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李玄仍是一動也不能動,凌空飄浮着。
凌厲無比的巨大劍芒刺到了他的丹田處的無形屏膜,再也前進不得半份,過不了片刻,那巨大劍芒片片化爲碎片,形成數股白色的濃霧,紛紛涌入無形屏膜,流進了李玄的體內。
李玄不由得發出了舒服的叫喊聲。
鄭紫雨閉上眼睛等了許多也沒聽到那人的慘呼,反而聽到有人發出舒服的叫喊,不禁大奇,突然感覺空氣波動極爲異常,立刻眼開眼睛,卻見母親頭髮凌亂,鐵青的臉上出現一陣紫黑一陣慘白,正瘋狂得使出絕招,大吃一驚,忙叫道:“母親,快快住手!你會受內傷的。”
鄭夫人恨恨地道:“雨兒,你不用理母親。我一定要把這個賊子殺了。你快快離開這裡吧?不要理我!”
說着便使出她所修煉的功法的最後一招‘星空毀滅’的起手勢。
鄭紫雨大驚,慌忙地從池中爬了出來,抱住鄭夫人的雙手,悲聲道:“母親。不要!”
“雨兒,母親心意已決。你趕點離開這裡吧!”鄭夫人左手一拂,鄭紫雨立刻凌空倒飛出洞外,同時也點住了她的穴道,令她動彈不得。
鄭夫人面目森寒,雙手舞劍,在空中劃了半圈,劍尖斜指李玄。
霎時之間,寶劍暴脹三尺,伴隨着一道耀眼的白色光芒,寶劍仍在暴脹,白芒也漸漸轉爲紅芒,周圍的空氣發出噼啪噼啪的巨響,一股熱浪從劍身向四周傳了出去,崖洞內的氣溫越升越高,不久便見神池中的水沸騰,接着又聽見啵啵聲響,嵌在崖洞四周的夜明珠全都破碎。
鄭夫人凝神蓄力準備發出玉石俱焚的一招“星空毀滅”。
“星空毀滅”是《幻落劍罡》中最後一招,也是最爲霸道的一招。
此招一出,整個神池巖洞將會坍塌,化爲灰燼。而使招之人也必將耗盡的全身元氣,精力殫盡而亡。
洞外的鄭紫雨只覺洞內一陣陣的熱浪撲了過來,傾刻間便香汗淋漓,頓時明白了母親在幹什麼了,不禁大哭,呼叫道:“母親,難道你要丟下雨兒了嗎?只留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活着嗎?”
鄭夫人嘆了一口氣,默不作聲,運足十二成的《幻落神功》,正欲發出最強的一招。
鄭紫雨哭聲更加盛,悲愴地道:“母親,你要是不愛惜生命,女兒也絕不獨活?反正女兒一個人活着在世上,孤苦伶仃,也沒有什麼意思,不如早點去陰世間陪伴您好了?”越哭越是傷心,哭聲中飽含悲慘涼悽之意,便是你不想活,她也不想活了。
鄭夫人聞言,心中大驚,忙聲叫道:“雨兒。不要!”欲待收回內力,但此刻箭在弦上,已由不得她自己作主了,雖想拼命收回勁道,但卻欲罷不能,反倒體內的元氣如缺堤的洪水一般奔涌進手中的寶劍。
剎那間,寶劍又暴脹了三尺,紅芒更盛,氣溫陡增,眼見這招“星空毀滅”即將使出。
豈知洞中突然發生異變......
只聽得李玄長聲慘呼,直接便暈迷了過去。
卻見李玄的身子突然漸漸的模糊起來,在他的腹部丹田處突然冒出了一個黑色盤旋的氣流,氣旋越轉越大,最後形成了一個的小型的黑洞。便在這時,鄭夫人也跟着一聲慘呼,整個人被一股強大無比的力量推到洞外,手中寶劍片片碎裂,長約3米的紅芒化作流星直射向黑洞洞口裡。
聽只得“轟隆”之聲大作,緊接着崖洞中的神水,熾熱的空氣全都瘋狂得涌入李玄丹田處的黑洞裡。
傾刻間,洞內的一切便給黑洞吸收的無影無蹤。隨着吸收得越多,黑洞擴展得越大,離神池崖洞三裡內的所有靈氣都受到牽連,全都瘋狂得涌入洞中,所有樹木花草都在快速的枯萎。
眼見神池谷要將毀於一旦!
