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快死了嗎?”剛進沃野城沒多久,就聽見玉輝聒噪的聲音遠遠傳來。
申曉沒好氣的說:“我死了你奔喪都不用換衣服,這不正好嘛!”
“不行,不行,你可不能死,這麼好的事兒你得先想着我呀!”
玉輝近期的循規蹈矩,讓申曉差點忘了這傢伙的“尋死癖”。
“我見你最近又是分析時局、謀劃事態,又是積極瞭解陽世,還以爲你不尋死了呢!”
“唉,那是我命苦,上有不着調老玩失蹤的正牌轄主,下有愣頭青啥也不懂的代理轄主。我能怎麼辦?只能放下自己的理想,忍辱負重!我太難啦!”
申曉站在一旁看着這個身高不足5尺的中二男人,曾幾何時,自己怎麼覺得他是那麼的偉岸和可靠?
可是現在······
申曉突然湊近玉輝神秘的說:“現如今的陽世,能把你分分鐘弄成渣的方法多的是!只要你能跟我出去,想死簡直不要太容易!”
見着玉輝的眼睛漸漸放光,聲音拔高了不知道多少調調:“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不是那個叫什麼彈的?!哈哈哈···厲害!我就知道!”
好像是做了什麼決定,玉輝又轉頭往回跑,嘴裡喊着:“青璃!青璃!來來來,咱打個商量!”
腿不長,跑得還挺快!心裡暗爽着,申曉也走向白玉宮殿。
最終,申曉只看見青璃自己坐在大廳中。
“你可真是給他找了個煩我好理由啊。”見申曉進來,青璃幽怨的說着。
“在我們陽世,每星期工作五天,休息兩天。無論對工作有多麼牴觸,也很少會輕易放棄,因爲每個人的身後都有自己的負擔,需要工作的收入來供養。玉輝有自己的責任,他是個極爲稱職的首領!可是總要讓他在休息的時候做些自己喜歡的事情呀。”
青璃聽申曉說完,笑顏如花的抓住申曉的手說:“我的曉寶貝兒真是個貼心的人兒啊,沒有比你更適合四區轄主的人了。”
“少來,不用再給我灌迷湯,說說你能教點什麼吧,不然揹着這個名頭,自保的本事沒有,殺身之禍倒是召之即來!”申曉鬱悶的說。
“同意了?”
“我也只是一顆棋子。”
兩人對視良久,青璃首先開口:“明天早上到鐘塔找我吧!”青璃說完,踩着高跟鞋噠噠噠的走了。
申曉記得聽玉嶺長老說過,自己從陽世抱來的書都被放進了書冢中,就在殿後。
不明白這裡的人這起名字幹嘛要用“冢”,活死人墓嗎?
繞過白玉宮殿,入眼一座白玉的圓拱建築,別說,還真像個墓!
冢內除了正中心一方桌椅處有一柱光照,其餘地方都很昏暗。
此時玉輝正趴在鋪滿書的桌子上翻找着,申曉走過去探頭一看,什麼戰爭史、兵器時代、原子能······看來玉輝真是跳進申曉挖的坑裡了。
“睡了三天,恢復的不錯啊,看來藥老頭給你要來了黑烏子。”玉輝嘴上說着,手裡動作可沒停,也沒擡眼看申曉一下。
“呦?這算是關心我嗎?”玉輝不提,申曉差點忘了件大事,馬上拿出懷裡的小白玉罐,打開的瞬間,一股淡淡的清香飄出。
玉輝終於擡起頭瞟了一眼,哼道:“連玉油果都出動了,這老頭真能顯擺!”
玉油果?申曉用手指剜了一點,質感真像牛油果,難怪一字之差。
見申曉對這藥有點不知所措,玉輝順嘴說:“當藥膏一樣直接塗傷疤上就好,要是有多餘的塗全身,女孩子應該會很喜歡效果的。”
申曉聽話的照做,先把手臂上和脖子上的傷疤塗塗吧。
“忙什麼呢?這麼來勁。”
“核彈!”
