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瞌着眸子在昏暗的燭火下看她嫵媚蒼白的容顏,低低啞啞的答,“洗了。”
她說,“真乾淨。”然後吻上了他的脣,下巴,喉結,胸膛,還有腰腹。他一直看着她,看她將三千青絲攏至一側,俯身,含住。
第二日,男人在頭痛欲裂中清醒過來。
他坐起,掀開被子,看到身體久違的例行晨起的反應後,懵了。
昨夜的那個旖旎纏綿的夢出現在了腦海,他渾身僵住。看榻上被褥凌亂,有他的中衣和一件屬於她的紫色外衫。視線一轉,看到了屏風旁的地面上,碎了一隻茶杯還有一灘水跡。
“口渴了?我去給你倒水。”
“別……阿紫,你陪着我。”
“你喝了酒,不解渴的話明天早上一定會喉嚨痛。”她穿上純白的中衣,下牀去屋中倒水。返回時剛走到屏風旁,卻忽然頓住了腳步,渾身上下又透着一圈一圈的光暈。
她咬牙低咒,“該死的神碑!又騙我!”
他眼睜睜的看她消失,以爲是自己在做夢。現在看來,這並不是他的夢!
有什麼事情還能比重振男人雄風更值得讓他高興的事嗎?
呵。
男人輕笑,暗道,當然有。
——
而此時的溫泉空間裡,她躺在軟榻上,嘴裡還嘀嘀咕咕的說着什麼,靠的近了才聽清楚。
“死神碑,你丫竟敢騙我,給我出來,你別躲着不吭聲,你有本事把我弄進來,有本事你就現身啊……”
一聲嘆息。
“主人。”
巫紫一個激靈從軟榻上爬了起來,磨拳擦掌的,“好啊你,我叫了你大半天,你幹什麼去了!”
一個打哈欠的聲音。
神碑說,“主人和他愛愛了半夜,我等着也是很困的。”
巫紫,“……”
這該死的神碑是在聽她和堯哥滾牀單嗎?
“主人誤會了。”神碑心虛的開始扯起了謊,“我只是感應到主人當時的身體很空虛。”
巫紫,“……”
“一男一女,乾柴烈火,水到渠成的事情,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你們接下來要做什麼了。”
說得好有道理,她竟然沒什麼話能反駁。
神碑暗自得意笑笑,隨即想到了什麼,便說,“過了今夜子時,主人可再出去與他私會一次。然後你就要進入長達大概一到三個月的閉息了。”
巫紫皺眉,只覺得神碑這個玩意兒有時候說話用詞太不靠譜,什麼叫私會?太難聽了。
“主人,我不是玩意兒。”
她撇撇嘴,問,“你昨晚明明說今天就可以閉息的。現在又說明天才開始閉息,誰知道你說得是真的還是假的!”
神碑噎住了。
“不過是一百天記成了九十九天而已,況且這一日兩日的又有何分別?主人也不要過於着急,此次閉息過程,時間或長或短,端看主人的巫力是漲還是跌。漲則長,跌則短,主人要有心理準備。”
“哦。”
“我有點困了,想去睡,今夜我就不聽主人叫牀了。”
巫紫,“……”
神碑打了一個哈欠,嘀嘀咕咕的嘟囔道,“主人是我跟了這麼多任的戒主中,唯一一個被紅光之能傷了自身的人。這將會記入我的神識中,也爲以後的戒主做個警醒。”
巫紫,“……”
這到底是誇讚還是諷刺?
這個死神碑!簡直欺主太甚!
——
大概是昨晚的酒實在喝的太高興,以至於這份高興被男人延續到了今天晚上。
湮滅哆哆嗦嗦的舉着酒杯和男人碰了一下。
辛辣入喉,湮滅嗆住。
一旁的顧思寧不幹了,袖子一挽,提着酒壺道,“表姐夫怎麼老欺負湮滅哥哥,不就是喝酒嗎?我來喝!”
哪知男人搖搖頭,一臉的似笑非笑,如癡如醉,“我不喝了。我得回屋了,你表姐晚上會來。”
顧思寧,“……”
所有人,“……”
這男人怕不是傻了或者瘋了?
直到男人的背影漸漸隱於夜色之中,秀遠才問,“難不成姑娘只在晚上回來?”