不料卻在這時,昏迷中的李玄頭頂突然冒出紅藍綠三種雲霧,在空中不斷交匯融合,伴隨着耀眼七彩神光,一道多彩光屏便組成。
多彩光屏包住黑洞外圍,阻絕黑洞與外界聯繫,多彩光屏一步一步收攏擠壓黑洞的擴大。黑洞好像非常懼怕這七彩光屏,紛紛向李玄的丹田處一步步退回去,漸漸得慢慢又消逝了。
便在這時,多彩光屏片片分解,化成了一條細長的絲,如蠶吐絲一般,又重新結結實實得包裹着李玄。突然之間,一個發出七彩神光的蛹便出現了。
七彩的蛹直接衝上崖頂,只聽得隆隆隆之聲大作,崖頂頓時被衝破了一個5平方米的洞口。這個神奇的蛹便帶着李玄直衝天際,光芒四射,如流星般劃破長空,向遠處飛走了。
聚結在谷外的羣豪也全都見到了這天空中的異像。
有人喝道:“寶物出土了,快追!”
“好寶物,我們也快追。”
“師弟,還愣着幹什麼?晚了,就給別人拿走了快走?”
霎時之間,羣雄中呦喝聲大起,一陣騷亂,紛紛向寶物飛去的方向追尋過去。
洞外。
鄭紫雨見母親從裡面拋了出來,不禁嚇得魂飛天外,哭着悲聲喊道:“母親......”突然發現眼前大片的花草樹木快速的枯萎,四周狂風大起,風中含着五顏六色的不知是什麼物質東西全都拼命得向洞內急涌。
鄭紫雨大駭,這一生之中從未過如此詭計之事,不知洞內發生了什麼事恐怖的事,想道:“這是什麼力量?樹木怎麼全部都枯萎了?空中的這些又是什麼東西?”
便在這時,鄭紫雨發現空中周邊的落葉、細石及一些體積較小的東西紛紛凌空飄起,夾在狂風中一起向洞中涌去。
霎時之間,飛沙走石,天昏地暗。
過不了多時,鄭紫雨突然發覺一股強大的吸引力,好似一雙無形的手拉着自己也向洞內拖去,心中不禁大驚,卻又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母親也一樣,被無形的吸引力拖到洞口處,在地下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鄭紫雨大聲呼叫:“母親,母親,你快醒醒?”心中大急,暗中運氣解穴。鄭紫雨內力本是十分深厚,按理說解開封住的穴道並不難,豈知她太關切鄭夫人的傷勢,已致衝了許久也沒有衝開。
其間,夾雜在狂風的一些細沙打在她的臉上,鄭紫雨全然不顧,又焦急的呼喊,道:“母親,母親......”
但見鄭夫人仍然雙目緊閉,沒有一點反應,不由得悲從中來,眼淚奪眶而出。一想到母親身受重傷,眼下也不知是死是活,自己卻又沒有半分力量去救她,言念及此,心中更是悲痛萬分。
就在傷心難過之時,突聽得身體內傳來咯咯咯三聲輕響,封住的穴道竟然自動解開了。
鄭紫雨大喜,艱難得跳躍過去,一把抱住了鄭夫人的身子,擦了在她嘴角的鮮血,眼淚兀自流了下來,焦急叫道:“母親,你醒醒?你沒什麼事吧?”接着又鄭夫人的人中穴按了按。
便在此時,狂風聚停,接着一陣轟轟巨響,崖洞的大石紛紛落下,一道七彩的神光從洞內直衝天際。很快,周圍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在鄭紫雨的施救之下,過不多時,鄭夫人便悠悠的醒轉過來。
鄭紫雨破涕爲笑,大喜道:“母親,你沒有事吧?”
鄭夫人握住了她的手,有氣無力得道:“放心!母親死不了!只怕這一身的武藝就要廢了。”
鄭紫雨笑道:“只要母親沒事就好,武功沒了,我們可以再練。”
鄭夫人接着道:“快!扶我到洞內看看,我要看看剛纔發生了什麼事?那個人死了沒有?”
鄭紫雨心中也充滿好奇,不知剛纔洞內發生了什麼事情,當下依言扶道鄭夫人一同走了進去。
突然,天際中一道白光射進了巖洞中。
淡淡在白光中漸漸顯出一位上飄渺絕塵、仙風道骨的白鬍老道的身影,他凌空而立,仔細地打量着眼前的景色,喃喃道:“想不到,想不到啊!”
