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大廳內頓時變得鴉雀無聲,所有的人目光都看向了劉雅!
劉雅臉上略微有些尷尬,但瞬間就全變成了慷慨激昂,不僅信誓旦旦得主動請纓去再戰黃丘,甚至就連在黃丘的慘敗也被他說成了是“雖敗猶榮”的壯舉!
“只要大王一句話!我劉雅就算戰死沙場,也一定要重新奪回黃丘!只要我們能奪回黃丘,再攜大勝之勢,一定可以讓河內王劉粲不敢對我們輕舉妄動!如此一來,豈不就是前門拒虎,後門打狼!?”
趙染根本就是愣在了當場,他實在是不敢相信劉雅竟然可以如此厚顏無恥地說出這麼一番讓人熱血沸騰的胡話來?!
但看着中山王劉曜似乎也沒什麼反感,趙染竟是忽然開始有些佩服起劉雅的應變能力來了……
果然是人至賤則無敵啊,這被人打得屁滾尿流的糟心事,也能被他劉雅說得猶有榮光?!
趙染立時幡然醒悟,趕緊附和道:“大王!劉將軍所言甚是!那些關中聯軍雖然暫時打下了黃丘,可黃丘乃是一馬平川之地,根本無險可守!只要大王率領全軍出戰,一定可以奪回黃丘!”
劉雅眼見趙染也反應了過來,趕緊補充並強調道:“大王,微臣剛纔已經把黃丘的所有戰況都說得很詳細了,趙將軍所言和劉雅也是不謀而合!就算賈匹他們拿下了鄭國渠,拿下了黃丘,他們也絕不敢跨過白渠,直接攻到我們池陽城下!所以……”
“報!前方軍報!關中聯軍已經跨過白渠,隨時都有可能殺向池陽城!”
劉雅突然覺得萬念俱灰,這該死的戰報什麼時候不好來,偏偏在這種節骨眼的時候突然到達,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中山王劉曜也是有種想要吐血的衝動,甚至忍不住破口大罵道:“劉雅!這就是你的計策?!賈彥度都快兵臨城下了!你還好意思說什麼他們不敢跨過白渠?!你以爲人人都像你那麼蠢?!守着鄭國渠都能把黃丘給丟了?!”
“大王!微臣罪該萬死!罪該萬死啊!”
“來人啊!把劉雅給本王拖出去砍了!還有這個趙染,一併拉出去殺了!”
“大王!劉雅知錯了!大王饒命啊!這說來說去都是彭天護的錯啊!”
“大王饒命!大王饒命啊!”
遊子遠聽着這二人毫無節操的嚎叫,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後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下,突然開口道:“大王!還請暫息雷霆之怒!此時正是用人之際……,不如先留下趙染和劉雅二人的腦袋,讓他們爲大王戴罪立功吧!”
傅虎也不希望中山王劉曜臨陣斬將,所以也出來勸道:“大王!饒了他們二人一命吧!”
中山王劉曜確實是被劉雅和趙染二人給氣得不輕,就連胳膊上的箭傷也被氣得有再次崩裂的跡象,但遊子遠這話確實也是給了他臺階下,畢竟真的此時殺了他們兩個,實在是極爲不智……
“哼哼!你們兩個聽到沒有?!若不是子遠和傅虎二人爲你們兩個求情,本王今日定要砍了你們兩個的腦袋!”
“是是是!謝謝傅虎將軍!謝謝遊大人!”
“多謝遊大人!多謝傅將軍!”
遊子遠看着二人此刻可憐的模樣,心裡卻全是厭惡,所以並沒有迴應他們二人的感謝,只是對着中山王劉曜,一臉鄭重地進言道:“還請大王速速調兵譴將,儘快出城迎擊賈匹的關中聯軍!”
“子遠……,此刻我軍士氣正低,難道不應該先固守一下?!”
遊子遠看着一臉疑惑和猶豫的中山王劉曜,心中真是有些鄙夷,原本那個無所畏懼的中山王劉曜,竟然被酒色搞成了一個孬種?!
