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江市,市中心最大最高的安然大廈,上千員工的超級商務中心。
最高頂層的獨立辦公,健身臥室餐廳休眠一應俱全。
這是韓安然的私人領地,沒有得到允許,任何人不得進入。
哪怕是韓家主事韓東照也得要有人通報,得到允許後才能進入。
被世人譽爲天之驕女的韓安然,此時正一人獨坐在辦公桌前,俏眉緊鎖着沉思着回憶着…
在南城汽車站內,納蘭凌大熊與前後倆波的混子纏鬥,韓安然是從頭看到尾。
自前些日子,爺爺韓東照告訴她,三十年前與她指腹爲婚的男人即將到來後,她便幾個日夜的沒睡過一個好覺。
對於這個三十年而未見過一面的未婚夫,韓安然心底是說不出的焦慮恐慌與忐忑不安。
源於未知的將來,又是一陣無限的茫然;家族的命數,早已與自已綁爲一體,加上近日公司遇到的難題,更是讓韓安然深感心疲無力…
今天起牀後,早早的便與秋叔去南城汽車站接人;許久未見人影的她,卻彷彿神使鬼差般的獨自走進站內。
誰知她剛進站內,站在高臺上,遠遠的就看見一羣小混混在圍堵倆個民工,隨後那倆人沒到兩分鐘就打倒了那羣小混混。
尤其是那個健壯的高大個子,一個人就廢掉了十幾個人的手腳;其暴力程度讓旁邊的圍觀羣衆看了都不寒而慄。
緊接着,又來了一波人,帶頭的那個,韓安然知道他,他是屬於南區新江王朝勢力的人,管制着南城汽車站這一片區域的殺人熊。
他提拳砸向那倆民工,卻被大個子一拳就給攔截了下來,之後就被高大個一套拳打飛…
看到這裡,對於這民工樣的倆人,她只感深深的厭惡與憎恨;在她看來,凡是與這些下九流的人有接觸糾纏的,那都是社會的垃圾人渣。
埋在心底的恐懼,慢慢的開始蔓延,韓安然最後鄙視的看了那倆人一眼後,便退出站內。
只是沒想到,他就是自己要等的人,難道自己等了三十年的未婚夫竟是下九流的人渣嗎?
坐在辦公室裡的韓安然,無奈又無力的揉了揉太陽穴;思緒也從回憶中回到現實:這就是我韓安然要等的男人嗎?韓家的未來,真的能託付於這種爛人嗎?
突然辦公桌上的座機響了起來,韓安然隨手一接,說道:“進來。”
一會後,一秘書樣的小姐姐走了進來;把手上的資料放在桌上後,說道:“韓總,南城汽車站的資料都在這了,最上面的就是今天的資料和視頻。”
“嗯。”韓安然輕應一聲後,指着桌上的另一沓文件說:“這些合同和需要簽名的文案,我都看過了,也簽過名了,你拿下去吧。”
秘書聽後,拿起桌上的文件,就在準備離開時,看了一眼韓安然略顯疲憊的臉色。
最終鼓起勇氣說道:“韓總,您…您請多保重自己,多注意休息…”
秘書說完,才意識到自己似乎越過了自身的本份;也是,自己是什麼人?什麼身份?竟也敢對韓總說教。
…
韓安然愣了一下,隨後暖笑道:“知道了。”
秘書這才鬆了口氣,如釋重負的轉身準備離開。
卻在這時,韓安然又說道:“小樂,謝謝你。”
秘書小樂咋聽之下,還以爲自己聽錯了,高高在上的韓總,全國引以爲傲的天之嬌女,竟然向自己說謝謝…
下一秒就激動的轉過身,帶着笑容卻含着淚光,深深的向韓安然深鞠了一躬,便興奮過頭的離開了。
看着小樂歡蹦離開的背影,韓安然難得的又笑了一下:“年輕真好,可以隨心的活着…”
又看了看小樂送過來的資料和內存卡,最後拿起卡插進電腦,開始查看車站內打鬥的起因…
(……分割線……)
韓府,位於市郊外的偏靜之處,一座仿古的四合院子,初到之時,納蘭凌便感府邸上的“韓府”倆字氣勢非凡。
光是看這倆字的提筆橫畫,納蘭凌便知道提寫這倆字的人,至少是武道頂峰一線以上。
但更讓納蘭凌感興趣的是對面的另一座小院,府邸上的“龍府”倆字蘊涵着無窮無盡的刀式劍意。
只一眼,便讓人戰意高升,如此頂峰的刀劍武者,是值得武者的最高敬意;能與之一戰,是對高手的認同,更是強者的自信。
“挺氣派的。”納蘭凌看着府邸上的“韓府”倆字笑道。
同時也對這倆座四合院充滿了興趣,看來此行是越來越有趣了,小小的一新江市,竟是臥虎藏龍啊。
“呵呵…”秋叔笑着請道:“老爺子不喜歡市裡的喧譁雜聲,安然小姐便在這給老爺子弄了個小院…”
三人剛走進院子,一隻大白狗就向他們撲了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千鈞一髮之際,只見納蘭凌雙眼一變,冷然漠視中,已是皇者降臨睥睨人世。
在半秒之內,一雙霸道凌厲的震懾眼神,瞬間直透大狗而去。
那隻大狗被納蘭凌的霸道眼神所震懾,竟是在半途中,生生剎住腳步。
然後滑步停在納蘭凌面前,低着頭不敢直視納蘭凌的雙眼。
“乖…”
納蘭凌伸手摸了摸它的頭,然後看見它身上還坐着一女孩,眼神中的霸道凌厲,才慢慢的從震懾中消散變回正常。
“大白!大白你怎麼了?”
騎在大狗身上的女孩着急的問道,見它依舊沒反應,又質問納蘭凌:“你對大白做了什麼?它爲什麼不動了?”
看着這十六十八左右的清純女孩,納蘭凌惡作劇般的對大白命令道:“站起來!”
或是屈服於納蘭凌剛纔那雙霸道凌厲的眼神,或是一時忘了它的身上還揹着它的小主人。
在震懾餘威之下,大狗條件反應下,“嗖”的就站了起來。
身上的女孩驚呼一聲,驚慌中已經失身掉落,眼看就要摔出個大屁墩。
納蘭凌卻搶先快上一步,一把將女孩抱在了懷中。
…
啊…咦?
“我沒事?”
女孩睜開了眼,看見納蘭凌正不懷好意的對她笑着,慌亂掙扎道:“快放開本大王!敢惹本大王,有你好果子吃的!”
一旁的秋叔急忙上前對納蘭凌說道:“這是老爺最疼愛的小孫女小雅小姐。”
原來是大家族的掌上明珠,怪不得如此的任性蠻橫。
細看之下,確實是與韓安然有幾分的相似,一樣的長髮披肩,一樣的貴族氣質。
倆人相較之下,這小丫頭更爲可愛一點,臉上還有些嬰兒肥,看起來是挺萌的。
不像韓安然那樣一臉的高冷範,加上天生的強大氣場,讓人根本不敢靠近。
…
“你叫小雅?”
納蘭凌從容的放下女孩:“你倒是挺大膽的,竟敢騎在狗的身上來恐嚇我…”
“哼…”女孩高傲的擡頭挺胸道:“叫我兜帽兒大王!”
小眼珠子一轉,又小聲問道:“你剛纔對大白做了什麼?它怎麼突然就不聽我的話了?”
