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禮一步步踏上臺去。
他的神情,依舊輕鬆自如,表情淡漠,彷彿對一切都不關心,彷彿擁有着無上的自信。
觀戰的諸人頓時沸騰,能目睹大唐無敵戰神徒弟的風采,實在是一件令人極其期待的事情。
李自天手持長刀,屏息凝氣,心神集到了頂點,小心的戒備着薛禮。他的氣息長連綿,精神意志均達到了極致,薛禮的每個舉動,
都在他的眼無所逍形。但隨着薛禮一步步走上臺來,李自天的臉sè,卻是一變再充在他的感知下,薛禮就像是一個絲毫不懂武藝的普通人一般,沒有收斂精氣神,也沒有凝神戒備,更似是閒庭信步般上臺,而後鬆鬆散散的站在了面前。
此等表現,要麼是絲毫不懂武藝,要麼是對自己充滿了無窮的信1心。
這薛禮,自然是後者。
李自天神情微有些難看,儘管他心也自認爲不是薛禮對手,但卻難以忍受被人如此輕視。兩人站定之後,李自天揚了揚手兵器,朗聲道:“薛公,請出兵器吧。”
薛禮面無表情搖搖頭,道:“該出的時候自然會出,你動手吧。”
“什麼?這薛禮要空手與那李自天相鬥?”觀武臺上有人訝然。
另有人附和道:“是啊,太狂妄了點吧,就算你厲害,人身也是肉長的,難道還能空手對付兵刃?”衆人議論紛紛,李自天臉sè微變,沉下了臉道:“薛公,刀劍無眼,若是你太過託大,當心後悔莫及。、,
薛禮輕笑一聲,道:“如果你能傷到我,自然不會怪你,不要浪費時間,動手吧。”李自天深吸一口氣,終於無法抑制惱怒之意,一舉手長刀說道:“既然薛公如此自信,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
言罷擰腰送胯,腳下一蹬,手長刀高高舉過頭頂,對着薛禮衝了過去。
“長河落日!”李自天深知薛禮之強橫,是以一出手便毫不留手,用出了自己最強的絕技!
長刀凌空橫卷,化作無盡滾滾江水,濤濤而下。一輪紅日沉浮江水之間,輝映着刀芒,凌厲的刀氣遙指薛禮,將其全身上下盡數籠罩鎖定。
薛禮卻是不動不躲不閃,仿若未覺。
李自天大踏步衝至薛禮面前,長刀伴着落日jī浪,對着薛禮頭頂斬下。
轟!無盡的刀芒銳氣衝擊而至,衝dàng的薛禮身周塵土飛揚,甚至連他的頭髮都四處閃亂,飄散張揚,如同萬千細蟒。
但詭異的是,薛禮整個身體卻似是毫無所感,衣衫靜止,身形凝立,一動也不動。
長刀以及頭頂,眼見薛禮毫無所動,就要被一刀兩斷!
觀武臺衆人發出一陣驚呼,李自天眼,也lù出一絲難以抑制的喜sè。
但就在此時,薛禮出手!
他舉重若輕的伸出兩根手指,緩緩而出,彷彿是在小心翼翼的觸mō什麼東西一般。雖然極其緩慢,但卻驚人的後發先至,探到了李自天刀鋒之前。看上去彷彿是薛禮伸出手指讓李自天劈斬一般。
但緊接着,此起彼伏的驚呼聲和吸氣聲便響了起來。
薛禮的兩根手指,竟然穩穩的夾住了李自天的刀鋒。
李自天面孔漲的通紅,不斷呼喝發力,但刀鋒就是無法再下降半寸,他漲的臉紅脖粗,卻是毫無所用。
心暗驚下,李自天奮力抽刀,但刀身就像是被鉗夾住一般,任憑他如何用力,都抽不回來。
滾滾浪濤伴着紅日光芒對着薛禮不斷侵下,但卻像是遇到了一座屹立巍峨不可倒的高山一般,任憑如何洶涌猛烈,卻是毫無所用。
鋒銳的刀氣擦着薛禮的身體衝擊地面,就似是按照其意識躲避他一般,又像是根本不敢觸碰薛禮,彷彿這浪濤和紅日,也對面前之人感到忌憚和恐懼!
薛禮擡起頭,看向李自天。自切磋開始以來,他尚是第一次擡頭看向對手。
李自天心陡然一顫,他從薛禮的目光,捕捉到了一絲嘲諷不屑的笑意。
轟!
一拳!
薛禮的拳頭乾淨利落的揮出,打向李自天。李自天驚呼一聲,急忙撤手護體。只聽咔吧一聲脆響,李自天一拳重重的打在了李自天的雙臂上,李自天慘呼一聲,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倒飛了出去。雙臂明顯可見彎曲斷折,全身劇烈震顫,半空噴濺出一口口的鮮血,狠狠的跌落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薛禮彷彿彎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緩緩的踏步從演武臺上走了下來。
全場一片靜寂,默然無語。
衆人皆是目瞪口呆,原以爲薛禮會很厲害,但卻無人想到,僅僅是一擊,他便將李自天打的倒地不起。
甚至連李自天的絕技,竟然都沒有對其造成任何傷害。
“這差距怎麼會這麼大?那李自天是什麼修爲?”有人疑huò的問道。
有認識李自天的人滿臉驚異,似乎還沒有從方纔一幕回過神來,聞言深吸一口氣,道:“據我所知,這李自天應當是歸元境初期的修爲……,面對這薛禮,竟然不堪一擊。”
嘶……,!
