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城東鄭家的僕人。
他並非青楓鎮人,兩年前家鄉附近的兩個大勢力不知怎的就打了起來,兵荒馬亂之際戰火波及到了他們村子,一羣流匪衝入了村子將整座村莊都殘忍地殺戮洗劫了一番,村子便被滅了。
若不是那一天他上山打柴從而避過了一劫,恐怕也在那次遭了難。
糧食財物都被掠奪走,整個村子也都燒成了一片白地。
身無分文的他胡亂地從外面地裡收集一些尚未成熟的食物,便是走上了逃難的道路。
一路上,各地紛爭四起,爲了躲避戰火的難民們拖家帶口,忍飢挨餓,路上還要躲避時不時出現的流匪盜賊,卻又漫無目的,當真是悽慘至極。
後來難民隊伍聽說雄安縣出了一個大天才,實力鎮壓一切,境內各方勢力懾於其實力,不敢輕易挑起紛爭,在那一位的實力輻射範圍之內,乃是世間少有的平靜之地。
也是由此,難民隊伍紛紛涌入雄安縣之內,更多的朝着青楓鎮的方向走去,希冀求得一安生之所。
而張三也在到達青楓鎮之後機緣巧合之下被一鄭氏人家看中,聘用爲僕人,跟隨服侍在鄭家小少爺左右。
鄭家主人名叫鄭大龍,曾經是青楓鎮南沼領內一個小村莊的村長,據說在那一位名聲震徹天下的天才崛起之前,於南沼領時代就身處在那一位的麾下。
據鄭大龍酒後所言,當年他爲了自家兒子能夠更進一步,加入狩獵隊前往沼荒清剿兇獸,希望獲得足夠功績點兌換功法的時候,曾經在某處大湖前親眼見過那一位的真面目。
當時只是一個眼神,便已是將他嚇得渾身顫慄,癱坐在地上。
被一個眼神嚇倒,這本是很糗的事蹟,但那眼神的主人是那一位的話就不同了,而這事也成了鄭大龍茶前飯後和別人吹噓一輩子的資本。
作爲鄭家的僕人,張三也知道一些主家的事蹟。
當初鄭大龍只是一個身無分文的難民,逃到南沼領得到老村長看重,將女兒許配給他。
後來在開荒的時候幸運地開出了幾分的靈田,一直勤勤勉勉耕種,待到那一位大人物鎮守南沼領,憑藉着一身力氣拼搏掙到了足夠多的功績兌換功法,之後修爲到了南沼府招收護衛的最低門檻,進入南沼府成爲了一名護衛,再之後便是憑藉着幾分好運幾分拼搏,終於成了一個小隊長,管理底下的十幾號護衛。
鄭大龍的修爲不高,鍛體九重,在這青楓城衆多大人物之中不過是大一點的螻蟻,但這在張三當初的家鄉附近,卻已經是頂尖的大人物了。
而且由於都是出身於一無所有的難民,張三對主家的發家史也更加的欽佩。
今天鄭大主家要帶妻子孩子們回家鄉一趟,也就是說接下來這半個月時間他只需要打掃打掃屋子其餘的時間就可以隨意支配了。
或許,自己可以去找城中的教習學上那麼一兩手的功夫,還有翠花,那個逃難途中遇到的女孩.......想着想着,張三的腳步便是愈加的輕快了起來。
然而忽然之間,
張三的腳步忽然變得越來越慢,越走越重,好像灌了鉛,腦袋上也是暈暈沉沉的,滲出汗珠,背上好像是負上了千百斤的重量,就要將他壓垮下去。
“怎、怎麼回事?”
張三大口大口地喘氣,驚恐地望着四周,只見周遭街道上無論是行人還是小販老闆,都是如他這般的模樣,好似被一股無形的壓力壓在地上,不少老弱更是跌倒在地,擡頭望天,面上露出無由來的恐懼之色。
頂上天穹不知何時被一股漆黑如墨,厚重如山的烏雲所籠罩。
漆黑的天幕猶如海峽漫卷,瞬間席捲咆哮而至,將整個青楓城籠罩在了一片幽暗天幕之內,外界天空仍舊陽光明媚。
一方光線黯淡彷彿跌落幽暗深淵,外界則陽光普照,強烈的反差令人只覺得彷彿這一片區域都被排斥在了天地之外。
“難道是有敵人來犯嗎,這裡可是那一位的道場啊!”
無數人停下了腳步,額頭上冷汗涔涔,心靈被一股大恐怖的災厄感覺所籠罩。
好似暴風雲來臨前的平靜,
但有比之強上千倍,萬倍!
無形的壓迫力量自天穹之上蔓延,朝着衆生滾滾壓迫而來。
神威皓獄,如地如天!
“玉州龍家,龍泰一前來拜見。”
一圈青色的漣漪忽然自天穹之上朝着四面八方發散開去,空間猶如水幕般抖動,一扇光門彷彿自異度虛空之間若隱若現,一道身穿着灰色衣袍的老者從中走出。
當那道身影出現的那一刻,天上地下的一切光彩都彷彿被他所吸納,
好像成了世界的中心,無數視線聚集在他身上。
龍泰一懸浮在虛空,眼神無視地下衆多凡人螻蟻,直朝着通天頂峰望過去,面容上流露出一絲輕蔑。
說是拜訪,但卻沒有半點身爲客人的自覺。
“老夫不請自來,望楊小友見諒。”
聲音迴盪在天穹之上,說着整個人便是朝前邁出一步,身形如若縮地成寸般就要朝着通天峰頂前進。
浩瀚無比的力量猶如汪洋大海半散發,引動了天地氣機,化作一道道氣旋盤旋在天地之間,整個世界霎時間變得陰風呼嚎,雷霆閃現,落葉被席捲盤旋而起,旋風從城內過境,掀起漫天塵煙,大片大片的房屋坍塌。
龍泰一彷彿沒有絲毫的察覺,面色沒有半點波動,腳步在虛空中蕩起一圈圈漣漪,凌空漫步朝着通天峰頂而去。
“有朋自遠方來,楊某自然掃榻以待,但若是惡客的話,那也休怪鄙人不留情面。”
通天頂峰深處,楊明盤坐在蒲團之上,視線彷彿穿透了重重虛空,看到了清風城內損傷慘重的景象,聲音沒有半點波動,淡淡地道。
話音迴盪虛空,尚未落下,便見楊明一拂衣袖,
一股無形的波動蔓延天地,整個世界都彷彿在這一拂之間裂開成了兩半。
一掌劃分天地陰陽,萬丈星空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