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2:煉化陰陽

在千鈞一髮關頭,把帖木兒救走的人,當然就是化名爲“司馬劍君”的蕭昇。

他在熔岩煉獄之地,擊殺了龍脈中另一頭守護靈獸赤鍊金龍,然後便躍入熔岩河流之中,要去追擊天妖傳人海山。可是突然間,卻感覺到龍脈震動,情況絕對非同尋常。放出神識觀察,發現原來是蕭元亨和大梵天王兩者,正在龍脈裡水火交匯之地交戰。

蕭昇和蕭元亨兩者,乃屬一體雙身。你即是我,我即是你,無分彼此。所以對於蕭元亨的實力,蕭昇存有百分之一百的信心。同時也自矜身份,不屑於以衆凌寡。故此,他並沒有加入到戰鬥之中,一起去對付大梵天王。

但不出手對付大梵天王,卻不意味着同樣不出手對付其他敵人。妖姬妲己,對於她的存在,蕭昇早已知曉。此刻乍見,雖說蕭昇根本不知道,她和帖木兒兩者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變故。但留着這怨靈繼續存在世上,也只會是禍害而已,總之斬之可也。

湘神劍乃是天神兵,和天晶、虎魄等屬於同一級別。神劍一斬之下,任你什麼妖魔鬼怪,都絕對抵擋不住。妖姬妲己至此被完全消滅。白鹿的遺憾,也終於不再增加了。

一體三化,化身之間,彼此互有感應。蕭昇闖入戰場,蕭元亨當然立刻就感覺到了。不過,此刻他和大梵天王之間的爭戰,已經到達最重要關頭,自然無暇分心去打招呼。

天龍刀雖然厲害,但蕭元亨體內,卻存有天神兵鳳皇。故此,即使他赤手出擊,任何一招一式,亦等同於神兵之威,決不會比天龍刀遜色。

再加上,蕭元亨剛剛又吞噬了碧目寒虺的內丹,雖說時間倉促,還未能完全煉化爲“天一真水”,無法施展鳳皇神罡的終極殺着。終究已經修爲大增。

大梵天王縱然有天龍刀灌輸靈力,卻依舊有所不及。故此,金鳳赤龍兩股驚世力量,僅僅只相互僵持了剎那光陰。那脆弱的平衡,便已經——轟然崩潰!

“嗷嗷嗷嗷嗷嗷~~~”

淒厲龍吟,沖霄嘯響。鳳凰金焰,徹底壓倒了赤龍刀芒。本來圓滿完美的光球,也隨之陡然扭曲。不但“裡百八式——火鳳燎原”的熾烈炎勁盡數衝向大梵天王,甚至連天龍刀的刀芒,也無從自制地被鳳凰炎勁所裹挾,往大梵天王身上回流倒卷。

勝者得到一切,敗者失去所有。儘管這已經是老生常談了。但唯有眼前這恐怖絕倫的境況,才能真真正正,把這句話的真意加以完美演繹。剎那間,兩股驚世力量,同時衝擊到大梵天王身上,令他驚駭莫名,也深感難以置信。

不堪暴力衝擊,大梵天王再也握不住掌中神兵。天龍刀脫手飛出,直衝洞窟天頂。緊接着,金、紅二色混合的滔滔烈勁,猶如山崩海嘯,直截了當地衝刷到他身上。

縱然大梵天王已經豁盡所能,最後一次運起“空滅無界”企圖護身苟延。可是在敵我雙方合力一擊之下,“空滅無界”根本只似肥皂泡般脆弱,輕易一觸即潰。隨即,大梵天王的身體盡被烈勁吞噬,迅即磨蝕成億萬微塵,當場名副其實,挫骨揚灰,魂飛魄散。

自命梵天轉世,雄心勃勃,壯志比天高的大梵天王,終於也落得個和百年前上代宗主相同的結局,徹底敗亡,萬劫不復。他的無敵傳奇,縱然再怎麼轟烈震撼,也只能在無限的唏噓無奈當中,黯然落幕了。

良久良久,瘋狂肆虐的金鳳赤龍兩股力量,終於消耗殆盡。洞窟之內,也重新恢復了平靜。只不過……如今這片洞窟,相比起之前,竟擴闊了一大圈。

亂石崩塌,活埋潭水。青蔥草地也早已無影無蹤,只暴露出大片焦黑土石。舉目環顧,原本一片安寧祥和的世外桃源,如今面目全非,變得滿目瘡痍。

蕭元亨長長吐了口氣,斂勢收式,徐徐坐下,開始運功調息。剛纔這一戰,他雖然大獲全勝,但虛耗也不小,必須儘快加以調理,務求在最短時間裡恢復十足戰鬥力,才能應付勢必接踵而至的更激烈戰鬥。

運功調息之際,蕭元亨迅速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對於身外事物,可謂無知無覺。這種狀況,其實頗爲危險。因爲此時蕭元亨幾乎完全沒有自保之力,只要有任何一名二、三流人物,乘機來到蕭元亨身邊,便可以輕而易舉地對他造成傷害。

龍脈中處處兇險,蕭元亨原本不該這樣冒險。但此刻,他卻完全有恃無恐。因爲他知道,有蕭昇在旁,哪怕天崩地裂,都絕對傷不到自己半根寒毛。

不錯。蕭昇雖然救走了帖木兒,但他並未走遠。但見劍光一閃,掩埋了剛纔那條通道出入口的無數亂石,立刻無聲無息,化爲靡粉。蕭昇揹負劍匣,雙手抱着被點了幾處穴道,以至於昏迷不醒的帖木兒,施施然走出。

