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百年的停屍房
狗根子對於自己的境遇倒是並不太在意,反而在背後一個勁的問我佛牌的事情究竟有沒有瞧出什麼頭緒,董家輝大老闆來之前可是許下了十五萬塊獎勵的,咱可不能讓到手的錢給飛了。
我對他說不用急,高家坡的這檔子事說不定和佛牌是同一件事,能把詛咒的事給辦了,估計佛牌的事也能了結。本來以我這半吊子的水平辦佛牌的事兒就是兩眼抓瞎,但是現在有了這麼個會彝族巫術的老村長在,這事兒說不定就有了辦法了。
但是憑我的直覺,關於高家坡的往事,不論是老村長還是羅通指定都有秘密瞞着我沒有說,就算告訴了我的事情裡指不定也有假話,他們沒道理一上來就對我這個外來人推心置腹,而我更沒有理由對他們放心。
至少當我問起羅通他們晚上所做的那場儀式究竟是在幹什麼的時候,他閃爍其詞的樣子就說明了其中肯定有鬼。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得先聯繫一下還在酒店裡住着的董家輝,這一夜過去了,也不知道董老頭子睡踏實沒,那塊翡翠佛牌可還放在他身邊呢。如果傳說中的虎妖就是佛牌招惹的玩意,這回它可算榮歸故里了,會不會鬧出什麼事來,還未可知呢。
這天一早,我們的早餐還是老村長小賣部裡的“康帥傅”,不過沒收錢就是了。吃完方便麪,我在小賣部周圍稍微溜達了一下,遇到了不少一早上就下田裡忙活的農民們。
我私底下偷偷問過老村長,昨天夜裡那個好像邪教的祭祀儀式究竟是幹嘛的,他一臉坦然的告訴我,這是他們在祭祀亡去的祖先,以庇護後人平安。若是早幾年的我,說不定就被他給騙過去了。可是我做藥材生意這麼些年,那些個供應商裝起好人來可比他厲害多了,但是給出的價格依舊水分很大。
陽光之下,這些老實巴交的農民臉上根本瞧不出昨夜披着兜帽時候的那種陰森詭異,也許是因爲長期遠離外面打的社會吧,他們的臉上有的只有淳樸與憨直
。普通的村民和老奸巨猾的村長以及一臉兇相的羅通一夥兒簡直是兩樣人。
直到早上十點的時候,小賣部裡的電話才通了,我急匆匆的打了個電話給董老闆,可是連播了好幾通,都是無人接聽。太陽都升到這麼高了,他老人家不會還在賴牀吧,還是說出昨天夜裡又出了什麼事?
接着我又打了幾個汽修廠的電話,但是對方一聽到地點是高家坡要麼推脫說不認識地方,要麼直接把電話就給掛斷了,倒是讓我碰了一鼻子灰。送上門的生意都不做,這個高家坡真的有這麼可怕麼?
我一肚子心思的坐在村裡小廣場的石凳上,而那個村長卻連小店也不看了,一臉壞笑的和我大眼瞪小眼。這老頭現在對我們的態度可算曖昧至極,既不提要求,也不趕我們走,不知道他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我能感覺得出來,他對我們肯定是有圖謀的,昨天車子又是被人放氣又是被人偷油的,十有*和他逃不了關係,但是他現在的態度,倒是讓我有點摸不着頭腦了。
再加上鳳慶城裡還有個財神爺情況不明呢,是該留還是先回去瞧一下,真是弄得我頭大的厲害。
我正在糾結着,不知道狗根子從哪裡跑了過來,他斜着眼睛瞥了一眼老村長,然後湊到我的耳朵邊上,壓低了聲音對我說:
“許哥,這個村子後面真有夠邪門的。”
邪門?我看見狗根子的臉色都有點發白,這小子究竟瞧見什麼了?
“你這娃子盡胡扯,不過是些死人罷了,有什麼邪門的?”老村長的聲音鑽進了我的耳朵。
這一句話可嚇得我心裡咯噔一下,我們之間隔着這麼遠,狗根子的聲音也刻意壓低了,這死老頭子竟然能聽得清我們說話?這份功力可就和我師父差不多了。
更不用說老頭嘴裡說出來的話,本身就有夠邪門的了,咱中國人不都講究入土爲安麼,把個死人停在村子裡算是怎麼回事呢?
“走吧,我帶你們去瞧瞧好了。”老村長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然後搖搖晃晃的就往村子深處走去了。
我和狗根子對視了一眼,然後也跨步跟了上去
。
老村長選的是一條非常幽深的小道,我跟在他身後,只覺得石子路那頭不停的有一陣陣冷風吹來。現在是仲夏時分,大太陽底下我竟然感到身上一陣陣發冷,這村子裡究竟還藏着多少秘密?
