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但還是得辦。
第二天一早,朱厚照繼續率領大軍到九江去,不過等他到九江的時候,得到了一個並不是很好的消息。
那就是寧王居然跑了,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跑了。
黑龍軍雖然發現了,但是他們卻沒敢追上去。
雖然他們很強,但他們卻不是傻子,他們只有5000人,如果尾隨着追上去,很容易被打一個伏擊。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是絕對不會做這樣的傻事的。
看着出來迎接的陳其生和趙忠謀,朱厚照臉上帶着笑容,和藹可親的說道:“這一次兩位愛卿勞苦功高,本宮會向朝廷爲兩位愛卿請功。”
兩個人聽到太子殿下這麼說,臉上全都是喜色,連忙躬身說道:“臣謝太子殿下。”
一行人進入了九江城。
在府衙之中,朱厚照召見了九江城的大小官員,給了他們一些獎勵,同時說了一些勉勵他們的話,並且保證朝廷會給他們獎賞。
這讓這些官員都高興的溢於言表,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至於寧王逃走的事情,朱厚照沒怎麼放在心上。已經和原來的歷史上一樣,寧王沒有什麼戲唱了,這一路上估計他手下的人馬都會逃走不少。
沒有人會跟着一個沒有前途沒有希望的主子,尤其還是造反這種事情。在看不到希望的時候,隊伍就會分崩離析。
正所謂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這句話無論放在什麼時代都是正確的。
對於寧王來說,現在就是面對着這個局面。
不過該剿滅的還是要剿滅,第二天朱厚照就帶着黑龍軍出發了。
大軍一路向南昌而去,這一路上可以說根本就沒遇到什麼抵抗,因爲寧王也沒有留下人馬攔他們,顯然這是準備回去玩命救南昌。
南昌城之中,贛南巡撫李仁願正在鼓舞士氣。
在他兩側站着的是南昌文武官員。
雖然南昌城已經被寧王給圍了,但是在場的人臉上並沒有什麼太緊張的神色,反而都是躍躍欲試的興奮。
對於自己手下的士氣,李仁願是非常滿意的。他環視着衆人,語氣篤定的開口說道:“諸位,這一次是我們立大功的時候,只要我們能夠堅守住南昌城,等待援兵的到來,我們就立下了大功勞!”
“可如果我們守不住南昌城,我們的命也就全扔在這裡了。我還不想死,諸位應該也不想死吧?所以諸位要和我一起努力,痛痛快快的守住南昌城。等到太子殿下的兵馬到了之後,我們就是這一次的首功。”
所有人都點了點頭,他們覺得李仁願說的對。原因也非常的簡單,他們打下了南昌,這裡可是寧王的老巢,拿下了這裡就代表寧王已經徹底完蛋了,這是一種非常非常大的功勞。
“諸君共勉吧!”李仁願大聲的說道。
南昌城外,寧王望着眼前的南昌城,臉上的表情已經陰沉得快滴出水來了。
這裡可是他的城池,他曾經就是這裡的王,一切都是他說了算。
可是誰想到,這才幾天,事情居然已經變到這種程度了?
想到自己出發的時候意氣風發,隨時準備拿下南京稱帝,可是現在卻如喪家之犬一樣的跑回來,最重要的是自己的窩也被人端了,實在是不能忍。
寧王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劉養正,語氣陰沉的說道:“攻城吧。”
“傳令三軍,第一個登城者,官升三級、賞黃金萬兩!只要拿下了南昌城,本王絕對不吝嗇賞賜!到時候全軍有賞,升官發財!”
