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大結局

十二月的北方已經漸顯寒冷,尤其是在北京新華宮,紅牆之內的驟冷似乎都快超出了季節氣候的變化。。袁世凱的身體終於承受不了最近種種變故的壓力,走到了人生最後的時刻,而正是因爲這位北洋梟雄的倒下,伴隨着中華帝國最嚴重的抉擇時刻,這才使得新華宮蒙上了一層極其濃厚而嚴重的陰影。

懷仁堂早已被哭聲攻陷,袁世凱的所有親人從大前天開始,便早已收拾不了自己的情緒,沒日沒夜的哀傷和嚎哭。並非是爲了裝出一個樣子,對於袁世凱的彌留,這些親從們無一不是真正的傷感。這麼多年的時間,不管是不是爲了一時的榮華富貴,感情總是難免的。

哭到暈過去方纔有了消停,而但凡醒過來的那些人則會接着又哭。

寢宮外面,所有侍從屆是一臉肅穆和低沉。一班仍然爲帝國效忠的老臣子們,或站或坐,一個個也都無精打采。有的人是在爲袁世凱傷痛,有的人則在擔心這個帝國的頂樑柱倒下之後自己該何去何從感到憂慮,也有的人則完全失去了臆想,除了慌張和傷心之外,其他什麼都難以再爲繼了。

在寢宮靠內的走廊上,以寢宮大門爲基準,以袁肅爲首的少壯派、皇宗派衆人全部站在向右邊的位置,而以段祺瑞、馮國璋爲首的總理派及地方軍閥們則全部站在向左的位置。隨着中央近衛軍在南方節節獲勝,不斷擴大的軍事勢力,以及控制越來越多的地盤,堅持擁戴帝制的袁肅與一心匡扶共和的段祺瑞二人之間的矛盾,也越來越尖銳和明顯。

此時此刻,雖然身穿着一身戎裝禮服,段祺瑞表面上氣定神閒,眉宇間稍微有幾分傷痛,但仍然能給人一種臨危不亂的風姿。然而在這段時間裡,他內心深處都有一種懊惱,尤其是隨着袁肅的野心擴大以及愈發獨斷掌握中央近衛軍大權,這種懊惱便愈發深刻,其他書友正在看:。

當初就不該推薦這小子來統率近衛軍,真沒想到,被袁世凱賦閒一年之久,袁肅居然在心裡還想着擁戴帝制!這番話段祺瑞時不時就會在心裡面惦記,甚至對自己的親信也時常發出諸如此類的牢騷。他着實是沒有想通,袁肅與袁世凱明明是有矛盾衝突的,爲什麼袁肅還要堅持擁護帝制?

以前他沒有想通這個問題,但是最近一段時間他卻漸漸有了一些想法。

袁肅擁護帝制並不是支持袁世凱,而是早就算好了袁世凱死後他這個“帝制守護者”就能順理成章的架空皇權,成爲繼袁世凱之後新的北洋統治者。

想通了這一點,段祺瑞倒是不再有太多的疑惑不解,但仍然感到意外的,那就是僅僅才一年的時間,袁肅從一個副省級的軍閥居然一躍成爲控制半個中國的中央政府領袖。太快了,一切都太快了。只要鬆了這個閘口,少壯派竟如同洪水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走廊另外一邊的袁肅表情是一副凝重,儘管他現在很清楚國內大局已經盡在掌握之中,但叔父袁世凱的垂危不管是否需要裝出一個樣子,自己都要顯出一些傷感之態。再者他很清楚,哪怕自己手中所有的權力越多,但接下來政治上的鬥爭仍然不容掉以輕心。正是因爲段祺瑞是北洋宿老,又有不少地方軍閥的支持,所以他與段祺瑞之間的鬥爭不可能簡單的用軍事來解決。今後在中央政府免不了又要費一番神力。

“克禮,芝泉和華甫只怕不會妥協,今後定然會發難,我等可不能掉以輕心。”站在袁肅身後的袁克文憂心忡忡的說道。袁克文其實並不熱衷於政治,甚至在起初袁世凱推行帝制時還有所反對,但隨着帝制的道路堅持到今天,再加上總理派放出的種種言論,他不得不擔心一旦總理派推翻帝制之後,袁氏家族會遭到厄運,故而這段時間來一直與袁肅走得很近。。

“放心吧,局勢亂不了。”袁肅勸慰的說道。

“聽說華甫已經準備調兵進京了。袁總長也應該有所行動纔是。”夏壽康又補充道。

袁肅沉吟了一番,沒有及時作答,他一直覺得兩個月前袁世凱悍然委任自己出任陸軍總長是一個不明智的決定。這不僅公然宣佈要奪段祺瑞的權,同時也加劇了少壯派與總理派之間的矛盾。從而擾亂了許多既定的計劃。

