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華爆發到極致,而後沖天而起,天幕中頓時出現了七彩霞光,如同仙華降世。甚至在白日憑空中,竟出現了彩『色』雷電,扭曲蜿蜒。
“這是……”
觀武臺上衆人訝然看天,俱是齊齊『露』出不可置信神『色』。三大學府觀戰的學子們,也同樣是齊齊動容,震駭莫名。
“這絕技的威力……實在太可怕。這冉閔的實力……好強!”有人喃喃而語,恍然失神。許多成名已久的高手神情複雜的望向冉閔,眼中有異彩閃動。
此子……假以時日,必是絕頂高手!
逍遙生與袁天罡以及穆青松三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演武臺,雖然各自的臉上依舊是淡然神『色』,但卻可以隱約看到那壓抑着的情緒。
逍遙生的目光中充滿希冀之『色』,自然是希望冉閔這一擊便可結束戰鬥。而袁天罡卻是微微凝神,彷彿有些忌憚。而穆青松的神情中,卻隱藏着深深的擔憂。
“好!”過了一會兒,天涯海閣一名學子大喝一聲,話語中充滿興奮,受到他的提醒,其餘諸人也是吶喊叫好,認爲勝負已分,大局已定。
但站在演武臺上的冉閔,卻是沒有絲毫掉以輕心的情緒,雙手握矛與戟,凝息而立,一動不動。
在他的感知中,項彬的氣息,竟然消失了……
忽然間,冉閔面『色』一緊,連鉤戟朝着右側一架!鏗的一聲脆響,兵道戟狠狠的對擊在了連鉤戟的戟身上,冉閔全身一震,橫移數步。
項彬的身形如滑動的魚一般,倏忽到了冉閔左側,乾淨利落的探擊前刺,扎向冉閔腰眼。
鏗!
雙刃矛一個封架,兵道戟順勢而上,猛然攪動,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悶響,冉閔低呼一聲,雙刃矛當即脫手,飛了出去。
此時冉閔絕技引動的華光尚未散去,觀武臺上諸人看不真切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高手卻是可以憑藉感知清晰的察覺到場中局勢。看到項彬如此犀利的攻勢,似是方纔的絕技並未對其造成影響,俱是齊齊吃了一驚。
袁天罡微微蹙眉,似是有些意識到,項彬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好對付。
逍遙生神『色』卻沒有太多變化,似乎對這一切早在預料之中,又似是仍舊有極大的自信。堅信冉閔不會敗!
雙刃矛脫手,冉閔卻並不慌『亂』,雙手持連鉤戟,當即便是一連串華麗到了極點的反擊。
冉閔的戟法迅猛無比,靈變而又詭異,連鉤戟在他手中施展,彷彿那九曲迴腸的蜿蜒大河,沒有定勢,沒有固定規律,完全是率『性』隨心,往往從不可思議的角度襲來,一時間竟令項彬難以把我,捉『摸』不定。
項彬的山河戟法大開大闔,充滿力量之美,剛烈無匹。但面對這種詭異的攻勢,卻是略顯不夠轉圜自若。若非他身負龍骨龍血,力大無匹,非是冉閔能夠抵擋,單以戟法而論,恐怕已經落在了下風。
打到現在,項彬隱約已經有所把握,冉閔實力確是極強,但與自己相比,卻還有不小的差距。
再加之他修行了煉氣之法,以煉氣之術勾動天地元力形成護罩,比之武者歸元境自身元力所行程的護罩,要強橫數倍。就算是自己不做抵擋招架,冉閔也極難傷到自己。
方纔冉閔施展絕技,項彬便是靠着元力護罩抵擋大半,再加之他身軀堅逾鐵石,剩餘的攻勢,根本無法對他造成半點損傷。
不知不覺間,項彬已經提升到了一個全新的層次,初步踏入了高手的行列。
但他卻並沒有立刻結束戰鬥的想法,原因很簡單,冉閔的實力雖然不如自己。但他在招式武技上的修爲,卻不在自己之下。若自己沒有莊子在身,沒有種種奇遇。沒有修習那煉氣與武道結合之道,面對冉閔這種天才,必定毫無勝算。
他再也找不出一個像冉閔這樣合適的練手對手,更是對冉閔此時施展的戟法,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項彬心神一動,莊子閃爍而出,發出清光漫到了冉閔身上,而後開始緩緩翻動。開始記錄推延冉閔的戟法。
更是屏除心中雜念,進入忘我之境。與冉閔全力對擊,磨礪武技,山河戟法被其施展到極限,全力應對冉閔的攻勢。
隨着場中光華漸漸散去,觀武臺上同時響起了一片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兩人同樣用戟,在場中打的難解難分,一個大開大闔,猶如開天力士。另一個迅猛輕靈,若探海蛟龍。漫天的戟影華光縱橫交錯,火星四濺。轟鳴的脆響接連不斷,殘影連環,勁氣激『蕩』縱橫,幻化出無盡的幻象。
看着二人激戰不休,薛禮的脣角『露』出一絲譏諷笑意。
一邊一名經綸院學子有所察覺,頓時笑問道:“薛師兄爲何發笑?想來是胸有成竹了吧?”
