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蕭昇一五一十,把大梵天王和四大金剛在寒潭匯合,殺掉長鯨子等人。驚動了寒潭的守護靈獸碧目寒虺。人獸相鬥,碧目寒虺不敵逃跑,卻誤打誤撞,讓大梵天王因而找到了天龍刀。然後大梵天王被殺,天龍刀卻破開龍脈遁走等事,一一告知亂世天魔。
當然,這個過程中,唐門衆人馬原來是武當七俠和劉伯溫等假冒、出手殺大梵天王的人是蕭元亨等。蕭昇便只是含糊其辭,並未細說。大梵天王聽在耳內,自然又起了誤會。
他雙目精光閃爍,緩緩道:“原來賀摩那奸賊,也死在你劍下了嗎?司馬,幹得好。嗯……原來天龍刀已經搶先出世。那麼說……蒼狼刀也快要現身了。很好,好得很。”
話聲才落,亂世天魔突然搶步而進,欺近了蕭昇身邊。不由分說,便一指點出。指勁凌厲,儼然是天魔四蝕之:蝕魂。
天魔蝕魂,是天魔四蝕之中最可怕的一招。中此招者,大腦會被徹底破壞,慘變行屍走肉,從此渾渾噩噩,癡癡呆呆,甚至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完全變成廢人一名,下場絕對生不如死。
不過,亂世天魔此刻還不知道,蕭昇原來是自己的對頭。在他心目中,依舊把“司馬劍君”視爲心腹。那麼他當然不會對司馬劍君狠下辣手。事實上,這一指並非衝着蕭昇而去,卻是點向帖木兒的眉心。
指勁雖然凌厲絕倫,但事實上並不含半分殺意。故此蕭昇也未曾出手阻攔。兔起鶻落之際,這一指不偏不倚,恰好正中帖木兒眉心。
指勁到處,帖木兒嬌軀輕顫,隨之發出輕聲**,微微睜開了雙眼。原來,亂世天魔這一指雖是不折不扣的天魔蝕魂,卻逆轉功勁。非但不會傷人,反倒有幫助帖木兒儘快清醒過來的作用。
剛開始時,帖木兒眼眸內還滿是朦朧與迷茫。但很快,這對眸子便恢復了清醒。她下意識伸出雙臂,摟緊蕭昇脖子。眉宇間盡是一派癡戀的模樣,膩聲叫道:“主人,可需要賤妾服侍麼?”
“主人?賤妾?”亂世天魔也罷,跟在他身後的東海二仙也好,驟然聽見這兩個名詞,都不禁一怔。但亂世天魔迅速反應過來,失笑道:“司馬,當真好本事。”
這句話,亂世天魔是第二次說了。但其中含義,自然和第一次所說的意思大不相同。當中含義……哈哈,只要身爲男人,便都懂的,那也不必多說了。
蕭昇也灑脫一笑。帖木兒之所以會稱呼自己爲主人,其中原因頗爲複雜,那也不必和亂世天魔等人多說了。他低頭面向帖木兒,沉聲道:“白鹿,快參見太子殿下。”
帖木兒柔順地點點頭,放開蕭昇的脖子,翻身下地。先穿好衣物,然後向亂世天魔盈盈下拜,柔聲道:“參見太子。”
亂世天魔皺了皺眉頭,總覺得眼前這個帖木兒,和之前相比,似乎大不相同。不過按照常理推論的話,只是和男人上個牀而已,應該不可能會有什麼改變吧?過去曾經和帖木兒上牀的男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其中還包括兇星卓傲夫這種強者。也不見帖木兒有什麼變化。難道“司馬劍君”便與別不同麼?
雖然百思不得其解。但帖木兒究竟因何變化,似乎也無足輕重。故此亂世天魔只是詫異了片刻,隨即便把這份異樣的疑惑驅除。他沉聲問道:“白鹿,天龍刀已經出世,那麼蒼狼刀究竟在哪裡,妳可能找尋得到?”
