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主公所言甚是,典韋不過是一個任人驅使的武將,而王彌可是一代梟雄!主公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王彌的項上人頭,這的確是一份大禮啊!”
“哈哈哈哈哈!孟孫,我也覺得老天待我不薄啊,這王彌可是最讓我棘手的一個混蛋,也只有這個混蛋才能讓我覺得有幾分忌憚,如今他也死在我的手裡,這普天之下,還有什麼人可以阻擋我?!哈哈哈!”
張賓看着那抑制不住興奮的石勒,心中卻是更多了幾分擔憂,只不過這種時候是沒法直接跟沉浸在喜悅心情中的石勒去訴說的……
“孟孫,你說這個王彌怎麼看上去還是有點猙獰的?!他不是明明死了嗎?嗯,到底是一方梟雄,雖然人死了,可這相貌依舊讓人看着心驚,倒是要比他之前被砍死的時候多了幾分氣勢!”
“主公爲何忽然開始憐惜起這個王彌了?!”
石勒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張賓解釋這個問題,但張賓可以一眼看穿自己的想法,也着實讓石勒有些尷尬……
“孟孫,這王彌也是名門之後,我不過是有些感慨,這樣的人,還是曾經馳騁天下的梟雄,是讓我和當今漢皇劉聰都十分忌憚的人物,卻不想,一步走錯,已然身首異處,實在是讓人有些……”
張賓聽着石勒這樣的話,不知爲何竟然突然覺得石勒有些老了……
從前的那個石勒,是絕不會說出這樣感概萬千的話語,他的世界裡明明只有不斷的殺戮和爲了生存下去的不擇手段!
那個無所畏懼,天不怕地不怕的石勒,難道都只是他表面的假象?!
又或者說,他今天說的這番話,纔是隱藏在內心之中,最最真實的自己?
石勒老了,他也害怕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
而幾乎沒有人不害怕死亡,尤其是當這個人開始變老的時候……
“孟孫,你覺得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王彌已經死了,這個事恐怕是瞞不住的……”
“主公,依微臣所慮,如今還不是立即和漢國徹底翻臉的時候……”
石勒聽到這話倒是一愣,這王彌都已經殺了,你張賓又突然跟我說殺的不是時候了?!
可還沒等石勒有所反應,張賓已經再次說道:“主公,依微臣所見,不如將王彌的首級直接送到劉聰那邊,先看看他的反應再說!”
“我殺了他的齊公,他能有什麼反應?!換了我必然馬上開戰,此計斷然不行!”
張賓看着有些暴怒的石勒,卻並沒有一絲得驚懼,他之所以這麼說,就是想看看石勒心中到底是何想法,他石勒的確是很享受殺死王彌這件事,但這並不意味石勒真的已經下定決心和漢國翻臉……
如果石勒殺王彌,只是爲了泄憤和報私恨的話,那王彌可就真的是白死了……
“主公難道覺得漢皇劉聰和能主公您比較嗎?如果您是漢皇,絕沒有人敢這樣做,但那個人只是劉聰啊……”
話聽到這裡,石勒也已經知道張賓這麼說,就是爲了試探自己,想要自己說出心底裡最大的想法和野心,而這種激將之法,也正是石勒此時最最需要的!
“不錯!孟孫,你說的不錯,這漢國看似強大,實際上早就是千瘡百孔,能征戰的都征戰在外,留在平陽的那些不過是些沉迷於奢華的敗類,即使是他劉聰也早就應該沒有了那份身爲王者的戰意了!”
“主公,這王彌的首級就是我們用來試探劉聰反應最好的利器,也是我們用來震懾所有漢國人馬的利器,如此大禮,想來漢國朝野都會震驚許久吧……”
“孟孫,我們這樣做,可有多少把握?”
“主公,如今漢國的主力都在關中,在這樣的冰天雪地裡,騎兵是基本沒有什麼戰鬥力可言的,何況冬季,大家的糧草都十分短缺,不可能爲了一個死掉的王彌,來和主公您大動干戈。”
“你說劉聰看到王彌的這個首級,會不會比吃了幾百只蒼蠅還噁心?!”
“何止是噁心,我想還會震怒,然後最終妥協……”
“哈哈哈,孟孫,你說的還真像那個劉聰的爲人!”
“我想中山王劉曜也不會爲了劉聰的惱怒和王彌的身死而放棄長安這樣一座可以成就帝王之業的大城吧……”
“對,劉曜實在有太多理由拒絕了,尤其是這種大雪封山,道路艱難的時刻,這長安又是剛剛拿下不久,正需要人全力鎮守和維護的時候,劉曜是絕對脫不開身的!”
“劉曜現在應該也已經收到漢國的詔書了,想必那“中山”二字應該格外刺眼吧?!
“哈哈哈!的確如此,的確如此,劉曜此人可是比劉聰更有野心,要不然劉聰也不會防備着他這個好弟弟了!哈哈哈!”
“漢國那邊,現在唯一還有戰力可以全力幫助劉聰的,也就只剩下他劉聰自己的兒子,那個河內王劉粲,只不過這天寒地凍的,想來劉粲也不會傻到直接出關中送死吧?!”
“如此看來,那劉聰也只有把王彌這隻蒼蠅給吞下肚了,哈哈哈哈!孟孫,被你這麼一分析,我還真是有點希望劉聰能在震怒之下,直接下詔討伐我了!哈哈哈!”
“主公,微臣覺得,在漢皇劉聰隱忍下這口惡氣的同時,我們也應該儘快建立自己的據點,否則我們早晚也會步上王彌這樣的後路……”
聽到張賓這句話,石勒也再次露出了深思的眼神,王彌就死在他眼前,就是因爲沒有據點,只靠打劫得來的東西,來得快,去的也快,根本沒法長期保存,纔會導致王彌不斷揮霍!
實際上自己和王彌也沒有什麼區別,不同的不過是運氣始終站在自己這一邊,可運氣這個東西誰能說得清?
誰知道它哪天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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