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浪一副公子哥兒打扮,搖晃着摺扇,晃晃悠悠地走在逍遙城中,只是身邊沒有了風清揚的陪伴,總感覺少了點什麼似的。
這件事情是風清揚提出來的,說是要鍛鍊一下風浪,而且他要好好地閉關修煉,看能不能衝擊一下武王的境界。
提起武王,風清揚的眼中流露出了狂熱,那是一個武者對實力的追求,正是這種狂熱的追求,才使得他取得了這麼傲人的成就。
“唉,這麼多年來,揚叔爲我付出的太多了,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幫他晉級武王!”
風浪剛閃過這個念頭,就自嘲地笑了一下,本身連武師都未達到,談什麼幫風清揚去晉級武王。
見到風浪獨自出遊,逍遙城的居民都是議論紛紛,這些天來,有關風浪的事情,弄了許多個版本,各自傳的神乎其神,都讓人不知道那個是真的了。
不過,普通人都不願多惹是非,見了風浪,能躲都躲,躲不過的,一概點頭哈腰地向他問好。
風浪高興了,便微微地點下頭,不高興了,就理都未理,徑直在熱鬧的大街上走過。
順着人羣,風浪來到了一個地方,這個地方人山人海,正是逍遙城衆少年比武較技的地方,逍遙臺。
這逍遙臺算是逍遙城的官方擂臺,只要較技的雙方願意接受挑戰,就可以在上面一較高下,而且生死不論。
逍遙臺比武每月只在初一和十五舉辦兩次,每次都是相當的火爆。
大楚帝國以武立國,就算是這小小的逍遙城,依舊是武風濃重,所以每次比武總是會把這兒圍個水泄不通。
當風浪趕到的時候,擂臺前已經圍滿了人,風浪試着擠了幾下,發現很難通過。
風浪生氣了,將手中摺扇一揚,狠狠地照着一個看得起勁的光頭上敲了下去,直將他手心震得發麻。
這光頭是逍遙城的一個潑皮,一向以難纏著稱,突然遭此迎頭痛擊,“嗷”的一聲跳了起來,嘴裡喝罵道:“是那個混……”
話還沒說完,他轉過頭來就看到了風浪,嚇得面如土色,結結巴巴地道:“原來是風……公子,你大人不記小……!”由於心中害怕,他“小”了半天也沒把話說完,頭上的劇痛早就忘記了,臉上嚇得冷汗直流。
風浪將臉一沉,吩咐道:“給你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前面開道!”
光頭愣了一下,接着大喜,立即想到了一個借刀殺人的好主意。
他走到一個人身後,狠狠地一腳就踹了過去,將那人一腳踹倒。
那人名叫牛二,也是個潑皮,一向蠻橫慣了的,氣急敗壞地爬起來,就想尋人拼命,見到原來是光頭踹他,眼睛都紅了,準備衝上來與光頭廝殺。
“是風公子要進去,快些讓開路來!”
光頭理直氣壯,威風凜凜地喝道,找到了一種奉旨欽差的感覺。
牛二一看風浪,頓時氣焰全消,連忙將腰彎了下去,涎着臉向風浪問好。
不過牛二並不是笨人,心想不能讓光頭將功勞全佔了,趕忙喝叫了一聲:“風浪公子來了,快些讓開!”
場面本來不可開交,衆人的心神都放在擂臺上,可是聽到風浪這兩個字,形勢立即變了。
人羣象海浪一般地向兩邊分去,在風浪長年的積威下,無論是大小武者,沒有人聽到這個名字會不膽戰心驚的。
風浪整個整衣衫,不慌不忙地走了進去,一直走到最前邊,發現椅子已經給他讓好,而且是兩把椅子。
見到風浪的身邊居然沒有風清揚的跟隨,衆人臉上都是非常的驚奇,可是無人敢上前問他,在這些人的心中,風浪可是喜怒無常,並不那麼好說話的。
給風浪所留的是臺下最好的位置,前邊還放着一張木桌,桌子上擺着時鮮水果和茶水點心。
風浪大搖大擺地坐了下來,他身邊的那張椅子空着,沒有人提什麼異議,因爲那是給風清揚預留的。
作爲逍遙城的絕頂高手,風清揚絕對是受人尊敬的,而且是那種讓人高山仰止的尊敬。
擡頭看了看擂臺上的對決,風浪的臉色漸漸的變了,原來對決的雙方不是別人,卻是風家的少年風水和雷家的少年雷仁。
而且,很明顯,風水遠不是雷仁的對手,被打的節節敗退,在場上亂竄。
爲了面子,風水還在死撐,不過,誰都看得出來,他落敗是遲早的事。
見到風水的狼狽樣,雷家少年都在那兒哈哈大笑,一邊在那兒助威,一邊出言譏笑。
“看來,風家自從換了族長,就越來越不行了,特別是風家的少年,一個比一個孬種!”
“聽說,風家的族長只會喝酒,不會管理家族,所以纔會造成這種敗爛不堪的場面!”
