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覃若琳準時出現在了大嶼山的一傢俬人會所。這傢俬人會所是一個地下賭場。平時匯聚的都是一些江湖大佬和富二代,偶爾也會有三流明星來這裡堵上幾把。
……
覃若琳通過阿義聯繫上了一個神秘的中間人。阿義告訴覃若琳,這個中間人是香灣本地人,早年間一直活動在金三角,所以他和Black組織’黑洞’的頭目--代號H有些交情。所以,覃若琳今天來的目的,就是見這個中間人的。
‘黑洞’的頭目H,是個非常神秘的人,基本上沒有人見過他,他的行蹤飄忽不定,就連國際刑警都拿他沒辦法。要想和H接觸上,就必須和中間人打好關係。
…...
覃若琳和阿義帶領幾名手下走進會所,門口負責安檢的保安確定他們身上沒有傷害性的武器就直接放行了。他們從會所的電梯下至B2,電梯門打開,一個裝修非常豪華、氣派的地下賭場映入衆人眼簾。
黑色大理石鋪成的地磚,明亮如鏡子的瓷磚牆面,華麗的水晶垂鑽吊燈,大廳裡整齊有序的擺放着幾十張賭桌,說明平時來這裡玩的人真多非常多。
奇怪的是,今天這個地下賭場很冷清,竟空無一人。覃若琳也沒覺得有什麼異樣,也許,是因爲這個神秘的中間人要求的吧,畢竟,像他這樣的身份,怎麼能讓自己暴露在大庭廣衆之下呢。
大廳中間,有一個休息區。覃若琳走過來,她看到一穿着深灰色西服的男人正坐在沙發上。這個男人頭上帶着一個深灰色禮帽,還帶着墨鏡和黑色面罩,好傢伙,真是捂得嚴嚴實實。
見覃若琳到來,沙發上這個男人/站起身,伸出手去,禮帽的說道:“你好,覃小姐,我是Michael。”
“你好。”覃若琳也伸出右手與此人握了一下。她發現這個神秘人手上竟然還帶着手套,內心不由得一驚,他實在是太謹慎了。
兩人坐了下來,覃若琳開門見山的說道:“Michael先生,我什麼時候能與Mr.H見面?”
Michael笑道說:“Mr.H他本人目前不在香灣,您也知道,他的行程是絕對保密的。我和他也只能在暗網上聯繫。不過覃小姐請放心,我已經把香灣這邊的情況如實彙報給他了,Mr.H對您非常滿意。”
覃若琳一聽,放下心來。既然對自己滿意,那接下來的合作就不會有什麼意外了。現在香灣想和Black——‘黑洞’合作的人實在太多了。
不僅僅是‘新義安’這個背景勢力強大的社團,還有很多新興社團,就連消失匿跡的’義龍會’也想借此機會鹹魚翻身。覃若琳心中暗喜,自己居然可以捷足先登。
一直站在覃若琳身後的阿義,把目光偷偷瞟向Michael。Michael用眼角餘光掃視了一下,隨即,拿起面前的紅酒杯,遞給覃若琳,說道:“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她接過酒杯,兩人碰杯,一飲而盡。
“不知道覃小姐有沒有興致,我們堵幾把?”Michael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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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我也太久沒玩了,都生疏了。”覃若琳笑笑。
他們來到一張百家樂的堵桌前。阿義拉開椅子,覃若琳坐下來,對阿義說道;“阿義,你也陪我玩幾把。”
阿義點頭,也坐了下來。
覃若琳坐在正中央,阿義與Michael相對而坐,隨着荷官發牌,三人玩起了百家樂,這種紙牌遊戲類似於內地的炸金花。具體玩法是:各家力爭手中有兩三張牌總點數爲9或接近9,K、Q、J和10都計爲0,其他牌按牌面計點。計算時,將各家手中的牌值相加,但僅論最後一位數字。當場付賭金最多者爲莊家。
覃若琳並不在意輸贏,心不在焉的翻動着桌上的紙牌。既然Michael都發話了,自己就陪他玩兩把。可是阿義卻有些坐不住了,他趁覃若琳不備,給Michael使了一個眼神,好像是在責問他,耍什麼鬼把戲,還玩上牌了!
