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死在我這劍下的人,不知有幾,算是你的榮幸了!”
灰衣人輕輕地用手拭着劍鋒,緩緩地說道,很明顯,這是一個非常自戀的傢伙。
“既然你這麼喜歡這柄劍,那回頭就讓它給你陪葬吧,我向來是個寬宏大量的人!”
風浪晃了晃手裡的重劍,輕笑了一聲說道,他知道這是灰衣人有意向他施壓,他可不會上當。
“你人已老朽,劍還如此醜陋,居然還不肯俯首就戮嗎?頑抗只是徒勞,何苦呢?”
反正是沒人來,灰衣人索性就多調侃幾句,他這人就是這樣,殺人之前就會變得囉嗦。
“讓你嚐嚐我重劍的厲害!”
沒錯,這個傢伙確實激起了風浪的怒氣,見到他那猥瑣的樣子,風浪確實是氣不打一處來,只想一劍拍死他,所以就搶先出手。
風浪這一次出手,使用的是獨孤劍法的第一式閃電之光,自從他晉級武師以來,對於這閃電之光有了新的感悟,出手間比起原來可是快了數倍,這一劍擊來,確實是快如閃電一般。
灰衣人還在考慮着怎生動手,就看見眼前黑影一閃,風浪連人帶劍都撲了過來,帶着一種堅決的一往無前的氣勢,就象是前面就有一座山,也要一劍砍倒一般。
不知怎的,見到了風浪這勢如瘋虎一般的氣勢,灰衣人從內心深處突然生出來一絲寒意。
“這怎麼可能?”
灰衣人的心中感到萬分的奇怪,他剛纔明明感覺到,風浪只是武師的氣勢,怎麼這一出手,居然變得就如大武師一般,這可真是超出他的想象了。
縱然心寒,可是灰衣人的功夫,畢竟是大武師級別的,應變能量非常地速度,只見他迅速地揮出一劍,恰好擋住了風浪的斬擊。
“當!”
兩柄劍撞在一起,發出了極度耀眼的火花,向着四處迸射了開去。
這一劍對決的結果,竟然是功力悉敵,兩個人各自後退了數步。
那灰衣人只覺得全身發麻,心中的驚奇可是更盛了幾分,眼前這個對手氣勢雖然只是武師,可是看這番功力,卻絕對不輸於大武師。
“靠,你這個老兒,爲什麼這麼強悍,難道是吃錯了藥不成?”
灰衣人的家族中的長輩,早就告誡他,對敵的時候,不要亂講話,可是他的這個臭毛病一直就改不了。
“吃錯藥!我打你這個吃錯藥的蠢貨!”
風浪見到這個傢伙腦筋不太靈光,心中怒氣交加,獨孤劍法的第二式雷霆之怒,被他使了出來,飛快地向着灰衣人撲去。
這一次速度倒是有所減緩,可是風浪那種有如天神下凡一般的氣勢,卻是變得更加明顯,在這個時候,這個土裡土氣的老頭,看起來一點都不土氣了,那柄原本有些醜陋的重劍,也在突然間煥發了光彩。
見到了風浪氣勢上的變化,這個灰衣人可是驚得呆了,他這才知道,眼前的這個人看起來老則老矣,可是一點都不朽,那柄劍看起來醜陋,可實際上卻是相當的威猛。
帶着滿懷的錯愕,灰衣人猱身而起,挺起手中那長長的長劍,接了風浪這勢大力沉的一招。
就在這劍與劍的對撞之間,灰衣人突然覺得一股強大的勁力,從風浪的重劍上傳來,差點就震得他手中的長劍都要脫手。
灰衣人被震得連連地後退,可是風浪的身子卻是一步未退,反而藉着這次的對戰之機,再度地踏前了兩步。
一隻握劍地手連連地甩個不停,這個灰衣人的臉上,滿布着不可思議的神情。
風浪見到居然沒震斷他的長劍,心中同樣是非常地驚奇,要知道,他的這柄重劍,可是天外隕鐵所鑄,簡直可以說是堅硬無比。
而象灰衣人的這種長劍,很明顯,堅硬程度自然就會差些,居然沒被震斷或者說是斬斷,那可真是奇了怪了。
這兩劍那個灰衣人一直都是被動的招架,心裡早就是非常地憋悶了,所以在這第二劍還未揮出的時候,他就暗自決定,一定要抓緊時間還擊。
“一劍風雷怒!”
趁着這風浪稍顯錯愕的霎那,他就大喝一聲,甩出了還擊的一劍,試圖將局勢扳回來。
接連受挫的灰衣人,這一次可是知道了風浪的厲害,再也不敢存在什麼戲弄的心態了,所以這一出手,就是他多年來練就的殺招,這個一劍風雷怒,他可是練了數年,早就滾瓜爛熟了。
灰衣人的這一劍使出來,確實有種令天地變色的威力,那長長的長劍,上面閃動着雷電的力量,以迅捷如風的劍招,向風浪的咽喉疾刺。
風浪的眼神一凝,連心都跟着懸了起來,象這樣的一劍,如果不認真對待的話,很可能就會被他一劍奪了命去。
緊緊地握着手中的重劍,風浪藉着後退一步的機會,然後狠狠地甩了出去,這一劍同樣打出了雷電般的力量。
一時間交戰的場地裡面雷聲隆隆,電光閃閃,氣勢倒是非常地龐大,可惜卻是沒有人觀看。
風浪的一劍甩出,啪地一聲,就打中了這灰衣人的長劍,將他的劍順勢就牽了出去。
灰衣人受到風浪劍上力量的牽引,不由自主地身子就跟着飛了出去,如果不這樣借勢卸力,他的長劍一定會脫手的。
作爲一個常年玩劍的所謂劍客來說,如果沒了長劍,那就如老虎沒了爪牙一般,還怎麼跟人玩呀,更何況在這個生死搏命的地方。
這一次的對敵,灰衣人依然是稍稍地吃了些虧,而他的身形在這一次的對敵中,顯得有些狼狽。
這難得一見的良機,風浪豈能輕易錯過,他將重劍一揚,高高地舉起,然後一劍揮去,想將這個惹人討厭的灰衣人,直接斬成兩斷了事。
眼見這一劍即將奏效,風浪的臉上閃過陰狠的笑容,對於這樣不顧信義的傢伙,他斬起來,可是沒有絲毫地心慈手軟。
在這生死瞬間的時候,灰衣人施展出了非凡的本領,他的身子飛速地向前一滾,就如滾地葫蘆一般地滾了出去,速度其快無比。
沒想到對手還有這麼一招,風浪的臉上露出了無奈的苦笑,這傢伙的這一招看起來很笨,可是用在這樣的時機,卻是顯得非常地巧妙,性命和麪子之間誰更重要,在這個時候,可以得到最好地詮釋。
“好一個懶驢打滾式!嗯,你這招用的不錯!”
