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自作自受

徐長老冷笑道:“貴國一品堂的高手,胡吹什麼武功一品,原來只是些平平無奇之輩,要想見識打狗棒法和降龍十八掌,只怕還有些不……。”

剛說到這裡,徐長老突然大聲咳嗽,跟着雙眼劇痛,睜不開來,淚水不絕涌出。丐幫人衆紛紛呼叫:“不好,韃子攪鬼!”“眼睛裡什麼東西?”“我睜不開眼了。”各人眼睛刺痛,淚水長流。王語嫣、阿朱、阿碧三人,也同樣睜不開眼。

原來,一品堂高手已經在暗地裡,釋放了他們的招牌毒藥:“悲酥清風”。但聽得“咕咚”、“啊喲”之聲不絕,羣丐紛紛倒地。連智光和尚、譚公譚婆,趙錢孫、鐵面判官和他五個兒子,還有王語嫣和朱碧雙姝等等,全部紛紛中招,一個個癱軟在地。

段譽服食過莽牯朱蛤,萬毒不侵。但突然看見衆人紛紛倒下,還是不明所以。蕭昇見了他這呆頭呆腦的模樣,不禁有些想笑。當下斷喝道:“三弟,還不帶王姑娘快走?”

段譽“啊喲~”一聲大叫,再不猶豫,立刻俯身抱住王語嫣纖腰,展開凌波微步,閃電般衝出了人堆。混亂中更搶了匹馬,帶同王語嫣縱馬落荒而逃。

蕭昇沒有經歷過段譽那種奇遇,更從未見過什麼莽牯朱蛤。然而,憑着堪比大宗師級高手的強橫身軀,即使蕭昇吸入了悲酥清風,也可以瞬間調動身體的本能力量,把毒素從皮膚毛孔裡排出,什麼毒都不能對他造成侵害。

更何況,西夏一品堂衆高手都還沒出現,蕭昇已經預知道他們將會來,而且肯定會放毒害人了。所以,蕭昇表面不動聲色,實際早早就做好了防範措施。

以一種常人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獨特頻率,蕭昇不斷活動自己身上的肌肉,形成獨特的震盪波紋。進而揪動氣流籠罩身體,進行最嚴密的保護。

毒氣毒煙之類東西,來到蕭昇三步以外的地方,立刻就會被排斥開去,根本沒法靠近。所以乍看起來,蕭昇似乎好端端地站在杏子林中,實質他身週三步範圍的整片空間,已經和外界割裂,完全自成一體。

此時此刻,杏子林內,已經一片混亂。那些西夏武士們,在努兒海的吆喝指揮之下,紛紛上前捉拿丐幫弟子,還有智光和尚,譚公譚婆,單正父子等武林羣豪。

悲酥清風雖然厲害,但在室外的開闊空間使用,效果畢竟不如室內。所以作用在人體身上,效果也有強有弱。

某些被重點關注的對象,比方說徐長老,傳功長老等丐幫頭腦,當場癱軟在地,手足痠麻,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但另外有些年輕力壯者,抵抗力比較強,又恰好站在上風處,所以儘管雙眼刺痛,淚水長流,卻還有些力氣。眼看西夏武士過來捉人,他們不甘心束手就擒,於是紛紛拿起武器,奮力抵抗。

然而悲酥清風肆虐之下,即使這些年輕力壯者還有些力氣,頂多不過平常的十分之一、二左右而已。對上如狼似虎的西夏武士,哪裡還有半點勝算?

說時遲那時快,杏子林裡,到處是叫嚷聲、咒罵聲、叱喝聲、還有兵器交擊之聲。叮叮噹噹,乒乒乓乓響成一片。片刻之間,已經有七、八名丐幫弟子屍橫就地。

那些西夏武士殺得興起,一瞥眼,看見蕭昇好端端地站在旁邊,作壁上觀。他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哇哇怪叫着,同時舉起利刀,衝過來對準了蕭昇當頭狂斬。

電光石火之際,異變橫生!五名西夏武士掌中所握,那五口同樣以百鍊精鋼鑄成的利刀,還沒來得及砍上目標身體,已然感覺有股無形力量環繞目標周身,形成最牢不可破的防禦。西夏武士的手臂舉刀懸在半空,無論怎麼用力,赫然就是砍不下去。

彈指剎那,蕭昇微微一笑,輕喝道:“去吧。”手不動,足不擡,但那股無形的防禦力量,卻陡然自柔轉剛,猛地反彈出去。滂湃巨力似山洪暴發,洶涌狂襲。勢道剛猛絕倫,沛莫能御。

瞬間,那五名西夏武士,眉宇間同時流露出驚駭欲絕的震撼表情。嘶聲驚叫當中,百鍊精鋼的利刀赫然“乒乓~”全被震成粉碎,五名大活人則活像被攻城巨錘當胸狠狠撞了一下,身體凌空飛起,在半空中劃出道長長的拋物線,然後“噼啪~”重重墜落地面。五臟六腑全部破裂,渾身骨頭統統粉碎。人還在半空,早已經死得徹徹底底,神仙難救。