納蘭凌神秘一笑,覺得這女孩還挺好玩的,隨即附身耳邊輕聲道:“我會魔法。”
…
不等兜帽兒反應,就錯身離開,跟着秋叔一塊走了,大熊看了看這差不多有成人高的大白狗,艱難的嚥了下口水…
大白狗似有靈性似的,察覺這男人對有想法後,就趕緊躲到小主人身後尋找庇護。
“嘻嘻…”大熊對兜帽兒笑了一下,也跟上納蘭凌的步伐離開了。
“哼!”兜帽兒對着他們的背影冷哼道:“會魔法有什麼了不起的…”
“大白趴下。”兜帽兒轉身對大白狗喊道,等大白趴下後,又重新爬到它的背上。
接着坐在上面,指着一個和秋叔回來的下人問道:“他們是什麼人?”
那下人趕緊回道:“回小雅小姐,前面的那人叫納蘭凌,是老爺的客人,後面的那個大個子,好像叫什麼大熊。”
“納蘭凌?”兜帽兒含着小手指疑惑的呢喃道:“納蘭凌…納蘭凌…好像聽說過這個名字呢…”
突然小腦瓜子靈光一閃:“這不就是大姐未婚夫的名字納…蘭…凌嗎?”
…
回到納蘭凌這邊,三人走進一書房後,一鬢角如霜的長髮老翁正站在書桌前提筆練字。
只見老翁落筆橫畫幾下後,才放下筆擡頭說道:“來啦?”
看着這白髮蒼蒼的老翁,臉色盡顯虛弱的蒼白,納蘭凌知道:這是命數將近的人,或者說他早是已死之人…
之所以他現在還能吊着一口氣殘喘,完全是靠着他所服用的藥物。
四五米開外,就能聞到老翁長期服用的中草藥的藥味;只可惜這凡人之軀能撐到現在已是極限。
“來了。”納蘭凌對老翁恭敬道:“晚輩百家村村長納蘭凌,給前輩韓老請安了。”
百年不倒的韓家,歷代家主誰不是一時梟雄?哪怕屬於他的時代已經落幕,但曾一時風雲的梟雄仍是值得後人敬佩。
老翁正是韓家的現任家主韓東照,看着如此上道的納蘭凌,滿意的點了點頭。
笑着說道:“三十不到便橫掃三省,一手創下地下王朝的不敗傳說,你到是挺有禮數的…”
“掌上乾坤沉如淵,拳雄霸道無人敵;頂峰不敗龍吟嘯,掌中拳王武皇凌。”
“說,怎麼回事?小心你的回話,一字不對,便再廢掉你的另一隻手。”
納蘭凌抓着工頭的另一手寒聲問道。
誰知那工頭卻是個愣漢,強忍着廢手之痛,大喊道:“嗎的!兄弟們都給我上!”
一時間,混亂暴起,工人們聽見工頭喊叫後,紛紛涌上大門。
納蘭凌手勁再發,又廢了他一手,然後把他丟進大廳,對兜帽兒說道:“保護好你姐。”
“嗯!”
兜帽兒應聲道。
“汪汪…”
大白也跟着表忠心,吠聲附和。
突然的暴動,保衛們緊張的堅守大們,把韓安然護在裡面,死死的頂住蜂擁而至的工人。
門外,納蘭凌大熊已經淹沒於混亂的人羣內。
“大熊!不要出手太重,把他們打趴就可以了!”
“知道了,納蘭哥…”
倆人簡單的對話後,便是單方面的結束亂鬥。
所到之處,無人不倒,一人只出一招半式,便讓圍攻者盡數倒下。
幾分鐘不到,近百人已經倒下大半,剩下的十幾二十人,你看我,我看你,卻再沒一人敢上前應戰。
“你能告訴我,你們是爲什麼來堵人的嗎?”納蘭凌抓住一人,笑着問道。
可那人卻只感他笑得像魔鬼,近百人的圍堵竟被他倆打趴大半,他倆卻毛事沒有。
此刻被他抓住,真怕他一拳也把自己幹趴。
哆嗦的說:“我們都是一個工地的,是工頭叫我們來的,具體是什麼事,我也不知道呀…”
…
“夠了!”
韓安然走出門口,叫道:“放開他吧,他們也只是受人指使罷了…”
納蘭凌想了想,最終放開他,說道:“帶上你們的工友走吧。”
然後走到韓安然面前,揉聲道:“沒事吧?”
韓安然看了納蘭凌一眼,不冷不熱道:“不要在這影響大家的工作,去我的辦公室。”
…
衆人來到韓安然的辦公室,納蘭凌內心震撼:真不愧爲北城的六大家族,豪得完全超出自己的想象。
大熊更是坐立不安,從小就沒出過村的他,第一次見到如此奢侈的裝潢;感覺就像宮殿一般。
緊張的坐在沙發邊上,手心都捂出汗了…
如此局面,只有兜帽兒騎着大白在四處亂跑,一人一狗倒也玩得不亦樂乎。
“小樂,你怎麼樣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等臉好了,再回來上班。”
韓安然請納蘭凌大熊坐下後,又對她的秘書安慰。
小樂搖了搖頭,堅強的說:“韓總,您真打算就這樣放過他們嗎?您放了他們這一次,下次呢?難道他們就不會再來了嗎?”
“我心中有數。”韓安然制止了小樂的話。
轉問納蘭凌:“你們怎麼來了?還把小雅也帶出來,你們知道這有多危險嗎?”
納蘭凌沒有正面回她,而是問道:“他們是怎麼回事?被人堵着爲什麼不報警?”
“這是公司的事情,我能搞定。”韓安然避開納蘭凌的眼神,不自然的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小樂你先出去忙你的吧,有事我再叫你。”
“不!”
小樂倔強道:“他們就是一羣無賴強盜,公司有什麼對不起他們的?他們竟敢來公司堵人…”
“行了!小樂你別說了。”韓安然煩躁道。
“你來跟我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納蘭凌指着小樂問道。
小樂又不知道他是什麼人,公司的事怎敢對外人亂說,看了看韓總,見她只是別過臉,也沒有制止。
當下便壯着膽子,爲韓總打抱不平道:“他們是我們公司工程的承包工人,因爲虛假報賬偷工減料,被韓總解約換人了,這才鬧事帶人堵上門來。”
“韓總不想事情鬧大,怕會影響公司,我就下去與他們商談,誰知他們竟敢打人,韓總纔會親自出馬…”
一旁的韓安然不屑道:“垃圾纔會打女人呢,動不動就出手打人的,也不會是什麼好人。”
說着,還轉過臉對着納蘭凌。
納蘭凌被她看得心虛:我纔不打女人呢…
“那什麼,你就這樣放任他們?”納蘭凌反客爲主,強勢直視韓安然的雙眼。
反倒是韓安然臉色微燙心跳加速的移過視線:“我不想因爲這種小事而影響到公司的大局,公司另有部門會處理這事。”
納蘭凌卻不認同道:“依我看,這種混蛋就應該狠狠的教訓他們一頓,得讓他們知道什麼纔是社會狠人。”
話說到這,好像想起什麼,又說道:“不對啊,以你韓家的實力,公司不應該會發生這種事纔對吧?”
“行了,行了。”韓安然插話道:“這事就先到這兒了,有話回去再說,小樂你先帶小雅出去玩,我和他有話要說。”
納蘭凌心有靈犀似的,也對大熊說道:“大熊你和小雅一塊出去,記住不要亂跑。”
“哦。”
大熊巴不得趕緊離開這裡呢,自從坐下來後,屁股就沒挪過窩,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這裡有這麼多的貴重物品,任何一件東西磕着碰着了,他可都是賠不起的。
兜帽兒聽到老姐讓她出去玩,高興的和大白呼喚:“耶!出去玩咯。”
小樂剛打開門,兜帽兒又喊道:“大白!隨我出征!”