老道睜開半開半閉的眼睛,睨視了一下鄭夫人等倆人,一股不可抵抗威勢無形中壓了下去,登時讓她們呼吸困難,雙雙跪下,心中竟然連半分反抗的念頭都沒有。
鄭夫人,鄭紫雨同時大駭。
鄭夫人渾身顫抖道:“你......你是誰?”
老道說:“爾等莫怕,我乃這俗界之外人。本應不理凡塵之事,但世事難料,竟然事出在你們身上,便要你們去完結。老道現在便傳你們一道心法,望你們勤加練習,除魔衛道!”說着,他右手一拂,二束白光分別飛向鄭夫人及鄭紫雨的頭部,鑽進了她們的大腦記憶深處。
鄭夫人倆人頓時如沐春風,同時腦海中莫名其妙多了一些信息。
鄭夫人只覺得丹田內氣息翻滾,暗中一運氣,發現剛剛消失的功力又重新恢復回來,而且更甚從前,心中大喜,當即拉住女兒,雙雙拜下,磕頭道:“多謝道長!”
“如此……如此……也罷……”說着,老道身影便消逝了,隨即天際射來的白光也漸漸收了回去。
……
普爾河位於青夷山畔,全程有五百多公里,貫穿整個青夷山山脈,婉如一條銀白色的長龍矯躍青夷山裡。
青夷山裡有一座非常美麗的山谷,叫翠嗚谷。
其中,赫赫威名的武林聖地“神劍盟”就座落在這裡。
在離“神劍盟”6公里遠的地方有一個村落叫三怦村,它臨普爾河畔而建。村莊裡大約上百來人。人數雖然不多,但這裡的人們民風淳樸,熱情好客。
三怦村在“神劍盟”的庇護之下,物阜民安,豐衣足食。許多慕名拜會“神劍盟”的羣雄豪客,大多數便在這裡的小店打尖落腳,更是帶動了這裡的經濟發展。
清晨,在三怦村後山的羊腸小道上。
一個約莫18歲,長得像大塊頭般的小夥子扛着一個粗布包裹着的男子疾速奔跑,快到前方一個簡陋的茅屋時,他突然大聲的叫嚷道:“老爹,老爹......死人了?大事不好了?”一邊疾奔,一邊喘氣得喊道。
“小子,一大早就咒我老人家死,你有何居心?我老人家好的很?沒什麼大事不好的?”一個蒼老的聲音不緊不慢得從正中間的茅屋裡傳來。
“老爹,我不是在咒你。我今天打水時,在河邊發現了一位淹死的男子,我就帶回來給你,瞧你老能不能救活着他?”接着便聽到砰的一聲,小夥子用腳踢開前院的籬笆門,搶了進去,急急得向房中奔去。
只聽蒼老的聲音冷聲喝道:“且慢。”
門口一道人影一晃,一位七旬左右的駝背老者突然閃身出現在茅房正門口處。
別瞧這老者一幅老態龍鍾的樣子,但行動卻奇快,剛說完“且慢”二字,聲至人到,便擋在小夥子的身前。
他右手拿着一個菸斗,攔住了狂奔進來的小夥子,冷冷地看着他,道:“他竟然是一個死人了。我老人家縱有天大的本事,也救不活了他?你帶回我家裡來做什麼?快快帶走?”
塊頭般粗狀的小夥子見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急忙想剎住身勢,但事出倉促,根本來不及,眼前就要和駝背老者身上撞了個滿懷。
但見駝背老者拿着菸斗,在空中劃了半圈,一股氣流便托住了小夥子,使他不能前進半分,又冷冷道:“快快帶走,我不是跟你說過,別讓他人知道我會醫術?你怎麼就忘聽了?你把死人帶回我家,是不是想要我老人家一大早就倒大黴?”
小夥子穩住身子,喘了幾口氣,忙解釋道:“沒有。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此人雖然沒有呼吸,但四肢不僵,心口仍有餘溫。你老人家醫術高明,定然能把他從閻王爺那裡奪回來的?”
駝背老者仍然沒有瞧死者一眼,只是擋住小夥子,仍是冷冷道:“要救,你去救?我老人家今天沒這個閒功夫?”
小夥子焦急得瞧看了一下懷中的男子,見他臉色發青,雙目緊閉,感覺身子比抱來時更爲冰冷,忙道:“老爹,這裡的人就你的醫術最高。你要不救他,他就真的要死了?”他說着便欲待衝破對方的阻攔,抱着手中之人向房內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