薛禮淡然冷笑一聲,道:“若換做是我,此時當已結束戰鬥。看這二人勢均力敵打的難解難分的樣子,若與我對敵,我有把握在十合之內取勝。這冉閔與項彬固然不弱,卻非我對手。”
周圍幾人聽到薛禮的話,神情頓時大振:“太好了!既然你有如此信心,那我們就放心了,看來大局已定。”
“哼哼,讓風雷山和天涯海閣知道我們的厲害!什麼項彬冉閔,都不是薛師兄的對手!”
此時在演武臺上,項彬和冉閔的戰鬥已經到了白熱化。冉閔的戟法完全被其催發到了極限,奇招頻出,連綿不絕。項彬的山河戟法一時竟然完全不敵,逐漸呈現出敗勢,被冉閔的精妙招式打的左支右絀,十分狼狽。
天涯海閣一衆學子見冉閔處在上風,頓時大聲叫好。
但項彬雖看似處在劣勢,眼眸卻是越來越明亮,雖然步伐一直在後退,但他的手臂卻是穩定如山,每一次出手,都毫無慌『亂』之態。
冉閔的出手越來越快,整個身形似是一團旋風,在演武臺上肆虐。而項彬的速度也是奇快無比,二人此進彼退,鏖戰不休,觀戰的所有人一時間,都有一股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兩人以快打快,見招拆招,冉閔的招式毫無章法,詭異難測,更是隨手拈來,施展之時,隨時有新的變化與隨機應變。
項彬即便處在絕對的忘我之境中,卻也不得不承認,僅論武技招式的領悟和運用,自己比冉閔差的多了。
不愧是前世赫赫有名的民族英雄,即便在另一個時空,也是天之驕子,驚豔絕倫的存在!
轟!
猛然間,兩人雙戟狠狠交擊,而後齊齊後退,凌厲的眼神彼此緊縮不放,短暫的沉凝對峙。
與此同時,項彬頭上的莊子,也恰好停止了翻動。冉閔的戟法,顯然已被盡數記錄了下來。
短暫的沉默後,項彬笑了笑,道:“冉兄果然好武藝,一套戟法耍的出神入化,在下受益匪淺,佩服佩服。”
冉閔的神『色』漸漸凝重,眉頭微蹙,沉聲道:“項兄爲何不用出真手段?莫非是看不起我冉閔?”
項彬一怔,沒有想到冉閔竟然看出自己留了手,神情當即有些古怪。輕輕搖頭說道:“冉兄誤會了,在下非是有戲耍之意,實是冉兄的戟法實在精妙,在下忍不住便有學習借鑑之意。還請冉兄不要怪罪!”
冉閔臉『色』稍雯,點點頭道:“冉閔明白了,打了這麼久,我已心中有數,我不是你的對手。”
二人話語低沉,無人能聽到他們在說什麼。諸人只是看見他們在不停的說話,不再動手,頓時大感掃興焦急,紛紛喧譁議論起來。
薛禮輕笑一聲,搖了搖頭,轉身走到爲學子準備的休息處坐下,端起一杯茶輕啜,閉目養神,似是對二人的爭鬥,再無任何興趣。
他的舉動當然引起了諸人的注意,那些支持經綸院的觀戰之人頓時心中大定,喜笑顏開。有人說道:“看來這薛禮是成竹在胸了,怕是已經從二人對決中看到深淺了吧。”
另一人附和道:“沒錯,看他那麼輕鬆的樣子,應是充滿信心,看來這項彬與冉閔,恐怕真的不是薛禮的對手啊。”
“大唐無敵戰神的徒弟,自然是不同凡響,那還有什麼說的。”
項彬與冉閔聽着衆人的議論聲,神情不變,依然在自說自話。
“在下原本一直認爲,天下年輕一輩中,恐無人是我對手,今日方纔明白天外有天山外有山。在下坐井觀天,殊爲可笑。”冉閔輕嘆一聲,話語中充滿唏噓寂寥之意。
項彬搖搖頭道:“冉兄不可妄自菲薄,在下生平所見之中,冉兄是第一個有資格做在下對手之人。且冉兄對武技招式的理解,遠超在下,他日冉兄成就,未必就不如在下。來日方長,千萬不可現在便失去信心。”
冉閔一笑,道:“多謝項兄提醒,在下自然不會失去信心。不過在下還是想知道,項兄到底有多強。”
說罷他一舉手中連鉤戟,道:“在下將要用出我最強的絕技,看項兄能不能接的下來!”
項彬臉『色』一正,眼中透出幟熱的戰意,拱手說道:“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