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此人說話的聲音並不大,但因爲在楊文軒說話時,大家都靜下來,故他的聲音便是顯得相當的刺耳,不少人眉頭立馬蹙起,但竟然無人斥責,反倒是還有人附和哄笑,顯然對楊文軒說楊凝風要參加選擇賽,而且還是想進前三的話而感到不屑。
楊文軒的臉一下子陰沉了下來,不過,順着那聲音來源瞥了一眼,那人是族中九長老楊文凱的兒子楊雷,在族中年輕一代倒也是好手,也是這一次選撥賽前三的熱門人物之一,一身修爲八段士品,在族中年輕一代的排名第三,僅次於楊玄鴻與楊正成之後。
不過,因爲對方是晚一輩,楊文軒倒是不好發作,要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而 計較一個晚輩的話,顯得有失身份,於是眉頭皺了一下,卻是不說什麼。
可是楊文軒不好發作,但楊凝風卻不一樣,大家輩份相同,沒那麼多的顧忌,而且對方也是楊玄鴻的支持者之一,此時說話,說不定是得到楊玄鴻父子的授意,不但是在羞辱他,也是故意的要落他父親的面子,於是臉色一沉,雖然當則盯着楊雷,陰森而道:“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說我是廢物的?有種站出來!”
剛不久才與楊正成交過手,已經是領教過八段士品實力的他,雖然明知楊雷也是八段士品實力,但楊正成的排名還在楊雷之上,楊正成他都不怕,更加不會怕一個楊雷。心念一動間,決定現在就拿這傢伙來立威,只要他當着大家的面表現出足夠的潛力,今天楊玄鴻想借楊明濤之死來扳倒他就更不容易。
“站出來又如何?楊凝風,難道我有說錯嗎?就你這點微末之技還好意思參加族比選擇賽,要是真讓你進入前三,不正好讓趙家和羅家笑我們楊家無人嗎?”
楊雷現在就是要趁機表現,討好楊文堂和楊玄鴻,聽到楊凝風的喝聲便是冷冷一笑,越衆而出,輕蔑的看着楊凝風說道:“如果你不是嫡系長孫的身份,像你這樣的廢物早就該夾着尾巴做人或是不知道死多少次了,哪裡還有你在這裡大呼大叫的份?像你這樣的廢物,你根本就沒有資格站在這祠堂中說話,這會讓祖先蒙羞!”
“是嗎?”
楊凝風聽得這等重話,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怒氣,僅是淡然一笑,臉微微一揚,平緩的聲音從嘴裡緩緩吐出:“楊雷,你一口一個廢物,如此瞧不起我,那今天就當着全族人的面,我們來比一比如何?”
“凝風!”楊文雄一聽,心裡立馬一緊,忍不住輕喝出聲,制止楊凝風。開玩笑,楊雷可是如假包換,八段士品的實力啊!
“文雄,小一輩之間的一些小摩擦,你就不用插手了吧?”就坐在楊文雄地面的九長老楊文凱先是瞥了一眼楊文堂,然後說道。
“文雄叔,我們小一輩的事我們自已解決,你確實是不方便插手。”楊凝風也是說道。
楊文雄本想反駁楊文凱,但楊凝風的話卻是讓他一怔,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吞了回去,盯着楊凝風,回想之前楊凝風與趙東來交手的事,心想着就憑楊凝風那一套神妙的步法,跟楊雷打的話倒也不會輸得難看,而且現在他看到楊凝風一臉自信,顯然是有十足的把握,於是笑了笑,不再說話。
“怎麼比?萬一我一個錯手將你打死,那我豈不是也要關禁閉?哈哈,不過關禁閉也無所謂,反正我也是要參加選擇賽,而且鐵定是能進入前三,要關,那也得是在參加族比大會之後才能禁閉。”楊雷冷笑道,竟然再一次藉機用話來再一次諷笑楊文軒剛纔所說的話。
楊凝風雙眼虛眯而起,寒芒大閃,說道:“既然你這麼有自信,要不我們現在就立馬生死狀?如果你敗了,而你還沒死的話,就跪下來給我磕頭並當着所有人的面自認自已纔是楊家真正的廢物,而且以後見到我都要行跪拜禮,而你的命,從此以後就是我的,除了我,誰也無法決定你的生死,包括你在內!”
“要是你輸了呢?”楊雷嘴角微撇,冷聲問道。
“要是我輸,被你打死或是我自絕當場,如果你需要,以後我的命也是你的。白紙黑字,絕無食言!”楊凝風神色一肅,沉聲而喝。
此話一出,全場譁然。
雖然族裡嚴禁族中子弟互相殘殺,但要是兩者遇到爭端需要用決鬥才能解決的話,先立下生死狀然後進行生死決鬥的事,族裡雖然不支持,但卻也不反對。
立下生死狀,各安生死,死了就真的是白死,任何人都不得追究勝者的責任,楊凝風這話可謂是石破天驚,在衆人的心中掀起萬丈巨浪。
“不知死活,難道不知道楊雷已經是八段士品實力麼?立生死狀,這就是在找死嗎?”
