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色一變之下,黃賢的簫聲一轉,突然變得一片蕭殺,那凌厲的殺意,令得遠處圍觀的人都是一陣的寒意,就好象是突然間來到了戰場之中
。
簫聲越來越急,就好象千軍萬馬,一起在那裡縱橫奔突,讓周圍的人聽到了,不知不覺地就有了熱血沸騰的感覺。
給風浪的感受,卻是絕不相同的,他只覺得一陣接一陣的殺意,就好象是浪潮一般,向着他飛快地涌了過來,好象是要將他徹底的淹沒。
在不知不覺中,風浪體內的九種氣息,已經是漸漸地運轉了起來,他的臉色變得特別地凝重,這個黃賢,還真是一個大高手,而且是一個非常特別的高手。
黃賢在那裡不斷地吹奏着,彷彿是回到了從前,他想起了與素娥公主在一起的歲月,縱然是相見不多,可是素娥公主的倩影,卻是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中。
那可真是一段快樂的日子呀!
黃賢能夠清楚地記得,他那時所吹奏的曲子,大都是一些異常歡快的,而對於他的簫聲,素娥公主也是非常的感興趣,一直是非常癡迷的傾聽的……
可是,後來,爲什麼一切都改變了呢?
黃賢的心中充滿了怒意,他越來越覺得天意不公,讓明明和他都互有愛慕的素娥公主,卻不能夠在一起。
正是在這種怒意的驅使下,使得黃賢吹奏的簫聲越來越急,而殺意如刀,更是越來越凌厲,在這場中的勁風,都若有相和,發出一陣刷刷刷的急促聲響,在這簫聲中,一浪接一浪的向着風浪衝去。
風浪運轉了他體內的九重氣息,在他的身子周圍,結成了一個具有九層質感的圓罩,就好象是一口鐘一樣,將他牢牢地護在身體當中。
這是風浪施展的九重神鍾護體術,等閒高手的攻擊,別想能夠突破他的這層防禦。
“沒想到這個小子的本領,居然真是這樣的驚人!”
大王一直在那裡睜大了眼睛看着,從表面上來看,他的氣度非常地從容,還不時地用手拈一下黑鬚笑笑。
可是在大王的心中,卻是充滿了極度的驚駭,風浪如果真是表現出來極好的練功天賦,那也就罷了,畢竟有天賦的人,還要有很好的運氣,經過很多的艱苦磨練才能夠成爲絕頂高手的!
故此,在大王看來,有高手的天賦,根本就不等同於高手,至少不必引起他的重視,可是真的成爲絕頂高手,那就不同了,如果現在的風浪,就有了足以與他們相抗衡的實力,那麼假以時日,他將會達到何等驚人的地步……
大王如此的想想,心中不由地充滿了苦澀,他本來對於風浪,那可是不屑一顧的,但是此時,卻不免有了一絲異樣的情緒……
而這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因爲風浪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因爲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人,是隻認實力的,將拳頭看成是老大,別的他們全都不考慮
。
有一個人的心裡,比大王還要覺得情緒複雜,那是楚雲羽,他本來得了奇遇,以爲有着足以比肩風浪的實力,誰知道只是在那短暫的一瞬,這短短的一段歲月過後,他與風浪之間的境界差別,重新變成了天壤之別。
眼看着一直都相差不大的朋友,突然間一飛沖天,居然達到了如此的地步,這讓楚雲羽的心中,在暗自替風浪感到高興的同時,卻也有那麼一絲絲難以言表的苦澀。
歐陽歧卻是直接就看傻了,他這時方纔明白,當時的選擇放棄,是一件多麼明智的事情,以風浪此時所表現出來的實力來看,他如果一路跟着糾結下去,只怕早就是死翹翹了,而且整個歐陽家,都可能一起葬送在風浪的手裡。
村長王平元卻是在那裡看得熱血沸騰,他只想着抓緊回去告訴他的村民,風浪簡直就是神了!
黃賢吹奏出來的簫聲,在一層一層地颳着風浪外面的護體罩,本來是發出很難聽的聲音,但是在簫聲的傳送下,卻完全地被壓制。
這其實就是一場功力的直接對抗!
黃賢將他體內的勁力,完全地都化成了一片簫聲,這使得他的攻擊,顯得更加的靈活多變,往往能在不知不覺中,就將對手置於死地。
可是以如今風浪來看,他卻是在以不變應萬變,任這簫聲充斥着天地,他卻是隻以九重神罩護體,放任你的攻擊。
眼看到一般的攻擊,根本攻不破風浪的這個防禦,黃賢不由地皺了皺眉頭,他的簫聲突然間一變,就好象變成了一個絕代的殺手,在出招之前,所醞釀出的那一片凌厲的殺意。
要出殺招了!
熟悉黃賢的那另外的三個大巨頭,此刻都是喃喃地說道,這樣的攻擊,說實在的,就連段塵等三人都是覺得特別忌憚。
縱然是場中殺氣襲人,可是圍觀的那些人,卻都不覺得害怕,對於這音律的癡迷,已經是令得他們,超越了心中的恐懼,彷彿是隻要聽到這簫聲,就算是讓他們立刻死了,卻也是非常甘心樂意的!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那得幾回聞,黃賢的簫聲,確實達到了一定的境界,居然令人有甘心赴死的感覺。
而這,正是黃賢所要達到的效果!
朝聞道,夕死可矣!
這句話看似非常地有道理,可是仔細想想,這是多麼令人遺憾的一件事情啊!
