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凡加快了攀爬的速度。此時的情況很危急,城牆上有弓箭手放箭,他很容易被射中,而小囝囝在背後更容易被射中。
蕭凡手臂發力,從原來的位置躍到另一個位置,五指陷入牆體中,快速往上爬。
“叮!”
數道箭矢射在了先前攀爬的地方,箭尖與城牆碰擊,濺起火花,發出清脆的聲音。
“囝囝別怕,大哥哥很快就能帶你離開這裡了。”
“囝囝不怕,可是大哥哥流了好多血。”
囝囝帶着哭腔,從她的聲音中,蕭凡可以聽出害怕與心疼。
“囝囝乖,不哭,回去後大哥哥給你做很多好吃的。”
蕭凡說道,手上也沒有停下,已經快要爬上城牆了。
“咻、咻、咻!”
這時候又一輪箭矢射來,蕭凡移動位置,避開了十餘支箭矢。然而就在他剛攀爬在另一處時,兩道箭支破空而來,像是算準了他會落在何處似的。
蕭凡大驚,單手拔出牆體,猛地翻身,將小囝囝擋住。
“噗、噗!”
兩支箭支射入了蕭凡的身體,一支插在他的胸膛上,一隻插在大腿上。
“哼!”
蕭凡悶哼一聲,狠狠咬緊牙關,趁着第二輪射還未到來,迅速往上爬了數米。而後以雙腳蹬着城牆牆體,雙手同時發力,直接縱身上了城牆。
“快攔住他!”
有小隊長大吼。
城牆上一隊軍士衝殺上來,蕭凡施展無影手與虎行拳,招招霸道,式式奪命,殺出一個缺口,縱身躍下,落到了城外。
“打開城門,騎馬追,不要讓他跑了,否則汪副將怪罪下來,我們都得掉腦袋!”
“啼嗒、啼嗒、啼嗒!”
城門大開,數百騎兵在一名校尉的帶領下出城追擊蕭凡。
“大哥哥,嗚嗚......”
小囝囝哭泣,眼淚溼了蕭凡的肩膀。
“囝囝不要哭,大哥哥沒事。”
蕭凡咧嘴一笑,回頭安慰她,咬緊牙關將虎行豹躍身法施展到了極致,一個縱步就是數米遠。
一大隊騎兵在身後緊追,蕭凡的體力消耗巨大,加上身體受了傷,已經出現不支的狀態。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慢下來。一旦被數百騎兵圍住,以傷體迎敵加上還要護着小囝囝,屆時必然要雙雙飲恨。
蕭凡拿出一粒真氣丹放入口中,補充自身耗損的真氣,揹着小囡囡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城外的山林中。
後面有騎兵追殺,蕭凡的體力越來越不支,若是在平坦的地域奔逃,遲早要被追上。畢竟,他受了傷,就持續地奔跑來說根本比不過戰馬。
“快,追上他,不要讓他進入山林地帶!”
後面的騎兵校尉大聲喝道。
“咻、咻、咻!”
有十幾名騎兵取出了弓箭,對着蕭凡就是一輪齊射。箭支飛上高天,而後呈拋物線落下,重力加速下,貫穿空氣,破空聲刺耳。
還有數裡的距離就是山林,蕭凡用盡全力奔向前方,只要進了山林,那麼對於蕭凡來說就安全了。在那種環境下,隨便找一處地方隱藏起來,那些騎兵就發現不了他。
然而,這個時候卻有十數道箭矢射殺而至,蕭凡騰挪閃躍避過一道道箭矢,在箭雨中奔跑,宛如風中一盞殘燈。
“噗!”
一支箭貫穿了蕭凡的肩胛,鮮血飆射而出,濺了小囝囝一臉都是。
“大哥哥!”
小囝囝哭喊。
“沒事!很快就安全了!”
蕭凡咬着牙,忍着劇痛,臉上的肌肉都在抽搐,然而腳步卻未放緩半分。
“希律律!”
戰馬嘶鳴,被騎兵們勒住了繮繩,幾百騎兵于山林前止步。
“你們這一隊往這邊追,你們往那邊追,我帶人從中間追,勢必不能讓他逃走!”
騎兵校尉下令。
“是!”
騎兵分成幾個小隊進入了山林。林中多荊棘,他們無法策馬奔騰,速度放慢了許多。
蕭凡揹着小囝囝快速往深林深處奔去,聽着後面的馬蹄聲,知道那些騎兵分成了幾隊在追殺他,當下尋了一處地方隱藏了起來。
“囝囝,不要出聲,他們找不到我們。”
蕭凡低聲叮囑,將身上的箭矢拔掉,從藥瓶中倒出生肌散敷在傷口上,並趁此恢復體力。
一隊騎兵從身邊不遠處而過,並未發現蕭凡。蕭凡鬆了口氣,趁那隊騎兵走遠的時候快速離去。
山林很大,連着一片片山脈,蕭凡帶着小囝囝不斷深入,兩個時辰後已經聽不到騎兵的馬蹄聲了。
終於安全了,蕭凡在一條山澗邊停了下來,痛快地飲了幾口泉水,而後繼續深入。此處有山澗,流水嘩啦啦聲響,會干擾聽覺。蕭凡自然不會在此處停留,否則那些騎兵走近了都難以發覺。
斜陽落去,山林裡變得昏暗起來,飛鳥發出鳴叫,野獸低沉地咆哮。
那些追殺蕭凡的騎兵收隊了,整整大半日都未能尋找到蕭凡,如今天黑了下來,想要找到蕭凡就更困難了。而且,深山中有野獸,甚至是妖獸出沒,騎兵們也不敢在此過夜。
騎兵校尉帶着數百騎兵回到靖州城,副將汪汪窖暴怒,雙眼血紅,睚眥欲裂。
“一羣廢物,沒用的廢物。你們數百人,身騎戰馬連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都追不上,我還要你們來做什麼!”