小秋驚訝的捂住嘴,“是是是是姑娘的鬼魂嗎?”
飯桌上陷入了詭異的安靜,然後,所有人的目光全落到了十三的身上。
十三是非常拒絕的,可他們人太多了,硬是把他逼到了園門口。
子夜整,屋子裡有了點動靜。
衆人看到十三臉色忽然嚴肅起來。紛紛問,“什麼情況?裡面有動靜了?我怎麼沒聽到?是不是姑娘的聲音?”
十三聽着二人淺語,漸漸紅了耳朵,低聲,“先把我放開!”
“不行!你再好好聽聽!會不會是表姐夫思念表姐過度,招了個女鬼?”
所有人,“……”
十三面紅的滴血,“不是!真是主子的聲音!但不能聽了!明日你們自己問王爺去!”
所有人就這麼若有所思的看向了亮着昏暗燭火的房間。
屋子裡,牀榻上,男人將她壓在身下,吻她蒼白的嬌顏,掌中是她的柔軟。
他低啞的訴說着情話,一邊說一邊輕咬她的鎖骨。
她喘息着,說,“天一亮我就會進入閉息的狀態,你不要擔心,照看好……嗯……三個孩子。”
他說“好”。
薄脣帶來的溼吻不停,他扯了錦被墊在她的腰下,雙腿彎曲,男人置身其中,跪坐着,正要埋首。
“別!”她察覺他的意圖,下意識阻止,“不行,不可以。”
男人彎着晶亮的眸子,眼神無比的虔誠,隨手點了她的穴。
“乖,我想這麼做。”
你想這麼做,我不想承受啊!
所有的理智皆被淹沒,芙蓉帳暖,也擋不住她破碎的呻吟。
一室春宵。
翌日,等候在園子裡的衆人終於看見房門開了。眼圈下微有青灰的男人走了出來,脣角微彎。
吩咐,“備水,本王和王妃要沐浴。”
下頭的人正要去準備熱水,又聽見男人淡淡的追了一句,“換個大桶來。”
所有人,“……”
雖然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麼回來的如何回來的,但是那個女子的的確確真真實實的躺在了牀上。
喬神醫把了脈,說,“姑……王妃的脈搏正常,但沒有呼吸,應和王妃自己所說閉息相差無幾。”
衆人鬆了口氣,見喬老已從屏風走出。顧思寧伸着脖子問,“表姐夫,我能不能進去看看錶姐?”
表姐夫還沒回話,喬神醫就瞪了她一眼,“你個姑娘家家的……”只說了幾個字就說不下去了,因爲他想到了方纔給王妃診脈的時候,那曖昧的痕跡喲,不僅脖子上有,就連手腕上都……
到底是年輕人! Wшw•ттκan•¢o
喬神醫捋着白鬍子邁着慢悠悠的步伐走出了屋,與迎面跑過來的無塵撞了個正着。
“眼睛長到哪裡去了?別以爲整了個驍騎營統領的烏紗帽就了不起了,在我面前你還不是那個小兔崽子?!哎?你幹什麼?拉我作甚?”
“閉嘴!你個臭老頭!”無塵望了一眼屋裡頭,聲音小小的,“你先跟我去看看無痕,他醒了。”
“什麼?!”喬神醫瞪眼驚呼,沒控制好音量。
無塵剛捂住他的嘴,屋子裡的人就走了出來,其中正有景王。
“說。”淡淡的,沒有起伏的,但莫名就帶了幾分威嚴。
無塵心下哀嚎,也只能如實稟告,“無痕……醒了。”
男人的拳頭狠狠地握緊了,幾息之後,又緩慢的鬆開了。
對喬老說,“你去看看。順便問問他,當日暗地跟蹤婢女蘭兒行至何處,事件幾何,具體事宜寫成軍報呈給本王。”
無塵不解,“爲何不讓他親自同王爺陳述?”
男人陰惻惻的笑了一下,不理衆人轉身回屋。
可所有人都明白了男人的笑容代表了什麼意思。可是,這也不能怪無痕啊!說到底,都是黑暗女巫太可惡。
男人回到牀榻邊,牽起她右手握着,將五色玉戒戴在她的手上。
“如你所願了。”他淺聲說,“你總是這樣好,好到讓我甘願聽你的任何話。阿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