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謐看着喜不自勝的張平,神色卻是變得越來越陰鷙了……
而張平那份打心底裡發出來的喜悅,也逐漸被辛謐臉上越來越明顯的詭異之色,給弄得煙消雲散了……
“嘿嘿,張將軍……,真的就那麼想立個大功?!”
張平實在是不知道辛謐突然又在搞什麼鬼,但他既然這麼問了,張平也只能勉強擠出了幾分笑容,甚至還帶着一點獻媚色神色,不安地問道:“這是自然!辛大人總不會是又想反悔了吧?!”
辛謐卻是根本沒把張平那種忐忑不安的模樣放在心上,反而獨自邁步越過了張平……
可辛謐才走了十幾步後,就停下了腳步,然後又望着越來越近的中山王人馬,突然冷冰冰地說道:“張將軍立功的機會可就在眼前啊……”
張平聽着辛謐這種不陰不陽的語調,心裡就是一陣彆扭,可他的前程性命,此刻全在辛謐的手上,所以哪怕張平心裡再噁心,也只能陪着笑臉道:“張平和衆將士的性命,就全賴辛大人照顧一二了……”
“嘿嘿,張將軍倒是實在人!”
“張平一定全力做好護衛之責,保證辛大人和中山王殿下的人馬平安無事!”
辛謐聽了張平這番中肯的話語,卻是突然戲謔地笑道:“從這裡去往新豐,纔多少路程?!又何必非要張將軍親自護送呢?!”
張平心中頓時大怒,立刻就想破口大罵,卻偏偏又強自忍下了惡氣,畢竟中山王的人馬近在眼前,若是這個時候和辛謐鬧僵,實在是極不明智!
可還沒等張平低聲下氣去求辛謐給他一次機會,或者許諾一些辛謐可能有興趣的承諾,辛謐卻是已經開口道:“嘿嘿,張將軍覺得如果他們突然遇到一夥盜匪的話,又會如何?!”
張平眼前頓時一亮,可隨後就被辛謐所暗示的意圖給驚得瞠目結舌!
但這其中的好處實在是不言而喻!
而且所有對他張平不利的流言蜚語,也會立刻煙消雲散!
而辛謐就像是看透了張平的心思,竟是繼續笑嘻嘻地繼續慫恿道:“如果是張將軍救了那位“貴人”的話,然後再由張將軍歷經千辛萬苦之後,把貴人送到了河內王殿下的手上,張將軍覺得這份功勞算不算“大功”一件呢?!”
張平的眼神之中,明顯露出了掙扎之色,就連雙手也忍不住緊緊地握成了拳頭,可最終卻化成了一抹狠厲的目光,直勾勾地射向了辛謐!
辛謐卻絲毫沒有慌張,反而像是早就料到了張平一定會如此這般似的,竟是再次戲謔道:“嘿嘿,若是張將軍現在就殺了辛謐滅口,打算一個人獨吞功勞的話,那康貴女一旦見到了張將軍,卻見不到辛謐,你說康貴女會不會覺得辛謐是死在了張將軍的手上?!”
張平一愣,立時想到了康碧麥朵一旦在河內王劉粲面前胡說八道的話,那麼陳元達和靳準那幫小人,一定會因爲嫉賢妒能,聯手詆譭他!
雖然康貴女在河內王心中的地位到底有沒有辛謐說得那麼重要,又能不能真的說上話,都是存疑之事,但若是真的讓事情變成辛謐說得那樣,那真的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辛謐卻是仍舊笑嘻嘻地看着張平,尤其是看着張平的神色從兇相畢露,硬生生地轉換到了慈眉善目的模樣,更是由衷地露出了幾分欣賞之色!
“嘿嘿,張將軍無需過分擔心,辛謐的野心不大,需要的也只是平安就好,至於功勞之類的東西,根本就毫無所謂,絕不會和張將軍發生爭功之事……”
“……”
“張將軍應該明白,要想在河內王麾下的那幫小人手裡混得平安,做人就要低調些,辛謐這樣的外臣,其實已經犯了不少忌諱了……”
“嘿嘿嘿,辛大人真是這麼想的?!”
“張將軍真是貴人多忘事!難道將軍忘了?!辛謐這條性命也是張將軍救下的呀!這可就是雙重功勞了啊!”
張平被辛謐這麼一點撥,心中頓時一陣狂喜,真是越看眼前這個辛謐就越順眼,可還是忍不住再次試探道:“辛兄果然義薄雲天!竟然願意將這樣天大的功勞都拱手相讓!?”
“哎!辛謐只是不想得罪中山王殿下而已……”
張平臉色一黑,真的恨不得立即上前甩他辛謐幾個大耳光,他孃的這是拿自己當槍使啊?!
不過,辛謐這話也說得足夠直白,確實不會有人願意平白無故得去得罪一位兵權在握的王爺,尤其還是一位在漢國有着舉足輕重地位的大人物!
可他張平就願意了?!
若不是走投無路,他張平能這樣鋌而走險?!
今時今日這樣的窘境,還不是眼前這個該死的辛謐所賜?!
“哎!辛謐實在是愧對張將軍!若不是辛謐使詐,或許張將軍今日也不用如此……,但劉曜和劉粲二人不和已久,早晚必有一戰!張將軍也不過是提前選擇了一邊投靠!而今日有如此大禮就在眼前,豈不就是上天給與張將軍一次徹底投向河內王殿下,並且效忠的好機會?!”
“那這麼說來,張平還要好好謝謝辛兄你了?!”
“慚愧!實在是慚愧!總之今日辛謐絕不會和張將軍爭搶任何功勞,就當是辛謐爲張將軍順利投靠河內王殿下,出上一份微薄之力……”
張平冷冷地看着辛謐,雖然心裡把辛謐恨得要死,但理智還是讓他把目光看向了就快到來的中山王人馬……
“辛謐,你覺得那輛唯一的馬車裡,一定會是一位貴女嗎?!”
“馬車周圍有那麼多侍女,想來車廂內必定就是一位有足夠分量的貴女,否則中山王劉曜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那中山王劉曜爲何會突然如此?!”
“想必是因爲前方戰事吃緊,急需求援,所以纔會如此……”
“那河內王殿下重兵屯守新豐,應該沒有理由要把康貴女送出去啊?!”張平說完這句話,竟是突然意識到辛謐一衆人根本就是一點禮物都沒有攜帶,這算是哪門子的出使?!
(本書唯一羣號:壹叄捌玖叄零伍玖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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