風浪是個實在的人,既然心裡有了感覺,嘴裡就不自覺地說了出來,一邊說,還一邊衝着這傢伙豎起了大拇指。
這句話風浪是真心的讚美,可是聽在灰衣人的耳中,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他是越聽越覺得彆扭,臉上籠罩了一層濃重的殺氣。
風浪知道,象灰衣人這樣的,根本就是低俗之輩,對他說笑,自然就象是對牛彈琴一般,可是他同樣知道,這個傢伙的功夫不錯,算是一個難纏的傢伙。
“一劍煙水寒!”
灰衣人面目猙獰如鬼,嗖地一劍就擊了出去,這一劍帶着無窮的殺氣,這一劍帶着濃重的寒意。
這一劍未到,寒氣和殺意就籠罩了風浪的心頭,令得他絲毫不敢忽視,大喝一聲,在身子扭動之中,傾力發出了一劍。
風浪的這一劍擊出,在他的劍上透出了重重地金光,直接就看得灰衣人不敢逼視,那劍勢自然就緩了一緩。
就在這非常驚險的局面下,風浪一劍猶如突出的奇兵一樣,恰好抓住了這稍縱即逝的時機,砍在了灰衣人的劍上。
那灰衣人的劍被砍中了以後,就象是突然暴起的毒蛇,被一下子掐中了七寸一般,兇焰全失,那原本充滿了靈性的一劍,突然間就變得呆滯起來。
風浪所全力發現的一劍,那可是非同小可,在他那渾厚的元氣激盪下,灰衣人再也握不住這長長的長劍了。
這一劍的威猛撞擊,使得灰衣人的虎口都有了破裂,那柄長劍就象是射出去的箭一般,直飛上了高空。
灰衣人失了長劍,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他顧不得手上的傷勢,身子隨之躍起,去追逐那長劍而去。
風浪這一劍用力過大,身子同樣是一個踉蹌,向前去踏出了一步,這才站穩了身子。
等到風浪定下神來,望了一眼灰衣人的動作,忍不住樂了,這樣難得一見的破綻,如果不好好地利用一番,豈不是太辜負了這天賜的良機嗎。
想到這裡,風浪縱身躍起,在後面猛追過去,而在追的過程中,他在慢慢地蓄積力氣,隨着腳步的不斷踏出,他的身子上的力量,同樣慢慢地達到了巔峰。
灰衣人的身法算是不錯的,在空中的時候,就象是一頭灰鶴一般,瞬間就拿到了他的長劍。
可是他並未敢就此停步,反而繼續向前奔了數步,這才停住了身子,轉過頭來,去望風浪,想看看他到底在什麼地方。
還未等到他定神,他就知道,他犯了一個錯誤,一個可以致命的大錯誤,因爲,他已經感覺到了,有無數縷勁風正在向他撲來,那絕對不是自然界的風力。
這是風浪劍上的力量,在灰衣人轉身的一霎那,風浪就使出了獨孤劍法中的第三式,寒梅萬點。
風浪這一劍擊出,連他本人都有些迷失了,彷彿這不僅僅是一劍,而就是千劍萬劍一般,在這一瞬間,他已經化身千萬,而他手中的劍同樣化身千萬。
這是一種尋常人終其一生都難以使出來的狀態,可就在這生死搏鬥的一霎那,卻被風浪使了出來,在這一時間的頓悟,使得風浪的劍法,在瞬間就提升了一個檔次。
風浪甚至就覺得,這一劍襲出,便說是這一個灰衣人,就算再加上一個,恐怕也不會在他的這一劍下逃得性命,在他的臉上,漸漸地泛現出了一個微笑,一種強大的自信而產生的威笑。
灰衣人簡直就嚇得呆了,他這一生癡迷於劍,曾經苦苦地鑽研劍術,還得到了一本不錯的秘籍,自以爲算是練得不錯了,可是當他見到了風浪的這一劍,這才知道,原來這劍還可以這麼使,這簡直就是要人命嗎。
就在這種情況下,一種本能地求生慾望,還是令得灰衣人拿起劍來,迅速地佈下了一個防禦劍招,這是他賴以救命的招式,叫什麼天羅地網式。
灰衣人在這一招上下過非常大的苦功,是他專門防禦箭雨時所用的,據說是潑水難入。
確實是非常好的防禦,灰衣人的這一劍劃出了重重劍影,細細密密的,一層接着一層,將他的身子罩了一個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