“特別是風家的那個廢柴,更是遠近聞名啊!”
“那不光是個廢柴,還是個變態呢,聽說他晚上經常不穿衣服,在府裡到處亂逛,調戲他們家的婢女!”
“噓,你小聲點,沒見到有人正在瞪咱們嗎,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恐怕咱們早就死多次了!”
“聽說前段時間,那個傢伙不知道從那兒弄來個死狼,很是搖擺,哈哈,真是可笑!”
……
雷家衆位少年越說越損,言語越來越放肆,一邊出言戲弄,一邊觀看風浪的反應。
令他們失望的是,風浪如同沒有聽到一般,沒有一絲還嘴的跡象。
這令他們感覺非常的可惜,本來想趁着風清揚不在,好好地羞辱風浪一番的,沒想到這傢伙如此孬種,令他們有種打拳打到空處的錯覺。
就在這時,臺上發生了變化,雷仁發出一聲大喝,閃電般地一拳,將風水打得高高飛起,直接飛下擂臺。
風水的身子就象枯葉一般飛落,人在空中,鮮血就忍不住的狂噴,場面相當的驚心動魄。
眼見風水正向他這個方向落來,風浪縱身躍起,穩穩地將風水接在了懷中。
風浪掏出一粒精元丹來,納入了風水的口中,然後將他交給了跑來的另外一名風家子弟。
包括風水在內,風家一共只來了三名少年,勢單力薄,明顯的不是雷家衆少年的對手。
餘下兩位少年怒目望着臺上的雷仁,眼中閃動着怒火,可是並不敢上去討打。
“有種上來呀,只會拿眼光嚇唬人嗎,風家的人真是一羣孬種!”
雷仁眼見佔了上風,洋洋得意地說道,他望了風浪一眼,續道:“差點忘了,你們風家還有一個臭名遠揚的廢物!”
是不忍孰不可忍,風浪一個箭步跨上了擂臺,由於落地時的沉重,使得整個擂臺都重重地顫了一顫。
剛纔風浪縱身接住風水,就令在場衆人驚奇無比,紛紛揉起眼睛來,再見到風浪直接躍到擂臺,更是驚奇的眼珠子都幾乎滾了出來。
畢竟見過風浪打鬥的只是少數,絕大多數人對他的定位還是紈絝,誰能想象他居然縱上臺來,而且身軀挺的如此筆直,一副武士模樣,在場下引起了一場小型地震。
他們紛紛地左右詢問,這風浪什麼時候變成了這番樣子,結果是沒有答案。
“哈哈,真是沒想到,遠近聞名的風家廢物,居然有一天也會登上臺來,真是一個笑話!”
雷仁見到風浪登臺,心中不驚反喜,他已經得到消息,知道風浪的功夫達到了第六層,可是他卻一點不懼,因爲他的功夫是八層。
憑藉八層的功力,打個六層的廢柴,想想就是一件非常爽的事情。
想象中,雷仁彷彿回到了雷家,正在接受大家的恭賀,而雷動,在狠狠地誇獎他一番之後,又獎賞給他不少的好東西,而他夢想的破階丹正在其中。
想到高興的時候,他臉上禁不住露出了笑容,而風浪在他的眼裡,正是這樣一個墊腳石。
說起來,風浪和雷家衆少年的恩怨由來以久,原來在風清揚的庇護下,一旦被風浪見到雷家的少年,總要想方設法來破壞他們的好事,使他們受過好多的羞辱。
如今,碰在一起,正是怨家對頭。
風浪見到雷仁眼神迷離,擺出一副討打的模樣,他緊了緊腰身,便欲衝上去痛打。
突然聽到一聲大喝:“且慢!”
風浪回頭一看,只見一個身穿逍遙城武官袍子的漢子,威風凜凜地走了上來,手中還拿着一個狀紙。
衆人都認識,這人號稱飛將軍,是逍遙城武官中的一把好手。
“這是什麼東西?”風浪詫異的問道。
“這是你們的生死狀,凡是在這擂臺上比武的,都要簽下生死狀才行!擂臺上的事,擂臺上了卻,絕對不能私下打擊報復,否則要受處罰的!”
飛將軍走到風浪旁邊,大聲說道。
“如果沒有把握,這仗就不要打了!”
一絲悄悄的聲音突然傳到風浪耳中,等到風浪詫異的望去,飛將軍卻已轉過臉去。
“拿來!”
風浪一把抓過筆來,在狀紙上草草望了一遍,重重地簽下風浪兩個大字。
就在這時候,風浪就聽到擂臺的一邊響起一個高昂的聲音:“好了,風浪簽了生死狀,下面,要賭的抓緊下注,快過來搶錢吧!”
嘩的一聲,人羣瘋狂地向那邊涌去,就象是饑民在搶糧倉一般。
人羣亂了好大一陣子,擂臺上纔有人宣佈開始,雷仁如同餓虎一般,惡狠狠地目光盯緊了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