深深吸了一口氣後,他說道:“昨日我已經下令郭文遠進駐山東,趙繼時部開赴合肥。江蘇、江西兩省理應不會那麼快有動作。稍後我也會加緊安排灤州抽調兵力進駐京城,重建皇家衛隊,加強近畿的警衛工作。”

夏壽康緩緩點了點頭,嘆息道:“今後就全依仗袁總長了。”

袁肅淡然的說道:“職責所在,何須此言。”

就在這時,寢宮的大門打開,滿臉憔悴並帶着乾涸淚痕的袁克定拖着沉重步伐走了出來,他先看了一眼左邊走廊上的衆人,隨後才轉向右邊,聲音嘶啞的說道:“父親讓克禮你進去見他。克禮,快進去吧,父親也沒有多少時間了。”

無論是右邊的走廊還是左邊的走廊,又或者院子中央的其他文武大臣們,對於袁克定的這番話都起了一陣譁動。雖然這是在大家的意料之內,然而衆人仍然忍不住交頭接耳議論一番。做爲目前北洋政府中最有軍權的人,袁肅顯然要肩負託孤的重責。只是早在半年之前就有人擔心,掌權之後的袁肅儼然不再像一年前那麼小心謹慎,反而處處彰顯野心。到底袁肅會接受託孤,還是等待袁世凱歸西之後篡位奪權,實在是一個未知數。

袁肅沒有理會在場衆人的議論,調整了一下情緒之後,他邁步走進了寢宮。

寢宮裡瀰漫着藥草味和血腥味,幾個婦人在屏風後面低聲啜泣。幾個醫生在牀榻不遠的地方站着,無論是洋醫生還是中醫,個個都神色低沉。

牀榻上,袁世凱乾枯的身影如同一張單薄的剪紙,顯得是那麼空虛和不切實際,彷佛已經被勾走了靈魂和精神,就只剩下空洞的皮囊,其他書友正在看:。他還在微微喘着氣,只是身體似乎再也動不了。再袁肅走進大門的那一刻,袁世凱似乎有一些反應,但仍然顯得那麼軟弱無力。

袁肅來到袁世凱面前蹲下,用哀傷的口吻問候道:“叔父……”

袁世凱想要努力睜開雙眼,但嘗試了幾次之後仍然沒能如願,他沒有再多做其他的動作,儘可能把最後的力氣全部用在交代遺言上面。他虛弱的說道:“克禮……你來了……你不要插嘴,也不要……也不要說任何話……你,你一定要聽我把話說完,而且,你也一定要答應我……答應我……”

這番話說的很是語無倫次,不過也能勉強聽得清楚。

袁肅一邊點着頭一邊答應道:“是,叔父,我答應!”

袁世凱接着又說道:“帝制……可能不如很多人的意,我都快死的人了,沒必要再說那些門面的話……沒錯,推行帝制確實……確實不像我當初所承諾的那樣,很大程度上確實是我個人的私慾。不過如今帝制都走到今天,如果再變回去,不管是國民,還是外國使節,對會認爲我們中國是一個不成熟……甚至根本是隨心所欲毫無原則的國家。國體改來改去,只會讓國家更糟糕,與其如此,還不如……還不如堅持下去……”

袁肅覺得袁世凱的話當然還是在找藉口,不過這些對他來說都無所謂,反正自己心中已經有了立場和決定,今後的計劃也都擬定周全,必然會繼續推行帝制。。

頓了頓之後,袁世凱繼續說道:“段芝泉是一個頑固的人,換句話說,他太古板了……不過事實證明,芝泉是一個夠情義的人,儘管我多次對他不義,但他始終都沒有背叛我。但是在帝制上面,他如果不能接受,那真是……真是太讓人失望了。我時間不多了,很多話沒辦法都說出來,總之……總之,如果芝泉仍然要反對帝制,你……你決不能讓他得逞。因爲太多人知道我搞這個帝制其實是私慾作祟,一旦帝制完了,我們姓袁的……也都會完……克禮,你明白嗎?”

這番話自然是爲了把袁肅捆綁在帝制上面。

袁肅點着頭,鄭重其事的說道:“叔父,我明白,我當然明白。我知道該怎麼做,叔父你不必擔心,袁肅粉身碎骨也必然保全袁氏命脈。”

袁世凱欣慰的點了點頭,說道:“這就好,這就好。另外……另外還有一件事……”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已經沒有太多的力氣,言語一下子變得輕了。

“明天克定就繼位了,你一定要好好輔佐他。不過……他始終不成器,沒有城府,也沒有左右朝中的手腕,凡事全部就交給你來打理。克禮你是有才能的人,以前是我看走了眼,但如今不同了,我看得出來,你纔是真正能掌權的人。克定如果不作爲就罷了,你掌權,讓他做一個虛架子的皇帝就好;哪怕你要學英國、日本哪一套,君主立憲,設一個首相也無妨,首相就由你來做。”