“可能人家覺得能打死楊明濤不已經是天下無敵了!”
“你這樣的白癡,真的不配嫡系長孫的身份,要是以後他真的當了族長,就衝這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死活的性子,楊家被他領導完全就是自掘墳墓。”
“楊雷,答應他,像這樣的不知死活的東西,留着對我們楊家也是一種禍害。”
“爲了我們楊家以後,他要找死就成全他。”
“口出狂言,現在要是誰怕他被打死而阻止這場決鬥的話,我們楊家的嫡系長孫也算是我們楊家幾百年來最奇葩的嫡系長孫了!”
“立下生死狀,他就是嫡系長孫誰也護不了他。”
此時,一幫支持楊玄鴻的年青一輩,立馬趁機起鬨,無視楊騰、楊文軒等一衆長輩在場,個個默契的配合楊玄鴻和楊雷,要將楊凝風往死裡逼。
“凝風,立生死狀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立生死狀決鬥,這事也是需要刑堂的首肯,故楊天河不得不出聲了,雖然他的臉色仍是肅冷一片,但從他略顯關心的語氣中,顯然是在這關鍵的時刻,楊天河的內心中顯然是稍站在楊文軒父子兩人這一邊的。
故他說這一句話時,楊文堂的眼中立馬有一道隱晦的冷芒一閃而逝。如果日後楊文堂真的當了族長,楊天河怕且是因爲今天的這一句話而被楊文堂棄用,刑堂堂主要換主了。
“立生死狀決鬥,不計生死,凝風,你可是要慎重。”楊文雄本來對楊凝風已經是有了信心,但聽到要立生死狀,心裡又不由的忐忑起來,出聲提醒,不過,他見楊文軒竟然沒有半點反對的意思,倒是心裡又有些許的鎮定。
楊文雄說話時目光隱晦的看了一下高坐在族長之位上的楊騰,然後再瞥了一眼在族中聲望地位絕對也是一言九鼎,無人不從,無人不服,就是楊文軒和楊文堂這兩個族中巨頭也絕對不敢對他有半點不敬的楊清源,見這兩人竟然也不阻止,這讓他心裡感到有一點發寒,雖然知道,這兩人現在是想借此機會親眼看楊凝風的實力情況。
如果楊凝風輸了,那當然就徹底的被他們兩人當成了棄子,死就死了,就當是對楊明濤之死的補償。
當然,楊文雄倒也是想以另一點,現在也是楊凝風的機會,要是楊凝風贏了,那他就證明了他的潛力,因爲他是嫡系長孫的原因,到時,楊騰和楊清源肯定就會大力培養,楊騰退位後,將會將族長之位傳給楊文軒,然後再由楊文軒將族長之位傳給楊凝風。
“雖然他們殘忍,但處於他們這個位置也是情有可原,就連我這個當父親的現在不也是沒有出聲阻止了嗎?我可以拼命維護他,不讓他死在另人的陰謀算計中,但也絕對不允許他沒有尊嚴的活在這世上,如果我出言阻止,凝風此時退卻,那他以後真的是徹底的讓族人失望了。”
楊文雄能想到的,楊文軒豈會不知,此時,他的心裡也是彼不平靜。目光,略顯擔憂但更多的是鼓勵的看着楊凝風。
對於楊文堂的人不出聲阻止,當然是因爲他們對楊雷八段士品的實力有絕對的信心,認爲楊雷是不可能敗的,楊凝風完全是自找死路,當然不會出聲阻止。
而不支持楊文堂的人,見楊文軒都不出聲,他們當然也是不會再出聲。
“我有分寸!”
楊凝風感激楊文雄對他發乎真心的維護與疼愛,對他笑了笑,緩聲說道,但他的話,也是對楊天河說的,同樣,也是對所有支持他的人說的。說完後,看向父親,然後很自信的輕點了下頭,示意父親不用擔心。
“少爺,你一定要贏啊!”此時,在祠堂門口的雲蘿,一雙粉拳已經是緊緊握着。她現在能做的就只有在心裡默默的替楊凝風加油鼓勵了!
似乎是感應到雲蘿的擔憂和鼓勵,楊凝風擡頭向門口看了一眼,然後對雲蘿很平靜的笑了笑。
見楊凝風如此淡定,楊天河眼中有一抹亮光閃起,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楊凝風,隨後目光轉向楊雷:“楊雷,你呢?”
楊雷雙拳緊握了握,目光緩緩的從楊文堂、楊玄鴻以及他的父親楊文凱的臉上滑過,然後臉微微一揚,傲然道:“我還怕他不成?”
“好!來人,筆墨,印泥!”楊天河當則一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