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夢嘴中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毫無反抗之力的被鎖妖環捆綁在地,當即全身顫抖,面色煞白,彷彿被抽去了全部的精力似的。方纔的強勢彷彿瞬間消失的乾乾淨淨,再無半點蹤影。
鎖妖環的一端,自動伸出一節延伸到了項彬手中,項彬一把握住之後,心中頓時傳來一股奇怪的感受。
他彷彿成爲了王若夢生命的主宰,只要自己一個念頭,王若夢就會灰飛煙滅,魂飛魄散,變成一個死人。
這突然的變故,頓時驚住了樓中的所有人。
張浮生原本正在囂張大吼,此時卻忽然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發出驚恐中夾雜着震驚的悶嘯。全身哆嗦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冉閔跨步出手,一下便將張浮生擊倒在地,其餘幾人欲要有所行動,卻哪裡是冉閔的對手,眨眼便全部被制服。
“你……你這是什麼古怪東西……快放了我,不然,我定會讓你……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王若夢躺在地上,雙眼惡毒,看着項彬惡狠狠的說道。
項彬冷哼一聲,心念微動。鎖妖環頓時猛然一收,堅固無比的索套瞬間繃緊,當場勒進了王若夢的皮肉之中。他吃痛不住,頓時發出一連串的慘叫。
“你!!……你敢綁我!你死定了……經綸院無人敢如此對我……你犯了死罪!”
項彬上前一步,一腳踏在了王若夢的臉上。頓時激起了他更大的慘叫。
“有本事狂妄叫做傲,沒本事狂妄是爲傻!這裡是風雷山,不是經綸院。今天我就教教你,怎麼做人!”項彬踩在王若夢的臉上,腳下發力,王若夢頓時發出更大聲的慘叫,伴着一陣骨骼碎裂的脆響,王若夢的臉頓時扭曲變形,鮮血汩汩而出,狀貌極其悽慘。
周圍衆人看着,頓時心膽俱裂,一句話也不敢說。經綸院幾名學子被冉閔制住,雖然驚怒無比,卻是無可奈何。只能眼中噴火的看着項彬踩踏着王若夢,無計可施。
“你……嗬嗬,我……我錯了,請饒了我……”王若夢嘴裡有若夢囈一般,含着滿口的血液含混不清,終於忍受不住,開始出言討饒。
項彬拿開腳,一片吸氣聲頓時響起。王若夢的一張臉就像是被野牛撞過一般,整個凹陷了下去,鼻樑歪倒了一邊,眼眶爆裂,半個眼球甚至都要淌出來。牙齒碎裂一地,嘴脣豁開,狀貌極其悽慘。
“現在帶着你的人滾!”
項彬收起鎖妖環,一聲冷喝,王若夢一個哆嗦。周圍幾名經綸院學子頓時上前將他扶起,就要下樓。
“站住!”
幾人一陣驚惶,齊齊扭頭看向項彬。
“砸了人家的東西,賠了錢再走!”
王若夢點點頭,伸手到懷裡摸索起來。沒有人注意到,他的眼神之中,閃過一抹陰毒之色。
“給你……”
王若夢伸出手來,緩慢的遞出,忽然間發出一聲咆哮,伸手一揚!
一道黑芒從他手中竄出,霎那間化作一把黑色的利劍,對着項彬激射而去!
“小心!”冉閔爆喝一聲,項彬卻是不慌不忙,一聲冷哼,兵道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出,凌空對着黑劍重重的一擊。
當!
黑劍一下被兵道戟抽飛,項彬眼神一冷,跨前一步,兵道戟盪漾出一道弧線,對着王若夢迎頭斬下!
“住手!”
就在此時,樓梯拐角處忽然傳來一聲爆吼,而後一個身影如狂風般竄到項彬身前,雙拳金芒閃爍,如泰山壓頂般對着項彬胸口狂搗而去!
這一刻,彷彿連周圍的空氣都在這狂暴的拳壓下顫抖,變得粘稠起來。霎時間,項彬全身寒毛根根豎起,一股危險無比的感覺,瞬間涌遍周身。
沒有半點猶豫,他腳踩天機步猛然後撤,同時兵道戟劃過一道弧線,如蛟龍回首,橫砸向此人腰身。
但這人的速度竟是絲毫不在項彬之下,項彬退他進,雙拳依然不減速度,迫近項彬胸口。
項彬甚至已經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觸及肌膚,甚至有令人將要窒息之感。
兵道戟反轉着將要掃中此人,項彬眼前忽然金光大作,一道圓形的白中透着金色的護罩,呈現在了眼前,將來襲之人全身盡數包裹,猶如戰神。
真氣境初期,元力轉化爲真氣,便呈現爲白中透金的色彩。
藉着閃爍刺目的光華,項彬終於看清楚了來人的樣貌。
薛禮雙目微凝,滿臉桀驁之氣,看着項彬的眼神,就像是在盯着一隻獵物。脣角微抿,顯是內心衝蕩着怒意。
嘭!兵道戟打在了薛禮的真元護罩上,盪漾起一層層的漣漪。薛禮身形微不可查的一晃,臉上露出不屑笑意,雙拳終於重重的轟了出去!