走着走着,石子路兩邊的磚房變得越來越矮,也越來越破舊,到最後直接成了一片片的殘垣斷壁,滿目瘡痍,簡直就跟廢墟一樣。好端端一個村子,怎麼會有這副景象呢?難道也是因爲一百多年前的那樁子事麼?
我看見狗根子不知何時偷偷拿了一根木棍藏在身後,雖然我對這個老村長也不放心,但是這小子這樣也實在有點小題大做了,憑我們兩個大小夥子,難道還對付不了眼前這麼個手無寸鐵的糟老頭子麼?
可是幾分鐘後,我跟着老村長走到一排建築面前的時候,才知道狗根子拿木棍原來不是爲了對付老頭。
眼前是一排石頭壘起來的房子,外面的牆壁上已經長上了青苔,看起來很有些念頭了,但是依舊密不透風,每間屋子除了有一扇關的死死的門外,連一條大點的縫都沒有,更別說窗戶了。
然而再嚴密的石牆也攔不住屋子裡面那股子氣味透出來,這種味道前幾天我剛剛聞過,就是在那具羅通他們用來詐騙用的屍體上聞到過的福爾馬林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除此之外,這裡的空氣中還瀰漫着另一種古怪的氣味,有點像衛生間里長久不見陽光的毛巾,腐朽得令人作嘔。
這是死氣的味道,最常出現在屍體的身上,但是基本微不可查,現在如此濃烈的死氣味,只能說明這附近肯定有屍體,而且數量很多。
“來吧。”老村長乾淨利落的說了一句,然後帶頭走進了一扇門裡。
我硬着頭皮也走了進去,然而眼前的景象讓我差點叫出了聲。
整個屋子裡四處都是鐵架,被分成一格一格的,每一格里面竟然都躺着一具屍體,男女老少什麼年齡的都有。我機械的掃視了一遍,這間屋子裡怕不有一百多具的屍體,它們被整整齊齊的碼放在鐵架之上,就像是貨物被放在貨架上。
我簡直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眼前的景象,可怕?震撼?或者兩者兼而有之?我強忍住雙腿發軟的感覺,轉頭看看狗根子,只見他臉色煞白,但之前可能已經看過,所以還能勉強站着
。
“你瞧,只是一些死人,沒什麼邪門的。”老村長在屋子一角的香案上點了三炷香,拜一拜然後轉過身來,雲淡風輕的看着我們。
“這,還不夠邪門?”狗根子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而他手裡抓着的木棍早已經在進門的時候掉在了地上。
僅僅是屍體的話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這麼多具屍體都放在一起,實在是瘮的慌。我又一想這樣的屋子還有三四間,那就是說,這塊地上一共停放了好幾百具,甚至上千具的屍體,又覺得雙腿一陣打晃。
該不會高家坡這些年死的人都在這裡了吧。
我隨口說了這麼一句,誰知道老村長竟然笑了,他朝着我點點頭,說到底是蕭天石的徒弟,你這個小夥子猜得不錯,這裡停放的,全都是高家坡一百多年來死去的村民們,這裡放着的是建國後的。
我打眼瞧了瞧,屍體身上穿着的衣服確實是那個年代的款式。
儘管看起來匪夷所思,但是我選擇了相信老村長說的話,他沒必要說這麼個天方夜譚似的謊話唬我。
但是幾十年都過去了,屍體們竟然都沒有腐爛,這就值得思考了。這些房子根本不具備儲存屍體的功能,不透光不通風,天氣熱的時候就像個蒸爐,屍體放在這裡面不出兩天就該爛的生蛆了。
偏偏眼前這百十具屍體雖然膚色有些變了,但確實沒有半點腐爛的跡象,僅僅憑着那些福爾馬林,根本不可能達到這種程度。
拋開技術因素,道術層面倒是也有能保持屍體不腐爛的方法,那是一種叫做“聚陰池”的格局,顧名思義就是大量聚集陰氣的地方,有自然的也有人工的,死人葬在聚陰池裡,因爲陰氣的關係,屍體便不會腐壞。古時候的皇帝老子,想要讓自己千年不腐萬年不壞的,在修建陵墓的時候,大都會選擇聚陰的地方,或者乾脆人工造個聚陰池。
當然眼前這件石頭房子就更不可能是什麼聚陰池了。
難道是因爲什麼巫法麼?三苗人從古時候流傳下來的巫術和道法既有相通之處,又自成體系,古老又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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