“然後呢?什麼時候跟我出去啊?”申曉就如同聊家常一樣問着。
“青璃不同意。”
申曉猜到了,等着玉輝繼續說。
“那就把這玩應兒弄進來!”
看着玉輝雄赳赳氣昂昂的大放厥詞,申曉把手臂上的傷疤都上好藥,收起玉罐,平靜的道:“那玉輝首領是指望我弄個整套兒的進來?”
申曉就覺得吧,跟瘋子說話,就要站在瘋子的立場,話題才能繼續下去。
“你當我是瘋子嗎?”玉輝滿臉鄙夷的看着申曉。
你以爲你不是嗎?當然這話申曉只是心裡想想,嘴上卻說:“那需要我做什麼?”
“給我弄些相關材料,還有這個鈾235,也來點兒,我就不信我造不出來!”
申曉認真的看着玉輝,重重的點頭,見玉輝得到自己的首肯後歡天喜地的又扎回書堆中,私下卻在盤算着這場自殺計劃夠玉輝折騰多長時間的。
申曉的嘴角翹起,嘆玉輝如此聰明,卻願意在自己的執着中顛傻着。
在責任與自我之間,你可以說他勇敢的擔起了責任,也可以說他懦弱的放棄了自我!
申曉現在非常願意配合玉輝的離經叛道,因爲無論跑偏多遠,他只是一個風箏,總會被牽絆的線扯回,這是他擺脫不了的命運,玉輝始終都是一位偉大可靠的首領!
“你剛纔說我睡了三天?這四區裡哪有白天黑夜,你們怎麼算時間啊?”
“憑感覺。”
“就這樣?”
“那還要怎樣,你一介凡胎,困了睡,餓了吃,渴了喝,有屁放,有屎······”
“停!停!停!”見玉輝越說越跑飛,申曉馬上制止。
“那大首領總得給我這客人安排個住處吧。”
這句話讓玉輝突然炸毛了:“滾!滾!滾!你個代理轄主好意思說自己是客人!!!一對兒不着調的玩應!什麼師傅什麼徒弟!我上輩子欠你們的呀······”
見玉輝還要繼續開罵,申曉蹦下椅子,跑出書冢,尋思着還是找玉嶺長老吧。
沒想到玉嶺長老就站在書冢前來回踱步。
“咦?玉嶺長老,你這是要找玉輝?”申曉猜測道。
“啊,這個,曉大人,首領說得那什麼彈真的那麼危險嗎?”
看着老人家那擔憂的眼神,申曉樂了:“成天壓抑着本性活着,您不怕玉輝哪一天真瘋了?”
申曉繼續道:“青璃師傅怎麼可能讓他出去!”
“可是首領說要在四區自己造。”
“那東西是那麼容易就造出來的嗎?陽世豈不是要被滅絕幾個輪迴了?!”
“我們首領看似輕浮,實則聰穎過人······”
“是是是,你們家玉輝首領睿智無敵。”申曉翻着白眼繼續說:“他要造,也得有材料不是?別說我根本弄不到,就算弄到了,您覺得青璃師傅能允許我帶進四區?腿不得給我打折了!!!”
“這樣拖延着,可行嗎?”
“先不說能不能傷到你們沃民族體質,就算是能,這玩應可是個羣體傷害的傢伙,他想死,你們就得陪葬!”
見自己的話有點嚇到這位老人家,申曉馬上又補充道:“玉輝捨不得的!就先由着他折騰吧。”
玉嶺長老聽到這裡,又滿眼慈愛的望了一眼書冢,恢復了恭敬的神情,微作揖說:“多謝曉大人體諒!”
申曉沒有接話,這裡的人啊,都是揣着明白裝糊塗。
包括自己新認的那個看似真糊塗的師傅!
哼!一窩的老狐狸!!!
“玉嶺長老,我需要個地方給我身上的傷疤上藥,找位姐姐來幫我唄。”
“嗯嗯,好的,好的。”
剛全身塗完玉油果的申曉趴在一張玉牀上,四周光線充足,睡了三天的她可真是一絲疲憊也沒有,琢磨着青璃所說的明天該怎麼算?
傷自己的到底是誰?那張醜陋的臉真是畢生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