聽到回答,周圍諸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道:“歸元境初期都不堪一擊?!那這薛禮該強到何種程度?”
天涯海閣一衆學臉sè皆是十分難看,看着薛禮的身影緩緩走下演武臺,視線皆是滿含複雜,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冉閱面sè不變,但神情,也微微有些動容。
項彬目光閃爍,看着薛禮的背影,若有所思。
“哈哈,薛禮,你這傢伙!”秦懷玉看着薛禮走下來,〖興〗奮的拍了拍手,道:“可惜程處默這小輸了,還好有你在啊!”
薛禮淡漠道:“打敗這樣一個對手,並沒什麼值得驕傲的,希望……”他回過頭去若有若無的看了項彬和再閱一眼,淡淡繼續道:“其他人能不讓我失望!”“經綸院必勝!”秦懷玉振臂大呼一聲,其餘學俱是神情振奮,跟着一陣呼喊,一時間,經綸院諸人氣勢,頓時攀升到了頂點。
短暫的休息之後,第三輪開始,蕭衍對陣冉閱。
臨上臺前,蕭衍對其餘幾人道:“諸位,就由在下先去談談這冉閱的虛實,爲諸位打個前陣。”
虞汝臣說道:“蕭公,若是你能贏,我風雷山便先勝了一半。”蕭衍看了項彬一眼,搖搖頭道:“就算我勝了冉閱,也無人能打敗那薛禮,今日我風雷山威名,恐怕要大大受損了。”
張博浪不贊同的道:“蕭公此話差矣,那薛禮再厲害,也未必是項兄弟的對手,蕭公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蕭衍笑一聲道:“是否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一會便知!”言罷再不多言,轉身走上演武臺。
冉閱雙手持雙刃矛與連鉤戟,大踏步上臺。
二人對立,蕭衍與冉閱拱手施禮,比試開始。
蕭衍取出摺扇,風度翩翩,瀟灑自若。身上更是緩緩散發出一股氣勢,籠罩向冉閱。
冉閱虎目閃光如電,身上衣衫無風自動,飄浮作響,威勢絲毫不遜sè於蕭衍,而且在轉瞬間便將其超越。宛如王者臨塵,神情之,更是有一股仿若天下無敵的自信。
所有人盡皆神sè凝重,目睹了薛禮一戰後,諸人都想知道,能與他齊名的冉閱,到底有多強,是否是浪得虛名。
蕭衍的臉sè微變。
自己的氣勢弱了數分,當即便陷入被動,沒有任何猶豫,手摺扇一抖,便即出手!
他腳下輕點,整個人上前數步,眨眼間拉近了與冉閱的距離。
在前行之,他的腳下踩着奇異而古怪的步法,竟隱然令他的身體變得有些飄忽,似乎無憑無據,難以捉mō。
冉閱神情不變,雙手緩緩在身前交叉,雙刃矛與連鉤戟斜錯指向地面,身形微彎,彷彿一頭即將捕食的猛虎,已經做好了撲擊的準備。
蕭衍手摺扇猛然一揮,霎那間幻化出巨大扇影,對着冉閱當頭罩下。
冉閱chún角微翹,雙刃矛與連鉤戟乾淨利鼻的閃電上揚,在頭上交錯,與蕭衍的巨扇虛影對擊在了一起。
兩道鋒銳氣息與巨扇虛影對擊,發出如同椐齒椐鐵般的難聽脆響,演武臺上觀戰的許多人,頓時忍不住眉頭一皺。
鏗鏘一陣脆響後,巨扇的虛影瞬即被斬破,化作數十道碎片消散。
蕭衍後退一步,全身巨震,臉上lù出一絲不敢相信的神sè。
而冉閱則神sè淡然,顯得無比輕鬆,彷彿尚未盡全力。
“蕭公實力不錯,倒是讓在下有些欣喜,如此,在下便盡全力了,蕭公請小心!”話音落下,冉閱腳下一點,便衝着蕭衍掠去。
一陣驚呼聲頓時響起,在衆人的眼眸注視下,冉閱一瞬間化作了一團殘影,甚至沒有人看清楚他如何動的,整個人已經到了蕭衍面前。
蕭衍吃了一驚,躲避已是來不及,感受到那撲面而來的鋒銳之氣,他急忙釋放出元力護罩,籠罩周身。
但緊接着下一刻,他整個人已經被一股沛然難御的大力擊,連同元力護罩一起,飄飛到了半空。
冉閱如同化作了一團閃電旋風,雙刃矛與連鉤戟如同狂風暴雨一般,連綿不絕的轟擊在了蕭衍的元力護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