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閻羅王,你誤會了,想我風浪一向行事公正,在這件事上,豈能有所私情!只不過在事情未分明白之前,就濫用私刑,豈不壞了你閻羅王的名聲!”
風浪硬着頭皮說道,想到他剛纔在姬玲身上的動作,這番話說的,頗有點理不直氣不壯的感覺。
聽到了風浪的話,衆多的鬼差一片譁然,至於那些不知道風浪是何許人也的鬼王,更是在那裡鼓譟起來,紛紛地斥責風浪太過大膽,居然敢在閻羅王的面前說這等話。
“那依你之言,該當如何?”
閻羅王面色陰沉,怫然不悅,怒氣衝衝地反問道。
“我認爲,尋回失物要緊,儘快地恢復地府的正常秩序要緊,至於疑犯,如果她已經改過從善,何妨既往不咎!”
風浪臉上含着笑意說道,此刻的他總算是已經恢復過來,一副能言善辯的模樣。
“照你這樣的說話,那如果被捉到的嫌犯,都表示出一副悔過的樣子來,那豈不是全都要放了不成?長此以往,這陰曹地府還不亂套了,這天地之間,又有何秩序可言?”
閻羅王越說聲音越重,說到後來,隱隱然天空中居然似有雷聲作和,威風氣勢一時俱都達到了頂點,頗有點令人心寒的意味。
風浪知道,要想達到這樣的效果,看起來這閻羅王練有特殊的功法,而且功力還很高。
“閻羅王此言,是指捉到的嫌犯而言,可是這個嫌犯,你們還未曾捉到!”
風浪被閻羅王質問的無言以對,他嘆了一口氣,只得衝着他淡淡地說道。
“你是在說笑嗎?你看那嫌犯,已經是動彈不得,再看看四周,有這麼多的差官在此,還有本王在此親自押陣,這嫌犯已經是插翅難逃,這與捉到又有什麼樣的區別?”
閻羅王在說話之間,手指不斷地屈伸,所說的話,好象是句句都發自肺腑,讓一旁的姬玲聽到了,心中不由地冒出一陣陣的寒意。
“有區別,而且還有很大的區別,因爲過不了多久,她就要逃走了!”
縱然是面對着閻羅王的凜凜神威,還有衆多鬼差的衆目睽睽,風浪的神態依舊是相當地從容,不過他在說完這番話,還是發出了一聲長嘆。
造成如今的這種局面,實在是太被動了,風浪是在後悔,爲什麼不在剛剛發現有人趕到的時候,就偷偷地抱着姬玲離開,縱然是她衣衫不整,縱然是有可能會被人引起誤會,可是隻要他問心無愧,俯仰無愧天地,卻也可以了,何必要怕人閒話呢?
“你說她會逃走,難道在這裡,她還有什麼同夥不成?”
閻羅王說到這裡,將他那巨大的神識散發了出去,掃視了一圈之後,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不由地疑惑地搖了搖頭。?
“抱歉,閻羅王,這件事情,既然一時無法說清,我只好帶她走了,後會有期!”
風浪一邊說話,一邊俯身抱起了姬玲,然後將身子一轉,就想着突圍而去。
“攔住他!”
閻羅王實在是沒有想到,風浪居然是打得這般鬼主意,在這樣的強手環伺之下,這小子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可真是少見了,於是就怒喝了一聲說道。
聽到了閻羅王的話,不論是四大判官,還是那各路的鬼差,全都一起行動了起來,在空中形成了密密麻麻的陣勢,打出了一道道或輕或重的勁力,一時間,只見鬼氣森森,陰風陣陣,構成了一道天羅地網。
風浪本來是想着閃身就飛出的,可是沒有想到,這些個鬼差全都不是吃素的,一個個的都是訓練有素,全都是善於捉人拿人的高手,應變能力之強,實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僅僅只是慢了半步,風浪便陷身到了天羅地網之中,放眼望去,四周全部都是鬼差,而且一個個職位不低,功力很高。
閻羅王並沒有動手,他只是威嚴地站在空中,瞧着場中的局勢,在他的臉上,浮起了一種自信的微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仗着逍遙遊的靈動身法,縱然是在衆多鬼差的夾擊之下,風浪依然是飄蕩如風,那一道道的攻擊雖多,卻都沒有打在他的身上。
其中給風浪造成最大壓力的,還是那四大判官,其中那賞善司判官身着綠袍,手裡拿着一個掌善薄,從那上面刷出來一道道強大的氣息。
罰惡司判官身着紫袍,手裡拿着一個孽鏡臺,照出一道道變幻莫測的光,在這光芒裡面蘊藏着巨大的力量,他怒目圓睜,想必是一貫如此,應該不會是見到風浪,就怒到了這般駭人的地步。
孽鏡臺可以分辨人的善惡,尤其對於“四無四不”之徒,具有強大的震懾力,這“四無四不”指的是“無禮無義無廉無恥”和“不忠不孝不悌不信”,幸好風浪並不在此之列,不過威力依舊還是很強大的。
察查司判官神目如電,與風浪曾經有過一面之緣,對於他的品性,那是深深地佩服,所以這一次出手,總算是還留了三分薄面。
至於那個首席的崔判官,臉上更是寫滿了爲難,他與風浪曾經在一起共度數日,彼此間已經有了不錯的交情,沒想到這一覺醒來,彼此卻相互搏殺起來,這世間的事情,還真是說不清了。
在崔判官的心中,那是極不願意與風浪相鬥的,可是在閻羅王的指揮下,他卻是不能不動手,可是卻出功不出力,出手之間,非常地綿軟,完全就沒有了原來的威風。
風浪縱起逍遙遊身法,在衆多的鬼差攻擊當中穿來穿去,那動作瀟灑靈動到了極點,可也是驚險到了極點,就象是在懸崖邊上跳舞,稍有不慎,就可能跌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在百忙之中,風浪低下頭來,去看看在他懷抱裡的姬玲,卻見這女人正瞪着一雙妙目,在他的臉上火辣辣地望着,就好象是心中藏有一團火。
“你不怕嗎?”
