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三個字灼熱而又曖昧,但也十足體現了男人濃濃的愧疚與無奈。
宋歌髮絲散亂,前襟已經被男人的手抓住,他只要輕輕一扯,幾乎毫不費力就能讓宋歌春光外泄。因爲她的左手被男人抵着,右手被捏得死死,根本沒有招架與反抗的力道。
宋歌沒有經歷過這種事,再怎麼說她還是個女子,前世雖然已經上了大學,但初戀都給了司空翊,對於陌生男人的觸碰,她幾乎是慌亂的。
可慌亂沒有用,她瞬間就可以明白這個道理。沒有人可以幫她,顧老頭雖然狠命嘗試拉着鈴鐺,可都那麼久了,估計是不會有人來救她了。也對,本來就是一個套兒,哪有害人還會救人的呢?
宋歌強迫自己冷靜,男人的手卻沒有減速。他似乎也是猶豫的,可沒辦法,下在飯菜裡的藥,效果十分顯著。饒是他拼了內功去壓制,還是不停在他體內催着情。
女子溫香宜人,男人意識恍惚,順着香氣的方向靠近,甚至微微鬆開鉗制宋歌的手,牢門一晃,沒有上鎖的門幽幽打開。
宋歌瞬間細眉倒豎:門一打開,那她就連最後一道屏障也沒有了!
幾乎來不及多想,宋歌弓起後背,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壓向牢門,也因爲這一個動作,她和男人,靠得更近了。
他在門裡勾着手拉她的衣服,雪白頸項顯露無遺,似乎再往下扯那麼一點,會更加刺激他早已血紅而又充滿*的眼眸。
她在門外狠命抵回牢門,臉頰貼着鐵柱,冰涼的感覺提醒她任何時刻都不能放鬆,而男人佈滿刀疤的臉近在眼前,她微擡眼瞼,可卻在一瞬間愣了神。
他的臉······
剛纔男人隱在黑暗中,而宋歌又和他距離比較遠,雖然總覺得他很像一個人,但到底刀疤太過醒目,宋歌很難分辨。
可現在,幾乎近在咫尺,男人呼吸吐納清晰可聞。
宋歌和他四目相對,他看到她眸子裡的自己,衣衫襤褸、蓬頭垢面,哪還有昔日溫潤少年的風姿卓然?而她看到,那層層刀疤的遮蓋下,是男人與生俱來的尊貴和華然。
深邃的眼眸,微蹙卻高高揚起的眉峰,鼻樑英挺,整個輪廓都是硬朗的。仔細看下來,男人五官極其端正,雖然鬢角染了華髮些縷,但側臉的線條依舊精緻,像畫師手下一氣呵成的完美勾勒。
宋歌微怔,熟悉的感覺再度襲來,她死死瞪着男人,甚至忘記了自己現在處於極度危險中。胳膊無意識鬆開,她卻還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在男人那似曾相識的眉宇間,直到他手臂一甩,半空中劃開迤邐弧度,乾脆利落地把宋歌摟向懷中。
“丫頭——”顧老頭大駭,狠命搖着鐵柱,牢門觸動上方鈴鐺,可現在誰都知道,沒人會聽到鈴聲,甚至可能,他們早就把線給剪斷了。
陌生的男子氣息將宋歌環繞,她很是牴觸,手背抵着男人胸膛,腦中旋轉飛速。
他意亂情迷,宋歌微微凌亂的前襟誘惑無比,他似乎又回到了二十年前,女子巧笑嫣兮,竹屋裡回眸翩然,一世安好。
“暮亭······”男人薄脣輕啓,卻極致溫柔。他大掌託着宋歌后腦,一下一下撫着她青絲三千,迷離間滿是情深繾倦。
宋歌一愣,暮亭?他未入獄前心愛的女子嗎?再擡頭,宋歌幾乎魂飛魄散!
該死的,那個不斷靠近企圖吻他額頭的男人,不是司空翊怎麼敢過來?!
男人呼吸溫熱,喉結上下滾動,可以看出勉強壓制着*。他手指輕顫,嘴脣緊張而又期待地抿着,似乎很怕宋歌會躲閃。
當然,他現在眼中的宋歌,只是那個叫暮亭的女子。
額間輕吻,最純潔的象徵。男人在如此情況下,還帶着不願褻瀆的初心,可以看出對那暮亭,實屬真意。
宋歌很意外自己在此刻還能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她晃晃腦袋,卻突然靈光一閃!
然後,是短暫的大腦空白。
她似乎,明白男人像誰了!