到了這個時候,也只能是重賞之下求勇夫了,實在沒有別的辦法。
劉養正點了點頭說道:“臣馬上就去安排。”
大軍很快就動了起來,然後瘋了一樣的就朝南昌城衝了上去。
這裡也是很多將領最後的希望,他們手下的士卒可以逃跑,或者能夠得到赦免,但是他們卻沒有這個希望。
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是置之死地而後生,所以他們拼殺的很厲害,眼睛都紅了。
所有人都知道太子就在後面,如果不能夠儘快拿下南昌城,他們就要與太子殿下正面作戰。
到時候要面對南昌和後面追兵的兩面夾擊,勝利的希望太小了。
所以這些將領攻擊起來都是玩了命的,根本就沒有什麼試探,上來就是狂風驟雨一般的攻擊。
朱厚照騎在馬上,聽到前面斥候帶回來的消息,臉上沒什麼表情。
他距離南昌已經不遠了,畢竟寧王走的第二天他就到九江了,就帶着人追了上來。
黑龍軍的行軍速度可不慢,這一路上都是在緊緊的追趕。
讓朱厚照不得不佩服的是寧王的行軍速度,這一路上他們丟棄了不少輜重,看得出來就是在玩命的趕路。
原本朱厚照以爲能夠在半路追上他們,畢竟他們這麼多人走的肯定不快。
可是沒想到人家真的就走得這麼快。
“傳令,全速前進,天黑之前本宮要趕到南昌城。”朱厚照面無表情的說道。
這一次他的速度一定要快,因爲他不敢賭南昌能夠堅持多長時間。
南昌城被寧王奪回去沒什麼,朱厚照擔心的是南昌城裡邊的那些人。那些人爲朝廷奪回南昌,這些人就是功臣。
如果這些人被寧王給絞殺了,那麼這一次平叛裡面這就是一個巨大的污點。
朱厚照不可能忍受這個污點的存在,所以他要趕在寧王打下南昌之前,將寧王一舉擊破。
日落時分,朱厚照就已經趕到了南昌城外十五里。
甚至站在順風的地方,他們都已經能夠聽到南昌城的喊殺聲。
朱厚照臉上的表情凝重了起來,他知道此次平叛的最後一戰就要到了。
要知道在他的身邊,不過三萬黑龍軍。
九江城的守軍跟着出來一萬多,由趙忠謀帶領,不過人數還是不足,面對寧王的大軍顯得人數上很吃虧,所以局面並不是特別的有利。
幸虧自己帶來的是黑龍軍,如果帶來的是其他軍隊的話,這個時候士氣恐怕就沒了。
南昌城下,寧王大營。
劉養正快步走到寧王的帳篷裡面,恭敬的說道:“王爺,咱們的斥候已經發現了太子的黑龍軍,就在十五里以外。根據斥候來報,他們正在整軍。”
“來的還真快呀!”寧王咬牙切齒的說道,他的臉上全部都是憤恨的神色。
“留住一部分人堵住南昌城,不要讓城裡面的人出來,本王要帶着人去會一會太子。如果能夠在城外擊破太子,我們就能夠從容的收拾南昌城,到時候可以乘勝追擊,一舉扭轉局勢!”寧王大聲的說道。
事到如今也實在是沒有什麼退路,成與不成,在此一搏,到了拼命的時候了。
“太子有多少人?”寧王再一次開口問道。
“回王爺,只有三萬黑龍軍,還有一萬多九江城的守軍,總人數應該不到五萬。”劉養正開口說道。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這麼一點人馬敢追進來,那就讓本王好好收拾收拾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寧王轉身向外面走了出去,大笑着說道:“真是天助我也!”
