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會上琳琅滿目的裝飾品,各種各樣的美食,身着華服的男男女女們交談甚歡。
很快有人端着酒杯向二人走來,笑道:“二少,怎麼纔到?遲到可不是你的作風啊。”
身旁這個被稱爲二少的男人與一羣人寒暄起來,安夏百無聊賴的四處望着,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闖進了她的視線。
江逸辰?
二樓巨大的落地窗邊,江逸辰坐在輪椅上,面前圍着各色男女,個個臉上都帶着諂媚的笑,江逸辰坐在一羣人中間,竟有一種皇帝接受羣臣朝拜的霸氣。
安夏看呆了,這麼優秀的人竟然和自己訂婚了。
自己真的有資格和他並肩站在一起麼?
一旁的二少一直在用餘光注視着安夏的一舉一動,安夏癡癡盯着江逸辰若有所思的樣子,自然逃不過他的眼睛。
眼裡精光閃過,忽然伸出手將安夏拉到衆人面前,大聲道:“這是我女朋友。”
安夏一驚,擡頭疑惑地看了看二少,周圍的人立刻起鬨聲一片。
安夏急忙否認:“不是,不是,他胡說的。”
眼神偷偷向着二樓瞟着,祈禱江逸辰不要注意到這邊。
但這羣人的起鬨聲幾乎驚動了在場所有人,江逸辰自然也不例外,他只是微微一轉頭,便看到了二少身邊一身白裙的安夏。
眼睛裡閃過一絲冷冽,原本正賣力奉承着他的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尖着嗓子道:“哎,三少,樓下那不是您二哥江晏澤嗎?”
男人沒有注意到江逸辰面上的冰霜,繼續道:“他身旁的那個女人是誰呀?新交的女朋友麼?”
江逸辰沒有理會這個沒有眼色的男人,冷峻的面容沒有任何變化,只是額頭的青筋暴露了他此時的怒氣。
安夏正被一羣人吵得頭暈眼花,突然注意到二樓的江逸辰 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蹤影,正疑惑間,江逸辰冷硬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安夏,過來!”
安夏頓時汗毛直立,下意識地想找個什麼地方躲一下,碰巧離她最近的遮擋物就是一直站在她身旁的二少,所以江逸辰看到的畫面就是安夏非但沒有聽他的話反而躲到了另一個男人身後。
江逸辰眼裡的怒氣幾乎要衝出眼眶,抿着嘴一字一句道:“我說,過來!”
二少藏起眼底的笑意,微蹙着眉道:“逸辰,怎麼了?”
江逸辰眸光轉向他,冷冷道:“怎麼了?我倒想問問,二哥帶着我的未婚妻來到這裡是什麼意思?”
現場頓時一片肅靜,每個人都豎着耳朵,想要捕捉這其中的情報。
安夏一愣,二哥?江家二少江晏澤?
江晏澤不受影響,溫和道:“你的未婚妻?是誰啊?她麼?”伸手將身後的安夏拉了出來。
江逸辰死死盯着蘇晏澤抓着安夏手腕的那隻手:“放開。”
江晏澤嘴角微勾,蹙起眉毛狀似疑惑道:“可是我帶她來的時候她沒有告訴我,她已經有未婚夫了啊?”
身邊響起一片竊竊私語,江逸辰像是沒聽到一般,依然盯着江晏澤沒有放開的手,冷聲道:“我說,放開她的手!”
江晏澤終於放開了安夏纖細的手腕,舉着雙手道:“好好好,我放開了,三弟不要那麼暴躁嘛。”
安夏看了眼江逸辰冷若冰霜的雙眸,嚇得忙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腳尖不敢出聲。
江逸辰直視着江晏澤的雙眼,警告道:“希望二哥今後離我的未婚妻遠一點。”
江晏澤爲難:“三弟,我真不知道她是你的未婚妻,她是自願跟我來的啊。”
說罷,轉頭問安夏:“你說,你是不是自願的?”