“噗…”
納蘭凌剛喝水進喉,聽到兜帽兒的一句“大白!隨我出征!”,直接就噴水而出。
大熊也是愣在原地,倆人同時想着:這也太巧了吧…
倆人還沒來新江市的時候,大熊還在百家村練武的時候,納蘭凌放下三省的一切事務,封季先生爲千歲,做他的代言人。
記得他回到百家村的時候,對大熊也是這樣說的。
“大熊!隨吾一同出征…”
如今再次聽到這極度相似的話,倆人只感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
等幾人都離開後,納蘭凌韓安然同時陷入沉默。
這是倆人的第二次相見,卻是第一次孤男寡女的相處。
是指腹爲婚的關係,可又從來沒見過一面。
現場頓時靜得詭異,“撲通撲通”的心跳聲,讓納蘭凌聽得格外分明。
倆分鐘過後,納蘭凌吞吐道:“那…什麼,你的心好像跳得特別快,你沒事吧?”
話剛說完,就見韓安然耳紅臉燙,心跳更加急促,轉過身,背對着納蘭凌低聲細語的說:“對…對…不起。”
饒是納蘭凌耳力過人,也沒聽清她說了些什麼。
只能再問道:“你說什麼?”
“呼…”
韓安然深呼了口氣,轉過身對納蘭凌說道:“在車站接你們的時候,我看見你們在車站內的事了,是我先入爲主,以爲你也是爲非作歹的混混…”
呃…
納蘭凌沒想到她突然跳到這話話題,愣了幾秒。
又聽到她繼續說:“後來我查清楚了,是你們遇到了扒竊團伙,是我誤會你了。”
“現在我誠懇的向你道歉,對不起。”
納蘭凌驚道:“沒,沒關係,其實我是剛從你爺爺那過來的。”
韓安然道過歉後,心裡似乎沒了負擔,聲音也開始變回正常。
不冷不熱的回道:“哦,是嗎?”
話剛說出去,又感覺這樣似乎不太近人,又開口說道:“爺爺都跟你說了什麼?”
前一秒還聲甜可人的說話,後一秒就變得不冷不熱的;這前後轉變的速度,讓納蘭凌一度迷糊:
這韓安然是不是有人格分裂症啊?怎麼說變臉就變臉。
但還是回道:“你爺爺說讓我們儘快的完婚…”
說着還仔細的觀察她的臉色變化,生怕她會有什麼抗拒的表現。
可韓安然仍是面不改色的說:“既然爺爺這樣說了,那我們明天就結婚吧。”
“啊?”
韓安然沒激動,倒把納蘭凌嚇了一跳:“明…明天就結婚?”
看着納蘭凌驚訝還是驚嚇的表情,韓安然再次確定道:“對,明天我們就去民政局辦結婚證,有時間了再補辦婚禮。”
“不…不…不…”
納蘭凌連說三個不字,韓安然如此鎮定的表現,讓納蘭凌深深的懷疑,這是不是個陷阱…
不然怎麼解釋她能若無其事的在說自己的人生大事?好像要結婚的人不是她一般。
可韓安然卻是反問道:“怎麼了?難道你是認爲我配不上你?”
“不是…不是。”嚇得納蘭凌趕緊回話道:“你怎麼能這麼淡定的決定你的終生大事啊?我們這才認識不到一天,你就敢跟我結婚了?”
韓安然聽後,沒有馬上回話,而是想了想,然後雙手往後頸處解開了一系繩,拿出一塊鳳玉。
紅着臉,遞給納蘭凌說:“你身上有一塊龍玉吧?那是倆家婚約的物證,如果你沒有,那這婚約可不算數。”
納蘭凌接過鳳玉,入手後只感玉上還殘留着韓安然的體溫與體香:怪不得她會紅着臉呢。
再看韓安然時,只見她嗔怪道:“不準胡思亂想,快拿出你的龍玉。”
“呵呵…”
納蘭凌尷尬的笑了笑,活了三十歲,這還是第一次與女性近距離的接觸呢。
拿出隨身佩帶的龍玉,直接交給韓安然:“你的玉是香的,我的可也不臭啊…”
“哼。”
韓安然羞怒的接過龍玉,細看下,確實是與鳳玉的質玉造工一樣,看來是出自一對的龍鳳玉。
回想起小時候,媽媽把鳳玉交給她時,對她所說的話…
再次想起媽媽,韓安然笑着對納蘭凌說:“媽媽把鳳玉給我的時候,就跟我說,將來會有一個男人拿着龍玉來娶我。”
“只是我沒想到,這個男人竟是一個只會打架的村長。”
…
納蘭凌老臉一紅,這還是她第一次對自己笑呢,果然,人只要長得漂亮,不管你是生氣是笑,都是一樣的好看。
笑起來格外的讓人着迷。
納蘭凌仔細的觀察鳳玉後,果然如老頭子所說的一模一樣,接着又想起老頭子在信中所說的話。
拿回韓安然手上的龍玉,按照信中所說的辦法,將倆塊玉合併。
龍鳳雙玉邊角隙痕交合,果然合併成了一整塊的龍鳳玉。
納蘭凌正感神奇,突然玉中龍鳳四眼通紅,卻又轉瞬即逝。
還以爲是自己眼花了,又感覺玉中溫度有了變化,忽冷忽熱的從手蔓延至全身,倆股不同的氣息在五經六脈流竄,源源不絕的內息充盈着全身…
沉寂許久的武脈,終於再次甦醒。
三人在書房詳細的交談幾小時後,最終韓東照決定,一手包辦納蘭凌韓安然的訂婚宴。
時至晚上九點,衆人吃過晚飯後,韓安然帶着納蘭凌在後山散步。
韓安然一邊走一邊說:“前幾天爺爺從北城過來,就是專門說你的事,說你是我未出生之時便訂下的腹指之婚…”
“現在到了婚約之期,爺爺想讓我履行當年父母們的約定,開始我是拒絕的,但爺爺說你是村裡的村長,又是不可多得的武學天才。”
納蘭凌跟在她身後,安靜的聽她說話,心裡卻是有些心不在焉。
韓安然依舊自顧自的說:“爺爺說家族的內部問題已經越多越嚴重,全國各地的生意也逐漸被其他五大家族聯手打壓。”
“爺爺說只有你才能幫我解決家族的內部問題,只有你才能助我抗衡五大家族的侵略;只有你,纔是韓家的未來…”
“而我生爲韓家的長孫女,又是與你有腹指之婚的關係,爲了韓家的未來,爲了小雅,我可以妥協,我可以和你結婚,完成倆家的婚約。”
說着就轉身回頭,雙目直視納蘭凌的雙眼,認真的說道:“但你真的有這能爲嗎?我希望聽到你的承諾。”
納蘭凌看着韓安然的雙眼,確實是一雙清澈無染的純淨之眼。
一個不黑純白的女人,能在豪門大族獨樹一幟,在紛亂的世界開創自己的傳奇。
雖然她的背後是韓家,但這恐怕纔是束縛她一生的牢籠吧。
沒能爲她撐起一個完整的家,反倒讓她親眼看着自己的父母被人活活打死…
爲了韓家爲了妹妹,她這一生的快樂,或許早已停留在她父母死亡的那一天了吧。
但…
這一切又與我有什麼關係呢?
我會來到新江市,只是想娶個老婆回村裡,做村長夫人罷了;待我查清我的身世後,這裡的一切與我何干呢?
韓家對我來說,就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罷了…
可你的眼裡爲何會泛着淚光,爲什麼我看到你淚中的無助,會心痛,痛如刀割。
…
韓安然見納蘭凌遲遲沒有迴應,眼裡的期待逐漸渙散。
難道自己真就託錯了人嗎?