爲了確認無疑,宋歌擡起眼眸,有意無意避開男人的嘴脣,他在她側頰微頓,搭在宋歌后腦勺的手一僵,然後瞬間收緊。
宋歌吃痛,卻因男人突然的皺眉,更加確定了他與誰神似,而那個人,幾乎令她驚異到極致。
男人因爲宋歌的閃避似乎情緒有些波動,他眸子微深,捏着宋歌的手不免下了重力,幾乎在他準備動強的時候,女子一語石破天驚!
“皇上——”
如晴天霹靂,如六月飛雪,如一切令人驚駭不已的世界奇觀!
男人忽然一個踉蹌,混沌而又深邃的眼眸在一瞬間被巨浪席捲,宋歌話出口便已後悔,顧老頭在一邊愣愣道:“丫頭,你說什麼?皇、皇上?!”
男人轉頭死死瞪了顧老頭一眼,顧老頭一嚇,卻沒看清他的面容。
宋歌突然失去了鉗制,呼出一口氣快速彎腰想撿起地上的鑰匙,卻不妨男人忽然一腳踹開牢門,宋歌猝不及防,被門這麼一彈重重跌在地上。
男人周身都瀰漫着濃重的戾氣,他居高臨下,佈滿猙獰刀疤的臉上泛起譏諷而又憎惡的笑,淡淡道:“皇上?”頓了頓,他俯下身湊到宋歌面前,目露詭異,“我······嗎?”
嗓音微啞,氣質超羣。
他似乎瞬間褪去了*,滿目嘲然。而宋歌那一下摔得極重,她還沒爬起男人就已經站在了跟前,倒退着坐了幾步,宋歌無奈地發現,男人眼中殺意一閃而過。
顧老頭忽然便沒有了聲音,他似乎在沉思,又似乎在狐疑。
男人在宋歌面前蹲下,偏着頭狀似自然地問她:“成王世子妃?成王?”見宋歌警惕地整個人往後縮,不禁失笑道,“司空震的兒媳婦,原是這樣膽小的?”
宋歌一噎,聽得出男人語氣裡的不正常,可她一時又無法分辨那不正常,到底是夾雜着怎樣的情緒。
男人的手再次伸過來,可這一次,宋歌明顯感覺到他的方向,是朝着自己頸項!
千鈞一髮!再不跑就完了!宋歌沉下一口氣,以雷霆之勢起身,用盡全身力氣吼道:“扯鈴鐺!扯——”她不知道有沒有用,卻還是不願放棄。而同時,宋歌擡起右腳,狠狠朝男人襠部踢過去,那力道,足可斷子絕孫。
男人一驚,側身巧妙避過,可手也無奈收了回去,宋歌瞅着這個檔口,原地彈起,提着裙裾下襬就往後跑!
水牢的過道極長,又黑又靜,宋歌躥出去的第一時間,男人是沒有跟上來的。
跑了一會兒,她漸漸停了下來,空氣中只剩下自己粗喘連連的呼吸,還有在不停跳動的心臟。
咚——咚——咚——
宋歌摸了摸兩邊的牆壁,溼溼的,明顯很潮。她摸黑往前走,身前身後都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昏暗。她有些慌,壓着聲音喊了一聲“顧老”,可惜根本無人迴應。
又走了一會兒,眼見過道漫無邊際,宋歌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她有些累,靠着牆就打算歇一口氣,背後森涼,透過她單薄的衣服浸入骨髓。
可不過須臾,有什麼被“砰”一下大力推開,然後是一陣沉穩又凝重的腳步聲,微快,帶着急促和壓抑的氣息,甚至還朝着宋歌這邊飛快靠近。
宋歌緊了緊前襟,無聲將後背從牆上挪開,然後一個翻身將耳朵貼了上去,仔細聽着腳步聲的距離和方向。可惜她不是老何,聽了半晌沒發現什麼,反而浪費了最佳逃跑時間。
她朝兩邊看看,腳步聲傳來的方向是自己剛纔來的地方,不出意外應該就是那個奇怪的男人了,而另一邊······宋歌蹙眉,過道只有兩個方向,當是出口沒錯,可她跑過去,不見得有人會開門。
不管了!宋歌捏捏拳頭,腳步一邁就往前衝。她落地輕巧,幾乎是沒有聲音的,可在習武之人聽來,卻清晰無比。宋歌明顯感覺到身後那漸漸逼近的腳步聲忽然一頓,然後下一刻,快速且肯定地朝自己這邊過來!
宋歌稍一遲疑,甚至有種錯覺,那男人的呼吸聲好像都能聽到了!她不敢回頭,跑得幾乎是生風的,可即便如此,片刻後,她還是驚恐地發現,空氣中多了一個人的呼吸。
急促,焦急。
她咬咬牙,手腕輕翻現出銀白髮簪,如果跑不過去,那就拼了。
氣氛是凝固的,環境是凍結的。宋歌閉上了眼,悶頭朝前跑,她手心溼潤,隨時準備回身就來個不顧一切的突襲。
而就在此時,一隻手突然拉住了宋歌飛舞的衣襬,她一震,心一橫,忽然原地剎車,轉頭就擡起了右胳膊!指間銀光突閃,凌厲又強勢地刺向男人瞳孔!
