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習習,吹來的髮絲都有些暖意,本該奏起美妙的歌,爲了提高八年級的成績,學校便要求八年級四月份開始上晚自習。
放學鈴聲已經響過,然而花園裡的兩個人,依舊注視着對方,遲遲不願離去,秦青、依依還有維諾便都在燈光陰暗的操場裡踱步,不知名的,還以爲這三個女同學在苦惱的學習。
“怎麼了,從剛剛到現在一直不說話?”花園一直是他們的聖地,見證了他們美好的記憶和愛情,此刻,林軒彬擡着眼眸一臉單純的看着她,擠出大大的眼袋,看着就像是小獼猴。
然而,金靜卻怎麼都笑不出來,一下子撲進他的懷裡,眼淚便再也止息不住。
“是誰欺負你了嗎?你怎麼了。”林軒彬第一次有些手足無措,看着她,慌張的不知道把手放在哪裡,最終是停留在她的背上,輕輕的給她拍拍。
“傻瓜,我真的不想離開你,可是,可是,我。”她再也說不下去,心中的一絲絲絞痛,就這樣,止不息她的哭聲。
聞言,林軒彬的手停頓在空中,整個臉上的溫柔都被震驚所代替,半響,他似有所領會的說出一句:“你要和我分手了嗎?”
他萬萬沒有想到,昨日她還和他說着,她多喜歡他,今日卻哭着要離開他,整個人都傻愣在那裡,這是他第一次付出的感情,第一次淺嘗的愛情,卻無聲無息便要在含苞待放的花蕾裡枯萎。
“不,不是!我不是,可是。”其實沒什麼兩樣,她哭着解釋着。
聽見她說不是,他的心整個都放了下來,只是她又是什麼意思,他看着她,希望她給他一個解釋,然而在知道之後,他又多麼希望,他不曾知道過這個消息,但也許,那就是命運,青春是一道明媚的傷。
“那是什麼?”他問出口,一雙眼睛直看着她,看的她不忍。
“我要出國了,五月份的機票,今天我爸爸已經過來幫我辦了退學手續,從明天開始,我就不會再出現在這裡了。”金靜就像是敘述一件好不關己的事實,卻深深的灼痛了林軒彬的心。
“爲什麼現在才告訴我,你要出國,可是你之前並沒有和我說起。”林軒彬眼神裡都是悲傷,難過的感覺,讓他覺得心都在刺痛。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是我阿姨幫我辦的,之前一直沒告訴我,昨天我爸爸從國外回來,就是要帶我出去。”金靜哭着,看着他,好像更爲不捨了。
“我不想,我不想你出去。”他難過的說不出話來,整個人喉嚨都在哽咽着。
“你會等我嗎?有一天,我還會回來。”金靜滿眼淚水,此刻卻笑靨盛開,像是明媚的陽光下盛開的紫玫瑰,又像是月夜下,灼灼其華的曼陀沙華,一個少女,開盡了所有她的美麗。
“我,我不知道。”他退縮了,他承認,這個風華的世界,讓他險些迷碎眼。
“那我們還是就此告別吧!”你爲何要說真話,就算是欺騙,也暫且許我一個美麗的未來,夢幻的世界,不至於,讓黑暗一下就黑了我的眼。
她幽暗了所有的光芒,所有的風華,所有的光彩,就像是枯萎的玫瑰,就像是折翼的天使。
他亦是痛苦,迷濛,不曾想過未來,只想現在擁有,所有面對沒有定數的未來,他怯弱的退
步而去。
他沒有說話,那一刻,她的心涼到了谷底,轉身,就跑出校門口,一個人踉蹌的走着,走過他們所有曾經走過的地方,那些笑聲似乎還在耳畔,那個溫潤的懷抱還在身旁,卻一下子,冰冷如寒夜。
“額,沒想到,金靜竟然要出國了。”維諾有些垂着眼,感慨着,以後,她可怎麼辦呢,在班級裡,能有幾個像金靜這樣的朋友,看來近一段時間,她是要一個人憂鬱幾天了。
“我也是沒想到呢!昨晚,金靜跟我哭訴的時候,我也是嚇了一跳。”其實我們都有傷,想起昨晚,就像是個夢一樣。
“額,世事多磨,我看,在一起的機率很渺茫。”秦青說着,感情這種東西,她已經不怎麼相信。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誰能預料的到命運這樣的東西。”依依感慨着。
“我可不信什麼命,只要自己想要改變,拼卻全力都要去試一試,大不了就是一死。”陳千雪在心裡說着。
“有些後果,是比死還要厲害的東西,你這樣說話,是不負責任的。”依依有些固執的說着。
“你就是顧慮比較多,所以才永遠只能做縮頭烏龜,誰能預料命運,相信命運的人,多半已經沒了鬥志,所以只能奄奄而終。”陳千雪反駁道。
“可是鬥了,又如何,得到了又如何,得不到又如何。所以,這個世界,命運,我們,到底該做什麼樣的決定,該走什麼樣的道路,該怎麼樣的活着。”依依有些無力的迴應着。
“誒,秦青,你們看,那個男的,怎麼這麼像房煒傑啊,他旁邊那個有點像那個什麼楊婕。”維諾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看着在前面走着,越來越近的人。
