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女子緩步而來,身後跟着綠衣丫頭和兩名黑衣護衛。
人羣中熱鬧起來,“是女神醫!”
“這就是你們說的女神醫?”
“當然了!一身紫衣是她的專屬標配,你不知道嗎?”
“我是外地人,自然不知道。”
“噓,別吵了!”
………
巫紫走進大堂,將周大夫等人關切的看了一遍,又瞥了一眼地上的兩塊木頭。
最後看向大漢,“你要把誰劈成兩半?”
大漢將揚起的長劍指向紫衣女子,“你是誰?”
話音剛落,又有另外一把長劍揮了過來,直直的將大漢手中的劍揮開了去。
大漢被那力道震的後退兩步,虎口發麻,身後的同伴連忙扶住。
他這纔看見紫衣女子身後的兩名持劍護衛。
巫紫對着身後擺了擺手,二人才將佩劍收回。
她看了大漢一眼,然後走到地上的擔架旁,低頭看着擔架上的傷者,若不是那人胸膛還有微弱的起伏,還真會讓人覺得傷者已經死了。
“周大夫。”
周正捂着腰走了過來,“姑娘,我已經將傷口處理好了,但是這個人送來的時候太晚,現在失血過多,應該撐不下去。”
“星星呢?”
周大夫慚愧道,“方纔正想到用星星的辦法,誰知那人就動起手來。”
巫紫點了點頭,她剛纔在人羣外也是聽了個大概,只不過當時擠不進來。
於是吩咐道,“現在去拿星星,全綠色的那種,傷者交給你。”
周大夫嗯了一聲,立馬着手開始救人。
大漢本來是被那紫衣女子身後的護衛怔住了,倒也不至於害怕,這會兒看見他們又是蠟燭又是水壺的,幾個箭步衝上去阻止,“幹什麼!想燒了老子兄弟毀屍滅跡?老子殺了你們!”
周大夫看向紫衣女子。
“我勸你最好不好動手!”
巫紫語氣毫無起伏的道,“第一,你打不過我的人。第二,再拖下去這個人真的會死。第三,若死了,我是不會救的。”
大漢臉色難看,“你是什麼人?”
“我?”
紫衣女子坐在椅子上,接過綠衣丫頭遞過來的茶盞,掀開絲帕喝了一口,然後道,“我是這醫館的大夫。”
大漢狐疑的和同伴對望一眼,收了長劍,“你就是那個女神醫?”
“不錯,正是我。”
“既是如此,你還不快快救人!”大漢催促道,“讓他們散開,你來救,若是救不活他,老子再殺了你!”
巫紫冷哼一聲,用力的將茶盞擺在桌上,“閣下可能還沒搞明白我的治病規矩,青竹。”
青竹微微一笑,上前把三治四不治的規矩清清楚楚的說了一遍。
大漢立馬說道,“你說的規矩我們全都符合。正是因爲那個大夫拔了木棍,導致我兄弟重傷將死。他之前明明還可以說話的,可現在……都說你可以起死回生,那你爲何不治?”
圍觀的百姓點了點頭,他們也想知道爲何。
巫紫雙手環胸靠在椅背,“看來我有必要給你科普一下知識,首先,如果大夫不將木棍拔出,那麼你要留着它在傷者的身體裡發黴嗎?其次,他還沒有死,所以不用我出手,周大夫完全可以搞定。最後,因爲我看你不爽,所以我不治。”
大漢黑着臉回想了一下,剛纔那個綠衣丫頭說的不治中,好像是有一條,看不順眼者不治。
可是,該死的,大夫不都是醫者仁心嗎?怎麼會有這麼苛責的規矩。
大漢的同伴支吾着道,“那他們能治好嗎?”
巫紫往旁邊看了一眼,見周大夫已經將綠色的液體餵給傷者喝下。
這才笑着道,“等等不就知道了。”
門口的百姓們個個伸長了腦袋,周大夫等人退開,大漢兩人也站在一邊。
衆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的盯着傷者看,圍觀的百姓有的等急了,散去了些許。
外面的馬車上,駕車的小廝站了起來,“大公子,還真的是個女大夫。”
車裡的人沒說話。
人羣外的城衛兵頭子止住腳步,對着身後的城衛兵命令道,“回!都給我回去!”
