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兄弟,我們走吧,你這樣又是何必呢。你們終究是要離開這裡的,即使把他們救出來,又由誰來守護他們未來平安呢?”朱陽嘆了口氣,對王霖輕輕道。
從之前朱成軍阻止朱沈兩家濫殺白雲監獄守衛就可以看出,朱家家風還是比較善良救世的。朱奇也是看趙家在位西雲郡城幾十年無所作爲且越發殘爆,纔有爲官頂替趙家的想法。
而且這還是朱奇只有十來歲時的志願。
朱家各位家長在知道朱奇的想法以後也是極力阻止的,原因無他,只是與趙家的差距太大,如果有了這種想法,那下場是可以預見的。
但是也是前幾年,玄火宗在城內開設玄火學院,招收各青少年進去學習,並且在後來宣佈要在今年的八月十五舉行招生他們纔敢有了這次動作的。
不然不管趙家派出去了多少力量,又損失了多少,他們都是不敢有想法的。而且朱奇本身天賦異常,已經被玄火宗高層預定爲弟子,所以即使這次被趙家知曉是他朱家乾的,他們也無懼絲毫。
只要朱奇在玄火宗一天,趙家就不敢動他們一天。
朱陽他是知道這監獄裡關押的多不是真正的罪犯,雖然他也不怕趙家知道是他朱家乾的這次事情。但是這麼多人,一旦放出去怎麼辦,他們很多都只是孤身一人了。或許放出去還不如待在監獄裡好呢,至少在這裡餓不死。
王霖跪在夕陽下,火紅的晚霞照耀在他的臉上。在聽到朱陽的話語時,他的身體劇烈抖動了下。然後一行清淚從眼角緩緩流淌出來,順着臉頰慢慢滑輪到地上。
這一刻,原本平淡無奇的臉上,忽然好像有特別的力量一樣變得神聖起來,讓一切看到之人無不心生震動,不由得低頭思考起來。
看到王霖感情如此劇烈,朱陽內心也是不由得被震顫了。他意識到事情或許沒有這麼簡單,一定有什麼其他的事讓王霖如此慈悲心驟起。
“小奇,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朱陽回過頭問朱奇。
朱奇想了想,然後不確定道:“之前在裡面王兄好像說過,這些沒犯過什麼罪的人其實是用來掩飾裡面什麼洞的,現在那個洞被他們關閉了,那這些人對趙家來說就沒有存在的價值了。所以他想在趙家動手清理前請人出手救救他們。”
“之前他想求我們朱家出手來着,但是我拒絕了,這是不可能的,一百多個人我們不可能悄無聲息的帶走的……”朱奇無奈補充道。
“哎,你是對的,我們朱家現在還不能跟趙家扮手腕,愛莫能助啊……”朱陽除了嘆息之外也是愛莫能助了。
“你去勸一下他吧,小奇。這拖下去也不是辦法,沒有大人物出手是不可能有轉機的。”朱陽讓朱奇去勸一下王霖,不能在拖下去了。
朱奇猶豫了下,向王霖走過去,糾結了好一會兒終於想好該怎麼跟王霖說時,王霖突然睜開眼睛,擡起頭來。
王霖大聲開口聲音洪亮道:“弟子王霖,生不知父母,食千家飯,衣萬家衣而長。本凡塵一生,幸得機緣,得佛法而修,得大師而侍。此之一行,地往蘭伽,一路不敢奢想,遇難必救,逢危迎解。今在西雲,知百人無辜者必死而無力救之,心實痛不可名。弟子誠請佛祖駕臨西雲,救生民於苦海,渡良善至彼岸!”
王霖虔誠的聲音隨着晚風向外擴散而去,讓聽到之人不知言之起點,不知言之所終。
說完,王霖再次閉上眼睛,誠摯道了兩句:“我佛慈悲,阿彌陀佛。”
本來已經站在王霖邊上要勸王霖收手的朱奇,也把之前舉起想拍拍的手緩緩放了下去,嘆了口氣退到一邊不在言語。
朱陽也是神色縮了縮,從王霖近乎誓言般的請求中,他聽出了王霖從小孤苦的經歷,知到他在無數窮苦人民的施捨下慢慢長大,所以他放不下這麼多人的生死。
朱陽猶豫了下,隨着時間的過去,此地對於他們來說將會越來越危險。要不要把王霖打暈抗走呢?朱陽看了看王霖的後腦勺,準備着動手。
王霖跪在那裡,心中焦急萬分。他也是沒有辦法才那麼幹的,他沒有直接說出無顏大師的名字,因爲他覺得如果大師想要幫助的話,早就出手了。
所以他這麼做,其實是在求無顏,沒有哪個神仙佛祖會沒有事常看着自己,自己也沒那個本事求來仙佛幫助,自己能求的只有無顏大師!!
“大師啊,你常跟我說出家人慈悲爲懷。這一次你就幫幫他們吧,前幾天遇到妖怪你都沒有畏懼。爲什麼現在退縮了,如果這一次不救他們,那我以後還能救誰呢?這一生我還能渡得了誰呢?我連自己都渡不過去了!”王霖心中默唸道,他不知道無顏能不能聽到他的請求,但是他不能放棄。
秋風依舊蕭瑟的吹着,遠處落葉蕭蕭流水繞繞。
王霖依舊跪着不肯放棄,朱陽一狠心,右手成刀向王霖走過去,他已經瞄好了王霖的後腦勺,保證一下就讓他不省人事。
就在朱陽擡起手要動手時,世界忽然停止了一樣,遠處落葉怎麼也落不下,流水怎麼也發不出叮咚聲響。
一陣刺目的光芒突然刺入朱奇他們的眼眸,不知不覺停下來的朱陽下意識的擡頭看去,他的瞳孔瞬間睜大,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天空中一尊巨大足有數百米高的佛屹力於蒼穹之上,太陽的餘光與大佛身上發出的暗金色光芒融爲一體普照着西雲郡城。天邊燦爛的晚霞彷彿成爲了大佛的袈裟,晚歸的禽鳥飛了好一會兒也沒飛過大佛的面前。
大佛一臉慈悲,身體似實似虛,不知從哪裡來,不知到哪裡去。但是現在他就這麼真實的出現在了西雲郡東北方向上的蒼穹裡,一手豎於胸前,一手自然垂放在盤膝的腿上。
在看見大佛的瞬間,朱奇、朱陽等人一下去全部跪了下去心中充滿了不可置信,那是一種對於未知的畏懼以及對於強大的敬畏。
他們全部雙手合十放於胸前,不住說着“我佛慈悲,阿彌陀佛。”不管虔誠與否,全部說着一樣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