心中的不甘,多年來的付出,他人眼中的異數,無人可傾訴的委屈…
韓安然此刻,只感空前的心累,一直以來,她一人抗下所有,韓家的重擔,爺爺的殷盼,族內的勾心鬥角,使得她走的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
好不容易,還以爲上天終於開眼,給了她一個可以依靠,可以爲她分擔一些的男人。
卻沒想,他竟對自己的問題沉默…
一切的希望都消失不見,多年的堅強瞬間崩潰,失望到底的她,終於眼眸泛紅,淚眶滿盈。
滿眼的失望與無助,納蘭凌看得莫名的心痛,不知哪來的勇氣,一把將她攬入懷中,溫柔的撫着她的頭髮。
“你是我的女人,天下間沒人能讓你流淚…”
…
一句話,便讓韓安然停下抗拒的動作,他厚實的胸膛,讓她有了久違的心安。
曾經她也曾有一個男人,爲她撐起一個世界,在那個男人的羽翼下,她一直都有一個完整的家。
直到她親眼看着他與媽媽被人活活打死,她的世界才終於沒了色彩…
現在,在他的胸膛下,她又感受到了久違的心安,這讓人無法抗拒的安全感,是即將與她結婚的男人給予的。
雖然才認識不到一天,雖然他穿的很邋遢,雖然他總是愛暴力解決問題,雖然他不曾叫過自己的名字…
但他確實是自己將要託付一生的人,他的懷抱也確實讓人安心。
“真的嗎?也包括你嗎?”
韓安然雙手抱住納蘭凌,柔聲的在他耳邊問道。
納蘭凌暖笑回道:“當然,只要有我在,我就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到你。”
“可你現在就已經欺負我了…”
韓安然羞紅着臉說:“你頂到我了…”
嚇得納蘭凌趕緊放開韓安然,連連後退幾步後,尷尬的說:“那什麼…我們回去吧。”
“嗯。”
韓安然低頭細聲道:“我們回去吧。”
…
倆人回到韓府後,再次被韓東照叫到書房談話。
剛進書房,韓東照就對他倆說道:“你們的事,我已經安排好了,明天晚上十點就在安琪酒樓爲你倆舉行訂婚宴。”
未等納蘭凌回話,韓安然就說道:“一切都聽爺爺的安排。”
韓東照聽後滿意的點頭,笑呵呵的說:“安然還是跟小時候一樣的懂事啊。”
“但爺爺明早就得坐飛機回北城,怕是參加不了你們的訂婚宴了,不過你們可以放心,在新江市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我都通知他們了。”
接着摸着韓安然的臉,慈祥的說:“到時候現場一定會是個轟動世紀的訂婚禮,爺爺還有話要跟小凌說,你先去陪小雅玩吧。”
“嗯…”
韓安然點頭回應後,看了納蘭凌一眼,便退出書房。
她的秘書小樂也在這時打來了電話,等韓安然接通後,便彙報那倆員工在公司吸毒的事。
…
另一邊,韓安然走後,韓東照卻是沒有任何徵兆的仰天噴血…
漫天血霧消弭,只見韓東照雙手撐持在書桌上,血跡染紅了桌面上的紙字。
納蘭凌知道他大限將至,來到他的身後手掌貼背,將自身的內息渡到他的身上。
“不用白費力氣了…”
韓東照緩過來後,虛弱的說:“我已是將死之人,不日後大限將至了…”
納蘭凌敬他最後的梟雄氣概,手掌離開他的背後說:“您老可有遺憾?”
韓東照轉身對納蘭凌說道:“我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待你查清你的身世後,哪怕你負盡天下人,但惟有安然,你不能負她。”
納蘭凌沉思幾秒後,不避不移的回道:“我以武皇之名起誓,今生定不負安然。”
“好…好…好…”
一連三個好,韓東照呢喃道:“生在韓家,是安然的幸運,也是她的不幸;但現在有你護她,我也可以安心的走了。”
“好了,你也下去吧,我也有些累了。”
韓東照揮手示意後,納蘭凌便告辭離開。
獨自走在後院,微涼的小風吹拂,納蘭凌感到一陣蕭索。
一代梟雄將隕,世間萬物生死輪迴,論誰也逃避不了的定律;一世梟雄,不世皇者又如何。
碌碌一生,汲營權握,逐名謀利,到頭來也只不過是一座枯冢…
領悟自然的奧妙,讓納蘭凌逐漸與周圍的環境融爲一體。
一套慢動作的演練,身隨心動,隨心所欲,腳踏八卦,拳掌玄幻…
風中落葉,卻被納蘭凌招式氣勁吸引;此時的納蘭凌,已經完全進入自我的意識世界。
隨心而動,武隨風起,腳下八卦形成了小型的龍捲之風,捲起片片落葉;掌之風刃,拳之勁氣,與一地的風葉共鳴起舞。
隨手起舞的風葉,猶如一條活靈活現的龍,一招一式如影隨形。
接着雙手合併,一式沖天泄勁,葉之龍沖天怒嘯而爆。
頓時遍地的落葉楓紅,納蘭凌氣勁再發,又吹亂了一地楓紅,漫天漂落。
紛紛落葉中,只見納蘭凌暖暖睜開雙眼,呢喃道:“還是沒能突破,明明只差那一步就能突破了,可卻是如何都跨不了…”
哎,看來只能等一個合適的契機了。
隨後看着遍地的落葉楓紅,想起剛剛韓東照的話;負盡天下人也不能負韓安然是嗎?
呵,看來你韓家與我的身世也有不尋常的關係了啊。
…
正獨思着,一個下人走了過來,對納蘭凌說道:“納蘭少爺,安然小姐有請。”
納蘭凌點了點頭後,便與下人前去韓安然的位置。
來到韓安然的房間,只見她已經換掉了職業裝,穿着一身休閒短褲。
本就身材高挑的她,一雙大長腿耀眼奪目,稚嫩臉頰倒與在公司時叛若兩人,身上也沒有了那高冷拒人的氣質。
“你來了,和爺爺都談了什麼?”
韓安然見到納蘭凌進來後,便問道。
納蘭凌正猶豫要不要告訴她,韓安然又說道:“算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現在你跟我去市裡一趟吧。”
納蘭凌鬆了口氣,反問道:“現在都這麼晚了,還去市裡幹嘛?”
韓安然聽後,仔細的從頭到腳的看着納蘭凌,鄙夷的說:“明天晚上,你打算就穿這一身的衣服跟我訂婚嗎?”
納蘭凌看了看自己的衣褲,確實是舊得過份了,怪不得剛到新江市,就有扒竊敢欺上門來,原來是自己穿得太低調了。
看來做人太低調了也不行啊…
“呵呵…”
納蘭凌摸着自己的短髮,尷尬的笑着。
“噗嗤…”
韓安然被他的滑稽動作逗的捧腹一笑,但意識到自己是個總裁後,又立刻嚴肅道:“原來你也會不好意思啊。”
“好了,我們快走吧,給你買完衣服後,還要在去安琪那兒一趟;另外路上再說大白的事。”
納蘭凌點頭同意後,兩人便開車前往市中心。
路上,韓安然一邊開車一邊說:“大白的事,我已經查清楚了,公司裡的那兩人確實是吸毒了。”
“那兩人在吸毒的過程,恰好小雅騎着大白路過,他們就把毒針扎進大白的身裡。”
看着韓安然面露寒霜,納蘭凌說道:“大白對你很重要吧?在公司裡第一次見你失神無主呢。”
韓安然聽後,腳下一個急剎,轉頭對納蘭凌說:“大白曾經救過我,我也把大白當是家人一樣。”
眼神也逐漸暗淡:“來到新江市後,在公司裡我是他人眼中不近人情的女強人,人人讚譽的天之驕女。”
“但當夜幕降臨,回到冷清清的家裡,能陪伴我,能聽我傾訴心聲的,卻只有大白…”
“所以,任何敢傷害大白的人,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納蘭凌看得出,她是動怒了,但是沒有韓家的力量,她一人又如何能保護她所想保護的一切呢…
察覺來者是武道高手,納蘭凌護在韓安然身前,下意識的就牽起韓安然的手。
韓安然第一次被男人牽手,本能的反應就要擺手抽出,卻發現自己怎樣都掙脫不開。
明明他只是握着自己的手腕,也沒感到他有多用力,但就是無論如何都掙不開。
掙開不得,剛想要開口叫他放手,卻見他一臉嚴肅神情,好像面臨大敵一般。
順着他的方向看去,只見迎面走來了一人,約二十八歲左右的年紀,身高也與納蘭凌差不多高,一臉的傲然模樣。
韓安然見到他後,驚訝道:“戰升,你怎麼在這?”
