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
西山別墅區內,一座幾乎被綠色填滿的的園子,綠影婆娑間,一個不大的北歐風小築隱於其中。
林向北坐在會客廳的首位,微笑着喝着茶,滿意的看着屋子裡的其他人。
這些人年齡大一些的看起來有四十餘歲,小的頂多二十出頭,一臉的朝氣!他們在這裡從容隨性,按照自己舒服的方式,有條不紊的完成着手裡的工作。
這個團隊是林桑洲親手打造的,如他一般,是一羣有才華、有野心的精英!
時隔5年,林向北再次召集他們的時候,即使這中間有些人在行業內已經舉足輕重,仍是卸去浮華出現在這裡!默契十足,似乎都在等着這一刻!沒有人問過一個問題,一切一如五年前!
“啊~哈~我說,林老頭兒?”
林向北立即尋聲望去,屋子角落,一個超過20寸、形狀怪異的手提電腦後面,赤腳佝僂着一個昏昏欲睡的男生。年齡不會超過30歲,那快趕上大熊貓一般的黑眼圈,覆蓋了整個魚泡眼,留了一條隨時都會閉上的縫。
每說一句話先打個哈欠,這是有多困啊!先睡一覺不香嗎?
“啊~哈~我說,你這林家比5年前還慘啊,空的不能再空了!除了單獨把在幾個分支的賬面還有點看頭,主家這邊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了,照他這開銷,華夏首席以下,全都姓林纔對!”
“蜥哥哥,你這技術又見長啊,這麼快就篩乾淨了?”旁邊一個絕對不到25歲的陽光少年,搶先探過頭驚豔道。
這男生,不直接成團出道都可惜了爹媽給他的原廠配置!而他是從一個環屏的電腦座艙中跳出來的!
“啊~哈~我說,看來這回你這大寶貝沒有用武之地了,林家裡子已經糠了,沒有多少數據值得分析!”
“什麼?”陽光少年立即垮了臉,這座艙是他3年的心血,至今全世界上也就有兩臺成品,費了老大勁弄來了,居然可能用不上?
“蜥蜴說得沒有錯,我這裡的風險評估結果不容樂觀。老爺子,直接毀了重建,虧損最少!如果只毀不建,屬於消費行爲,在我們收入的承受範圍內,無風險!林家現在的盤口,不值得接手,風險值爆表!無法計算!”
窗前,這羣人裡唯一的一個女生,烏黑長髮一絲不苟的束在腦後,一身得體的深色西裝,左手穩穩的拿着一臺Modbook,右手拿着一支電容筆不停的計算着,嘴裡如同機器人一樣,毫無感情的說着數據分析。
“啊~哈~我說,小石頭,我喜歡你對消費行爲的定義!”
會議桌旁,目不斜視盯着面前商務電腦的中年人此刻開口道:“都安靜做好手中的事情,小蜥,別三心二意的,誰讓你查主家了?”
“啊~哈~我說,太無聊我會睡着的!”
“石頭,把數據如實做出來,是消費還是接盤,不是你決定的。”
“葉子說過,林家只是面旗,它的價值在於大旗豎起時,有多少將、多少兵肯俯首其下!”
屋子裡,沙發上假寐的工裝男翻了一下身體,安靜看書的學霸男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鏡,陽光男生重新進入電腦座艙,石頭的電容筆“噠噠噠噠”傳來密集的觸筆聲。
“啊~哈~”蜥蜴哈欠連連,眼縫中的黑眼珠轉回自己的怪電腦。
葉子······
曾經,一羣雄心勃勃的年輕人,聽着一個儒雅的男人描繪着宏偉藍圖,那眼中的異彩,是那麼吸引人!
“我說,葉子,一面破旗而已,有那麼重要嗎?”黑眼圈還沒有那麼嚴重的蜥蜴說道。
“揭竿而起,你懂不懂?這面旗插在我這裡,就是司令部!”
“這不合理,想這麼做的你不是第一個,卻沒有人真的這麼做。”一身休閒服的石頭面無表情的說。
“因爲他們不是我,而且他們也沒有你們!”極不相稱的狂妄之語,卻讓林桑洲說得如此沒有違和感,彷彿在閒聊家常。
五年了,他們用各自的方式,收下了這份悲傷。
“大寶貝,今天開始你有名字了。”那個陽光男生拍了拍自己的座艙,“就叫你司令部吧!”
當初還未成年的他,在得知噩耗時,不知爲何,就是覺得悲傷與那個天下第一狂人不搭配,那個他追隨的腳步從未消失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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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石頭在內,所有人嘴角似有似無的揚起,這個名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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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向北怎麼還活着?”林茂安氣急敗壞的摔碎了面前的茶碗。
這是一個古色古香的中式客廳,四副太師椅上都坐着人,末尾的一位發出一聲譏笑,冷嘲熱諷的說道:“這還沒踏上門兒呢,就嚇破膽了?主家也只會玩兒些上不得檯面兒的,嘖嘖嘖嘖!今兒個坐在這兒,我這臉皮,都覺得臊得慌!”
“老四,少說兩句吧。”起首的出聲勸道。
“確實也沒什麼可說的,現如今的林家,就好比一條全是破洞的褲子,兜不住風不說,白花花的屁股已經露給滿天下瞧了!還要哪張臉的皮?誰分得清楚呢?”
“林四喜!你什麼意思?”林茂安一臉陰沉的看向末座。
這人身量偏瘦,年齡在四十歲左右,一臉的精明,身着深藍唐裝,整個人都盤腿蜷坐在太師椅上。
他送了林茂安一個大白眼,依然不客氣的說:“林四喜是你能叫的嗎?怎麼?連聲四叔都不叫了?也對,這些年道貌岸然的裝得很辛苦吧?老大,我就說我瞧不上這貨,你給猴子穿上衣服,那就是人了嗎?”
“你以爲你就能撇乾淨嗎?”林茂安的臉色更難看了,長老席中這個四席的繼承人一直跟自己不對付,無奈這一席掌軍脈一線,實在得罪不起!
“撇什麼?黃泥掉褲襠,這髒名聲林家撇得掉嗎?小安子,主家想怎麼丟人我不在乎!但我這邊你敢碰一下,不管你有幾條腿,我全都給你剁了!聽明白沒?”
林四喜說完,推倒了面前的茶碗,跳下太師椅揚長而去。
其他三席的長老倒是沒有什麼反應,好像這一切與自己無關,只是林茂安的臉,黑得如鍋底一般!