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嘴裡鮮血直冒,林青薇上前便奪了他手裡的兵器,看着他倒死在了地上。
不一會兒地上就已是一片狼藉。她看了看蕭晏,滿心擔憂着蕭晏手臂上的傷,場面如他所說確實夠血腥,可對於林青薇來說,早已見怪不怪了。
再有暗衛趁着糾纏的空隙撲過來,林青薇也能擡劍抵擋一兩招。只是後來還不等她自衛,一隻拳頭大小的炸藥包突然從天而降,剛好落在了那暗衛的腳邊。
在皇宮的時候暗衛吃過這種虧,當然見識過它的威力,下意識地就往後面撤退。林青薇眉梢一喜,擡頭便四處觀望,終於看見樹林那邊的盡頭,紅衣翩躚如烈火,在風中獵獵翻揚,一縷墨發揚起優美的弧度,一張臉盡是傾國傾城的姿容。
一直沒見到他人,沒想到他果然來了——黎澈。
馬車前的黑衣暗衛因着那炸藥包,一直不敢輕舉妄動。上面的導火索直燃到了炸藥包裡,青煙直冒,好似下一刻就會原地爆炸。直到黎澈不緊不慢地走近了,頎長的身體斜斜往車轅上一倚,見那炸藥包上的青煙也不冒了,笑眯眯對暗衛道:“我說你們是不是傻,這個是假的,假的。要真炸了,這馬車上的姑娘不也一起被炸飛了麼。”
暗衛一聽,難免有些惱羞成怒,舉劍就欲再行攻擊。蕭晏那頭見黎澈終於現身,手上動作越發飛快,試圖全副功夫以最快的速度解決糾纏他的暗衛。
可暗衛纔將將上前一步,黎澈手裡又拎着一隻炸藥包,手裡火摺子直接點燃了導火索,就朝他們扔去,道:“來猜猜,這個是真的還是假的。”
這回暗衛不上他的當了,正如他說的,一旦爆炸,馬車也會跟着遭殃。只是沒想到,導火索燃完以後,緊接着就是砰地一聲小範圍爆炸,隨之滾滾濃煙直冒,林青薇所在的馬車只是跟着抖了抖,並未有實質性的損害。
說是炸藥,更多的是煙霧彈吧。這濃煙四處蔓延,而後眼前像是罩了一層霧一樣,一片雪白。
黎澈遞來一塊溼潤的帕子捂住林青薇的口鼻,道:“很嗆人的,快捂住。”
林青薇抽了抽嘴角,悶聲道:“你是不是傻,不知道扔遠一點。”
黎澈隨後又掏出數個方塊炸藥包來,一股腦全朝對面狠狠擲去,大聲道:“撤!”
一時足聲馬蹄紛亂,黎澈跳上車轅,駕了馬車掉頭就往前跑。林青薇在車廂裡東倒西歪,扒着車窗往外看,見樹林裡一片白茫茫的,緊接着幾聲連環爆炸,火光夾雜着塵土草木四處飛濺。她沒好氣道:“喂,你這是無差別攻擊是嗎?”
黎澈道:“他們是誰啊,是羣武功高強的殺手好不好,又不是宮裡那些只會拿着刀嚇唬人的侍衛嘍囉,豈是這般輕易被炸死的人?不要用尋常眼光去看待那些怪物,咱們再不跑就跑不了了,我敢打賭,他們很快就會追上來的。”
果真不一會兒,林青薇便看見一羣騎馬的人衝出白茫茫的煙霧,正朝這邊追上來。爲首的正正是蕭晏。
眼看距離越拉越近,蕭晏爲首的數匹快馬忽然在官道上包抄上來,圍住了林青薇的馬車,前面駕車的黎澈這纔不得不叫停。
黎澈看了看面色不善的蕭晏,自顧自咕噥道:“這麼快就追了上來,看來我還任重道遠啊……”
蕭晏長腿跨下馬,直接走過來在黎澈毫無反抗之力下,一把將他拎起,隨手就拋在了馬背上,自己擡腿上了馬車。小齊也從馬背上下來,跳上車轅去駕車,亦是很不友好地看了黎澈一眼,道:“想拐跑王妃,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說罷揚起手中的馬鞭,直接在黎澈騎的那匹馬上扇了一下。
結果馬兒當即在路上快跑起來,黎澈一顛兒一顛兒的,風中凌亂,破口大罵道:“臥槽!老子習慣坐車不習慣騎馬啊!好歹也救了你們一命,要不要這麼過河拆橋、慘無人道啊!”
林青薇可沒有功夫去管黎澈,見蕭晏一進來,帶着一股清冷的血腥氣,她當即去翻藥箱,皺着眉頭撇開蕭晏的袖擺,那手臂上赫然一道刀傷,她心疼得直吹氣。
蕭晏道:“一點小傷,無礙的。”
林青薇往他傷上塗藥,道:“除了這裡,可還有別的地方受傷?”
“沒有。”
等林青薇給他包紮好以後,擡頭道:“讓我騎馬吧,這馬車速度太慢,騎馬會快一些。”
蕭晏道:“你身子還未全好,不宜吹風,還是坐馬車比較穩妥。”頓了頓又道,“我已傳信給陳延之,他那邊收到消息便會派人接應,這趟南下不會走太遠。”
林青薇點頭,顧及自己的身體確實不宜騎馬,光坐在馬車裡顛簸半日,身體就痠痛不已。她只是不想給蕭晏拖後腿,如今蕭晏帶着她跟帶着一隻拖油瓶無異,稍有不慎恐怕就會拖累他。聽蕭晏如是說,他們確實應該第一時間去和陳延之他們會合,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只要蕭晏迴歸軍中,揮師北上,將無人能敵。
但願這段旅途,他們能夠撐到陳延之的人前來接應。還有黎澈,林青薇還是很欣慰他能挺身而出,但依照蕭弈那隻狡猾狐狸的算計,只怕不單單是救她脫離苦海那般簡單。
現如今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林青薇曲着雙腿,躺在馬車裡,頭枕在蕭晏的腿上,搖搖晃晃,手臂依戀地環着他結實的腰,昏昏沉沉地醒醒睡睡,皆是捨不得鬆開。
蕭晏身上有股冷血的味道,但她就是不膩煩,就是喜歡。林青薇閉着眼,蕭晏以爲她又睡着了,想伸手來觸碰她的臉,但一想着自己的這雙手才殺過人,才沾滿敵人的鮮血,好像碰上她會弄髒她,那修長有力的手指在林青薇的臉頰便微曲,散發着一股子他身上纔有的熱度,頓了一下,又緩緩地收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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