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赫連舞都笑着把魚食慢慢往下扔,有些小姑娘看我這裡魚多,也擠在一邊餵食。等我想離開時發現人已經多的寸步難行。我只好靠在欄杆上等着人羣散去,突然不知道是誰踩了誰一腳,一陣天旋地轉之後,我伴隨着衆人的驚呼聲華麗麗的落水了。
水還算不上冰冷,但也不太好受就是了。水滲進了我的衣服裡,可憐我今天穿得還是紗質的衣服,那在水裡是非常重的,還沒有什麼浮力。所以我撲騰兩下之後開始往下沉了。我不會游泳啊!
“小姐!”赫連舞着急的在上面叫着,很巧的是她也不會游泳!四周漸漸圍過來許多看熱鬧的人,你們到是先把我弄上去再說啊!就在我體力快沒了的時候,一隻強而有力的手纏上了我的腰,我感覺到了有人在救我,就停止了掙扎。我以前可是學過的,落水的時候有人救的話不能亂來,以免兩個人都淹死。
等到我被放到岸上之後,我才睜開眼睛,眼睛上面還掛着水,只模模糊糊的看到一個影子。我用手抹了抹眼睛,一張非常陽剛的臉映入我的眼中。
皮膚略黑但是膚質不錯,眼睛十分有神但讓人覺得有些許淡泊。緊抿着的雙脣很薄,讓他看上去多了幾分冷漠。他給我的感覺十分的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
“士臣,衣服拿來用一下!”那男人打量了一下我因浸了水而緊貼身軀的衣服,頭也不擡的說道,過一會一件黑色的外衫遞了過來,他用衣服包住我然後扶我站了起來。
“小姐,你沒怎麼樣吧!”終於從人羣中突圍出來的赫連舞連忙跑到我跟前,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我目前的狀態委實狼狽,混身上下都滴着水,果然落水鳳凰不如雞。
“內人隨我們暫住寺內,且與小姐身形相似,小姐若不嫌棄,就讓內人拿套衣服給小姐換上吧!”把外套給我的那個人開口說道,我點了點頭,我這個樣子也實在沒法回相府再換。不過這寺廟內可以住女人嗎?
赫連舞扶着我跟着他們倆的身後向給香客住的禪房走去,剛推開房門一個身形嬌小的女子就迎了上來,看起來他們夫妻倆感情到是挺好。
那夫人說話溫溫柔柔的,標準的大家閨秀,看形爲舉止皆儀態十足,想來必定是家世良好的千金。夫人弄清楚經過之後,讓丫環帶我到內室去換衣服,拉着她夫君小聲的說着話,看樣子應該是新婚!
“謝謝方纔諸位的搭救,小女子楚天香,敢問諸位的姓名,改日定親自上門道謝?”換上乾淨的衣服後,我向他們三位行了個禮。
“你對我們應該不陌生的,我是蘇士臣,蘇士賢的大哥,這位你在皇宮應是見過的,三皇子慕容青洛,內人辛曉。”我一聽愣住了,原來這就是蘇家大公子了,細看之下果然與蘇十賢有幾分相似。只是因爲習武的原因比蘇士賢看上去陽剛的多,也略高一點。傳聞他年紀輕輕就手掌兵權,於二年前娶了八府巡按之女,然後就一帶着妻子一直在邊境地區。現下這位如果不是小老婆的話,那蘇士臣到是個不錯的人。
至於三皇子,我倒是真沒有什麼映象,那日與皇上他們用膳,也不過是隔着桌子瞄了兩眼,難不成就是因爲這個我對他有些熟悉的感覺麼?
“原來是三皇子和蘇家大公子,天香到是久仰了!”
“哦,那你說來聽聽,我不在京城的兩年,他們又怎麼造我的謠了!”蘇士臣咧嘴一笑,毫爽的問道。
“這……”我本來也是這麼客套的一說,他蘇士臣怎麼還當真了。
“楚小姐來此爲何?”慕容青洛淡淡的開口問道,正好給我解了個圍。就是這個語氣讓我感到十分的熟悉,可是我明明之前沒有跟他交談過。
“來寺廟除了燒香拜佛之外還能做什麼?青洛你以爲人人都跟你一樣是追着某人來的!”還不待我回答,蘇士臣就搶着說道。我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蘇士臣的猜測,我就是來祈福而已。
“不過我倒是挺詫異我不過兩年沒回來,我們蘇家的傳家手鍊這麼快就有主了!”蘇士臣若有所指的看了一下我的手腕。方纔我因在水裡掙扎了兩下,把袖子捲到了手肘上,露出了蘇士賢送我的手鍊。
“傳家的?蘇士賢只說是小時候別人送他的,他放在盒子裡都很多年了!”我疑惑的看着蘇士臣。
“恩,確實是小時候送的,就是他出生的時候,家裡的長輩親自給的。誰會把傳家寶一天到晚拿在手上!你看,辛曉也有一條差不多的!”蘇士臣看我不相信,連忙拉過辛曉的手,掀開袖子給我看。
她確實戴着和我一條差不多的手蓮,惟一的區別就是我的上面是條鳳,而她的是條龍。不是吧!要不要這麼陷害我。
“那能不能幫我打開,我實在是弄不下來!”我和蘇士臣打着商量。
“不成,士賢可記仇的很,小時候家裡請來的先生當着衆人的面打了他的手心,他硬是使計讓先生少了兩顆門牙!”蘇士臣一副心有慼慼焉的樣子。
看來指望蘇士臣是不可能的事了,我嘆了口氣,還真沒想到蘇士賢還真惦記上我了,也不管我答應不答應,就先把鏈子給我套上再說,這娃也太自負了,那麼肯定我會拜倒在他的石榴裙下!