“將軍息怒,末將等人無能,請將軍責罰!”
“砰!”
汪汪窖一腳將那校尉踢倒在地,怒視着他,道:“罰你又能如何?就算是殺了你我兒也不能復活!”
軍帳中,所有人都不說話,這時候汪汪窖黑髮蓬飛,瘋狂咆哮道:“給查,查出那小子的身份,我要他一家老小都爲我兒陪葬!!”
“是,將軍!末將等人這就去辦!”
幾名校尉快速離去,不想再面對幾近瘋狂的汪副將。
靖州城外的山脈深處,蕭凡在一小山谷中升起了篝火,這裡有一汪清泉從谷中的石壁頂上流下。來到這裡時,蕭凡就決定了今晚在此過夜。
有泉水的地方當然是休息的佳地,可解決飲水的問題。蕭凡倒是可以堅持一夜不飲水,但是小囝囝卻不行。
“大哥哥,你的傷疼嗎?”
小囝囝含着眼淚,顫抖着手去觸摸蕭凡的傷口。剛要摸到卻又縮了過來,怕弄疼了她的大哥哥。
“我沒事,習武之人,這點傷口算不得什麼。”
蕭凡搖頭,笑了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來,吃些東西,餓壞了吧?”
蕭凡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些食物,是在靖州城的時候買的。
“大哥哥,你吃。”
小囝囝將食物送到蕭凡的嘴邊。
“你自己吃,大哥哥需要運功療傷。”
蕭凡笑着摸了摸她的臉蛋。
“嗯。”
小囝囝乖巧點頭,之後沒有再打攪蕭凡。
蕭凡盤坐下來,服下辟穀丹快速讓藥力流遍全身,恢復自身的體力。同時以真氣遊走全身,加快傷口的恢復速度。
兩個時辰後,蕭凡睜開了眼睛,體力已經完全恢復,傷口也沒有再流血了。只是他的臉色依舊是有些蒼白,身中數箭,流血過多,傷了些許元氣。
蕭凡沒有再繼續打坐調息,夜裡這山林中並不安全,隨時都有可能出現猛獸妖獸等等。
小囝囝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因爲擔心蕭凡,所以強忍着睡意坐在篝火邊。蕭凡見狀將她抱了過來,靠在自己的懷裡。
“睡吧,,明天一早我們還要趕路呢,趕緊休息。”
“嗯,大哥哥,囝囝好睏,囝囝睡了哦。”
小囝囝迷迷糊糊地說道,下一刻就睡着了。
蕭凡輕輕撫摸着小囝囝的頭髮,這個可憐的小傢伙,怕是從來都沒有好好睡過一覺吧,這些年不知道她是怎麼過來的。
看着小囝囝那雙紅腫破皮的小手,蕭凡心中發酸,倒出一些生肌散輕輕敷在她的雙手上,隨後整整一夜都抱着她。
第二日清晨,天剛亮,飛鳥離巢覓食,發出聲聲歡快的鳴叫,整片山脈生機勃勃。一滴露珠自樹葉上滾落,滴在小囝囝那長長的睫毛上。小囝囝的睫毛顫了顫,睜開了眼睛。
“大哥哥。”
“醒了?我們要趕路咯。”
蕭凡用布條將小囝囝捆在背上,順便給了她一些吃的,隨即展開身法如獵豹般在山脈中奔跑。
沒有騎兵追殺,這一路也不再有什麼驚險。途中倒是遇到一些猛獸,甚至是一階妖獸,不過都只是爲蕭凡鬆妖晶而來的,但凡遇到,必定要被他獵殺。
數日後,踏過千山萬水,蕭凡終於看到了宗門。在那雲霧繚繞中,天玄宗看起來如同仙家聖地,主峰高聳入雲。
“大哥哥,你看那裡,好美啊。”
小囝囝指着遠方那六座雲霧繚繞的山脈,大眼睛中閃爍光芒。
“以後囝囝就跟着大哥哥住在那裡好不好?”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好呀,好呀。”
小囝囝興奮得直拍小手。
“走咯,以後啊,囝囝就是我們無爲峰的小公主咯!”
蕭凡大笑,揹着小囝囝快速往宗門而去。這幾日不停歇地趕路,蕭凡快要支持不住了。數日的奔波讓他的傷口不斷惡化,傷口看起來是癒合了,可那只是表面,實則傷口裡面早已化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