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11年十月十三日,上午,旬邑馬欄山入口處
“盆句除!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你再敢派兵攻打,那可就別怪我張禹把所有的糧草都付之一炬!”
“張禹狗賊!枉我盆句除如此信任與你!可你竟然勾結他人謀算我的糧草!”
“我張禹本就是晉臣!爲晉人阻止你繼續爲禍!有何不妥?!我張禹所作所爲,皆對得起天地良心!我今日在這裡再好好勸你一次,只要你肯放下兵戈,我張禹一定向賈大人保舉你爲旬邑太守!”
“旬邑太守?!”
“不錯!旬邑太守!只要北羌王願意歸順我大晉朝廷,這旬邑就是你的!北羌王又何必刀兵相見,多此一舉?!”
“此話當真?!”
“張禹就在你的眼前!若是有假?!頭顱拿去!”
“父親!這張禹本來就詭計多端,他的話絕對不能相信!他一個落魄之人有什麼本事能把旬邑許諾給我們?!我看他現在根本就是想拖延時間,好等待賈匹的大軍趕來此地!”
盆句除聽着自己兒子的話,又細想着張禹的言辭,再看着站在高處,指揮着弓箭手的張禹,一時倒是變得有些猶豫了起來……
“父親!張禹很清楚我們的援軍不久就會趕來,那時候他們就是腹背受敵,所以他張禹纔會用旬邑太守這種華而不實的官職來哄騙父親!”
“薄句大,我的好兒子!你要明白一點,如果真的能得到賈匹的首肯,我們不僅可以不費一兵一卒就得到旬邑,而且我們在旬邑的發展也會少了無數的麻煩……”
“父親!你怎麼還是不明白?!旬邑城現在已經在我們的手上了!我們還需要誰來封我們什麼官職?!若是有人不服,殺了就是!”
“可我們如果硬攻,張禹這個亡命之徒一定會燒光所有糧草!”
“父親!”
“薄句大!你可要想明白了!這裡有這麼多的糧草,賈匹絕對不會坐視不理!他們早就派人去通風報信了!說不定現在賈大人的大軍就快趕來了!”
“父親!就因爲張禹這句不斷重複的話,我們傻站在這裡多長時間了?!趕緊下命令攻擊吧!就算沒了這些糧草,我們也要把張禹和他的人都殺個乾淨!不然兒子心頭這口惡氣是順不了了!”
“啊!不好!是敵襲!我們背後有敵襲!”
“什麼狗屁敵襲?!肯定又是那些匈奴的散兵遊勇在搗亂?!”
“不不不!大王!真的是敵襲!還有一面大旗!上面寫着的是一個“賈”字!”
同一時刻另一處,赤城(赤城:今赤水鎮,地處現今陝西省渭南市的東部,北臨渭河,境內有遇仙河,西有赤水河縱貫南北素有“東府首鎮”之稱)
“幸好有徐大人鼎力相助,否則阿郎或許連這城牆的修葺之事都做不到了……”
徐忡聽到阿郎這番發自肺腑的感謝,卻是隻能一臉的苦笑……
而在徐忡和阿郎身旁的禿髮推斤,也是不時地在眺望潼關的方向,臉上同樣是掛滿了愁容……
但和徐忡比起來,禿髮推斤的臉上明顯多了許多不耐煩……
而就在此時,蒲候神情慌張地快速奔上了城頭!
“阿郎哥哥!快走!禿髮思復鞬反了!那鮮卑小子帶着他的500少年兵殺上城頭了!”
聽到這話,禿髮推斤臉上瞬間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並且一把拔出了他手中的環首刀,然後朝着阿郎步步進逼!
“禿髮推斤!你要做什麼?!放下武器!”
蒲候的聲音雖大,可禿髮推斤的殺氣更重,一個揮刀就直接把拿刀抵擋的蒲候給震到了一邊,而一旁的徐忡也只是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而恰在此時,禿髮思復鞬和他的五百少年營親兵也同時趕到了城頭,並且一個個舉起了兵器,把阿郎和蒲候團團圍了起來!
“父親!讓孩兒來動手吧!”
“鞬兒,這事讓爲父的來做,不要髒了你的手!”
“哈哈哈!好一個舐犢情深!只不過既然禿髮將軍已經決定要殺了阿郎,又何必糾結於到底是誰來動手?!難不成殺了阿郎之後,將軍在無難軍那裡還能有什麼迴旋的餘地?!”
“小賊!到了這個時候還逞什麼英雄好漢?!”
“徐忡先生也和禿髮父子合謀了?!”
徐忡聽了阿郎這話,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痛苦的無可奈何,但依舊閉口不言,無視了阿郎和蒲候的目光……
“好啊!徐忡!你竟然和禿髮推斤合謀反叛?!枉費祖將軍對你如此信任!”
“猴子!不得無禮!”
“阿郎哥哥!這都到什麼時候了?!”
“任何時候!徐大人和禿髮將軍都是我們的長輩,他們可以殺了我們,但我們不能失了禮數!而且在阿郎看來,兩位大人也不是真的鐵了心要殺了阿郎!只不過是想來兵諫一下而已!不然此時此刻,阿郎的項上人頭也早就該落地了!”
聽到這話,禿髮推斤和徐忡不由得面面相覷了一眼,倒是真的有點小看了這個阿郎了!
禿髮思復鞬卻是有些惱羞成怒地大叫道:“阿郎!你真的以爲我們不敢殺你?!”
“阿郎不明白的是,諸位既然要殺阿郎,爲何如此猶豫不決?!莫不是諸位覺得阿郎的項上人頭還是分量輕了點?!”
“鞬兒,你先帶着你的少年營親兵把那些不是我們禿髮一族和徐氏親兵的人都殺掉,一個都不要留!”
“是!”禿髮思復鞬重重得一聲應諾,調頭就走,但臨走前的狠厲目光,猶在阿郎和蒲候的脖子上凝視了一小會……
蒲候頓時覺得渾身一陣汗毛豎起,就連握着環首刀的手,也是不由自主地緊了又緊……
“把刀放下!不然休怪老夫刀下無情!”
“猴子!把刀放下!”
“阿郎哥哥你瘋了?!”
“放下!我的話你都不聽了?!”
眼見猴子終於心不甘情不願地放下了他手上的環首刀,阿郎這纔對着徐忡和禿髮推斤說道:“這裡只有我們四人,再無其他之人可以窺聽,徐大人和禿髮將軍既然沒有打算立即殺了阿郎,那就不妨和阿郎說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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