隨意找了片還算平整的地方,把帖木兒放下。蕭昇邁步走到蕭元亨身邊,手按劍柄,正要替他護法。可是驟眼之間,看見他身上涌現的縷縷斑斕水汽,不禁登時便是一怔。

凝神再看,蕭昇不禁失笑道:“原來如此。這龍脈之中,看來有兩頭守護靈獸。一頭赤鍊金龍,被我宰了。至於另外那一頭,想必是死在你手裡。嗯……你還吸納了那靈獸的內丹,煉化爲真水,要和鳳凰神火水火互濟,陰陽和合?好,好,好。既然如此,便成全了你吧。”

話聲才落,蕭昇反手入懷,取出一團大如拳頭,閃閃生光的金黃色物體,正是赤鍊金龍的內丹。右手一揚,金龍內丹立刻飛向蕭昇胸膛,並且迅速融入他體內。

龍乃水族之長。赤鍊金龍和碧目寒虺,雖然都不是真龍,但也是水族的一份子。碧目寒虺的內丹,可以被煉化爲天一真水。赤鍊金龍的內丹,當然也同樣可以。

世間萬物,均有陰陽。鳳凰神火有陰陽,天一真水也必須有。碧目寒虺本性,屬於陰中之陰;赤鍊金龍則恰恰相反,是陰中之陽。蕭元亨煉化了寒虺內丹,導致天一真水性質偏向純陰多一點,與其萬水之母,包容一切的特性,就有些偏離了。現在再煉化赤鍊金龍內丹,正好平衡陰陽,讓天一真水呈現完美狀態。

赤鍊金龍和碧目寒虺,都具有劇毒。毒性之烈,世間罕見。蕭昇修行劍道,對於煉化毒質,並不在行。假如由他來吸納內丹,不但費事耗時,兼且所得好處有限。現在改由蕭元亨來煉化,恰好得其所哉,可以獲取最大好處。這正是所謂的術業有專攻也。

赤鍊金龍的內丹入體,蕭元亨雄軀劇震,隨即片刻也不耽擱,立刻着手聯手。瞬間,陣陣異光奇芒不住從他體內透出,又有陣陣時而惡臭難當,時而芳香四溢的氣味,飄散至四面八方。地面則微微震動,情景教人駭然。

但蕭昇卻依舊一幅輕鬆自然的神態。因爲他知道,種種異像,都是煉化內丹時的應有之像,不足爲奇,更不必大驚小怪。

須知道,金龍與寒虺的兩顆內丹之中,其實也蘊藏有一些雜質。若然不加分辨,便一併吸納,對修煉者絕對有害無益。所謂煉化,正是要把這些雜質毒害全部提煉出來,然後加以排斥。如此便只得其利,不受其害了。

大地震動,越來越是激烈。異光奇芒亦越來越盛,絢麗燦爛,美不勝收。空氣之中,甜蜜芳香也迅速壓過了惡臭。種種跡象表明,煉化過程十分順利,而且已經圓功在即。

果不其然。僅僅半晌之後,盤膝打坐的蕭元亨,猛然擡頭,遠征雙目,發出一聲鳳鳴長嘯。體內則毫光四綻,顯得無比神聖**。

深長的呼吸吐納聲中,蕭元亨昂然挺立。目光如電,氣勢澎湃,顯然剛纔一戰中的消耗,已經完全得到彌補。修爲亦得以百尺竿頭,再進一層。

不過,這異狀只持續了短短几個呼吸的時間,便已經平伏消失。蕭元亨回過頭來,向蕭昇笑道:“想不到一日之內,龍脈內兩大守護神獸,竟然都死於我們手上。而它們的數百年辛苦修煉,最後也是便宜了我們。呵呵,當真意想不到。”

蕭昇也笑道:“這是我們的緣法。不過既然承接了果,相對地,就要承擔起因。現在應該輪到我們代替赤鍊金龍與碧目寒虺,去負擔起守護龍脈的責任了。”

蕭元亨道:“即使沒有得到這兩顆內丹,守護龍脈,我們本來也是責無旁貸。現在大梵天王已死,龍脈之內,就只剩餘那個天妖傳人海山,以及亂世天魔兩名大敵了。”

蕭昇凝聲道:“海山就交給我吧。至於亂世天魔,則由你負責。唉~無論如何,我和奇皇后現在有了那種關係,要親手殺她兒子,總是不太合適的。”

蕭元亨搖頭道:“雖然彼此皆爲一體,可是你這所爲,也真讓我看不明白。修煉劍道,不是應該除劍以外,別無所有的嗎?怎麼你偏偏相反,居然惹下了這麼多風流債的?”

蕭昇笑道:“劍道萬千,豈可一概而論?劍雖無情,人卻多情。多情人駕馭無情劍,因能極於情,方能極於劍啊。”

蕭元亨哈哈一笑,擺手道:“我說不過你,那就不說了。不過……嗯……”目光一轉,赫然落到了不遠之外,正躺在地上沉睡的帖木兒身上。頓了頓,蕭元亨笑道:“你居然也出手救了她?呵呵~難道說,妳也要在她身上,多情一番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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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昨天晚上碼字到3點多,今天起牀就遲了。剛纔又出去吃午飯,所以晚了更新,對不起哦-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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