而Michael看到阿義不滿的眼神時,也用眼神回答了他,意思是說:你急什麼,好戲還在後面!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阿義和Michael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
覃若琳真的是太心急了,她甚至都沒有仔細調查過這個馬克到底什麼來歷,她太急於證明自己是這個社會的主宰者,卻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爲了他人的掌中之物。
......
覃若琳手裡還搓着紙牌,突然感覺到眼前一片模糊不清,她用力擠擠眼睛,發現還是很模糊,與此同時,她感覺自己的大腦瞬間涌入一股力量在控制自己。她渾身開始變得僵硬,逐漸的沒有了知覺。
“怎麼回事?”覃若琳發覺不對勁,她喊了一聲“阿義!”,隨即她又看向Michael,微弱的說道:“是你!”
阿義看到覃若琳難受的樣子,也十分驚訝,他急忙上前扶住覃若琳:“Alin!你怎麼了?”
覃若琳虛弱的說:“我頭好暈!”她只覺得自己天旋地轉,兩耳轟鳴。
阿義看着Michael,對其怒吼道:“你對她做了什麼!”
Michael不慌不忙的站起身,說道:“別擔心,我不會傷害你的寶貝女人。”
“要是Ailn有什麼事,我不會放過你!”阿義狠歹歹的說。
這時,覃若琳帶來的三個手下見事情不對勁,從大廳旁邊的沙發站起身往這邊走過來,Michael腰間掏出一把手/槍對三人射過去。
“砰、砰、砰!”三聲槍響,槍槍爆頭。三名手下應聲倒地,一動不動。
“你幹什麼!我讓你來是對付邢森的!”阿義怒吼。
Michael搖搖頭,他把帽子和口罩都摘了下來,嘲諷的對阿義說道:“阿義呀阿義,我和你從小玩到大,到頭來,我連一個女人都比不了。”
“你們不一樣。”阿義抱住覃若琳,眉頭緊皺的說。
“你放心,我沒對她怎樣。就是給她喝了‘吐真劑’,這是澳利亞國最新的逼供藥水。對人體不會產生任何副作用。”Michael說。
阿義瞪大了眼睛問道:“你給她喝這個做什麼?”
“我只想知道我爸爸真正的死因,還有,我弟弟妹妹在哪。”Michael說。
......
沒錯,Michael就是潘威,威爺的大兒子,潘家駱。潘家駱18歲時就去了澳利亞國當兵,退伍之後,與一個美國女孩結婚,之後就一直生活在美國。他逢年過節都會回香灣市和威爺團聚,雖然威爺娶了個小媳婦,但潘家駱也並不介意,與之相處都很融洽。雖然威爺唯利是圖,但對這個大兒子,可謂是舐犢情深。潘家駱年幼喪母,他與潘威的父子之情也極其深厚。
當潘家駱得知潘威的死訊時,難以置信,他不相信父親會爲了一個女人跳樓自殺。所以,他偷偷回到香灣,想查出潘威真正的死因。他先是找到了阿義,阿義得知潘家駱的計劃時,靈機一動,想借機除掉邢森。
阿義之前告訴潘家駱,說當日社團內部聚餐時,邢森爲了撇清自己的嫌疑,故意誣陷威爺是警方臥底。阿義說:“雖然當時我並沒有在場,但我相信,威爺一定是邢森害死的,我有證據,邢森就是警方的臥底。”阿義一口咬定邢森是臥底,這更加深了潘家駱對邢森的仇恨。
阿義聽完潘家駱的話,他有些心虛了,雖然他知道威爺是自己跳下樓去的,但卻是覃若琳逼他跳的。而且,威爺的小媳婦和一對新生兒都已經死了。
阿義低頭看看自己懷裡的覃若琳,這個‘吐真劑’真的會有效麼?他不禁爲覃若琳捏了把汗,如果潘家駱得知真相,必定會殺覃若琳爲威爺報仇。
......