白鹿腦子裡接連轉了幾轉,這才把之前那些事都慢慢想起來。她暗地裡輕嘆口氣,隨之打起精神,搖頭道:“王重陽真人所留下的手札裡。並沒有關於蒼狼刀的記錄。不過,既然現在我們身在龍脈之中,太子殿下可以憑着自身黃金家族的血脈,嘗試一下感應蒼狼刀,應該會有所發現。”
亂世天魔皺眉道:“不用妳說,我早就嘗試過這辦法了。但試來試去,始終一無所獲。”
帖木兒凝聲道:“那是因爲之前龍脈內五行俱全,自成天地,故此阻隔了血脈感應。但現在,龍脈已經遭遇嚴重破壞,水火交通,打破了原有的循環。阻隔之力亦必大爲消減。太子可以再次嘗試,或許能有收穫。嗯……我還可以替太子加持個小小法術,以增強感應之力。”
亂世天魔點點頭,讓帖木兒上來施法。白鹿當即向前走出兩步,口裡唸咒,手中畫符。瞬間劃出一個玄奧符籙,打在亂世天魔身上。符籙入體,天魔登時一震,隨即閉目凝神,催動自身黃金家族的血脈,嘗試進行感應。
片刻之後,亂世天魔猛地一個深呼吸,用力睜開雙眼,望向寒潭的方向。隨即更不多說,展開輕功,飛身躍出。
看他這個反應,顯而易見,是有所發現了。當下蕭昇和帖木兒,還有甲賀刀仙與星宿仙子,都緊緊跟了上去。
數個起落之後,衆人來到寒潭內一道巨大瀑布之前。透過瀑布水流,隱約可見後面是堅固山石,別無去路。但亂世天魔恰恰就在這裡停下腳步,隨之氣運丹田,厲聲狼嗥。一頭形兇意惡,渾身魔氣凜凜的黃金巨狼應聲顯現,同樣仰首嘶吼,利爪亂揮,氣勢無比強悍凌厲。
聲猶未落,瀑布之內,忽然出現了一點金光。金光旋轉不休,迅速擴張成一扇門戶般大小。亂世天魔更不猶豫,縱身便躍入金光門戶之中。其餘衆人當然不甘落後,紛紛魚貫而入。
金光門戶之內,光影變幻,一派混沌迷離。置身其中,倒有幾分似被“妖亂天地”領域所籠罩的時候一樣,分不清上下左右,辨不明東南西北。只能被動地任由通道內所存在的某種神秘力量,把自己推着走。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忽然間,衆人眼前一亮。緊接着,通道內那種懸浮失重的感覺,也完全消失,一切也恢復了正常。未明四周環境底細,衆人唯恐遇險遭危,於是立刻提氣運勁,輕身護體。只聽見幾聲輕響過處,衆人紛紛踏足實地,卻一切安然,別無異樣。
蕭昇右手摟着帖木兒,放眼打量四方。但見置身所在之處,乃是一座足有千步方圓的巨型洞窟。洞窟正中央,矗立着一座類似渾天儀的物件。四周又分別有十六根巨型玉柱。“渾天儀”和玉柱之上,都鑲嵌了巨型銅鏡。無數道光束縱橫交錯,相互穿插反射,交織成密密麻麻的光網。顯得蔚爲奇觀。
此外,洞窟四周山壁,又有許多壁畫。上面的主角,都是一名英武神勇,充滿了無限霸氣的男子。壁畫描繪了他波瀾壯闊的一生。從如何在草原上出生開始、之後便是成長、學武、遇敵、打仗、統一、稱汗、東征、西討,最後建立起古往今來,空前絕後的大帝國。全部鉅細無遺。
壁畫上人物生動傳神,細看之下,讓觀者感覺猶如身臨其境,更大有熱血沸騰的感覺。但衆人皆無心細看壁畫。因爲就在這洞窟的正北方,建築有長達百步的白玉階級。
玉階上,是一張純金打造,鑲嵌有無數珍貴寶石的龍椅。龍椅當中,安坐着一尊真人大小的黃金塑像。塑像衣飾華貴,霸氣縱橫,栩栩如生。不用多說,他正是蒙古大帝國的創造者,被後世尊爲元太祖,諡號爲‘法天啓運聖武皇帝’的孛兒只斤-鐵木真。也就是成吉思汗。意思是“豐功偉績就像大海一樣的汗”。
龍座左右,另有兩張稍小的鳳座。左首側那張鳳座,是一名波斯女子。她是成吉思汗畢生最愛的女人,波斯拜火教聖女,名爲艾美黛。
當年,艾美黛和成吉思汗相好而懷孕。後來卻被大梵天宗的上代宗主龍藏大宗所殺。胎兒精血和龍心竅相融合,這才奠定了成吉思汗成皇稱霸的命運。後來成吉思汗西征波斯,殺了拜火教的教主,強行追封艾美黛爲聖母教主。
右首側那張鳳座,則是孛兒帖。她是成吉思汗正式冊封的皇后。成吉思汗有八個兒子,六名女兒。其中後來建立欽察汗國的長子朮赤、建立察合臺汗國的次子窩闊臺、繼成吉思汗後成爲蒙古帝國第二任大汗的三子窩闊臺,以及在窩闊臺即位後擔任監國的四子託雷,以上四名嫡子,都是孛兒帖所生。
在龍椅鳳座之後,則是一副竟以整塊翡翠雕琢而成,足有兩人高的巨大棺槨。要知道,單單這麼巨大的翡翠,已經極其珍貴難得。再加上那翡翠還是所謂的“冰種”。整副棺材通透如冰,當中卻又有一層薄霧,似由淨水封凍所成。當真是可遇不可求的稀世奇珍了。
棺槨棺槨,外爲槨,內爲棺,乃是分爲兩層的。這冰種翡翠巨棺,其實是外槨。透過它向內窺探,可見裡面還有一副比較小的玉棺。那纔是收藏着成吉思汗遺骸的棺材。
亂世天魔作爲黃金家族的子孫,向來極度崇拜成吉思汗。當下,他恭恭敬敬地上前,向着成吉思汗的雕像,下跪叩拜。三跪九叩之後,這才長身站起。隨之沉聲問道:“白鹿,這裡就是太祖皇帝的皇陵了,沒錯吧?那麼……蒼狼刀何在?龍心竅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