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臺北,一街頭。
本來還月朗星稀的一個夜晚幾乎就在轉念間變得秋風四起,吹過的冷風時不常的從街道旁邊的灌木叢中捲起落葉飛到半空中,搖曳的殘葉在半空中游蕩着,飛旋着。街道兩旁的行人也是行色匆匆,也許冷風過後不一定是陰冷的秋雨,但是街頭的淒冷氣氛總是忍不住讓人加快行進的步伐,也許家中溫暖的餐桌纔是他們最想達到的地方。
街道上匆匆而過的行人各自惦記着是自己的家和家人,但是卻有兩個人心無雜念互相怒視着,電光火石般就可以驟然而起的殺氣在二人的對視中悄悄滋生着,二人腳下的轎車在二人氣定神閒的氣勢中輕輕顫抖着。
驟然而起的冷風吹動着二人黑色的髮梢,其中一人的鴨舌帽在風中輕輕顫抖着,似乎要隨風而去。
李東已經脫去外衣,裡面是一件黑色緊身的短衫,健碩的肌肉在空中鼓盪,雙拳緊握隨時應對來自對面的進攻。
迪納一臉的沉着,多年的軍旅生涯讓他養成了一種獨特的壓倒性氣質,那種凌駕於人讓對手望而生畏的威嚴,只是因爲他今天的對手是南天的戰神李東。
忽然一陣秋分打着旋的吹了過來,一下子把迪納的帽子吹落,隨着迪納帽子的飛落。迪納的身影動了,快如狡兔,腳踏着前面一個個的轎車飛快地向前奔去,但是雙眼始終沒有離開對面也在同時快速移動的李東,彷彿前面並不是一輛輛頭尾相連的轎車,而只是一塊平整的土地。
一輛輛轎車的車頂被踩癟,一面面的擋風玻璃被震碎,二人在此起彼伏的車輛報警器的尖叫聲中交手了。
迪納陡然從一輛車上越起,右腳踏在一輛疾馳而過的轎車上,一借力二次騰空。左腿掄圓了朝李東的脖頸踢了過去,李東右臂一搪。李東覺得剛一接觸迪納的左腿就感覺一股巨大的衝勁直奔自己涌了過來。
李東一八十多高的身材被迪納的一腳就踢飛了起來,高大的李東砰的一聲,落在前面一輛轎車的擋風玻璃上,擋風玻璃瞬間玻碎,車蓋被砸了一個大坑。迪納不得李東反應過來,一腳朝李東的小腹踏了下來,李東朝旁邊一翻身踏在旁邊的青石板半跪在地上。雖然迪納的這一腳踏空,但是這一腳就把那輛轎車車蓋的鐵皮踏破,可見這一腳勁力之深厚。
李東心中暗歎這個殺手迪納無論從氣勢還是拳腳的威力比自己只高不低,李東摸了摸自己有些發麻的右臂,擡頭望着站在轎車車頂的迪納,看到了迪納滿眼的嘲弄之色。
李東慢慢地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手臂,又再度擺出了戰鬥的姿勢,同時用右手朝迪納勾了勾,意思接着來。
迪納冷哼一聲,飛身從轎車車頂躍下,一記飛腿直逼李東面門。李東挺身而上和迪納戰在一團,二人在街道旁狹小的空間裡周旋着。二人所戰鬥街道一面的店鋪都成了李東和迪納的戰場,玻璃窗不斷的被擊碎,牆面上不斷的留下兩個人打鬥的痕跡。
整條街道二人戰鬥近五十米的街面沒有一人敢上前來,彷彿整條街道就是二人的戰場一樣,只是道路中間不斷竄梭的車輛告訴人們這裡還有一點生機。
秋風中肅殺的氣氛讓圍觀的人越來越少,沒有人知道這兩個高大的男子爲什麼而廝打,爲什麼而武鬥,只有從二人戰團中不斷飛起的玻璃碎片和塵土告訴所有人二人現在正在進行着生死搏鬥,而且招招可以致命。
漸漸的整條街道再沒有一個人,被二人破壞掉的店鋪有的本來就已經打烊,有的店主則是被二人生生的給嚇得跑掉報警去了,這條街道安靜的只有李東和迪納不時傳出的暴喝聲和拳腳的風聲。
李東和迪納走的都是剛猛至強的路子,所以二人一上手都是拳對拳,腳對腳,沒有一點花俏可言。二人的拳腳中總能看到飛濺的血沫,有的是李東,有的是迪納的。李東是遇敵強越強的人,在殊死的戰鬥中李東可以快速的提高自己的應敵狀態,最開始李東並不太適應比他還要高半頭的迪納的美式軍隊打法,但是數個回合後李東身上捱打的次數越來越少,反擊開始增多,逐漸的已經和迪納齊虎相當。
在拳腳皆可以隨時奪去自己性命的爭鬥中,李東飛快的提高自己的技能和狀態,畢竟要找個象迪納這樣和自己有相同際遇的對手實在是太難得了。
一個人要想不斷提高,就是要在不斷變換的對手中找尋突破點,李東就是這樣的人。
李東臨敵時的雙眼漆黑的可怕,當他的戰鬥慾望升騰到頂點足夠沸騰的時候,讓臨敵的人都會生出今生無望的感覺。本來迪納以爲李東只是個黑幫的打手而已,充其量也是個不入流的殺手角色,是根本沒有辦法和自己這個國際超一流的殺手相提並論的,所以殺死他只是時間的問題。
