不同,只見一道光芒掠過,身旁的戰傀陡起,碗口大的拳頭轟出,帶動空氣激盪,陣陣破空聲響起。
“嘭!”
“噗!”
諸人眼睛睜得欲裂,只見半空一團血霧暴起,只剩下戰傀一人立者不動,碎肉末散落一地,半空血氣難掩。
“什麼?!”
辛雨最是驚訝,她之前可聽霍玉成說過這紫瀾戰傀的威勢,靈武之境巔峰實力,即使是她自己親自出手,恐怕難以討得好處,卻沒想到唐十三竟然可以控制戰傀。
一旁的木成澤等人更是驚訝,心中思慮良久,殺意難耐。
童然子倒是沒有多麼驚訝,只是眼神微變,倒是他身後的銘鼎上人指着唐十三,厲聲說道:“小子,之前便是你控制這戰傀攻擊老夫?!”
“還有誰想來一試!?”唐十三冷眼環視諸人,絲毫沒有去理會銘鼎上人的叱問,此刻他深知倘若在裝下去,勢必難以和諸人相抗,不如強勢一些,用來震懾這等宵小之輩。
諸人聞言,心中一凜,靈武之境的實力,在場恐怕除了童然子可以力壓一頭,估計沒有一人能夠相抗,誰敢去送死?!
唐十三看見這些武者的面色,心中不由陣陣冷笑,當下轉頭看向童然子,“老山主,弟子欲和老山主共入神墓,找尋神藏,不知老山主可否成全?!”
雖是詢問,但唐十三身上蕩起一層黑炎之力,更是時刻控制着戰傀,只需童然子面色稍變,便下雷霆殺手。
童然子眉頭微皺,還未答話,一旁的銘鼎上人陡然喝道:“小子,竟敢威脅老山主?欺師滅祖之輩,留你何用?!”
他之前被唐十三掃了面子,更是惱怒。
唐十三轉頭看向他,不由心中嘆了一聲,當日他入天南學院修行,曾也得了許多的導師不少青睞,豈料不過數月,便是這般局面。
“師叔祖,弟子再叫您一聲師叔祖,當日入院,曾得大恩,弟子永生難忘,”唐十三眼神浮起一絲晶瑩,沉聲道,“但今日實屬無奈,若是今日諸位長輩均要和弟子刀兵相見,弟子願用這一身血肉,報答諸位前輩大恩!”
他越說越是激動,身上的黑炎之力更是震盪,一道元力如龍捲出,在半空纏繞。
那戰傀更是身子大震,只需唐十三心神一動,便是凌然殺招!
“你”銘鼎上人盯着唐十三,一時間目疵欲裂,狠狠得說不出話來。
這時童然子嘆了一聲,“罷了,沒有這緣份,又何必強求,今日之後,是生是死,你與本院皆無關係!”
“師尊!”一人走出,赫然便是長春子,他從銘鼎上人身後走出來,看了唐十三一眼,來到童然子面前,躬身道,“弟子有話講!”
童然子看了一眼自己這個弟子,心知這位弟子不但修爲不錯,心性更是不凡,否則當初也不會將玄冥峰交予他手,去不知他此刻有何話講,隨即擺擺手,示意他直說便是。
只聽長春子開口道:“啓稟師尊,唐十三自入本院以來,雖無大功,亦無大過,一身修爲卻是衆弟子之冠,絲毫不遜於華宇,今日之事實在是弟子愚鈍,不知如何該當如何,還望師尊給十三一個機會,留在本院!是非對錯,不如盡拋腦後!”
唐十三聞言,心中一暖,昔日他一直覺得長春子乃是梟雄人物,絲毫沒有人之常情,豈料今日竟然敢爲自己求情,不由大是感動。
“長春子,你說他並無大過?!何爲大過?阻撓老道救出師兄,這不算大過?!不算欺師滅祖?!”銘鼎上人喝道,絲毫沒有顧忌在場諸多武者異樣的眼神。
“銘鼎師叔,”長春子盯着銘鼎上人,沉聲道,“師尊被困,我等本可以用別的法子,又何必要”
他沒有說下去,但言下之意甚是明瞭。
銘鼎上人聞言,眼神一冷,瞥眼見童然子面無表情,當下再度喝道:“長春子,你莫不是怕師兄回來,格了你的山主之位!”
長春子聞言,心中更是大寒,卻沒有解釋,口中大喊:“師尊明見!”