袁肅漸漸覺得袁世凱的話正如同劉備當年白帝城託孤一般,即便袁世凱是彌留之際,其實心裡仍然是很清楚目前北洋的環境。

“若是克定不作爲,又偏偏亂來,弄得國家不寧、北洋不寧,又置我中國於國際不義之境地,克禮你也是我袁氏宗親,大可取而代之。”袁世凱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原本不能動彈的身體忽然動了,伸出一隻手牢牢的抓住袁肅的手臂,同時雙眼努力睜開一條縫,死死的盯着袁肅。即便是一個垂死的人,那眼神中射出的精光也讓袁肅背脊微微發涼。

“叔父切莫說這番話,克定堂兄宅心仁厚,必能接任大統。我袁肅雖然好鬥爭強,但終歸只是一介匹夫。我必以性命保證,捍衛袁氏正統和克定堂兄的帝位。”袁肅加重語氣,鏗鏘有力的做出了答覆。不管是不是敷衍,對於一個將死的人來說自然要儘可能讓其少一些牽掛,更何況他確實對帝位沒有太多想法。國家始終需要的是進步!

“如此,如此……我便安心了……總之,今後我袁氏上下,便全託付給你了,其他書友正在看:。我已經擬好遺詔,克定繼位,你則進爵攝政王,子子孫孫可世襲此銜。”袁世凱鬆開了手,語氣又恢復之前那副半死不活的狀態。

從寢宮退出來後,等候在門外的袁克定用很複雜的眼神看了袁肅一眼,似乎想開口說一些什麼,但最終欲言又止。反倒是袁肅主動開口說道:“克定堂兄,明日繼位之事你且放心,我和夏大人必會安排妥當,絕不會出任何意外。”

聽完這番話,袁克定稍微露出了安心的臉色,點頭說道:“有勞了。”

隨後袁克定再次走進寢宮,過了幾分鐘後又出來,這次是請段祺瑞進去。

馮國璋有一些疑惑,向袁克定問道:“項城沒有讓我一起進去嗎?”

袁克定有幾分尷尬,也不知道該作何解釋,好在段祺瑞站出來說道:“華甫毋須急躁,項城這樣安排必有其道理。等下自會單獨與你相談。”

馮國璋有幾分不痛快,但還是接受了段祺瑞的話。

這次袁克定和段祺瑞是一起進到寢宮,二人來到袁世凱身邊時,袁世凱臉色已然蒼白不已,氣息更是虛弱了一大截,兩名醫生正在做最後的診斷。單單看情形也知道袁世凱快要撐不下去了。袁克定一下子跪倒在父親跟前,拉着父親的手痛哭起來。

段祺瑞臉色扭曲起來,傷痛之色一下子濃郁起來,他低着頭喚道:“項城。”

袁世凱喘着粗氣,言不成句的說道:“芝泉……我這輩子最欣慰的……就是能有你這位老部下……老朋友……無論我做得事情多過火,無論你我之間有什麼誤會或者……矛盾,但是……你始終沒有背叛我……我很欣慰……這是我這輩子最欣慰的一件事,真的,最欣慰。”

段祺瑞很感動,也想開口說寫話,但喉頭哽咽的說不出來。

袁世凱又說道:“芝泉,我知道你一直想要恢復共和……這件事我……我只怕沒有時間也沒有力氣再跟你談了……無論後世如何評論……都已成定局……我只知道我對不起你,不光是帝制這件事,還有其他許多事情,我最後也最真誠的對你說一句對不起。希望你能接受。”

段祺瑞連忙說道:“項城,你放心,我雖然怨過、恨過,但我從始至終都能理解你。我這句對不起,我接受了。”

袁世凱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說道:“如此……如此我算是了卻了一樁心願……最後,最後一件事,我希望你能認真聽,算是我這個老友最後求你的了。不管今後國家走什麼體制,都不要遷怒我的家人,你是我的老朋友,我的兒子,我的家人,你一定要替我照顧。”

段祺瑞一邊點着頭一邊說道:“我會的,你放心,我一定會的。”

突然,袁世凱掙開袁克定一直拉着的手,伸手揪住了段祺瑞的衣角。

段祺瑞見狀趕緊俯下身子,湊到袁世凱跟前。袁世凱吃力的在段祺瑞耳邊說道:“芝泉,袁肅是狼子野心,若是他有異心,你一定要剷除他……什麼人是最可怕的,就是袁肅這樣的人。他可以默默無聞,也可以忍氣吞聲,可一旦掌權,便轉眼間化成狼虎。芝泉,放眼北洋,也只有你能對付他了。”