但是隨着李東戰鬥狀態的快速提升,迪納在不斷的否定着自己心中對李東的判斷,戰鬥越是進行中迪納心中的震撼就一點點的加劇,他正在逐漸被李東這個中國軍人主宰戰鬥的節奏和步伐。
戰鬥進行到五十多個回合二人的額頭都微微見汗,氣喘連連,畢竟二人針鋒相對的如此快節奏的戰鬥是十分消耗體力的。此時二人都已經把上衣脫掉,各自露出了結實精裝的上身。李東是屬於中國典型的精裝流線型壯男,渾身肌肉充滿了剛性的流暢,而且爆發力很強。而迪納則是美國軍隊中的肌肉男,誇張的肌肉造型好比美國的健美先生一樣,突起的上圍,強壯的胸肌,似乎告訴所有人它的不容小覷和近乎完美的抗擊打能力。
儘管迪納身上捱了李東的不少拳腳,但是除了一些痕跡外之後幾乎看不出來迪納受了什麼傷。但是李東的身上就不那麼輕鬆了,上身紅腫,甚至破皮的地方比比皆是,從中一下子就可以分辨出二人戰鬥的優勢和劣勢。
李東用右手輕輕抹掉了嘴角邊的血漬,朝迪納冷笑了一下,彷彿告訴迪納我一定會找回這滴血的。
李東積蓄完力量激射而出,象突然發動的狸貓一樣,捲起身旁一陣體風朝迪納衝了過去。拳拳直掏迪納的心窩,迪納在李東幾乎瘋狂的進攻中只守不攻,並不是因爲迪納沒有這個實力,只是因爲李東仗着自己靈活的身體和攻擊速度的犀利讓迪納根本抽不出時機去做反擊的動作。
“啊―――”
李東大喝一聲,雙拳直取迪納兩肋,兩肋是一個人中樞地帶,如果被李東這樣的對手打中,輕則斷掉幾根肋骨,重則可以瞬間透過皮膚和肌肉打爆內臟,致人死命。李東這是亂中取勝的一招,他趁迪納反應遲鈍的功夫突然使出一記冷招偷襲,迪納如果被擊中他就有了進攻的時機。
誰知道迪納臨敵的經驗十分的豐富,一眼看出了李東的攻擊意圖,迪納腰間運氣,雙拳化掌立刻迎上了李東,寬大的手掌一下子包裹上了李東的拳頭。
二人此刻才真正開始了自己體能的較量。迪納依仗自身的身體優勢和無以輪比的氣力冷笑望着李東,同時雙臂用力把李東的雙臂漸漸的朝外掰去。李東一臉的狠色毫不猶豫的和迪納對視着,全身的肌肉陡然蹦起運盡全身的氣力和迪納抗衡着,李東的面色和上身因勁氣運轉周身所以肌肉變成血紅色,氣血在勁氣的鼓動下在血管不斷翻滾着。
迪納似乎也沒有想到戰鬥進行到這個程度,眼前這個中國人竟然還有氣力和自己如此的耗下去,不過迪納卻絲毫不擔心,因爲這種氣力的比拼他自己曾經在美國陸戰隊服役的時候是經常和隊伍玩的,而且他從來都沒有輸過,曾經有一次他收力不及竟然將對手兩隻手臂的骨頭掰折,讓隊伍落下終身的殘疾,而他也因爲這個被開除陸戰隊,也正是在那之後他參加了強森的殺手三人團。
所以迪納會認爲自己將是那個笑到最後的人,而最後一個見到他笑容的就是即將被他掰斷手臂的中國人。
此時二人已經勢成水火,形成了騎虎難下之勢。李東在二人勢均力敵的過程中並不見優勢,畢竟二人身體上的懸殊不是自己靈活的身手就可以彌補的,更何況對手還是個具有天生優勢的美國軍人迪納
所以現在李東漸漸變得無以爲繼,他的手臂在顫抖中漸漸的向外翻着。
李東知道如此進行下去自己將會面臨十分困難的境地,臨戰豐富的李東一聲悶哼挺住上身雙臂用勁拉着迪納開始做螺旋轉動,猝然而起的變化讓迪納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只能在李東螺旋的勁力下不斷運動着,二人旋轉的身影不斷的撞碎轎車擋風玻璃,撞到街邊的牆壁,還有街道旁邊的路燈。
但是迪納的雙手始終沒有離開李東的手臂,不過李東的手臂在旋轉的過程中稍微舒緩了一些,畢竟此種螺旋的鑽勁讓迪納雙臂用力很是費些氣力。
不過迪納漸漸找到了竅門,死死扣住李東雙臂的手掌再度收緊起來,李東的情勢再度緊張起來。
二人的身形象是飛速旋轉的螺旋一樣,突然間一盞街面的霓紅被撞碎,迪納不想再被李東這樣無休止的纏鬥下去,雙臂猛的用力生生的把李東旋轉的身形停住,同時猛的把李東往街道一旁的牆壁上按去。
就聽到“撲”的一聲,牆面上一根拇指般粗細大小的鋼棍一下子扎進李東身體右側的肩胛骨處,半尺多長的鋼棍在迪納巨大的衝勁下從李東後背橫穿而過,李東身體立刻劇痛,悶哼一聲。
驟然蹦緊的肌肉裡面的血液總算在鋼棍射入身體的那一刻找到一個突破口,就在迪納認爲李東這次死定了的時候,一支鮮血化成的血劍一下透過鋼棍射入迪納的眼中,迪納條件反射的閉上了眼睛。
李東在劇痛的逼迫下再次激發自己的潛能,暴喝一聲,向前猛的探頭朝迪納的面門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