這就是今時今日,蕭昇用來護身,那一層無形波紋之真正力量。在和東荒之子決戰之前,這層無形波紋,只能用來防護毒煙之類無形無質的東西。但金鑾殿一戰過後,蕭昇的修爲又再度有所長進。

別說這幾名普通西夏武士,哪怕是丐幫四大長老等江湖一流高手,假如也揮動兵器要攻擊蕭昇。那麼他們的下場,也只會和這幾名西夏武士一模一樣。

假如說,宗師第三重困神境,是一道門的話,那麼此時此刻,這道門已經被蕭昇推開大半,只等臨門一腳,就隨時可以進入其中了。

以蕭昇遠遠超越同階修行者的強大生命力與精神力,他在宗師第二重亂神境,就可以抗衡大宗師第一重神奇境。那麼,假如他真正到達困神境的話,那麼甚至可以和大宗師第二重神異境的高手強者,好好掰一掰腕子。

西夏一品堂原本已經佔據全面上風,眼看着就要大獲全勝了。忽然間變故橫生,自赫連鐵樹以下,所有一品堂人馬,都當場大吃一驚。那努兒海回過頭來,看見罪魁禍首原來是蕭昇,不禁大怒。他扯開嗓子,尖聲叫道:“來人啊,把那南蠻子殺了,給兄弟們報仇。”

話聲才落,立刻就有十七八名西夏武士厲聲怒吼,分從四面八方涌過來。各揮兵器,要把蕭昇當場亂刀砍成肉醬。其中,更有四人是號稱武功一品的一品堂好手。武功不在丐幫八袋弟子之下。

蕭昇擡起頭來,顯然出一個溫文爾雅的笑容。明媚陽光恰好在這時候,透過樹枝樹葉的間隙,自半空中投射下來,落在蕭昇肩頭。霎時間,蕭昇渾身上下,都被一層奪目金芒籠罩。西夏武士也好,丐幫和中原羣豪也罷,都不自禁地一陣恍惚。儼然再分辨不清,究竟是人?抑或天意的化身?

陡然,蕭昇眉宇間笑容深斂,溫熙不再,殺意顯露。迅雷不及掩耳之際,他足下一頓,炸地狂飆。“武裝色波紋疾走——薙”發動!

只聽“轟~”一聲巨響,地面赫然憑空多出了個巨大凹坑。那十七八名西夏武士,同時感覺彷彿有人影在自己面前晃了晃,緊接着,一股冷風,幽幽吹入腦海之中。衆西夏武士雙眼發黑,兵器脫手,向後就倒,什麼都不知道了。

十幾件兵器,同時跌落地面,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聲音未停,蕭昇身形再現。他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彷彿從來沒有過任何動作。只是隨手從懷裡取出一塊雪白手帕,仔仔細細地擦了擦手指,然後扔掉。

回頭再看那十幾名西夏武士,赫然人人眉心處都多出了一個手指頭大小的圓孔。殷紅鮮血混合着黃白**,源源不絕地從孔洞中流淌落地。如此傷勢,哪怕華佗再生,也絕對救不回來了。

“武裝色波紋疾走——指槍。”

杏子林裡其餘人等,對於這一幕,都看得清清楚楚。西夏一品堂衆人,固然大驚失色。任他們想破腦袋,也想不通爲什麼蕭昇居然可以不怕悲酥清風的侵害,而且還有力殺人。丐幫和中原羣豪,則喜形於色,紛紛大聲喝彩。

丐幫傳功長老叫道:“好厲害的‘金剛指’!西夏狗,知道我們中原武功的厲害沒有?”

智光皺眉道:“不像金剛指,倒有幾分似是少林多羅葉指。出手毫無徵兆,又有幾分似無相劫指。”

趙錢孫冷笑道:“和尚好沒見識。剛纔那抱了個漂亮姑娘溜之大吉的年輕人,姓段,是大理段家的人。這小子和段家的人兄弟相稱,他使的多半就是段家一陽指了。”

單正連連搖頭道:“錯了錯了。段家一陽指從來不傳外姓。他分明姓蕭,並非姓段。所以使的絕不是一陽指。”

趙錢孫反脣相譏道:“你孤陋寡聞,懂得什麼?須知道……”當下滔滔不絕,一套又一套的歪理搬出來。雖然明知他是胡說八道,但單正被他說得頭暈腦脹,竟然想不出言辭來反駁。

奚長老性子最急。也懶得聽趙錢孫胡說八道。大聲道:“蕭公子,請你快快出手,被那這些党項狗都收拾了丐幫必有重謝。”

蕭昇哈哈一笑,道:“彼此無親無故,我爲什麼要救你們?要是喬大哥還在,憑他本事,自然輕輕鬆鬆,就把一品堂人馬都收拾了,你們又何必去求外人?鬧成現在這個樣子,完全就是自作自受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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