童然子面無表情看着這幾個人,什麼話都沒說,眼神淡漠,似乎此事與己無關。
衆人摸不透他心中想法,面上的表情極爲奇怪。
碰到這麼一衆門人,諸多武者也是不由感嘆,有人喪心病狂,卻還有人心有良知,一時間起了爭執,只看宗門真正拿大權的如何處置。
良久,童然子他嘆了一聲,說道:“你們是否也認爲我做錯了?!”
他看向身後一衆的玄冥峰門人問道。
玄冥峰這次來的只有三位長老,其餘都是三代弟子幾乎都不曾見過童然子,一時間衆人緘默,無人出聲。
倒是銘鼎上人凌然道:“老山主有難,弟子救之,何錯之有?!不但不救,反而存心阻撓,便是欺師滅祖!”
他說這話時,盯着唐十三,身上的氣勢緩緩升起,在半空凝成了一個黑色石印。
唐十三陡然看見那個黑色石印,雖然不是實體,但銘鼎上人全身的氣勢幻化成的石印,威勢依然難以抵擋,當下退後半步,身側的戰傀一閃,擋在他身前。
“小子,今日我便爲本院清理門戶!”銘鼎上人厲聲喝道,身上的石印一震,狠狠向前撞去,激起一道無形氣浪,足足有數丈高,沖天而起。
唐十三一驚,神色收斂,手中紫瀾卷一道光印閃過,沒入戰傀體內,繼而戰傀一震,雙拳同時轟出。
“嘭!”
聲勢驚人,兩道驚人的拳勢將那元力幻化成的黑色石印直欲撞散。
銘鼎上人身子急退,盯着那戰傀,眼睛了簡直要冒出火來,口中厲喝:“好,本座倒要看看這戰傀能護佑你到何時?!”
他口中厲喝,卻沒有上前,身上氣勢收斂,戰傀之危,他嘗過不止一次,根本難以抵擋。
唐十三看着他的色厲內荏,卻也沒有硬逼,畢竟銘鼎上人身後還有一個童然子,這可絕對是靈武境之上的強者,即使是戰傀,也那以抵擋!
銘鼎上人落敗,童然子面色冷漠,沒有說一句話,自始至終都只是看着。
“師尊,師叔,弟子懇求放過唐十三!”長春子站在童然子身側,再度說道。
童然子盯了這個弟子良久,緩緩才道:“我本無意處置唐十三,只因天意弄人,罷了,一切隨緣!至於此人何去何從,等出去之後,自有本院高層決定,總之我玄冥峰是肯定留不下他了!”
長春子無奈,只好躬身稱是,身後的玄冥峰門人也都不在去看唐十三,對着童然子稱是。
唐十三隻見這些平日和自己相處了數月的門人,此刻卻是再無瓜葛,再想想今後天下之大,卻不知再去何處,一時間無盡感慨。
突然,他手心裡竄進了一隻溫潤的小手,轉頭看去,正是絃音。
絃音眉目含情,看着唐十三,那眼神正是在說,天大地大,還有我陪着你。
唐十三隻覺得心中無限溫暖,緊緊攥着絃音的小手,溫情無限,腦海中卻又閃過另一道身影,不由一愣,再看絃音時,眼神中卻已沒了之前的溫情,更多的則是抱歉。
絃音一恍,便明白了他的心思,也沒有多想,依舊拉着他的大手,沒有言語。
“好了,諸位,若有一觀神藏,還要再往前十里!”童然子突然出聲,衆人醒悟過來,還有更重要的神藏在此,豈有不觀之理。
這墓室之大,也真是匪夷所思,衆人從那祭壇之處開始出發,已經走了不止七八里,沒想到現在還相距十里有餘。
墓道不寬不窄,可以同時通過三四人,周圍的牆壁上刻滿了不知是什麼花紋,極爲古樸神秘,似是文字,又似是一些圖案,端的是詭譎。
不少人之前也都注意過這些,但無一人能夠看懂,所幸,也都不去理會這些東西了。
唐十三卻是一路上不少時間都用來看這些古樸的紋絡,雖然不懂,卻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覺。
看着那些細緻的紋絡,身上的劍丹之道元力竟然緩緩自主運行,比之平日裡的那般狂躁,今日的元力顯得異常的溫和,簡直不似黑炎之力。
一直以來,唐十三都覺得這神秘的黑炎之力,一旦運行起來,氣浪滔天,聲勢驚人,同階之中,根本無人有這等神威,但今日這等溫和,卻令他不禁有些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