安夏擡頭看看江逸辰,小聲道:“三少,我,我......”
江逸辰注意到周圍的人一直在對安夏指指點點,眼神掃過衆人,感受到他視線的人瞬間停止了手中的小動作站立不語。
看着安夏吞吞吐吐的樣子,江逸辰眸色一暗,對江晏澤說道:“我要和我未婚妻,單獨說幾句話,”說罷,不等江晏澤開口,又對衆人道:“舞會繼續。”
話音一落,音樂聲立馬響起,衆人不敢得罪江逸辰,雖有看笑話的心,卻沒有和江氏作對的膽,只好老老實實隨着音樂聲擺動起來。
江逸辰帶着安夏走出宴會廳,路過江晏澤身邊時,江晏澤道:“就幾分鐘哦,她答應我今天做我的女伴的”。
說罷轉頭看着安夏的眼睛,微笑道:“是不是?”被江逸辰冷冷掃了一眼,江晏澤識趣地點到爲止,站到一旁。
遠離了音樂聲,空氣顯得格外寂靜。
安夏仍低着頭不敢說話,江逸辰率先開口:“爲什麼會和二哥一起來這裡?”
安夏小聲道:“我不知道他是你二哥。”
江逸辰不信:“所有人都知道江家二少叫江晏澤。”
安夏辯解道:“我不知道他叫什麼,我不認識他。”
“不認識他就敢跟着來參加舞會?!”江逸辰驚怒道。
安夏心知說漏嘴,隨即不再出聲。
江逸辰也不想再多言,叫李嘉去把車開過來,準備回家。
安夏想起江晏澤的威脅,擔心他會把自己在車上說的話告訴別人,小聲對江逸辰道:“你先回去吧,我還不能走。”
江逸辰 怒道:“不走?!你還要陪他參加到最後麼?”
安夏沉默不語。
江逸辰深呼了一口氣:“理由。”
安夏盯着地面,心虛道:“我答應了他要陪他參加完舞會的,原因等我回去給你解釋好不好?”
清冷的聲音響起:“確定?”
安夏摳着手指頭,蚊子一般地“嗯”了一聲。
李嘉將車開到二人跟前,直到江逸辰坐到車上驅動遠去,都沒有再和安夏說一句話。
安夏看着江逸辰離開的方向,眼眶泛酸,喉嚨梗得難受。她吸吸鼻子,朝宴會廳走去。
江晏澤看見門口再次出現安夏的身影,勾着嘴角喝了一口手中的紅酒。
安夏走到近前,江晏澤注意到安夏泛紅的眼眶,愣了愣,道:“怎麼了,是逸辰欺負你了?”
安夏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看着江晏澤道:“你說話算話,只要我陪你參加完這個舞會,你就不會把我在車上的話告訴其他人吧?”
江晏澤點頭道:“當然。”
安夏點了點頭,跟在江晏澤身邊,沒有再說話。
身旁跟着一個明顯在強忍委屈,滿臉不情願的女人,江晏澤迎着衆人打量的目光感覺壓力很大。
終於忍不住,把安夏帶到偏僻處:“你不會是要哭了吧?你這個樣子在別人看來像是我欺負了你一樣。”
不說還好,一說安夏覺得更委屈了:“你就是欺負人!我上錯車是我不對,但是我都跟你道歉了,你還逼我跟你來這兒!”
江晏澤眼看她眼淚要掉不掉,遠處更有幾個人頻頻望向這邊,心想,罷了,反正這次的目的也達到了,無奈道:“好好,你別哭,你走吧,我答應你不會說就是了。”
安夏一喜,不敢相信道:“真的?”
江晏澤扶額:“真的。”
安夏瞬間兩把抹掉了眼淚,連聲道謝,快步出了宴會廳。
江晏澤看着喜怒無常的安夏飛奔出去,勾起嘴角笑道:“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