秦青眼尖,一眼就認出,但是自尊心讓她立馬就否認,“不是啦,你看錯了,走走走,我們快過去看看金靜,這麼久都沒什麼動靜。”連忙拉着維諾就走,依依看出那個人就是房煒傑,但是秦青這麼說,也便沒說什麼,就跟着她們走了。
“秦青,你怎麼就不相信呢,那個就是房煒傑和楊婕啊。”維諾有些固執的撅着嘴說着。
“好了,我知道,我知道是她們。”秦青無奈又倔強的說着。
“我就說嘛,竟然揹着你偷情,我們過去,給他們兩巴掌。”維諾咬牙切齒的說着,就要向後走去,依依一把攔住她,搖了搖頭。
秦青面無表情的說着:“我們已經分手了。”鐵一般的事實,說出來,竟有些輕鬆和釋然,好像壓在心頭的怨氣,一下子都消散了。
“什麼,不是和好了嗎?怎麼又。”維諾震驚的不能自己,聲音有些尖廖。
“是啊,所以,大小姐,不要這樣驚訝好不!你的聲音,我看,他隔着遠都聽見了。”秦青有些無奈的說着。
“怎麼回事啊!”依依問着。
“就是那天我們年級打七年級的事情,他把氣發在我身上,而且他旁邊還有楊婕的聲音,然後我就說分手了,本來我也不生氣的,可是,誰知他發了一條短信,說什麼後悔和我在一起,從沒喜歡過我,和我在一起的時光是他最痛苦的時光,你說氣不氣人,導致我怨氣大啊!不過,我也不想理會,賤人,就是矯情,分手就分手吧,還非得這麼捅對方一刀才罷休,我真是
瞎了眼了,虧我心裡還一直以爲初戀是這麼的美好,還一直覺得當初的我們是值得紀念的,現在,忘光光最好。”秦青一口氣說完,一刻不停,終於泄氣了,憋了這麼久的怨氣。
“感情的事情,本就是雙方的事情,會怎麼樣的對待,憑着雙方的性格而定呢!我也沒想到,他會說出那樣的話來。”依依搖搖頭,有些失望的神色,這個紅娘當的,確實是磨人心了。
“果然是狗男人了,怎麼能這樣傷女生的心啊!不過,你們結束的都有頭有尾,哪像我的初戀啊。”維諾有些傷感的說着,她說過要放下李宣,卻終究無法放下。
“我們都是可憐之人,一個失戀,一個莫名被甩,一個被拒絕,看來,愛情終究不是我們的歸宿,生命裡的過客而已呢!”秦青感慨的說着。
“是啊,幸好,我們還有友誼,還有你們在。”維諾點點頭。
三個人的手就緊緊的攥在一起了。
“誒,金靜呢!”看着空無一人的花園,沒有一個人在,她們傻眼了。
“難道兩個人要來個臨別幽會嗎?可是住校生怎麼出得去學校啊。”秦青恍惚的說着。
“趕緊電話打個給她吧!別做出什麼出人意料的事情來。”依依有些擔心的說着。
“恩恩。”維諾連忙拿出手機撥過去。
只聽見那邊哭聲很大,“喂。”她哭的不成樣子,身邊好像有很大的水流聲。
“金靜,你在哪兒啊!一個人嗎?”維諾有些着急的問道。
“我,我,我在沙橋壩上,一個人。”她哭了很久,聲音都抽噎起來,一嗝一嗝的。
“我們馬上過來,你在那裡等我們。”維諾着急的說着,連忙掛了電話。
“姐妹們,我們要衝過去了,那丫頭一個人在沙橋壩上吹風呢!”維諾說着,拉起三個人就跑,柔柔的夜風在耳旁呼嘯而過,因爲流速太快,也會刮痧的人臉生疼。
平常校門口還能攔到一些三輪車什麼的,但是現在晚自習已經結束很久了,十來點鐘出去,三輪車都沒有了,再說,她們學校處的地方就是山溝偏僻處,真不知道那丫頭是走了多久,才走到了沙橋壩上,沙橋壩在沙鎮的東南方向,而八中位於西南方,正好是兩邊方向上的極端,相隔甚遠。
沒辦法,現在只能沒命一樣的跑過去了,三人緊握的雙手,激動的心就要飛出去一樣,奔跑着,腿腳都不是自己的了,比八百米都要賣力,成排跑着,成爲了馬路上的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晚上,他洗了個澡,洗去一身的疲憊,打了個電話給千又,“我今天去了他的公司,執行董事長,他已經讓我接任,不需要再持有股票。”他說這話,是怕他做無用功。
“嗯,我知道,你安心做你的事吧,我已經幫你把賬號建起來,有大量的資金已經開始運轉。”姜千又說的認真,整個人都很嚴肅。
“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做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這聽着,他好像才離開了十年,卻對他是如此的陌生,他們都還是十八歲的少年,卻好像瞬間老成了不少。
“我唯一能告訴你的,就是,我在你爸爸的身上,放了芯片,我們時間不多了,必須要快點解決這些事情。”姜千又有些急切的說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