男子見到韓安然後,面露微笑的回道:“安然姐,我是來看看安琪的。”
再看一眼納蘭凌後,接着說道:“這不,正準備回去見見爺爺呢,就碰到你們了;安然姐,這位就是你明天訂婚的對像嗎?”
“嗯…”
韓安然趕緊再次掙脫納蘭凌的手,這次終於得以掙開。
然後給他們兩人互相介紹道:“他叫納蘭凌,就是我明天訂婚的對像。”
接着又給納蘭凌介紹說:“他是我二叔的大兒子,叫韓戰升。”
韓戰升雙手抱拳道:“姐夫好。”
納蘭凌也回道:“你好…”
簡單的打過招呼後,韓戰升又說道:“我剛從裡面出來,安琪還在裡面,你們進去吧,我也要回去見老爺子了。”
“嗯…”
韓安然點頭後,便主動挽起納蘭凌的手,倆人越身走過韓戰升,走向酒樓大門。
看着他倆離開的背影,韓戰升內心獨白道:你終於找到一個能保護你的男人了,但面對接下來的家主之爭,你是否做好了準備呢,安然姐…
…
納蘭凌被韓安然挽着手走進酒樓內,立馬就被這眼前金碧輝煌的大廳所震撼:
好傢伙,這簡直比自己的地下宮殿還輝煌,瞧這裝飾瞧這擺飾。
金閃閃的裝飾是渡金的,耀眼的燈飾是渡鑽的,擺設的花瓶是古董的,就連腳下踩的都是大理石…
如此誇張的酒店,納蘭凌還是第一次見呢。
納蘭凌小聲的對韓安然說:“你這二叔真有錢,一個酒店就弄得跟皇宮似的。”
看他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韓安然壓低聲音說:“你可別丟人了,我告訴你,這是安琪她自己一個人開的酒樓,與韓家可沒什麼關係。”
納蘭凌再次被驚到,又小聲的問道:“你和韓安琪究竟是誰更有錢?”
韓安然愣了一下,一時不明白他爲什麼這樣問,再說她也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啊。
於是便虎着臉說:“不知道!”
納蘭凌吃了一癟,正鬱悶着,就聽到有人叫道:“安然姐…”
轉身看去,是一個與韓安然有幾分相似的女子,二十七歲左右的年紀,穿着一身制服,纖細的長腿下是黑色的絲襪。
她一頭長不過肩的幹練短髮,些許淡妝,更顯得比韓安然活力許多。
她快步走到韓安然面前,也不管這是在大廳,在衆目睽睽之下,一把擁抱住韓安然。
笑嘻嘻的說:“安然姐,我想死你了,你都多久沒來看我了…”
韓安然拍拍她的後背,寵溺的說道:“都多大人了,還這麼任性,也不怕別人笑話你。”
“誰敢?”
她依舊緊抱着韓安然不放手。
“好啦…好啦…”
韓安然邊拉開她邊說:“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納蘭凌,我的未婚夫。”
然後又對納蘭凌說:“這位是韓安琪,我二叔的女兒,也是我最疼愛的妹妹。”
“嘻嘻…未來的姐夫,挺有型的嘛。”韓安琪附聲在韓安然耳邊小聲的說。
韓安然臉一紅,佯裝訓斥道:“正經一點,我們是來找你商量明天晚上的事。”
韓安琪這才乖乖站好,想了想,然後說道:“去我的辦公室再說吧。”
從頭到尾,納蘭凌硬是沒插上一句話,跟在她倆姐妹的屁股後面,看着她們的窈窕背影。
這種風景線可還真是不得多見啊,韓安然的短褲下,是一雙白裡透着紅的細膩美腿。
韓安琪的制服下,是一雙讓人無盡遐想的黑絲誘惑…
一樣的美腿,不一樣的視覺衝擊,納蘭凌正慢步欣賞這眼前的風景。
韓安然突然回頭,眼露殺氣,對納蘭凌警告道:“再敢亂看,小心我挖了你的雙眼。”
納蘭凌心下一驚,這你也知道?你背後長眼睛了還是咋滴…
再看韓安琪,只見她掩嘴偷笑,看來八成是她向韓安然告密的了。
來到韓安琪的辦公室,納蘭凌隨便看了看:這女人還真是不懂得什麼叫低調,如此奢華的辦公室,簡直就是一個總統級別的了…
三人坐下後,韓安琪率先說道:“爺爺在電話裡都跟我說過了,明天我這會休業一天,然後佈置你們的訂婚宴。”
“另外請帖的事,我也已經找人去辦了,估計明天一早就能弄好,中午就把請帖都發出去,雖然是倉促了點,但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
接着三人又討論了半個小時的行動流程,最後確定好一切後,納蘭凌韓安然起身告辭。
倆人再次坐回車內,納蘭凌撇頭說道:“同是一個家族孫女,一樣都是總裁,可你看看人家,人家就比你好說話得多了。”
韓安然似笑非笑的問道:“你什麼意思?是說我不好相處嗎?”
納蘭凌可看不透這善變的女人,一會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之外,一會又可以很溫柔的和你說話…
當下他可不敢惹她不快,轉移話題道:“接下來沒什麼事了吧?我快累死了…”
韓安然看了看手錶,然後啓動車子說道:“那我們就回去了。”
說完,便往她的住處方向駛去。
幾分鐘後,來到一處靜謐的獨立別墅區。
停車入庫後,韓安然帶着納蘭凌走進別墅內。
邊走邊說:“這是我個人住的地方,平時的話,只有保姆在這邊打掃,我也不是經常回來的…”
“嗯…”
納蘭凌點頭嗯了一聲,卻發現別墅的周圍暗處,有幾個人在暗中監視。
不知是韓家派來暗中保護韓安然的,還是其他勢力的人,暫時沒頭緒,納蘭凌便決定先不宜打草驚蛇。
走了幾步後,關心的說道:“像你這樣的大家族,又是嫡系的長孫女,他們就不派一些人來暗中保護你嗎?”
“沒有,是我要他們不要干涉我的生活。”
韓安然冷聲回道,她向來不喜歡別人和她說韓家的事情。
在她心裡:如果她不是生在韓家,那她的父母也就不會被人活活打死;所以自從父母死後,她便很忌諱別人和她說韓家的事。
如果不是她爺爺還在,她都想脫離韓家了,但又奈何爺爺又把韓家的未來交給她…
納蘭凌聽到韓安然的回答後,便心中有數,而對於她冷冰冰的回話,他也只是聳聳肩。
他發現自己好像已經習慣她說話轉變的態度了。
放下手中的包裝袋,搖頭晃腦的四處看了一下後說:“那我睡在哪呢?”
韓安然沒來由的耳紅道:“這小別墅就三層樓,我和小雅住在三樓,一樓是保姆住的,你可以選二樓或者一樓…”
話還沒說完,納蘭凌立刻就回道:“那我選三樓。”
韓安然的臉就更紅了,剛想拒絕他,保姆阿姨就從她的房間走了出來。
見到韓安然後,說道:“小姐您回來了?還需要吃晚飯嗎?”