劉養正的心裡面有一些遲疑,他覺得這是一個巨大的陷阱,因爲太子殿下的黑龍軍一直都是很強的軍隊,據說斥候都是天下一等一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可不覺得自己這邊的斥候能夠帶回如此詳細的消息。
如果自己一方的斥候全部被絞殺了,他都不奇怪。
可是事情就與他想的不一樣,自己一方的斥候的確就帶回來這樣詳細的消息。
所以在劉養正看來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個消息是太子讓他們知道的。
太子殿下這麼做的原因也只有一個,那就是希望自己這邊攻過去。
寧王最好的辦法就是不予理睬,繼續猛攻南昌。可是劉養正也知道,這樣的做法沒有什麼妥當的地方,
因爲一旦太子殿下的人過來,那麼自己這邊就將面對兩面夾擊,局勢一樣不容樂觀;還不如趁着現在太子立足未穩,給太子致命一擊,那樣情況局勢反而能扭轉。
太子那麼點人就敢如此猖狂,劉養正其實也被氣到了,這就是擺明了看不起自己這些人。
太子可能覺得即便這邊洞察了他的陰謀,也沒有辦法拒絕,只能派人過去攻打。
太子敢這麼做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有信心用他的那幾萬人打敗自己這邊的人。
就是因爲知道了這件事情,所以劉養正纔沒有勸說寧亡。
與其說太子殿下的是陰謀,還不如說徹徹底底就是陽謀,畢竟打仗終究還是要打才能決定勝負的。
大軍很快就開拔了,寧王親自帶兵去打太子了,足足帶走了十萬人。
朱厚照這一邊,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雖然看起來他們一直在趕路,可以說是舟車勞頓。可是這對黑龍軍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他們在草原上的時候趕的路比這個還要多,風吹日曬比這要嚴重多了。
所有的人全部都坐在馬上,甚至都沒有人說話。
他們在吃飯,作戰之前要吃點東西,不然的話沒有力氣;但是也不能吃得太多,否則會影響戰鬥力。
這些人早就鍛煉出來了,在馬上就能夠把飯給吃了,朱厚照也是如此。
所有人都在嚴陣以待。
張郃就在朱厚照的身邊,嘴裡面嚼着一大塊肉脯,臉上全都是興奮的神色。
這一次終於有仗打了,而且還是一場大戰!
這纔是他想要的,只要擊垮寧王,自己的功勞就跑不了。
至於說寧王的大軍,張郃根本沒放在心上。在他看來,那就是一羣烏合之衆,打九江沒打下來,而且現在士氣全無。
自己只要一個衝鋒過去,對面肯定就垮了,這對於自己來說就是白撿的功勞。
看着前面打馬來的斥候,張郃的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神色。
斥候快速的來到朱厚道的面前,然後大聲的說道:“啓稟太子殿下,前方發現叛軍,人數有十萬。”
朱厚照點了點頭,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然後開口說道:“傳令所有人準備吧。”
朱厚照沒有說太多的話,甚至連鼓舞士氣的話都沒有,因爲根本就用不着。
黑龍軍的士氣早就高昂了起來,大家全都等着抓人賺錢升官。
對他們來說,這一戰就是一場饕餮盛宴。
在命令傳下去之後,所有人都快速的準備好了。
吃的東西揣到懷裡去,這可不能扔,回頭還要接着吃呢。
喝一口水,然後把水囊放好;整理好自己的刀劍,就那麼靜靜的等待着。
此時太陽已經落山,天色真的已經是很晚了,雖然還沒有黑下來,但是已經有一些陰鬱,估計很快就會徹底的黑了。
不過黑龍軍卻沒有人說什麼,因爲夜戰也是他們的強項,他們也無數次的訓練過夜戰。
夜晚奇襲是他們的拿手好戲,無論是從士兵素質,還是作戰體系上來說,他們都有着非常完美的夜戰準備,所以根本就不擔心打夜戰。
“你說這位寧王會不會紮營?”朱厚照看着身邊的張郃,笑着問道。
這倒不是朱厚照在開玩笑,而是真的這麼想。
原因也非常的簡單,寧王能夠造反,膽子非常大,他的想法也非常的多。
但是有一點朱厚照卻知道的很清楚,那就是寧王的軍事素質不行,甚至可以說是一個軍事白癡。
前世寧王造反之所以虧敗的那麼快,與他的軍事素養有直接的關係。
雖然這一世的寧王聲勢更浩大,但從他的種種操作來看,依舊還是一個軍事白癡。
寧王的手下也一樣,看起來一個個能謀會算,但其實都是軍事白癡。
從寧王造反開始,軍事上的策略就沒有高明過,軍隊素質也不怎麼好,所以他肯定能夠幹得出來安營紮寨的事情,覺得晚上自己不會打他,準備明天和他決一死戰。
聽到朱厚照的問題,張郃有些尷尬,有些無奈的說道:“太子殿下,寧王應該不會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