這番話一出,最先感到驚訝的發到是一旁的袁克定。他睜大眼睛盯着父親好一會兒,嘴巴半天合攏不了,真沒想到父親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段祺瑞雖然有幾分錯愕,但很快又恢復自然。他其實也很期待袁世凱有這樣一番話,不枉自己從始至終未曾背叛過袁世凱。有了這番話,他就能名正言順的對付袁肅,同時也名正言順的來恢復共和。

正當他準備開口說一些話的時候,袁世凱的手忽然無力垂下,不僅如此,就連本人氣息也虛弱到幾乎察覺不到的程度,其他書友正在看:。一旁的醫生連忙請袁克定和段祺瑞退避,又招呼其他醫生趕緊前來搶救。哪怕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醫生肩負着許多壓力,也不得不去做。

晚上十點鐘剛過不久,寢宮內的一名醫生帶着極其悲慟的表情出來,再次請袁克定入內。又過了幾分鐘後,隨着寢宮內傳出袁克定的一聲長長哀號,在門外等候的衆多官僚們紛紛低下頭哀嘆,任誰都很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又過了一陣,醫官處陳主任疲憊又哀傷的推開寢宮大門走出來,用低沉的聲音對左右等候了幾個小時的衆人說道:“十點零五分,大皇帝陛下昇天了。”

全場肅然,有幾人頓時失控嚎哭,更多的人則是低聲哭泣。

神色一直凝重的袁肅長長嘆了一口氣,旋即又擡眼看了走廊對面的段祺瑞,段祺瑞臉上正掛着兩行老淚,一名侍從官正攙扶着他。袁肅不知道袁世凱最後給段祺瑞說了什麼話,但是從隨後袁克定的臉色看出,顯然段祺瑞是接受了另外一項遺命。他或許能猜出是什麼內容,但這些都不重要,因爲自己早已計劃好了一切。

他不會在乎所謂的“共和”制度,也不會在乎袁世凱是否忌憚自己。他手中掌握着北洋一大半的軍權和經濟資源,這些足以讓自己完成接下來的計劃。

次日早上,袁克定的繼位儀式有條不紊的進行。儘管總理派一直大肆反對,但在袁肅的強硬態度之下,總理派除了拒絕出席典禮之外,也沒有其他阻止的辦法。同日,袁肅在北海陸軍部大院宣佈加封攝政王,並且通電全國表示中華帝國正式進入君主立憲制預備期,改內閣總理爲執政首相,要求各省開始着手籌備全國普選計劃。

在新聞發佈會上,袁肅與袁克定共同聲明,全國普選計劃籌備期爲五年,帝國中央政府必將在五年之內完成全面過渡,開啓中華帝國民主時代。

十二月二十日,袁肅又制訂攝政王禮制,規定攝政王爲特定王位。在全國普選順利展開之後,只有當選執政首相的皇室直系成員才被稱攝政王。而在普選推行之前,攝政王爲代理帝國中央政府首腦。

袁肅的兩項決議給了民主人士新的希望,雖然有不少人認爲五年籌備期是藉口和拖延時間,到時候仍然會有變卦。但更多的人則還是能夠感受到民主時代的迫近,好歹只是五年,總比無限籌備期有個盼頭。

至於南方殘存的革命黨勢力和地方軍閥勢力,在帝國中央政府的干預之下,很快就出現了分裂。一派爲保守派,在宋教仁、蔡鍔爲首之下,選擇了對帝國中央政府的妥協,耐心等待民主過渡期,並且也積極參與地方議會的競選和宣傳民主;另外一派仍然在負隅頑抗,只是聲勢大不如前,只能再次轉入地下。

總理派在袁肅的幾次新聞發佈會之後,政治力量愈發無力。繼而段祺瑞和馮國璋之間也出現矛盾裂痕,漸漸鬆散和失去原有的優勢。只是段祺瑞仍然有足夠的政治威信,單憑他本人的意志維持着與袁肅的鬥爭。

甚至在一年之後還發生了一次極其嚴重的軍事對峙,那就是中央近衛軍與皖系軍閥在淮河一帶的衝突。段祺瑞和袁肅互不讓步,大戰一觸即發。但最終由張謇、馮國璋等官僚出面調停,以及正好發生一九一七年的巴黎和會事件轉移了大部分視線,最終化解了這場矛盾。

清晨,袁肅在穿戴好攝政王禮服,來到大書房的落地窗前,望着天邊越來越紅雲際。他忽然有一種衰老的感悟,雖然才七八年的時間,但世間的變化實在太多。可是轉而又想,他這七八年所做的所有事情,正是爲了改變中國的現狀,希望能建立一個完善的政治制度,讓中華民族成爲世界首屈一指的民族。

“五年,就再等五年。我中華帝國必將走上強國之路。”他自言自語的說道。

隨後,大書房門打開,副官杜預提示馬車已經準備好。

袁肅拉了拉禮服的下襬,轉身邁着堅挺的步伐走向大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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