“不用了。”
韓安然對保姆說道:“他叫納蘭凌,是我的未婚夫,從今晚起他就住這兒了。”
保姆聽後,趕緊對納蘭凌說道:“納蘭少爺好。”
卻沒想,納蘭凌只是點了個頭,便提包走上二樓。
邊走還邊想:呵…這保姆還真挺有意思的啊,堂堂的武者初境,位居二線,卻來這做個保姆。
韓安然看着納蘭凌獨自走上二樓,只說了一句:“莫名奇妙。”
又對保姆說:“他就是這樣子,那吳姨你也先休息吧。”
說完,就氣沖沖的追上二樓。
來到納蘭凌身後,叫道:“你給我站住。”
納蘭凌回身,笑了一下,無辜的說道:“有事?”
見他還敢裝無辜,韓安然氣道:“你剛怎麼回事?爲什麼突然這樣的無禮?”
納蘭凌笑笑沒有回話,而是指着面前的一間房門說:“我就住這間了。”
“隨便你…”
韓安然沒好氣的回道。
兩人進了房間後,納蘭凌隨手關門,小聲的說道:“這保姆是你自己請來的?或者你知道她的來歷嗎?”
韓安然不明所以的說:“不就是一個普通的保姆嗎?是戰升給我找的,說是我不在北城,他放心不下,才找個人來照顧我。”
“另外,你關門要做什麼!我可警告你,在我們還沒有正式結婚之前,你可不能動我。”
嗯?
本來還沒往這方面想的納蘭凌,聽完韓安然的話後,看着她誘人的肌膚,艱難的嚥了下口水…
察覺到納蘭凌那雙充滿侵略的目光,韓安然急忙說道:“時候不早了,你早點睡吧…”
說完,就打開房門,在納蘭凌的那雙侵略眼神下,倉皇逃走。
關上門後,納蘭凌眼色變得凌厲起來。
“韓戰升,武道頂峰的一線武者,你在韓家究竟是什麼樣的角色?你引起本皇的興趣了…”
…
伸了下懶腰,便躺在牀上,閉着眼想着今天發生的事情。
先是在車站,剛下車就遇到了一扒竊團伙,接着又來了一羣本地的勢力。
再接着,就是到了韓府,看見倆個高手寄氣寫下的倆副匾額,這是武道頂峰一線以上,才能做到的事。
特別是那個寄刀式劍意於“龍府”兩字的高手,更是引起自己的興趣。
見過舊時代的梟雄韓東照後,更是知道他近日將隕,從與他的對談中,不難看出他是有意要將家主之位傳給韓安然。
而韓安然對於這腹指之婚的態度,完全就是來之則之的感覺。
再次在她公司面前出手時,就知道她的公司明顯已被針對,但她似乎對這些並不是很在意,能肯定的是,她對那隻大白狗,感情好像很深。
龍鳳玉的合併,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玉中蘊含着源源不絕的氣息,他至今也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
得到龍鳳玉的相助,沉寂許久的武脈得以再次甦醒。
之後,便是與韓安然到處走的畫面…
不知睡了多久,當納蘭凌再次睜開眼時,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半。
幽暗中,只見納蘭凌雙眼深沉,邪魅一笑,獨自呢喃私語:
“毒江!”
蔑視冷笑的看着那叫喚的高層,納蘭凌無動於衷的任由他們關上大門。
等他們把大門關好後,納蘭凌舉刀指向那戴着拳套的高層,那高層也同時向納蘭凌伸出一手,作出一個你過來的手勢。
接着舉手一揮,一衆亡命之徒又再次圍攻而上。
納蘭凌丟下棍子,單手使刀,再次劃傷一人後,又奪得一刀。
雙手持刀後,一陣疾馳斬殺,猶如死神雙鐮,瘋狂收割;頓時手指,手腕,手臂,刀棍漫天橫飛…
血花血跡染紅大廳,遍地的殘臂斷指,宛若人間煉獄,如末日屠宰般景象。
哪怕是揹負幾條人命的高層,他們見到如此慘狀,也是心驚膽寒。
這種只廢不殺的手段,簡直比殺了他們還殘忍;最後哪怕不死治好了,恐怕也只能過着殘疾的一生了。
這裡的哪一個人不是身負人命的罪行?
法律與警察沒能制裁他們,但如果他們都變成了廢人;那些曾經的仇家不就都找上門來報仇了嗎?
到那時候,他們就只是任人宰割的魚肉;對於他們來說,這種落於仇家手裡的恐懼,比死亡還更加恐怖…
但現實又往往是如此殘酷,他們最不願面對的結果,已經不可逆轉的成爲了現實。
一衆亡命之徒的小打手,已經全部倒下,納蘭凌卻是分毫未傷。
納蘭凌丟下手中的雙刀,朝那剛纔的高層疾跑而去。
高層眼裡已露膽怯,擡手格擋,卻是不敵納蘭凌的力道;後退半步,右手全力一拳反擊。
納蘭凌以拳碰拳,雙拳互撞瞬間,只聽“咔嚓”一聲,指骨應聲全碎,痛入骨髓的高層,頓時手臂垂廢,連連後退。
納蘭凌再接一掌,霸勁透胸直入體內,剎那,高層的身體便承受不住這霸道雄勁,全身骨頭粉碎斷裂。
未及哼聲,便已七孔流血癱瘓倒地。
“不堪一擊。”
納蘭凌踏過他的屍體,對着其他的高層說道:“不要浪費時間了,一起上吧!”
說完,眼神一變,如皇者降臨,霸道氣勢震懾全場。
雄沉氣勁再散三分,未交手,已震敵膽寒,敵衆頓失七分戰意。
甫接手交戰,便是潰不成軍,兵敗如山倒…
二十分鐘後,毒江總部和碼頭的貨船燃起熊熊大火,納蘭凌信步從容的從濃煙霧中走了出來。
來到韓戰升的車邊,拉開車門,坐好後,扯下面巾說道:“走吧。”
“三十八分鐘。”
韓戰升看了一下手錶,贊服道:“不愧是三省不敗的武皇凌,新江來了你這號人物,四分天下的局面恐將要改寫了。”
最後看了一眼西海岸碼頭,烈火濃煙中四處逃散的毒江人員。
內心明白:新江市的地下世界,從今晚起是不會再太平了,六大家族的止戰協議,也將會提前破局了。
可偏偏這個時候,韓家又內患不斷,爺爺也大限將至,新任家主的選舉,又使得韓家的內爭更加混亂…
…
把納蘭凌送回韓安然的別墅後,韓戰升一路提速彪車回韓府。
剛回到韓府,就急急忙忙的去見韓東照。
一進書房,就對他爺爺說道:“納蘭凌剛剛滅了西海岸的毒江。”
韓東照一聽,放下手中的毛筆,短暫的思考半分鐘後,問道:“陸勇呢?這事除了你還有誰知道?”
韓戰升據實回道:“我跟隨納蘭凌後面暗中觀察,並沒有看見陸勇,這事除了我在現場,並無第三人;另外納蘭凌是蒙着半邊臉的。”
“嗯?”
韓東照沒想到納蘭凌的動作這麼快,剛到新江市,就動手了。
看了看韓戰升,再問道:“這事是怎麼回事?”
韓戰升便把納蘭凌告訴他的事,原封不動的再次說了一遍。
聽完後,韓東照抿了口茶,放下茶杯說道:“沈家這是準備動手了…”
“那我們要反擊嗎?”韓戰升請示問道。
“還不是時候。”
韓東照舉手示意道:“你這次去會納蘭凌,有什麼想法?”