不過,遊子遠心裡雖然是這麼想,但面上卻是一臉嚴肅地勸諫道:“大王!關中聯軍雖然僥倖奪得黃丘,但立足未穩,黃丘又是一馬平川之地,大王只需要儘快帶兵殺到白渠,就可以讓他們放棄黃丘,甚至重新退回到鄭國渠北岸!”
“你是說,利用大規模的騎兵,衝擊他們的陣營,讓他們潰敗之後,繼續與我們隔渠對峙?!”
“賈彥度若是想兵臨池陽城,那此刻早就應該到了,但他們卻只是跨過了白渠!可見賈彥度已是強弩之末,拿下黃丘也不過是僥倖罷了!可大王若是此時再不出兵,賈彥度一定會以爲是我們怕了,那或許就真會引得他進逼池陽!”
“……”
“大王!不能再等了!請立即下令出兵!”
中山王劉曜沉默了許久,突然站起生來,對着傅虎命令道:“傅虎聽令!”
“末將在!”
“孤王命令你作爲先鋒,立即殺向白渠!”
“末將遵命!”
遊子遠一聽劉曜這話,頓時急道:“大王不可啊!萬萬不可啊!”
“不可?!萬萬不可?!不是你讓孤王出兵白渠嗎?!爲何又說不可了?!遊子遠你這是想以下犯上,羞辱本王嗎?!”
“若是大王此時親自率領全軍出擊,那必然是攻無不勝!可若是隻有傅將軍一人出征,那一定是必敗無疑啊!”
傅虎哪裡受過這樣的羞辱,頓時對着遊子遠橫眉怒目道:“遊大人未免太小瞧傅某了!大王!末將願立下軍令狀!若是拿不下……”
可傅虎的話還沒說完,已經被遊子遠打斷道:“傅將軍!不是遊子遠蔑視將軍的虎威!實在是此時此刻,賈彥度定然已經有了埋伏!傅將軍一個人去,那就是去送死啊!”
中山王劉曜也是怒極反笑:“哈哈!遊子遠你好大的膽子!既然你也知道賈彥度肯定會利用一切手段埋伏我們,你竟然還要讓本王親自出徵?!”
“大王!若是我們全軍出擊,他們就算有埋伏,又拿什麼來抵擋?!可若只是傅將軍一人……”
“夠了!傅虎你立即出征!千萬不要中了埋伏!”
“末將得令!”
兩個時辰之後,天色已經漆黑一片……
中山王劉曜看着剛從戰場上逃回來的傅虎,臉色真是陰沉的要命!
“大王!傅虎該死!被索綝誘騙至埋伏之地……,差一點點就再也見不到大王了!”
“啊!!!賈彥度欺人太甚!全軍立即開拔!本王今夜一定要活剮了賈匹!”
遊子遠一聽劉曜這話,更是一陣頭疼,趕緊再次冒死諫言道:“大王!萬萬不可啊!此時天色已黑,若是再全軍出動,賈彥度必然已有萬全之備,我軍必敗無疑啊!”
“那就這樣幹瞪着眼?!”
“說不定天亮之時,賈彥度已經退回了鄭國渠北……”
第二日清晨時分,天色已然漸亮,白渠南岸的遠處
“子遠!你果然智計過人!這一路上竟然連一個關中聯軍的影子都沒看見!哈哈哈!賈匹老賊果然是個聰明人,知道他根本不是本王的對手!哈哈哈!”中山王劉曜說完這話,立即回頭看了一眼他身後浩浩蕩蕩的大軍,更是一臉的自信滿滿!
“大王謬讚了!一會探馬就會回來,一切就都有分曉了!”遊子遠話雖然是這麼說,可不知道爲何,心裡總有些難以言訴的忐忑不安……
而恰在此時,一個探馬模樣的人,竟是失魂落魄般地朝着中山王劉曜那邊敢去,並且一路大叫道:“大王!不好了!大王!白渠那邊……,那邊竟然一夜之間就多了一座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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