“三皇子是爲了何人而來?也是名間傳聞的高人嗎?”我看向慕容青洛,想轉開這個讓我不爽的話題。
“恩,沒錯!”慕容青洛想了想對我點了點頭,我實在是汗了,三皇子你多少兩個字會怎麼樣!這樣要我怎麼往下接嘛。
“郡主也聽說了,果然這事是想瞞都瞞不住啊!”蘇士臣一副早在我意料之內的表情,可是他們倆都完全無視了我的問題嘛。
“那郡主是來求什麼的,那人可以有求必應,只要你能入了他眼!”慕容青洛低聲的問了一句,聲音不大卻不失威嚴。
“呃,無非是家宅平安,天下太平之類!”我說得很是模糊,慕容青洛挑眉看了我一眼,我意然看懂了他眼裡的不信。我聳聳肩表示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謝過三位的搭救之恩了,那天香就先失陪了,難得出門一次,我得抓緊時間多逛逛!”跟這兩位溝通起來實在有些累。
“相請不如偶遇,不如郡主就和我們一起逛逛吧!”蘇士臣笑着對我說道,我發現我現在有被害妄想,看到蘇士臣的笑臉我居然覺得他不懷好意。
我點了點頭,剛剛受人他們的恩惠也委實不好拒絕他們。蘇士臣挽着他老婆走在前面,慕容紫君一個人走在一側,我和赫連舞走在最後。他們並沒有再回到之前放生池那裡,而是改道向樹林後面走去。
我跟在他們後面猜測着他們到這裡的來意,一道悅耳的木琴聲若隱若現的傳來。我側耳傾聽,卻又彷彿消失了。隨着我們向林子裡面的深入,木琴聲真真切切的傳來了過來。
蘇士臣轉頭看向慕容青洛眼裡閃過一絲驚喜,慕容青洛尋着那琴音走去。我對那彈琴之人十分的好奇,他的琴聲裡透着一種身處世外的清明,卻又有一絲對紅塵的眷戀。我加快腳步跟在他們的身後。
遠遠的看見了一個坐在草地上撫着琴的人,一身的白衣在一片綠色中很是醒目,他略低着頭,頭髮垂下來遮住了他的面容,不用每次出場都整得這麼拉風吧!我不用看都知道那是誰了,因爲赫連舞激動的用手掐着我的胳膊,實在是太疼了。
木槿並沒有因爲我們的到來而停止他的彈奏,我拍着赫連舞的手示意她不要太過於激動。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後,木槿停下了撥動琴絃的手擡頭看向我們。
“郡主以爲此曲如何?”這娃絕對是個假瞎子,我都還沒出聲呢。
“還湊合,挺適合晚上睡不着的時候聽,可以治療一下失眠的狀況!”我摸着下巴認真的評價了一下,蘇士臣夫婦倆和慕容青洛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我。
“果然還是郡主高見,這首曲子確實是拿來哄我徒兒睡覺用的!”蘇士臣夫婦和慕容青洛的下巴估計都要掉到地上了。我說難怪赫連舞聽到這首曲子會這麼激動。
“國師可否聽我說兩句?”慕容青洛恭敬的向木槿行了行禮,這國師的名頭就是能拿來騙騙這些無知的人,我不由的撇了撇嘴。
“不是我不想聽你說,而是世間萬物皆有定數,就算我告訴你結果又能如何,憑你一已之力如何能逆天?”我看着木槿又開始講那些虛無的大道理,索性就坐了下來去撥弄放在地上的木琴。
蘇士臣看我在國師面前如此不拘禮,眼裡閃過一絲欣賞。我伸手撥了撥琴絃,發現和我以前學的古箏音律十分相似,便隨手彈了兩句,就當給他們當背景配樂了。
“可國師不稱讚過我以我的性格如若能成爲一國之主國家會更爲之昌盛!”慕容青洛不死心的繼續說道。哇,這廝膽真大,幸好我平日跟慕容紫君的關係不太好,他現在可是明目張膽的想把他大哥一腳踢下來。
“那不過是木某信口胡言,三皇子不用這麼放在心上!誰主天下,命中自有定數,我勸三殿下也不要太過於執着。”木槿顯然有些不煩惱了。
“國師在父皇眼中的份量從沒人能替代過,只要國師站在我這一邊,啓會讓別人爭了風頭!”
“三殿下謬讚了,我不過爲聖上之臣子,不足輕重,三殿下還是請回吧!”木槿說完話便轉過身去,堅決的表明不想再談下去。
“行了,國師不肯鬆口,你再怎麼說也無濟於事,不如改天再說,指不定哪天國師就改變心意了!”蘇士臣阻攔住了還想再開口的慕容青洛,慕容青洛想了想轉身走了。
蘇士臣看了一眼在毫無形象坐在地上撥着琴絃的我,剛準備開口喊我一起走。
“早些就聽聞永幸郡主琴藝了得,不如可否彈奏一曲?”木槿用着不容拒絕的語調問着我,蘇士臣也不多問什麼,扶着他老婆追趕着慕容青洛的背影去了。
待蘇士臣走遠之後,果不其然赫連舞欣喜的跳進了木槿的情裡,唉!可憐的我只能低頭研究着琴絃。我最近倒是過得愁雲慘霧的,他們到是相見歡了,還完全忽視着我在一旁說着話,太不像話了。
“天香你是不是最近遇到了什麼難題?”木槿實在看不下去我虐待着他的琴,終於開口對我說了一句話。
“你什麼都知道還問我幹什麼?”
“其它的我不能多說,我只能說你目前的方向沒有找錯!”我盯着他,準備聽他接下來說什麼,結果他就這麼閉嘴了,靠,每次都說一半,讓人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