韓戰升想了想,說:“他很強,我不是他的對手。”
“現在不是,不代表將來不是。”
韓東照說道:“世上只知我們韓家這一代,智有韓安然;卻不知,武侯韓戰升纔是暗藏的王牌。”
“納蘭凌滅了毒江這事,你就不用管了,虎豹相爭,必有傷殘;更何況新江市是臥虎藏龍之地,將來誰主新江,就是看誰佈局最深,最能沉得住氣。”
韓戰升回道:“我知道了,那我先下去準備了,北城那邊還等着爺爺回去主持大局。”
“嗯,去吧。”
韓戰升轉身離開後,韓東照深沉的呼吸了一下,內心思緒萬千:
納蘭凌,你滅毒江,將誓必對上沈家,進而引暴全面戰爭。
六大家族多年來的止戰協議,也終將破局;屆時,新江市將是羣雄角逐之地。
只可惜,你是老怪物的傳人,揹負的是百家村的使命,韓家註定是你的一劫…
(……分割線……)
納蘭凌與韓戰升離開西海岸後,毒江之主陸勇才帶人來到現場。
看着已經是一片火海的毒江,陸勇怒火沖天,一記猛拳砸在車頂上,頓時車頂凹陷一片。
“給我查!不管是誰,敢對上毒江,我要他死無葬身之地!”
陸勇怒聲竭語的喊着。
身後的一衆下屬,趕緊派人出去探查線索。
一會後,在毒江火海死裡逃生的人,被人帶到了陸勇的面前。
看着他們殘的殘,廢的廢,陸勇氣極反笑:“哈哈…”
“說吧,對方有多少人?竟讓你們不到一個小時就全軍覆滅一敗塗地。”
一個僥倖不死的高層管理員哆嗦的回道:“一…一個…就一個人…”
“呃…”
他的話剛說完,就被陸勇一手劃過他的脖子,隨即溢出一道血痕,血跡破喉而出。
“沒用的東西!”
陸勇看着癱倒在地的屍體說道:“你們近兩百多人,竟打不過一人,還反被燒了整個碼頭。”
另一個被砍了條手臂的高層,上前回道:“那人蒙着條面巾,身手也很詭異,像是修練古武的人,而且他還能渡勁入身,讓中招者碎骨爆體而亡。”
陸勇聽後,頓時醒悟:是了,只有修練古武的人,纔能有如此強悍的實力。
正愣神中,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陸勇拿出來一看,趕緊接通,恭敬說道:“家主。”
只聽另一頭傳來沙啞的聲音:“我收到消息,說你的毒江被人一把火燒成火海了?”
陸勇小心回道:“是,陸勇不敢隱瞞,當我趕來時,毒江已經燒成一片火海了。”
被陸勇稱爲家主的,正是沈家的現任家主沈聖雄。
沈聖雄接着問道:“查清是何人所爲了嗎?”
陸勇想了想,回道:“正在查,初步判定是個修練古武的高手,據生還者所說,對方只有一人。”
“一人?”沈聖雄少有的吃驚,隨後又說道:“這事你先追查着,過幾天我會派人過去助你一臂之力,另外,今天中午小杰就到你那了,你好生照顧好他。”
陸勇聽完,回道:“是,陸勇知道了。”
掛了電話,心想:大少要來新江市?估計是家主要他來歷練的吧…
看了看這些殘兵敗將,陸勇心下一狠,立即快速出招,衆人未及反應,便已被劃破喉嚨,個個血濺當場。
吩咐手下收屍後,便坐車離開。
(……分割線……)
時至中午,韓安然從公司回到韓府,接到兜帽兒大熊和大白後,又從韓府回到她的住處。
看到大廳只有保姆吳姨一人,便問道:“納蘭凌他人呢?”
吳姨停下手中的活,回道:“小姐,納蘭少爺還沒起牀呢。”
“噗嗤…”
兜帽兒大笑道:“姐夫還是個大懶蟲喔,哈哈…看我去叫醒這大懶蟲。”
因爲大白剛恢復過來,身子還有些虛,兜帽兒也就沒了坐騎;只見她蹦蹦跳跳的就往樓上跑去。
韓安然剛在公司裡處理了一大堆事物,也沒有閒心再管這小祖宗,只要她不跑出門,也就隨她鬧騰了。
要是沒有納蘭凌送她的龍鳳玉,平日裡,她處理完公司的事情,都是會留在公司休息的。
也多虧了龍鳳玉的奇效功能,平常一天才能完成的事情,她現在半天就差不多能完成了。
想着爺爺已經回北城,實在放心不下兜帽兒一人留在韓府,就先去接她回來,隨便把大熊也一塊接回來。
只是,兜帽兒她不是去叫納蘭凌嗎?她怎麼往三樓跑去了?
算了,不管她了,看了下時間,纔想起自己還沒吃午飯呢。
便對吳姨說道:“吳姨你先去做飯吧,光忙着公司的事了,都還沒吃過飯呢。”
吳姨點頭後,便轉身走進廚房。
至於大熊,他則手無舉措的靜坐一旁,別看他高大雄猛,可內心卻是個不善交際的內向男孩。
韓安然想着還是等吃過飯後,再叫吳姨給他安排一間房吧。
看他有些拘謹,便對他說道:“那個,你叫大熊是吧?”
大熊聽見韓安然問他話,一緊張就磕巴道:“啊,是…是…我,我叫大熊。”
“呵呵。”韓安然笑道:“你不用緊張,等下吃完飯後,我再給你安排房間休息。”
“嗯…”
大熊輕應一聲後,臉更紅了…
韓安然覺得這人還挺可愛的,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面靦腆的男人。
不好再逗他的韓安然,坐在沙發上,對大白叫道:“大白,大白過來。”
大白聽到主人的叫喚,這才起身慢吞吞的往韓安然走去。
一個跳起,就跳到了沙發上,頭枕着韓安然的大腿。
韓安然輕撫着大白的頭,突然想起龍鳳玉的奇效,不知道它對大白是不是也有用。
想到這,就解開龍鳳玉的繫繩,然後把玉放在大白的頭上。
本來一點精神都沒有的大白,接觸到龍鳳玉的瞬間,就感一股暖流不斷的流入到自己的體內。
隨即愜意的叫了一聲,就像gao潮過後一般的舒爽。
這宋家姐妹不僅是雙胞胎,還是練武之人,從她倆走路的沉穩步伐來看,還是武者初境二線中上。
雖是習武之人,但她倆的皮膚卻保養得很好。
三十二歲左右的年紀,卻與韓安然韓安琪一樣的雍容華貴。
姿色雖比不了韓安然的傾國美貌,但也與韓安琪一樣,是不可多得的絕代佳人。
高貴的氣質中帶着一些習武之人的江湖氣息,或是長年練武的原故,她倆的身材比例竟比韓安然更加完美。
雖是極爲相像的一對雙胞胎,穿着也是一套相同的系列禮服。
但細看之下,倆人還是有些微小的不同之處。
姐姐宋菁菁劉海向左,臉型偏爲瓜子臉一些,顯得也更爲成熟穩重一些,穿的是純白的塑身禮服裙。
妹妹宋婷婷則穿的是純白花紋的塑身禮服裙,劉海向右,臉型與姐姐一比,就顯得有些嬰兒肥。
但這也只是很細微的差別,如果不是很認真看,一般人還真分不出她倆誰是姐姐誰是妹妹。
“菁菁姐…”
韓安然放開納蘭凌的手,上前抱住宋菁菁。
然後又抱住宋婷婷開心的說道:“婷婷姐,你們也來了…”
宋婷婷放開了韓安然後,颳了下她的鼻子,嗔怪的說道:“安然妹妹的訂婚宴,我們怎麼能不來呢?”
姐姐宋菁菁看着納蘭凌不知道在想着什麼,幾眼試探後,只覺得這個男人太過深沉,眼裡暗藏着太多故事,自己竟一時也無法看得清他。
嘻笑說道:“安然妹妹,你還不趕緊給我們介紹介紹你的未婚夫啊?”
