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姜家。
正是姜勝的頭七祭奠日。
姜家內外,清一色黑白色調佈置,處處顯露着嚴肅悲哀的氣氛。
姜家大院中央的空地之上,搭起一個靈棚,姜勝的棺材擺在靈棚中央,上面貼着姜勝的黑白照片。
大院中人來人往,穿黑戴白。
不時有豪車駛入姜家大院,車上下來的人,都是舒州和姜家有交情的上流社會人物,非富即貴,都來弔唁姜勝。
待所有客人到齊後,姜睿才表情悲痛,沉聲道:“感謝大家來爲姜勝哀悼,他的在天之靈,想必足以得到寬慰了……”
說完,終於忍不住,痛哭出聲。
衆人看着姜睿才痛哭,均是內心詫異。
姜睿才身爲姜家家主,在舒州絕對算有頭有臉的人物,何曾當衆哭過,顯然是悲傷到了極點。
這時,衆賓客之中,一個留着山羊鬍的男子,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姜家主,姜勝年紀輕輕,正是大好年華,沒理由突然去世呀。
不知姜勝之死,到底是何原因,姜家主可否告知?”
衆人皆是豎起耳朵,等待着姜睿才的回答。
事實上,他們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只是在這樣的祭奠之日,不方便開口詢問。
姜睿才擦掉眼淚,壓下悲傷情緒,掃了眼山羊鬍男子,冷淡道:“姜勝之死,是我們姜家的私事,沒義務告訴各位,就不必多問了。”
語氣之中,明顯帶着不悅的意味。
一旁的姜頑,對着山羊鬍男子怒斥道:“要來弔唁就好好弔唁,問東問西,不僅不尊重我弟弟,而且不給我們姜家面子,我們姜家不歡迎你,請離開吧。”
姜頑性格向來比較沉穩,但自從姜勝死後,就彷彿變了個人,變得暴躁易怒。
他和姜勝感情極好,姜勝的死,對他造成了巨大打擊。
“人家好心好意來弔唁姜勝,不過是想了解一下姜勝的死因,你們就要趕人,未免也太不知禮數了些!”
忽然間,一道淡漠的聲音在大門處響起。
衆人一驚,紛紛轉頭向門口望去。
葉戰和天心,步伐不急不緩,走進姜家大院。
客人們交頭接耳議論,姜家衆人,則是齊齊變色!
葉戰淡然自若走上前來,掃了眼姜勝棺材,呵呵笑道:“姜家的人,你們應該感謝姜勝,不僅成了你們的替死鬼,還爲你們爭取了幾天安穩日子。
否則沒有姜勝,死的可能就是你們其中之一了,所以姜勝的死,足以稱得上偉大。”
此言一出,現場客人頓時譁然。
紛紛猜測葉戰的身份。
在人家頭七祭奠之日上,冷嘲熱諷,難道他不怕姜家人的怒火嗎?
“葉戰,你TMD是在找死!”
姜頑臉上青筋暴起,指着葉戰,咬牙切齒道:“我弟弟死在你手裡,現在又來他的頭七祭奠日大放厥詞,真當我們姜家是好欺負的麼!
你今天主動送上門也好,我就取了你的頭顱,當場祭奠我弟弟的在天之靈!“
話音方落,姜頑便是要動手。
姜睿才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姜頑的肩膀,強忍怒意道:“今天是姜勝頭七祭奠日,我不想姜勝死後還被打擾,不得安寧,暫時別動手。
這個仇,姜家早晚會報,等過了今天,再對付他不遲!”
“原來他就是殺害姜勝的兇手,未免也太囂張了吧!”
“殺了姜勝,還要來姜家找茬,他難道就不怕姜家惱羞成怒的報復麼……”
“我看他是有恃無恐,要怕姜家的報復,他就不會殺姜勝了。”
“葉戰,好熟悉的名字,不就是那個挺有名的賣國賊麼?”
“我昨天看了新聞,葉戰不是賣國賊,反倒是安防局認證的優秀市民,但爲何又和姜家結了仇,卻是令人費解……”
“……”
客人們議論紛紛。
葉戰將衆人議論盡收耳中,開口朗聲道:“沒錯,姜勝之死,確實是我做的,但我是有理由的。
姜勝在我入伍期間,勾結外人,帶走了我妻子,直到今天,我妻子依然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我本想給姜勝一條活路,只要他說出我妻子的下落,說出和他勾結的人到底是誰,可惜他寧死也不開口,我也只好殺了他,遂他心願。”
“原來如此,怪不得呢……”
“我老婆要是被人拐走生死不知,我也會忍不住殺人的……”
“姜家人果然都是一羣好色鬼,我聽說姜睿才也總是在外面包養情人……”
“……”
衆人又是一陣私語議論。
姜睿才忍無可忍,怒斥道:“葉戰,你少在這裡信口雌黃,你再怎麼狡辯,也改變不了你是殺人兇手的事實!”
葉戰不搭理姜睿才,走到棺材旁邊,輕輕撫摸着棺材。
姜睿才喝道:“葉戰,拿開你的髒手!”
葉戰掃了眼姜睿才,語氣冰冷,“姜勝不回答我的問題,我只好問你們了,那個白衣女子,到底是什麼人,姓甚名誰,告訴我!”
姜家衆人彼此對視,無一人開口。
客人們更是一頭霧水,不知葉戰此話何意。
姜睿才冷哼道:“葉戰,你想追查這個問題,只有去問閻王了,因爲你必死無疑!”
“是麼?我倒要試試!”
葉戰陡然一掌拍在棺材之上!
實木打造的棺材,瞬間四分五裂,碎成十幾塊,露出姜勝慘白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