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僅憑肉體力量就達到了這種程度,那這人還是人嗎?
沒有人能想到項彬的經歷,以太古神技刑天不死功煉化分身,完全從人身和蛟龍血脈深處最精華部分重塑,本就已經超出了正常人的範疇。
所以這突然的變故,頓時使得周圍所有人都一愣神。
對於項彬和冉閔這等戰鬥意識皆是超絕的天才來說,一愣神的功夫足夠做很多事了。
兩人同時朝着兩個方向竄出,腳下一點便衝入了人羣之中。
當煉氣士被武者近身,後果可想而知。
儘管他們在操控天地元力和天地五行方面比武者更有超卓優勢,但孱弱的肉身卻使得他們承受不起任何一次強力的擊打。當賴以存續的五行護罩被擊碎,那便和待宰的羔羊毫無區別。
從層次來說,罡元並不算是一種很好的利用元力和五行元素的方式,面對煉氣士修煉出的金丹真力或是五行之力,肯定是低了一到兩個等級。
但兩人的罡元卻遠非一般武者可比,其在濃郁程度上,已經達到了人身的極限。這樣的情況下,最終促使量變積累爲質變。
冉閔的罡元帶着風的鋒銳切割之力,一切的護罩都會被其切割開一道豁口,而後只需輕輕一道罡元,便可取走一人性命。
而項彬的罡元則帶着包容萬物的融合之力,一切護罩與之相觸,都會在極短時間內被融合,從而被吸收。之後項彬的兵道戟,便可帶着龍象巨力硬生生突入,以最暴力血腥的方式給予對方致命一擊。
所以在冉閔身側,只見其罡元化刃不斷突破切割,每人身上防護破掉後,便會隨之出現一道極細微的豁口,而後倒地。而在項彬那邊。卻是如狼入羊羣一般,兵道戟蕩起一片血肉之海,殘酷血腥到了極點。
兩人各自施爲,只是短短一個瞬間便將周圍一片人盡數殺死。
與這些倉促而來的森羅教弟子不同,兩人心念無比通透。既然南宮承親自來此。必然就是存了興師問罪的念頭。堂堂天下五大修行門派之一的老大,親歷險境而不做任何準備,怎麼想也覺得不可能。
所以二人料定,這南宮承必定早有安排。搞不好今日來此,便是打算一舉滅掉森羅教。
所謂姦淫自然城女弟子,可能確有其事,又可能是誤會。以二人一路對南宮承的初步瞭解,他雖然不似壞人。但卻也絕不像是什麼大好之輩,到底能作出何事,真的很難說。
所以此時兩人身陷重圍,便在瞬間做了同樣的決斷。
若被森羅教抓住,無論南宮承是否能脫身,恐怕都別指望他會救他們倆。
若是隻是將森羅教弟子制住,一則需要悉心控制,在如今局面下,束手束腳施爲絕對是求死之道。二則若是制住的弟子在混戰中被救治。則又會重新成爲敵人的助力。
所以兩人想的很清楚,出手就下殺手,乾淨利落,放手施爲,製造混亂。藉機逃跑。
兩人一番殘忍殺戮,瞬間鎮住了一大片森羅教弟子。
相比煉氣士的鬥法靠法力傷敵,武者的方式顯得更直接血腥有震撼性,特別是兩人都是武者中的年輕精英。甚至稱作是年輕武者中千里挑一的天才也絕不爲過,武者與煉氣士之間的天然差距。在二人身上絕不會那麼巨大,甚至可說是沒有。
趁着周圍人不敢再上的空當,兩人再度攜手殺進人羣之中,朝着外面突圍。
煉氣士的施法需要距離,此時他們在人羣之中,若是任意施法,很有可能傷到自己人,所以難免束手束腳。
眼見得兩人就要衝出人羣,二人心中同時大喜,卻是忽然有一股危險到了極點的感覺,齊齊涌入兩人心頭。
兩人極爲默契的同時後躍,幾乎是從人羣間騰空而起,往後橫飛。就見半空中一道驚鴻呼嘯而至,在兩人腳下掠過,差點就擊到二人身上。
那驚鴻飛過兩人腳下,眼見將衝到森羅教弟子們之中,卻是忽然在空中一轉,又朝着二人追來。
二人終於看清這道驚鴻是什麼,頓時心中一顫。
這呼嘯的驚鴻,赫然竟是一隻老鼠!