就在雙拳及體之前,項彬身前陡然出現了刺目的白色元力護罩。但薛禮卻毫不在意,只是輕輕的開口道:“破!”
嘭!
拳勁重重的轟到了元力護罩上,但出乎薛禮意料的是,項彬的元力護罩並沒有被其一拳擊碎,只是重重的內陷,扭曲,出現了蛛網般的裂痕。卻依舊頑強的支撐着,毫無破碎之象。
“有意思……”
薛禮低聲喃喃一句,雙拳回收而後化掌,猛然吐氣發力,舌綻春雷,再次對着項彬轟去!
但項彬豈能讓他如願,腳尖在地上一點,整個人凌空而起,旋轉着激盪兵道戟,掄出一道霜刃,猶如流星破空,狠狠斬向薛禮的胳膊。
薛禮一聲輕喝,雙臂上白金雙色光芒大作,猛然上擡,迎向項彬的兵道戟。
項彬眼神一冷,心中暗道好狂!我倒要看看,你的血肉之軀有多硬!
兵道戟將要斬到胳膊之時,猛然回收,一瞬間盪出一片殘芒。項彬施展數戟合一之數,將周身勁力全部爆發,狠狠的斬落在了薛禮的胳膊上!
嘭!
無盡的勁力轟然爆發,若海潮波浪,橫掃整曾樓。霎時間盤碟紛飛,桌椅倒塌,周圍數丈內所有食客學子,盡數被衝撞的東倒西歪,拋飛了出去。
兩人身周頓時一片空白,連酒液菜汁都被無形的氣浪衝了出去,沒有遺留半點。
兩人一擊相觸,當即齊齊後撤分開。項彬持戟而立,薛禮雙手自然下垂,氣勢逼人,站在項彬對面。
兩人間相隔約有半丈,但這麼小的距離,對於二人來說,等同於不存在。
沉默片刻後,薛禮緩緩翹起脣角,冷笑一聲,淡漠道:“不錯,還算有點斤兩。”
項彬回以一笑,臉帶揶揄戲謔之色,道:“滋味如何?”
衆人不解此話之意,好奇的順着項彬的目光望去,只見薛禮腳下不知什麼時候,匯聚出了一灘鮮紅的血液。一滴滴的鮮血,正順着他的手指往下流。
在他的胳膊背面,一道深約半寸的豁口清晰可見,顯是方纔與項彬對擊時受了傷。
衆人頓時大吃一驚,看向項彬的目光,不由充滿了驚異。
第一次的衝擊,薛禮竟然吃了虧?
但卻同時也有人想到,薛禮並沒有用兵器,不過是空手而已,血肉之軀與兵器對撞,竟然只是受了輕傷,其肉體之堅固,真是令人震撼。
“呵呵……本想等到明日,看來今天就在此處將你結果也罷!”薛禮眯起眼睛,擡手在鬚鬚彌袋上輕輕一觸,轟然一聲巨響,他那柄巨大無比的巨錘便出現在了身前。
但整座望海樓卻是無法承擔此錘的重量,地板頓時出現了裂痕,更是猛然下陷,眼見就要崩塌!
薛禮一把提起巨錘,凌空一躍衝向牆壁,轟然一錘蠻橫的砸開一個大洞,衝了出去。
“項彬!我在外面了結你,若是你無膽,可以不必出來!”
項彬二話不說,提戟便追了出去。
兩人一前一後,半空中追逐而出,緩緩下落。項彬手中大戟如蛟龍出海,綻放出無盡白芒對着薛禮周身籠罩而去。
薛禮冷笑回身,腰身一旋,巨錘反身一掃,與項彬的兵道戟交擊在一起。
項彬全身一震,大爲震駭。只感覺戟身上傳來一股沛然難御的勁力,虎口一陣生疼,竟然險些拿捏不住兵器。
這薛禮的力量,竟然如此之強!
兩人輕輕落在屋檐上,薛禮獰笑回身,大錘舞動生風,若雷霆炸裂,對着項彬當頭壓下。
項彬不欲硬撼,腳下輕點,施展滑泥步後撤,同時兵道戟數戟合一,盡數擊在錘頭發力的薄弱之處。霎時間火花四濺,爆響轟鳴。項彬腳下踏的屋檐頓時被踩垮一塊,整間房屋因爲承受了項彬卸下來的勁力,瞬間垮塌。
薛禮緊追不捨,放聲長笑。如同一頭出山的蠻牛,巨錘凌厲迅速的對着項彬瘋狂砸去,每一擊必定將一撞房屋砸塌,一時間轟鳴爆響不絕,驚叫聲連綿響起。望海樓周圍霎時間亂成一團。
項彬怒吼一聲,後撤一步後重重踏地,凌空躍起。
伴着他的一躍,無盡的海浪虛影奔涌而現,籠罩四方。湛藍色的海水透着深邃而不可阻擋的氣勢,環聚項彬周身。
驚濤駭浪!
兵道戟挾裹着無盡浪濤,對着薛禮當頭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