未等韓安然說話,納蘭凌便自我介紹道:“我叫納蘭凌,是安然的未婚夫;一村之長,剛剛被安然任命爲她公司裡的總經理。”
噗…
“還一村之長…”
宋家姐妹頓時被納蘭凌的話逗笑了。
“叫你少給我丟人。”
韓安然咬牙道:“他人就是這樣,總沒個正經的。”
宋菁菁掩嘴笑道:“你男人倒是挺有意思的。”
接着向納蘭凌伸手道:“宋菁菁,安然的姐妹兼閨蜜。”
納蘭凌也紳士般的伸手與宋菁菁握手道:“那我也就和安然一樣叫菁菁姐了。”
卻沒想話剛說完,手心就傳來宋菁菁的暗勁。
一時不明她所爲何意,但想起剛纔韓安然說過的話,千萬不要得罪她們。
現在想來,恐怕韓安然也是知道宋家姐妹是練武之人,怪不得叫自己不要得罪她們呢。
原來是怕自己不是她們的對手。
卻可惜納蘭凌會錯了意,韓安然要他小心宋家姐妹,根本不是擔心她倆會對他做什麼。
而是怕納蘭凌他會惹上宋家勢力,特別是她們姐妹的師傅無名僧。
雖然韓安然沒有見過無名僧,但在家族中卻總是聽聞,他與韓家的護族人癡神醫,龍家的傲千秋是北城的三大傳說。
…
納蘭凌本想假裝吃痛示弱,但又一想,自己堂堂的三省不敗武皇,豈能向一女人示弱,讓她們小看自己。
於是便運息化勁,宋菁菁傳來的暗勁頓時如泥牛入海鵝毛入水,不見一絲波瀾。
宋菁菁見他竟能承受自己的三分暗勁,內心驚訝之餘,再加四分勁力,卻仍見他面不改容的神情自若。
似挑釁似不屑,納蘭凌的大拇指輕颳了幾下宋菁菁的手背。
宋菁菁當下便羞怒的準備用盡全力,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點教訓。
卻在此時,門外的接待人又再次喊道:“龍家龍詩雅,周家周遠明,李家李鴻軒,到!”
“哦…”
宋菁菁聽到這,放開納蘭凌的手,戲笑說道:“這下有意思了,六大家族的新生代都會聚一堂了。”
宋婷婷不以爲意的對韓安然說道:“你的訂婚宴姐妹們一定給你撐場面,走,咱們去會會他們。”
韓安然還未說話,就又再聽門外的工作人員喊道:“龍門蔣正龍,到;江鱗會江華,到;新江王朝梁山龍,到!”
“呵呵…”
聽着工作人員的叫喚,宋婷婷冷笑道:“竟還敢帶人來,安然阿,看來他們還真是夠給你面子的…”
韓安然這時臉色終於變了,看得出來,她是生氣了。
好好的一個訂婚宴,這些不請自來的人,卻都是新江市地下世界最有勢力的人。
他們梟雄一方,掌握一方的地下秩序,卻也是韓安然一生最痛恨的世界。
…
與此同時,大廳的另一處也正上演着另一出好戲。
已經找了個座位坐下的沈少傑,眼神一直看着韓安然她們幾人。
當聽到六大家族的新生代,與新江市的四大勢力都來了後,眼神漂向他身邊的陸勇。
陸勇低聲問道:“大少?”
沈少傑輕聲問道:“與韓安然訂婚的那個男人,你查清他的身份沒有?”
陸勇看了看不遠處的納蘭凌,回道:“據下面的調查回報,他名叫納蘭凌,是一個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的村長。”
“村長嗎?”
沈少傑自嘲道:“韓家還真是墮落了啊,竟然與一個野村長聯煙了;真是浪費了韓安然這種絕世尤物,她要是與我聯煙,那該多好…”
陸勇立刻心領神會道:“大少放心,我已經爲大少安排了接風宴,她們都是不俗的外圍明星。”
“哈哈…”沈少傑滿意道:“還是你會來事,等將來我接手沈家後,你可得好好的輔佐我啊。”
陸勇趕緊表明位置:“大少放心,陸勇願追隨大少,爲大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沈少傑點了點頭,回頭時,卻看見隔壁桌有兩人正在大塊朵頤,狼吞虎嚥的搶食吃。
一小家碧玉的美女,一個高大像熊的男子,他倆完全不顧形象的正大吃特吃。
看着這小美女,沈少傑一時眼熟,猛得想起,這可不就是韓安然的親妹妹韓安雅…
…
說回韓安然這邊。
在一衆來賓們的議論聲中,門口已經走來了三個年輕人。
爲首的是龍家的二女龍詩雅,她與韓安琪差不多的年紀,青澀的臉頰帶着些許穩重的氣息。
花信年華如出水芙蓉,綽約多姿又天生麗質;與韓安然的美不同,龍詩雅介於清純與成熟之間。
韓安然是成熟穩重的知性御姐,那龍詩雅就是初入社會的青澀女孩。
接着進入眼界的第二位便是周家的周遠明,世人公認的周家公子。
文質彬彬溫文爾雅的樣貌,一臉的書生氣質,還戴着一副銀白眼鏡。
削瘦而不弱的身材,自信步伐中是人上人的不凡氣度。
緊接着是第三人,李家李鴻軒,李家單傳三代的獨生子。
只見他樣貌普通,跛腳穩行,極其低調的存在感,就像街上的一個路人一般。
但納蘭凌知道,他纔是隱藏得最深的人。
…
見到韓安然臉色不對,納蘭凌小聲關心道:“怎麼了?你好像不太舒服。”
韓安然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後,又再次挽起納蘭凌的手。
低聲附耳道:“北城六大家族的新生代表,還有新江市的四大勢力都來了,你能應付的來嗎?”
納蘭凌沒有回話,只是緊了緊韓安然的手,然後一塊上前接應。
雙方會面,龍詩雅便說道:“韓總的訂婚之宴,是我們來晚了。”
說話間,卻總是一直盯着納蘭凌的臉看。
似乎是不敢確認,但卻又能確認,他就是自己兩年前所遇到的那個男人。
納蘭凌被她看得莫名,便問道:“我們之前有認識嗎?”
龍詩雅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之處,同時心中頓感失落:他竟不認得自己了…
龍詩雅啊龍詩雅,你真是這天底下第一大白癡,明明只是一面之緣,還一廂爲他癡等兩年。
結果卻纔發現,人家根本就不曾記得過你啊…
…
韓安然放開納蘭凌的手,笑着給納蘭凌介紹道:“龍詩雅,龍家的小龍女;周遠明,周家大公子;李鴻軒,李家獨子。”
介紹完這三人後,又給納蘭凌介紹另外三人:“蔣正龍,新江市東部地區的龍門領導人…”
“梁山龍,新江市南面的新江王朝話事人。”
“江華,新江市北街江鱗會會長。”
…
納蘭凌一一記住他們的樣貌,卻總是感覺少了什麼?
問韓安然道:“不對啊,這東,南,北,你都給我介紹了,那剩下的西呢?”
韓安然回道:“跟在沈少傑身邊的那個男人,他叫陸勇,他所管理的就是西海岸的毒江。”
“哦,他就是陸勇啊…”
納蘭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看了一下時間,此時已經將近二十四點差六分。
這時韓安琪拿着手機跑了過來,小聲的和韓安然嘀咕幾句後,就把手機遞給她。
韓安然靜靜的聽着電話裡傳來的聲音,半分鐘後,把手機還給韓安琪。
心情複雜的看着納蘭凌,納蘭凌知曉她爲何會這樣。
以他的時間推斷來看,九成是韓東照死了。
“爺爺走了…”
韓安然眼裡帶着些許淚光。
“他把韓家的重擔交給了我…”
她開始感到無助與迷茫。
“可三叔四伯他們卻派人來殺我…”
她始終只是一個女人,爺爺剛剛離世,同是血脈連結的親人卻是派人來殺她…
握不住的最後溫情,韓安然只感這世界是如此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