覃若琳從剛纔的短暫定格中恢復了意識,她看到了Michael站在自己面前,不由得大吃一驚:“潘家駱!”覃若琳心知大事不妙,今天這一個是個局,她轉念一想,阿義一定和此事有關,她憤怒的瞪着阿義道:“你出賣我?”
“不是的Alin,你聽我解釋。”阿義有些慌亂,他不想覃若琳誤會他。
沒想到阿義竟然串通潘家駱算計自己,覃若琳惱羞成怒,一把推開扶着自己的阿義,怒斥道:“你們想幹什麼?”
潘家駱說道:“我們沒想幹什麼,只是想你說實話而已。”
覃若琳瞪向潘家駱,額頭冒出細細的冷汗。她勉強支撐住身體,不讓自己倒下去。“威爺的死和我無關!"覃若琳咬牙說道。
“究竟和你有沒有關係,一會兒就知道了。”潘家駱從西服上衣兜裡拿出一個小型的電子儀器,開關一開,瞬間一種刺耳的聲音傳進覃若琳的耳朵裡。
覃若琳靠在椅子上想掙扎,卻被潘家駱用繩子綁住。
“放開我!”覃若琳怒不可遏。
站在一旁的阿義對潘家駱懇求的說:“Michael,別傷害她!”
潘家駱冷哼一聲,沒有理會。他把電子儀器對準覃若琳的眼睛,從儀器裡釋放出一束綠光。
潘家駱問道:“告訴我,潘威死的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覃若琳看着這束綠光,眼神變得迷離渙散,神志慢慢變得混沌起來。她回想起那天晚上......
“我和威爺一起來到天台......我看着他從天台上跳了下去......”覃若琳支支吾吾的說着。
阿義知道,覃若琳再這麼說下去,潘家駱一定會殺了她,不行,他不能讓覃若琳死。想到這裡,阿義上前說道:“夠了!”
潘家駱對阿義吼道:“這件事你別插手,否則,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潘家駱爲什麼如此針對覃若琳呢?原來,他回到香灣時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當時的酒店查看。他花重金,從一個當日值班的服務員那裡買到消息,服務員告訴潘家駱,他是親眼看到了覃若琳、邢森、威爺三個人一同進入電梯,而電梯,正是通往頂層的。潘家駱也從門口的一個保安口中得知,威爺墜樓之後,他看到覃若琳自己一個人從酒店正門出來,後來沒過多久,邢森也出來了。
潘家駱抓住覃若琳的下巴,猙獰的問道:“我弟弟妹妹呢?”
“死了,他們都死了......”覃若琳雙眼無神的說道,此時的她,就好像被奪舍了一樣,魂不附體。
“是你和邢森害死他們的!”潘家駱激動得把電子儀器摔在覃若琳面前,電子儀器摔成幾塊。
“不關邢森的事,是我的主意,只有威爺死了,才能洗脫阿森的嫌疑......”覃若琳繼續回答。
“不要再說了,Alin!你快醒醒!”阿義慌了,他抓住覃若琳的肩膀用力搖晃,大聲喊着。他沒有想到這個’吐真劑’居然是真的。
潘家駱的力氣很大,他僅用一隻手薅住阿義就把他甩了出去。潘家駱用力扇了覃若琳一個嘴巴,說道:“他們還那麼小,你連嬰兒都不放過!”說完又狠狠的扇了幾下。
覃若琳的嘴角撕裂,從嘴角和鼻子都滲出血來。阿義見了心疼不已,他雖然想夥同潘家駱對付邢森,但他從沒想過去傷害覃若琳。他一瘸一拐的又衝了過去,攔在潘家駱面前,說道:“潘家駱,你不要太過分,你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嗎?”
“我之前是答應你不殺她,可是我全家人都是被她害死的,我一定讓她血債血償。”潘家駱拿槍指着阿義說道:“你給我讓開!”