“呀——”他一驚,竟是沒料到女子如此膽大拼命,自己揪着她的衣襬,須臾便可拉人入懷,而她毫無防備只是拼着一股子狠勁兒往自己這邊撞,面門是完全暴露的,換了其他人,她瞬間就沒命了,還能這樣囂張?
宋歌渾然不覺,死命咬着牙將銀簪往男人眉宇間送,她靠得近了,才漸漸發現了不對。
男人低低輕笑,言語間透着無奈和愧疚:“夫人,受苦了。”話音剛落,他長臂一撈,虛虛搭上宋歌肩膀,觸手是纖瘦的骨骼觸感,似乎用力一捏,便粉碎無疑。
宋歌一怔,手指微鬆,銀簪尖端幾乎快抵上他的眼瞼,最後卻“啪”一下掉到地上,在空曠的過道里發出清脆而悠揚的迴音。
又是一聲悶在喉間的低笑,司空翊眉眼彎彎,饒是在黑暗中,宋歌似乎依舊能看到,他眼眸閃着光,彷彿碎了星的滴水湖。
忽然便覺神識一鬆,好像多日的緊繃感和疲憊感一掃無餘,宋歌想,或許再怎麼堅強的自己,也是需要一個懷抱的。
她從來都是咬牙生存的人,可這時候卻瞬間有些小女兒情懷,其實她也想過那種一高興就張牙舞爪哈哈大笑、一委屈就撒潑打滾嚎啕大哭的日子,可她一直在壓抑自己,她拒絕自己軟弱,同時也拒絕自己習慣依賴。然而此刻,她突然很想抱着司空翊,盡情釋放地,哭上一回。
溫香軟玉在懷,本是他最奢望的,可現在,卻毫無雜念。司空翊輕輕挽下宋歌還停在自己眉間的手,溫柔而又滿足地,摟住她。
種下的蠱苗,剛纔卻差點釀成大禍。
如果不是自己久久不出聲,宋歌也不至於誤認爲自己是敵人所以突然襲擊。他現在總算明白,那日邱山狩獵,爲何她在被衆多證據指證時毫不反抗,那是因爲,這蠱毒發作,感官神識都是飄忽的,他想開口,可卻說不出任何話來。
靠上司空翊的胸膛,淚水幾乎是同時滑落。宋歌從不爲自己而哭,難過的時候,迷茫的時候,孤獨的時候,甚至絕望的時候,她連眼眶都不曾溼過,可現在,如決堤之水,眼淚噴涌。
依舊是安靜到詭異的長長過道,宋歌卻覺心安。
司空翊拿下巴蹭了蹭宋歌的頭髮,幾日在這鬼地方折磨,她素來清香的三千青絲,臭了,也枯了。一聲嘆息,司空翊扣緊繞着宋歌的手臂,薄薄的嘴脣貼着她耳鬢,輕輕道:“回家好嗎?”
宋歌心瞬間一軟,頭埋在司空翊肩窩,嗅着屬於他的熟悉的淡淡蜀葵味道,還有奔波過後男性特有的汗味,卻不覺難聞。
“好。”她說,且不管是不是越獄,今夜自己差點被害一事,也有的皇帝忙了。再者······那個和西庭國主如此相似的男人······
宋歌甩甩頭,不想思考這些問題了,她累了這麼久,不願意再讓這些困擾自己。有的人活一輩子,無憂無慮,爲什麼她宋歌的一輩子,要如此疲倦而沉重?每個人都該公平的,她無聲道,所以我也要做一個普通人,哪怕可能上天只給我短短的時間。
司空翊笑,身後傳來一連串的腳步聲,雜亂無章。
他鬆開宋歌,轉而握住她的手。右手,因爲他記得,她的左胳膊受了傷。
轉身,司空翊眼眸一沉,目光深深盯着來人。
領頭的是那個一直給宋歌送飯的獄卒,他的身後是水牢的侍衛,衆人打着火把,一眼便看見了面沉如水的司空翊。獄卒一驚,手中的火把都搖了搖,來不及到跟前,他已經“撲通”一下跪倒在地。
“世子爺這——”他語塞,壓根兒沒想過怎麼解釋,“小的也不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兒,小的······”他有些語無倫次,緊張又害怕,時不時要瞥一眼司空翊,可看到的永遠是他那張俊朗卻足以凍死人的臉。
司空翊不語,拉着宋歌一步步踱到獄卒面前,極其緩慢。
“啪嗒——”獄卒額間冷汗低落,抖成篩子。
“藥,”司空翊半晌道,語氣低沉,“拿來。”他攤開手掌,長身玉立。
藥?獄卒一愣,想了想才明白過來,連忙從懷裡掏出那剛纔在大門口司空翊交待的解藥。一邊誠惶誠恐地遞過,一邊又囁嚅着想再解釋幾句,可司空翊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
