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闕王族的人是嗎?我知道了,順便告訴你一句,雲塵快回來了。”
“我很好奇你們的下場。”
雲塵身影錯身雲翼而過,聲音未落,人已經消失在了面前。
雲翼錯愕,只覺得是渾身冷汗直流,內心是惶恐到了極點,剛纔那人究竟是何等的修爲,如果要殺自己的話,根本無需一招。
幻天玉,幻天辰空間之力瀰漫,兩人遁身於雲塵的身後。
兩人未發一言,畢竟這是雲塵的家事,只能交給雲塵自己去處理,現在的雲塵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而已。
一但要爆發的話,必將是雷霆之怒,凡是牽扯其中的人,一個也別想活,首當其衝的便是雲家。
但他們很好奇雲家會怎麼做,不管他與雲家有多少恩怨,有一點是改變不了的,雲家上下都是他的族人,就算不是三代血親,也是五服本家。
雲塵縱再狠,只怕也不會屠戮雲家族人,因爲一但殺人,必將會被天下人口誅筆伐。
大義滅親這種事,說的容易,做起來難。
雲家區區一個不入流的勢力,敢霸佔雷霆城,無疑借雲塵之名行事,他們是算準了雲塵不敢殺他們,但只怕還有更大的依仗。
入城,張目望去,街道兩邊的茶樓酒肆大門緊閉,街上更是滿目蒼夷,隨處可見落葉與塵埃,坑坑窪窪的無數積水。
兩列屋檐下背靠着牆角無數乞丐,一個個披頭散髮,衣衫襤褸,面黃肌肉,神情絕望空洞。
身前擺放着一個個破瓷碗,缺口橫生,盤旋着無數的蒼蠅。
巷口的深處傳來一陣陣難聞的惡臭,裡面幾具瘦骨嶙峋的屍體被用破席蓋着,有些地方已經腐爛。
蕭條,枯寂,暮氣沉沉,沒有一絲生機。
昔日的繁華與喧噪早已不存,沒有一絲的希望,唯有滿目蒼夷。
雲塵心似刀絞,此等慘狀究竟受到了怎樣的壓迫纔會如此,雲家究竟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情。
就算是北地的人族子民也沒有如此悽慘吧!衣不蔽體,食不果腹,路有屍骨……
雲家,好一個雲家啊!我雲塵還沒你們清算昔日之怨,如今借我之名,霸佔七城,奴役同族……
這一城子民是我拿自己的命保下來的,是我以血肉之軀阻擋下來的,不是讓你們這般奴役的,如此慘狀,爲何沒人告訴我。
本想與你們一斬因果,從此再無瓜葛,可你們自己作死,逼我要屠盡爾等。
世家,宗門,必須拔除,這些都是毒瘤,一個也不能留,必須全部誅滅。
想要徹底改變人族現狀,必須要建立國度,才能上下一心。
不能在心慈手軟了,殺,必須要肅清人族內部,不然人族子民永不會歸心,天下子民永遠也不會自由。
忍,現在情況不明,必須要忍,看看還有多少家族牽扯其中,有一個算一個,先從雷霆城開始。
恨意難消,怒火難滅。
緊握的雙拳慢慢的鬆開,似火山噴發的內心,也是被強壓下去。
想要了解雷霆城如今的局面,無疑風花雪月樓是最好的地方,“走,我們去風花雪月樓。”
一聲低語,雲塵晃動腳步,繼續朝着內城深入,可是僅僅穿過了兩條街道,便又是見到了一座城牆。
其方圓大概圈了三百里左右,城門口着守衛,幾名守衛剛準備阻攔,但云塵周身氣勢外放,只讓幾人是誠惶誠恐。
內城,外城,完全就是天堂與地獄的差別。
內城,一眼望去幾乎看不到一個凡人,隨處可見武者,其中不乏身穿士子袍的青年,但是一個個神態輕浮,放浪形骸,哪裡有半點儒家士子的風範。
“這……”幻天辰眼見大街上的情景,也不禁是有些膛目結舌,印象中的儒門弟子死板教條,但幾乎都是心懷坦蕩,光明磊落之輩。
但眼前的士子一個個都是什麼玩意,當街喧譁,放浪形骸,醉酒鬧事,沒有半點儒門弟子的修養與德行。
“這都什麼玩意啊!這一界的儒門究竟何人執掌,真是……”
幻天玉搖頭,目中盡是厭惡,若都是這羣貨色的話,這一界的人族將沒有半點希望。
“別說了,走吧!”雲塵眉頭微微皺起,目光銳利如鷹。
事情遠比自己想象的要嚴重的多,難怪冰魔出聲提點,只怕是他都看不下去了吧!
希望風花雪月樓中,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尤其聶滄海去了哪裡?