覃若琳被潘家駱打了幾個耳光,反而有些清醒了。她看到擋在自己身前的阿義,心中沒有半分感激,反而是無比的憤怒,甚至是厭惡,她的身體依然很虛弱,但憤怒的情緒卻很飽滿,她對阿義怒斥道:“你滾開!”然後瞪着潘家駱說道:“有種你就殺了我!阿森一定會爲我報仇的!”
聽到覃若琳提起邢森,阿義臉色突變,邢森,這個名字就是他的心頭上的一根刺,覃若琳每每提起他,阿義的心就被刺痛一次。阿義轉身面向覃若琳,他抓住覃若琳,歇斯底里的吼道:“爲什麼,爲什麼總是他!我拼命護着你,你卻要我滾!邢森有什麼好,他到底哪裡比我強!”阿義用力的晃着覃若琳。
阿義心裡非常不甘,“好,你不給我,我自己上!”說完,阿義瘋狂的親吻覃若琳。
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覃若琳一陣噁心,她“哇”的一下,竟突出一口鮮血。
見覃若琳吐血,阿義這才停下。
覃若琳死死的盯着阿義,“呸!”的一下,往阿義臉上吐了一口帶血絲的吐沫,說道:“阿森早就和我說過,你不可信,我是念在你當初爲我爸效力的份上纔給你機會讓你跟着我,沒想到,你居然出賣我!”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阿義已經死了千百回了。
阿義抹了一下臉上被吐的口水,沒有說話。
站在一旁的潘家駱從賭桌下方取出一個箱子,從箱子裡拿出一串綁滿炸/彈的鎖鏈,把它扔給阿義。
阿義接住炸/彈鎖鏈,驚愕的看着潘家駱。
潘家駱陰冷的說道:“既然你想保她,那我們就賭一把。”
“賭什麼?”阿義問道。
潘家駱用槍指了指,示意阿義把鎖鏈給覃若琳纏上。阿義論功夫,他不是潘家駱的對手,又沒有槍,根本沒有能力反抗,只好照做。
當阿義把冰冷的鐵鎖鏈一圈一圈的纏在覃若琳脖子上時,覃若琳狠狠說道:“楊志義,你記住你今天對我所做的一切!”覃若琳牙齒磨的咯咯作響,她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阿義的眼神避開覃若琳的仇視,最後把鎖鏈在她胸前鎖死。
潘家駱拿出一個遙控器,啪的一下按下開關,覃若琳胸前的計時器突然亮起,進入了倒計時狀態。
阿義看着計時器只有30分鐘的時間頓時懵了,他立刻質問道:“你幹什麼?爲什麼要啓動它!”
“你不是都答應和我賭了嘛,不啓動定時炸/彈,我們怎麼賭啊?”潘家駱陰陽怪氣的說。“你只要在這個時間之內把炸/彈拆除,就把她帶走,回去愛怎麼玩就怎麼玩。從今以後我絕對不會再找她麻煩。”
阿義驚住了,要他拆炸/彈,他哪裡有這個本事。他對潘家駱怒吼道:“你以爲我是拆彈專家啊?你分明是想讓她死!”
“看你本事嘍!”潘家駱滿不在乎的說道。
阿義把計時器窩在手裡,看着一秒一秒倒退的計時器,他焦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他不知自己該如何是好,他也沒有料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他帶着哭腔說道:“Alin,我沒有想要傷害你,邢森,我只想要他死。只要他死了,一切都會回到以前。”
“哈哈!”覃若琳卻笑了起來,她這幾聲笑讓阿義毛骨悚然。“楊志義,你以爲邢森死了,我就會和你在一起嗎?你做夢!我今天要是死在這裡,你們兩個也活不了!”
阿義實在是忍受不了覃若琳提起邢森,他激動的對覃若琳吼着:“邢森、邢森,你張口閉口都是邢森,現在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了,你告訴我,邢森他在哪啊,你讓他來救你啊!”
正在這時,地下賭場的電梯“叮咚”的一聲,電梯門打開。從裡面走出一人,對阿義和潘家駱說道:“你們是在找我麼?”
阿義和潘家駱尋聲望去,兩人都大吃一驚,不約而同的驚呼道:“邢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