他回頭,眼眸含笑:“張嘴,”宋歌倒也不曾多問什麼,須臾便將司空翊遞過來的藥丸給吞了下去,微苦,但不怎麼難吃,“乖。”司空翊像安慰孩子似的,輕輕捏了捏宋歌的指頭。
她難免有些皮薄,紅了臉頰的同時,也想通了這藥的作用。自己身上值得用藥解的,還是能令司空翊急到半夜“劫獄”也得來送藥的,除了那莫名其妙長在身上的蠱毒,再無其他。
至於東衡皇帝的禁錮之藥,估計沒有幾日就會差人送來了。
“有什麼話,明日再解釋吧,”司空翊冷下語調,幽幽走過幾人身側,“我現在就不問具體情況了,因爲我怕問了,今夜誰都不能安睡。”
司空翊眉頭有些擰,他可以感覺到宋歌剛纔“突襲”自己時那放手一搏的狠辣,也明白對於她來說,只有被逼急了纔會選擇如此凌厲的方式,所以很容易就能知道,她剛纔是遇到了非常糟糕的事情。再結合先前大門口獄卒的古怪反應,那被剪斷卻久久不願繫上的鈴鐺之線······司空翊眉毛幾乎皺出一個“川”字。
他一句“誰都不能安睡”,明面上似乎給了獄卒最後一夜的時間好好想清楚如何解釋,實則卻連半條後路也沒有給他們。他只是覺得,宋歌在水牢那麼久,該好好的睡一覺了。
至於其他,該報的仇一定會報,該討的公道一定會討。
他言出必行。
獄卒一怔,再擡頭司空翊已經牽着宋歌往外頭走了,過道里只留下宋歌一句淡淡的話語。
“獄中有人,需要醫治。”她不點破,但他們一定會懂。
男人媚藥未解,出了問題獄卒便是死罪,他們別想瞞下來。而只要男人一出水牢救治,今晚這件事,就一定會被捅破!
司空翊只當宋歌也暫時放下一切,等着明日再全部解決,然而其實她也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主兒,誰也別想從她身上討到好處!
獄卒仍舊跪在地上,直到身後侍衛低聲又試探性地提醒道:“我們現在······”
他回神,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半晌嘆氣,擺手道:“通知大皇子殿下,明日估計世子爺會上報皇上,叫殿下做好準備。”
侍衛應下,一隊人匆匆忙忙就往外撤。獄卒久久不曾起身,空曠的過道里響起他獨自一人的嘆息。
“麻煩大了······”他說完,起身往牢獄中走。
他挑的是那個滿臉刀疤的男子,因爲顧大人在未進獄前的官職他是清楚的,而另外那個卻什麼背景也沒有,甚至姓甚名誰,一概不知。所以兩相權宜,獄卒當然不會選擇那個地位曾經高高在上的顧大人,萬一哪天出獄了他可就得罪大了,思來想去,只有刀疤男了。
可他卻不知,那個他自認爲毫無背景的男人,卻比皇帝,還得罪不起······
溫自惜在門口等着,看到司空翊帶宋歌出來,倒也不是很意外。他瞥了一眼宋歌,她微顯狼狽,頭髮亂成一團,身上的裙裾也皺皺巴巴,唯一不變的是她那一雙永遠清清冷冷的眸子,淡到細緻的雙眉下,從始至終璀璨生輝。
溫自惜忽然一掀衣袍,素錦迤邐半空裡劃開弧度,他手微揚,上前一步快速又輕柔地覆在宋歌背上。餘光掃到司空翊微微一挑的眉頭,他彎脣笑得溫潤:“夜深露重,冷。”
他動作自然,毫無雜念,連司空翊都沒有察覺到任何男女之間的曖昧。
宋歌手指輕巧,搭在溫自惜披在自己肩頭的長袍,兩指輕轉就打上一個活結。她的確很冷,所以也就沒有推脫,嘴角一抹淺笑,禮貌偏頭:“多謝。”
司空翊斜眼瞧着,雖然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慢,竟然沒有在溫自惜之前把衣服給宋歌披上,但現在再做就有些毫無意義了,所以他撇撇嘴,半晌擡高音調:“回家吧。”
------題外話------
今天的手速很滿意,完成了時速1500到時速2000的突破,當然只是暫時的哈哈哈~
本來還有時間寫下去的,因爲才21點,可想想還是存點稿子吧,0存稿真的是不想吐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