準確的說,並不是一般的老鼠,而是身軀碩長,周身紅毛若燃燒,鋒銳的利牙突出嘴外,如同利劍。
在其飛行之時,身周有一圈圈氤氳環繞的漣漪,如同空氣都被其切割成了兩半。
而且這詭異老鼠身上散發出來的迫力,絲毫不弱於一個陽神境界的煉氣士。
用腳指頭想都知道,若是被這怪物追上,會有什麼後果。
兩人駭然之下全力出手,各自施展絕技對着這怪鼠轟去,卻是在一片光華肆虐轟鳴巨響之後,這怪鼠毫髮無傷,依然襲來,眨眼間已經到了兩人跟前。
二人大喝一聲,皆是爆發了全部的潛力。冉閔周身肌肉繃緊,而後重重將手中劍擲出,對着怪鼠刺去。
項彬卻是將兵道戟化作拳套,雷芒大作,那雷劫化作的天龍蜿蜒厲吼,衝到了怪鼠身上。
長劍及體,卻只是在怪鼠身上迸出一道火花,接着被遠遠當樂開去,而雷龍及身,卻也不過是在怪鼠身上極其漫天雷電,竟是絲毫沒有影響其速度!
這怪鼠竟是完全不懼雷電之力!
二人駭的魂飛魄散,眼見就要避免不了怪鼠毒手,斜刺裡卻是忽然飛來一劍,擊在了怪鼠身上。
就像是堅冰遇到了烈火,無堅不摧的怪鼠在這道飛劍之前,竟是毫無抵抗力。發出一聲尖銳刺耳的爆鳴,而後便被飛劍從頭至尾洞穿,而後一聲轟鳴,在半空中炸成了一團血霧。
兩人劫後餘生,落地後幾個起落衝到南宮承身邊。
南宮承似笑非笑的看了兩人一眼,淡淡道:“不要怪我沒提醒你們,若是再想逃走,我絕不會救你們第二次。”
兩人有一種一切都被看穿的感覺,無話可說,只得沉默不語。
“前輩硬闖我森羅教,出手傷人殺人,到底所圖爲何?難道真要與我森羅教成爲死敵麼?”
半空中忽然有一個聲音響起,接着有四人顯露了身形。
這四人俱是森羅教中人,形容相貌皆是五六十歲的樣子。煉氣士形容衰老極慢,六七十歲的形貌,更是不知已經修行多久了,顯然是比陳雲峰這等長老更高階的存在。
這四人中爲首一人身形略胖,手中拿着一把怪異的長劍,劍身蜿蜒如蛇吻,劍柄更是雕刻成了一隻老鼠的樣子。
毫無疑問,方纔發出那鼠狀驚鴻之人,便是他了。
他的臉色微有些蒼白,雖然語調氣度仍舊平靜,但依然可從他的話語中感到一絲驚疑。
其餘三人沉默不語,各持不同法器,一人爲傘,另一人爲琵琶,最後一人爲圓環。
四人出現後,森羅教衆弟子們頓時齊齊發出吶喊,跪拜在地。
說話之人揮手讓衆人起身,只是看着南宮承道:“前輩應不是無名之輩,可否報上姓名,我森羅教若是有什麼怠慢失禮之處,一定會給前輩一個交代。”
南宮承看也不看四人一眼,只是不緊不慢的道:“要和我說話就下來說,我這人不喜歡擡頭看着別人。”
四人對視一眼,臉上怒容一閃而逝,但還是點了點頭,一齊落了下來。
森羅教弟子們頓時讓開道路,四人與南宮承遙遙相對。
南宮承輕笑一聲,道:“怕我老頭子吃了你們嗎?離的那麼遠?”
四人的神情,頓時顯露出一絲尷尬。
他們的確是擔心距離南宮承太近,但此時在一衆教內晚輩之前,若是就被對方如此調侃,那才真的是墮了森羅教的威名。
心中轉念,看對方態度也不是完全不能交流,那靠近一點又何妨?且就算對方再厲害,也同樣是煉氣士,就算近了後我們有危險,難道你就完全不擔心?
至於項彬和冉閔,則完全被他們無視了。
以他們如今的修爲,低階中階武者即使近身,也完全不可能破的了他們的術法防禦。
四人主意打定,彼此對視點了點頭,爲首那人哈哈一笑,道:“既然前輩如此說,那我等總不能做小兒女態,來人!上茶!”
說着,四人便朝着南宮承走了過來。
頓時有森羅教弟子搬來桌椅,戰戰兢兢的擺上茶點,南宮承收起防護術法,與四人面對面坐下。
四人看着南宮承的做派,頓時鬆了一口氣。
“前輩……”爲首之人端起茶剛要說話,就見南宮承伸起一隻手,直指蒼穹。
“萬物生滅,蒼穹逆轉,禁!”
所有人只覺眼前一陣恍惚,耳中似隱隱有轟鳴聲響過,接着便一切恢復如常。
但是以南宮承爲中心,十丈之內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周圍的天地元力,消失殆盡!
準確的說,並不是天地元力消失了,而是所有人對於天地元力的感應消失了。
這說明什麼?
誰也不能理解南宮承是用的何等手段,竟然能剝除所有人對天地元力的感應。失去了這種感應,無論你修爲境界多高,都不可能再用出任何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