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數呢？氣數不要了？”林雪松問道。
何守成看他一眼，淡淡說道：“關於氣數這件事，我想老大當年早已經說過，雖然這人間，未必一定就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可做事至少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氣數那東西，老大帶着我們橫掃天下，抗擊界魔，衆望所歸登上域主之位無盡歲月，可那又怎樣了？老大真的得到氣數了嗎？”
“若是他真的得到了氣數，又爲什麼最終會戰死在界魔老巢？”
何守成站起身：“所以氣數這東西，太玄妙了，它個國運不一樣。周寒治下的混沌域，雖然看上去平靜，但國運如何，我們都看得到。”
“可氣數這東西，誰能看得到？是你們能看得到，還是我能看得到？”
“若要想爭權勢，那麼就直說爭權勢好了。這也沒什麼大不了。兄弟們看周寒不順眼，就想辦法把他掀翻下來。”
何守成走到林雪松面前：“雪松，你跟我說句實話，你到底是想要得到氣數，去追求逍遙境，還是想做域主？”
“我……”林雪松有些語塞，面對自己的兄弟，他很難說出那種違心的話來。
逍遙境？
自從當年他從戰場歸來，身負道傷之後，追求逍遙境的一顆心，其實早就已經淡了。
尤其是後來跟周寒一場大戰，差點就真正死去。
一直到今天，他都沒能真正徹底的緩過來。
所以說林雪松想要追求逍遙境，連他自己都不信。
他這一次起兵造反，其實就兩個目的，第一，幹掉周寒！
當年的確是兄弟，生死之交的兄弟，但現在，早就不是了。現在他們是生死仇人！
早晚有一天，他會跟周寒正面對上，他們兩個，只能有一個活下來。
第二，登上域主之位！
唯有成爲這世間最有權勢之人，才能活的有尊嚴。
林雪松擡頭看着何守成，猶豫半晌，最終還是說道：“我要當域主！”
“嘿，這不就完了麼？”何守成拍拍他的肩膀，轉身往回走去，背對着林雪松的一雙虎目中，露出複雜之色，苦笑道：“爲何當年周寒沒有對左七右七的其他人動手，偏偏就對你一個人動手，雪松，你說這是爲什麼呢？”
林雪松坐在那，沉默着沒有回答。
其實何守成還有一件事沒說，那就是林雪松明知道太子跟徐振的女兒徐墨早有婚約，卻依然沒有阻止自己的女兒去追求楚羽。
雖說這修行界道侶成羣很平常，可他們這羣人都是什麼身份地位？
正常情況下，又怎麼會讓自己的女兒輕易去跟別人共侍一夫？
這種話沒法說出口，一旦說出來，臉面上就很難看了。林雪松應該也沒法承受這種指責。
何守成的目光投向徐振：“老徐，你呢？你最終的目的，又是什麼？也是氣數嗎？”
徐振看了一眼林雪松，然後嘿嘿一笑：“雪松的目的是成爲域主，我這人對權勢的確沒什麼興趣，所以，我確實是爲了氣數。同時，我也想要驗證一件事。”
“你說這話，我是相信的。”何守成道：“這些年閉關養傷，我也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在腦海中推演過無數次。氣數這東西太神秘，也太不可測。就連老大那種驚世絕豔的真正天驕，都沒有最終弄清楚氣數的秘密。我們怕是就更難了。所以進行多種嘗試，也未必就是一件壞事。”
“不過，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先跟兄弟們交個底。我既不圖權勢，對域主沒興趣。也不圖氣數，這東西太縹緲。我只爲當年憋着的一口氣。所以我要反周寒。你們誰當域主，其實對我來說，沒什麼關係。但是，一旦太子真的表現出那種雄才大略，有資格成爲域主的話……”
他看向林雪松：“我一定會轉身去支持太子。”
林雪松臉色平靜，笑了笑：“行。”
何守成站起身：“也該跟對面的那幾個老傢伙打個招呼了，看他們的樣子，怕是這心思跟我差不多。溫韋和閩玉山那兩個老傢伙，剛剛宰了一個國舅爺。真不怕周寒會找他們算賬啊。”
徐振道：“算什麼賬？那個蠢貨竟然敢羞辱文虹，幸虧他背那兩個傢伙給宰了，不然我會讓他生不如死！”
何守成嘿嘿一樂：“老徐，還惦記着文虹呢？我這有個小道消息，你想不想聽？”
徐振黑着臉：“不想聽。”
何守成嘆了口氣：“不聽就不聽吧，也沒什麼大不了，反正早晚有一天，喝他們喜酒的時候，也會帶着你。”
“我纔不會去。”徐振冷冷說着，然後一轉身，直接出去了。
林雪松苦笑道：“何必刺激他呢？”