一刻鐘後,雲塵出現在了風花雪月樓的門口,可昔日雷霆城最熱鬧的地方,可眼下早已是大門緊鎖,上面密佈着蛛網,已經不知多久無人來過了。
陡然,雲塵內心閃爍着一抹慌亂,直接開啓空間之門,下一刻已經到了昔日慕家的門口,可宅中早已人去樓空。
煉家,依舊是大門緊鎖,蛛網密佈,至少已經有半年以上無人居住了。
雷霆學院,如今已更名雷霆書院,神念一掃,沒有一個是昔日熟人。
究竟是怎麼回事,人都到哪裡去了,我不是再三言明要將雷霆學院保留下來的嗎?爲何會變成這樣。
區區兩年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爲何昔日熟人一個個盡數不見。
現在只有煉丹師公會了,如果還是沒有線索,就只能前往玄陽宗了。
下一刻,雲塵再次穿梭,已經到了煉丹師公會的門口,可眼前場景再次讓雲塵一愣。
這裡已經化成了一片廢墟,從殘磚碎瓦上,依稀能夠看出被大火焚燒的痕跡,而且是遭人打砸搶劫過。
“幻天辰,查,給我查個底朝天。”
“縱將七十萬裡靈州大地給我翻過來,也要給我查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雲塵神情冷厲如刀,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如同來自煉獄的死神。
“好,給我一個時辰。”幻天辰身影一閃,直接破空而去,能讓他這位血神殿殿住親自出山,也只有雲塵了。
這一次雲塵是動了真怒,只怕雷霆城將是人頭滾滾,不比東海的事小。
“雲塵,爲何不直接傳訊天闕王族的人,這樣豈不是能夠知曉一切緣由。”
幻天玉不解,明明有更省時省力的辦法,爲何雲塵執意要去徹查。
“天玉姐,我不要聽任何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我要親自去找到真相,你真覺得區區一個不入流的雲家,縱有王族的人許諾。”
“他們能夠霸佔七城,統帥方圓三萬裡的地盤嗎?這至少需要一個門人弟子過萬,有五名元神境,甚至一尊準王坐鎮的五星勢力。”
“你真的相信雲家僅僅是借我之名嗎?不,雲家是什麼德行與貨色沒人比我更清楚了,一個小小的玄陽城都拿不下來。”
“僅僅兩年搖身一變,就成了七城之主,如果真是天闕王族人的許諾,以範統的脾氣,只怕早就將這裡掀翻了。”
“這裡我昔日的熟人一個也沒見到,甚至煉丹師公會還被人打砸焚燒,你就一點不覺得蹊蹺嗎?”
“還有範統與陸幽冥見到我的時候,他們絲毫未曾提及雷霆城半點,就連那老魔頭告訴我的時候,也是言語極其隱晦。”
“我若不是執意要回來,我根本一概不知。”
“他們不說,冰魔王態度隱晦,天玉姐,你能說這中間沒事嗎?”
“我就是很好奇,究竟那一個勢力能讓他們這麼顧忌,又給雲家這麼個不入流的勢力撐腰。”
雲塵負手而立,面容帶着幾分的森冷,事情絕非表面那麼簡單,雲家的背後有什麼人或者勢力暗中支持。
而這就是老魔頭也忌憚三分,讓自己務必回一趟玄陽城的原因,而且能夠找到關於長姐的下落。
“雲塵,他們絕口不提,很明顯就是畏懼,更怕你收不住手,從而回來跟他們搏命。”
“如果這是一個連你們任何人都招惹不起的人或者勢力呢?你可別忘了雲家不僅僅出了一個你,還有你長姐雲清雪。”
“更還有一點,雲浩然是你們雲家先祖,他可是出身飄渺山,雖然當年是叛出來的,可他畢竟是飄渺山的人。”
“你雲家雖不入流,但畢竟也是浩然的後人,雖然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你雲家出了雲清雪,又出了你雲塵,一門雙天驕,況且你闖下諾大的名頭,你真覺得會沒人關注嗎?”
“雲塵,倘若真是來自飄渺山的勢力或人,你無論如何都要忍住,絕不能妄動。”
“就算你不爲自己想想,也要爲你身邊的人想想,還有你長姐要等着你。”
幻天玉神情嚴肅,不得不提前給雲塵敲響警鐘,就怕雲塵到時候摟不住火,以他這瘋狂的性子,絕對是要玩命的節奏。
“天玉姐,我知道,但有些事情絕不能退讓,雷霆城對我意義重大,這不僅僅是我用命去換回來的。”
“這裡曾經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這裡的子民曾以萬念歸一,讓我擁有與法老王一搏的資本。”
“對我而言這裡就是家,如今我回家了,可是家人卻不在了,這種感覺你能體會嗎?”
雲塵仰望天穹,深深的嘆息一氣,摸出了一罈酒,將其狠狠的灌下。
這裡,有朋友,有親人,有摯愛……
晨曦,青月,凰兒,雪離,天機子,羅雲天,聶滄海,雷千決,胖子,葉玄……
一個個熟悉的身影,一個個不是家人卻勝似家人。
有歡笑,有紛爭……
這些是雲塵心中最後的淨土,或許別人而言就是一座城而已,但這裡對他而言就是家。
但回家了,卻發現家已經被人霸佔了,家人紛紛離去了。
那麼便由他重新將家給奪回來,不管對方是什麼人,也不管他有怎樣的背景,唯有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