風浪愣住了,他本來以爲,這姬玲早就會嚇得閉上眼睛了,沒想到還睜得這麼大,這麼圓,這麼亮。
“在你的懷裡,我什麼都不需要怕,別忘記,你曾經答應過我,就算是拼着性命不要,也要保護我周全的!”
姬玲癡癡地說道,聲音就好象是夢囈一般,縱然是在激烈的攻擊當中,她卻是全都不管不顧。
看到了姬玲溫柔的眼波,聽到了她輕柔的聲音,風浪愣住了,這眼神他可不止一次的見過,這樣的聲音,他同樣是不止一次的見過。
在這霎那之間,風浪可真是有點慌亂了,差一點沒把姬玲給拋了下去,不會有這麼巧吧?這樣的事情,按說是不該發生的。
曾經在不久以前,他和姬玲彼此間還在拼殺,苦苦地想鬥個你死我活,這纔多大會兒的功夫,就陰差陽錯地搞成了這樣?
在這樣急如狂風暴雨的攻擊中,那裡還能容得下走神,風浪差一點沒被其中的一個負石鬼王的石塊砸中,直興奮的那個鬼王連聲地鬼叫。
“讓開!”
風浪陡然間發出了一聲長嘯,然後呼的一掌就拍了出去,這一掌猶如長江大河一般滾滾而去,帶着一種寂滅蕭殺的氣息。
這一次出擊,是風浪選擇好的時機,他早就瞅準了,在這裡有個薄弱地帶,這附近的鬼差,功力聯合起來較差,很容易會一攻而破。
果然,那些鬼差只是表面上吵吵的厲害,在見到風浪這一掌襲來的時候,一個個全都嚇得向後退去,留下了很大的一個空當。
就在這個留出的空當中,風浪抓住難得的時機,嗖地一下子就竄了出去,在這空中還留下了他豪邁的笑聲。
誰知笑聲尚未斷絕,卻陡然間戛然而止,原來風浪驚奇地發現,不知道何時,面前居然出現了一個黑黑的影子,挺立不動如高山,一看就知道是個難得的大高手。
不知爲何,見到了閻羅王這張臉,就算是風浪的心中,都覺得有點不得勁,他深吸了一口氣,連連地催動了掌力,一掌接着一掌的轟了出去,實指望能將閻羅王給轟走。
結果閻羅王在揮手之間,就打出一道道漆黑如墨的氣息,這氣息縱然是極黑,卻絕不陰暗,而且完全可以抵擋得住風浪的掌力。
而在閻羅王的身上,更象是能夠散發出一種凜然的正氣,能夠使得與他對敵的人,不知不覺地心神就受到了抑制,連功力都漸漸地施展不開。
風浪左衝右突,始終闖不出去,看了四周一眼,卻見那些鬼差們,一個個的手持兵器,都紛紛地衝了過來。
此情此景,風浪可真是急眼了,他正待催動體內的勁力,施展那獨特的三尖兩刃刀。
“咳咳,他剛剛曾經救過你,你就這麼對待他嗎?”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聽到有一個聲音,從風浪的懷裡傳來,卻正是姬玲的聲音,縱然是在這樣急切的環境下,她的聲音聽起來卻依舊是從容不迫。
“原來那迷昏本王的是你,救我的是他,既然如此,本王就破例一次,放你們一馬,把東西交出來吧!”
閻羅王捋了捋鬍鬚,微微地嘆了一口氣說道。
原來這個滿面嚴肅的閻羅王,卻也有如此通情達理的一面,風浪倒是一時間愣住了,如此危機四伏的場面,原來真的解決起來,卻也不過只是一句話的事兒。
事實上,從剛纔風浪就知道,閻羅王雖然嘴裡說的挺兇,可實際上卻並沒有出全力,這從他先前始終未出手,而在出手之際,還手下留情,就能夠看出來一點端倪。
“嗯,東西都在這裡,未有絲毫損壞,全還給你們了!”
姬玲嘟着嘴說道,在她的手裡面突兀地多了兩樣東西,生死薄和判官筆,這兩樣東西,全都透着些玄奧的氣息,一看就是極難得的寶物。
“嘿嘿,老兄弟,咱們終於又見面了!”
崔判官一縱身便飛了過來,一把從姬玲的手裡奪過來這兩件寶物,在那裡喃喃地說道,差一點沒喜極而泣。
看到了這兩樣寶物完璧歸趙,衆多的鬼差,卻也都是暗自地鬆了一口氣,如果沒有了崔判官的這兩樣寶物,那時間長了,這陰曹地府非得出大亂子不可,到時候,他們這些鬼差,日子過得可就沒現在滋潤了。
“還有一樣,秦廣王的陰陽劍呢?”
許久之後,崔判官才從驚喜中緩過神來,他陡然間想起一件事情來,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向着姬玲質問道。
“嘿嘿,那柄陰陽劍,我看着就陰陽怪氣的,很不舒服,所以就將它送了人!”
姬玲囁嚅着說道,她的臉色在一霎那間變得很難看。
風浪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這下子可真是無語了,眼看着滿天的烏雲都散了,誰知又在這節骨眼上,出了這麼一檔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