“大人,這醫館是不是治死人了?”
城衛兵頭子臉色難看的道,“幹你屁事!都給我回去,這醫館的事情以後都不要稟告我!”
………
約莫過了半柱香的功夫,那躺在擔架上的人終於有了一點動靜。
衆人屏住呼吸,大漢二人瞪大了眼。
傷者先是動了動手,接着又動了動腳,最後咳了兩聲,含糊開口道,“哪來的擀麪杖………”
大漢二人僵住。
他們三人原本是跟着主子才從外地回來,誰知道進城之後就遇到一個拿着擀麪杖的老者追着兩個乞丐大叫着“抓小偷”,喊的時候還用擀麪杖對着地面打了一下,擀麪杖裂開兩半,老者舉着棍子繼續追趕。
哪料那老者路過他們旁邊的時候踩到了香蕉皮,一個猛子就撲倒了他們的兄弟,那裂開的擀麪杖就這麼兇狠的插了進去。
那人從擔架上坐了起來,茫然的看着四周,看到大漢時,才若無其事的站了起來,抹了一把臉上幹了的血跡,疑惑道,“王哥,我們怎麼在這裡?”
門口的百姓沸騰起來。
“俺滴親孃哎!活了!媳婦兒,女大夫把死人治活了!”
這個嗓門兒又粗又高又熟悉,青竹等人仔細一看,可不就是那日治張秀才的時候,一口一個“小兄弟”的那個。
“你說錯了!是女大夫的神藥把他救活了!”
“對對對!是星星神藥!”
大漢二人一臉的震驚,這剛纔還躺在擔架上奄奄一息的兄弟,此刻竟然如同常人一樣站在他們面前,就像根本沒受過傷。
等等,沒受過傷?
大漢連忙去摸他身上的傷口,那裡的大片血跡已經乾涸,但是並沒有被木棍插過的傷口,就連一絲痕跡都沒有。
“傷口呢?!”
大漢驚叫出聲,“你的傷口呢?”
那人也是一臉茫然,血跡幹了的地方有些癢,他伸手撓了撓,“我這才醒,就是頭有些暈。”
大漢震驚的看着周大夫等人,視線緩緩移到那個坐着的紫衣女子身上,片刻後喃喃道,“見了鬼……”
巫紫輕笑一聲站了起來,走至他們三人面前,對着剛纔那個傷者道,“雖重傷已好,但失血過多,所以頭暈很正常。”
說着偏了頭對着周大夫道,“給傷者開張滋補的藥方,抓上十副先吃着。”
周大夫快速寫了張藥方,走過來遞給大漢,又小聲道,“姑娘,三副就可以了。”
巫紫恍然大悟,“原來十副不夠啊?好吧,就依周大夫所言抓上二十副吧。”
大漢三人面面相覷,一臉不解。
“林生!”
林生聞聲出列,“姑娘請吩咐。”
“這三位都是大人物,記得抓藥時要精挑細選,不可怠慢,至於藥錢嗎?就按平常的五倍結算吧!”
噗………
醫館內幾人紛紛低頭憋笑。
大漢哪裡還不知道她的意思,這是妥妥的報復啊報復,這女的還是個大夫嗎?大夫不都是視金錢如糞土的嗎?
不過,到底是自己有錯在先,況且自己的兄弟已經好了,便是付了藥錢又何妨。
大漢哼了一聲,摸出幾個大元寶往桌上一拍,“這些夠了吧!”
哪知紫衣女子看也不看那些銀子,反而幾步走到那被劈開的兩塊木頭旁,聲色冷淡的道,“這塊牌匾是你毀的,你必須得賠。”
然後又指着單手捂腰的周大夫道,“他的腰是你傷的,你必須負責。”
大漢臉色尷尬的咬咬牙,“你、你就說多少銀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