何守成看他一眼：“你們這羣人，都是一羣賤骨頭！當年老大也不想坐那域主之位，問你們誰想要。你們一個個推三阻四。包括周寒，那更是一個陰險小人。他推得最厲害，說什麼自己能力不足，德行尚淺。老大這邊一出事，他能力也夠了，德行也深了。他媽的……都什麼玩意兒！”
何守成說着，也轉身出了門。
剩下林雪松坐在那裡，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良久才怒氣衝衝的道：“我這又招誰惹誰了？”也拂袖而去。
……
……
連天山脈。
傳說這座山中有大能者居住。
不過這種虛無縹緲的事情，很多人也只當他是個傳說。
那些隱世的古老存在究竟把道場放在哪，很少有人知道。
楚羽帶着林詩、楚蝶和蔣子蓮行走在連天山脈的深處，楚蝶依然被楚羽封印在身體宇宙當中。
雖然足夠隱秘和小心，按理說周寒也沒那麼容易查到他們的下落。但楚羽還是有種感覺，想要徹底避開周寒的追捕，恐怕沒那麼容易。
他從天宮世界的網絡中得知，像連天山脈這種古老的大山，裡面是否有大能者隱居不好說。但大妖一定是有的！
能在天宮世界稱爲大妖的，顯然不是簡單易於之輩。
至少都是破虛境的生靈。
多數時候，人族的修士也很少會跑到這種地方來找麻煩。
楚羽則不在乎。
他的麻煩已經夠多夠大了。
一個周寒就頂無數個麻煩。
所以也不在乎多那麼一兩個。
但能不惹事，還是最好。
來到天宮世界之後，所面臨的局勢，前所未有的嚴峻。
在之前楚羽也從沒想過，在這條修行路上，修煉到如此高的境界之後，居然會碰上這種事情。
如果他修煉速度很慢，現在估計還在跟大千世界的那些大小勢力周旋呢。
面對大千世界的那些人，肯定好過面對周寒這種級數的敵人。
“這山上……有大藥啊！”
楚羽走着走着，目光落在遠方一片盆地處，喃喃說道。
他們此時已經深入到連天山脈深處，因爲楚羽身上的混沌氣緣故，幾乎沒驚動什麼強大的生靈。
偶爾會遇上一些實力一般的，都是遠遠避開了楚羽一行人。
他們不願意惹麻煩，那些小妖更不願想碰到可怕的人族修士。
“大藥？”楚蝶極目望去，眼中綻放出兩道神光，有大道符文在她眼中若隱若現。
“還真是……”楚蝶臉上露出驚喜之色：“似乎品階不低啊！”
楚羽點點頭：“走，去看看。”
一行人沒有飛天，直接從地面接近那盆地。
來到近處之後，才發現這處盆地的地勢非常奇特。
四周的山在之前的角度沒看出來，到了近處才發現，這盆地四周的幾座不算多高的山，竟然都像是一些古老的猛獸。
已經不僅僅是神似的問題了。
嚴格說來，就像是幾隻古老的猛獸沉睡在那裡。
不知過去多少歲月，最終身體表面形成一座座大山。
“該不會……真的是生靈沉睡吧？”蔣子蓮小心問道。
同時她也看向盆地那裡，她卻沒看出有什麼大藥來。一點氣息也都感受不到。並沒覺得有什麼神異之處。
但楚羽和楚蝶都說那裡有大藥，那應該就是有的。
楚蝶扭頭看了一眼楚羽：“那大藥若是能得到，估計我們幾個，都有機會突破到破虛境！”
嘶！
林詩和蔣子蓮全都一臉驚訝。
一株大藥，能讓幾人有機會突破到破虛境？
可能麼？
若是真的這樣，這連天山脈中的大能怎麼會輕易放過？
逍遙境畢竟太遙遠，時間萬古歲月，無數個紀元過去，也沒聽說有誰真的踏入到那種層次。
破虛境的修行者也不多，可以說每一個破虛境的存在，在天宮世界，都可以成爲一方諸侯。
林詩輕聲道：“若是我們有幾個破虛境的高手，說不定真能在這天宮世界，打下一片江山。”
楚羽張開眉心豎眼，朝着那幾座仿似猛獸化成的大山看去。
他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動用眉心處的金屬小球了。
盆地中間的那株藥誘惑力太強，他不想放棄。
其實那株大藥，並沒有真正進入到成熟期，距離徹底成熟，還差那麼一點。
但楚羽有辦法，讓它瞬間徹底成熟。
他當年得到的那部仙鶴丹經，顯然不是平凡之物，哪怕到楚羽如今這種境界，回頭再看那上當年無法煉製的一些丹方，依然覺得神奇。
而且經過推演，楚羽發現，那上的一些丹方，若是能夠煉製成丹，對紅塵境甚至破虛境，依然有效！
地球真是個神奇的地方，古老的華夏，更是隱藏着太多不可思議的秘密。
在眉心豎眼的觀望之下，楚羽有些鬱悶的發現，那幾座大山，內部的確蟄伏着機頭猛獸。
看來，十有八九，是有人將這幾頭猛獸放在這裡，看守那株大藥。
那麼，取還是不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