風浪自然沒有那種甘心赴死的感覺,可是就連他的心中,對於黃賢的簫聲,明知道危險至極,卻是生不出來任何的抵抗之意,至於那九重神罩護體術,還是他強行的使出來的。
這可並不是一件好的事情,風浪的心中暗自地着急,可是越着急越是沒用,反而使得他更加的心浮氣燥起來
。
“破!”
似乎是察覺到了風浪的狀態,黃賢的臉上,不免地流露出了一絲笑意,在他的簫聲中,陡然間發出了這麼一個怪異的聲音。
就在這個“破”字傳出來之後,那本來充斥於天山之巔,好似是無處不在的簫聲,卻一下子都凝聚了起來,就好象是變成了一柄劍。
簫聲凝劍!
這柄劍看似是無形無色的,可是在場中圍觀的每個人,都能夠感覺到他的存在,這一下子,殺意毫無抑制地,從黃賢的身上傳了出來,令得這圍觀的人們,甚至就連一些神仙境界的高手,身子都變成了一片僵硬。
人爲刀殂,我爲魚肉!
這完全就是一副任取任予的狀態,在場圍觀的這些人心中都明白,如果是黃賢要對他們動手,只怕這一劍揚起的時刻,就是他們斃命的時刻。
想到這裡,在他們的心頭,都是一陣的寒意,那是一種生命不受所控的寒意,比什麼冰天雪地,都要更加的冰冷許多。
縱然是明知道黃賢不是針對他們,可是那段塵和大王等四人,還都是各自形成了備戰的狀態,萬一這個黃賢突然間發了癲,卻向他們攻擊起來,至少要保證不被其所算。
做人,還是要小心一點的好,特別是在這亂世!
聽到了黃賢的那聲喝叫,就連風浪的心中,都隨之跳動了一下,他暗自地覺得不妙。
就在這時,黃賢的簫聲一緊,風浪就感覺到那柄無形的巨劍,嗖地一下子就向他飛來,內裡還象是蘊着重重的殺氣,一浪高過一浪!
彷彿是中間並沒有任何的停頓,那柄巨劍已經是帶着鋪天蓋地的殺氣,狠狠地砍在了風浪所凝成的九重神罩護體鐘上。
就聽到呯的一聲響,風浪身上的護體罩,一下子就裂成了無數的碎片,而黃賢的簫聲所凝成的那柄巨劍,去勢一點都沒有受到阻擋,嗖地一聲就刺在了風浪的身上。
衆人此刻方纔如夢初醒,全都發出了一聲驚呼,然而緊接着才先後地發現,原來這只是風浪留下的一具虛影,而他的真身,早不知道竄到何處去了。
就連大王等人,都沒有看清楚,風浪到底是怎樣棄殼遁逃的,他的身子本來是有形的,可是不知怎的,卻象是這簫聲一般,化成了無形的。
“哼!”
黃賢微微地哼了一聲,他一直在極其留心關注着風浪,所以對於風浪的形跡,他多少是摸到了一點。
仔細地觀望了一下風浪所處的方位,黃賢皺了皺眉頭,簫聲立刻就響了起來,在簫聲的驅使下,那柄巨劍,向着風浪的身上分心便刺
。
“這傢伙的功法,又是增進了許多!”
歐陽可搖了搖頭,這個黃賢,比起他們上次爭鬥時,變得更加厲害多了,至少在那時,他以簫聲御劍,還達不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
這劍法快如流星閃電,實實在在的是快到了極點,可是劍快,風浪的身法更快。
風浪一直練習的是逍遙遊身法,如今練了雷翔九天身法,與逍遙遊身法相互印證,使得他的身法變得更快,更加的變化莫測了。
衆人儘管誰都看不到巨劍,可是都能感覺到這劍的存在!
一人一劍,在這天山之巔一逃一追,忍不住看得衆人心動神馳。
“這小子的身法之妙,當真是妙不可言!”
說出這句話的,是一直隱居北漠的洪順,他一向難得輕易開言,如今能說出這番的話來,足以令人感到他心中的激烈震撼。
至於風浪,則是深深地詫異黃賢的劍法,按照道理來講,在他的這個逍遙遊身法之下,沒有人可以輕易的跟上他。
誰知道黃賢所凝成的這柄隱形劍,卻象是瞭解到他的方位一般,這讓風浪的心頭,如何不是越來越驚詫。
其實,在剛纔護體罩破碎的時候,風浪就想出手還擊的,可是風浪二曾經告誡風浪,這三尖兩刃刀的功法非常地凝厲,不以萬不得已,不得輕易出手,否則,多有不便!
風浪沒有仔細地去問風浪二,這多有不便是什麼意思?可是他卻一直遵循着風浪二的話語,那就是絕不輕易出手。
“還以爲這個傢伙,有着什麼樣的本領,原來只懂得逃命!”
說出這句話的,赫然正是新月公主,他一直就跟在大王的身側,此刻眼見到風浪的處境危險,忍不住嘟着嘴說道。
新月公主聽了她姑姑的話,放棄了對風浪的恨意,這讓她仔細想想,風浪還真是不錯的。
在不知不覺中,新月公主在心中接納了她的這個表哥,這一份親情,使得她在這場戰鬥中,一心的盼望表哥獲勝,這樣的話,她最親愛的姑姑,就可以不必爲難了。
如今見到風浪,居然是隻懂得遁逃,卻並沒有什麼還擊的手段,肯定是恨其不爭的了。
“一切還都未到下結論的時候,此刻的情形,還當真是難說!”
大王長嘆了一聲說道,儘管從他的內心深處,一直都在深深地厭惡着風浪,可是此刻,卻是不得不被他的本領所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